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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了我一颗糖(近代现代)——楚山杳杳

时间:2022-02-20 09:42:37  作者:楚山杳杳
他又拿了Amber喜欢的公仔玩偶,“Amber,来和哥哥换位置!”
年思贤见高安和跪在地上哄着骗着Amber,三番四次要和它换位置,它都不肯,只好自己起身,让Amber下地。他若无其事坐在地毯上,吃起了茶几上的馄饨。心道若Amber不是狗,是个姑娘,肯定一早就被高安和拿下了。
Amber又追随着年思贤,在他腿上蹭了蹭,看的高安和牙痒痒,他决定使出杀手锏,起身去厨房找了狗罐头,“嘭”一声拉开罐头的拉环!
果不其然,Amber腾地一下从年思贤身边跳起,奔向厨房。
趁着Amber吃肉罐头的时候,高安和成功以夺权篡位的胜利者姿态大喇喇的坐到年思贤身边,又偷偷往他身边凑了凑。两人的肩膀仅余一指的距离,马上就要靠上时,年思贤往右边一躲,起身,“我想起来了!冰箱里有你爱吃的青提,我去洗。”
“哥!”高安和觉得自己被嫌弃了,小声嘟囔:“Amber趴你腿上都行。偏心。”他这日穿的是黑色毛衣,不自觉看了自己身上一眼,没想到沾了一身狗毛。
年思贤端了洗好的青提走过来时,见高安和一脸黑线的站在沙发前,摘着身上长长的黄毛,“别动,你等会我去拿专门沾这个的滚子。”
高安和看看自己的黑毛衣,自己才似个棍子,把Amber掉的毛尽数卷到了身上。
年思贤递给他,高安和不解:“你得对我负责。”
“自作孽啊。谁让你非抢Amber的地方。”
“人不如狗啊,那明明之前是我的地方!”你的身边,都是我的地方,高安和愤愤不平。
年思贤每天中午吃过午饭后,习惯性打开APP里的摄像头,看看Amber在做什么。这日他午饭吃的晚些,两点多才想起来看一眼Amber。正好高安和在家,通过镜头可以看见高安和正在做饭。
年思贤本来没有想偷窥的意思,可见视频画面好像卡住了一样,一直在重复一个动作,就好奇,想看看他在做什么。他给高安和发了一条微信,“在忙什么?”
只听视频那头手机响了,手机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离摄像头更近,高安和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扑向手机,满脸都是笑。
年思贤的微信现实【安和不吃香菜:“正在输入中”】可过了一会儿,也没见有消息回给他。
可视频里的高安和一直在打字,他写了删,删了写,最后只回,“在煲汤,松茸排骨汤,你早点回来啊。”
年思贤回了一个“好”,呆呆地看了半个小时的视频。因为画面里高安和在专心致志的做饭,可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比如,不过就是放盐,正常就是那小匙挖一点点,微微调味就好,可高安和十分小心翼翼,加一点点,盛到小碗里,尝一尝,然后再加一点点。
比如炒菜用的姜,往常张阿姨也就是切刀就好,高安和竟一丝不苟的给姜削皮。
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大喇喇的男孩子,竟然如此细致。细致到让人觉得他在做一顿特别重要的饭,给什么特别重要的人。
年思贤下午忙完诊所的事情,临下班的时候,又偷偷打开APP瞧了一眼,高安和竟然还在煲汤。
晚饭时,年思贤喝了那个松茸排骨汤,确实味道清甜,十分好喝,就问:“你怎么做的?味道刚刚好。”
高安和随口说:“很简单,排骨、松茸放一起煮就行了啊。”
他说的太过轻松,和年思贤在视频里看到的全然不同,他有了些别的想法,就问:“这汤煲了很久吧?”
“忘了看时间了,一会儿吧,排骨熟了就行。”
一会儿?年思贤前后两次看视频,间隔了近三个小时。高安和给他煲这个汤,文火炖了三个小时,竟然丝毫不提。他犹记得司珂有一会给大家做饭,一直在叫嚣“这汤我炖了一个小时,用尽心思,可甜美了”,这才是给家人友人做饭时,该展示出来的“求表扬”和“我很用心”的模样。
而高安和全然不提,这桌上的五菜一汤他做了多久。年思贤觉得有些心里难安,可到底为什么,自己没想明白。
“哥,你生日没约人吧。”
“没。”
“那天留给我。”
 
第18章 月光少年(5)
 
初冬的京城,北风呼啸,颇有一丝历史的沧桑感。
国贸66层的餐厅里,那位如月光般的少年有些紧张的坐在靠窗的桌子边上。高安和这日穿着贴身的暗格白衬衫,外面套了一个暗灰色的西装,还特地将头发往后爪,露出他的额头,显得成熟不少。
年思贤一如往常,浅蓝色衬衣外面套着风衣款的黑色呢子大衣,如同他给人的感觉,平平淡淡,规规矩矩。
餐厅灯光很是昏暗,人也不多,两人坐的那桌台临近落地窗,窗外是北京的夜晚,万万千千的人家只在月光下化做万千点灯火,同晚上坐飞机俯瞰京城夜景有异曲同工之妙,年思贤侧头看着窗外,感慨着:“我喜欢北京的夜。”
高安和应和着:“我喜欢。”我喜欢这夜里的你。
许是餐厅安静,许是两人各怀心事,话题到了这里戛然而止,谁都不肯再多说上一句话。
餐厅是典型的法式西餐厅,前菜、头盘、汤、副菜吃完一道撤一道,到了上主菜时,年思贤已经吃的八分饱了。高安和给了服务员一个眼色,就有一男一女两个穿着礼服的外国人过来拉小提琴。年思贤全然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他觉得有些奇怪,不知是自己不擅长于这样的隆重,还是心魔作祟。一曲过后,那个蓝眼睛的女提琴手又拉了一曲生日歌,末尾用中文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从未有人如此郑重其事的给他过生日,他本来也不喜欢热闹,也不擅长在这样的场合里说感谢,就看着高安和点头笑了笑。
餐厅的灯光太昏暗了,又太温柔了,他发现高安和一直用一种深情的眼神望着自己。
他抬眼看了一下头上暗黄的灯,是,一定是这灯的缘故,怎么会是那样的眼神。他不敢再往下想,只好别过脸去,望着窗外。
可思绪却更加繁乱,年思贤越是不想去想,那些念头和想法就会钻出来,无孔不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一起吃饭给自己拨小龙虾的时候?从Tracy告诉自己,高安和特地跟品牌方换了一件白色的衣服,是为了同自己一样穿白色系?从高安和怕他失眠,出差在山里,打电话给自己听雨声?还是从他给自己煲汤做饭的时候?
不对,这些都是高安和对年思贤的好,是自己将这些好混淆了,当成是同在一个屋檐下该有的帮衬和情谊……
一餐饭下来,两人竟没说一句话。高安和的手在桌下紧紧的攥着裤子,他掌心已经渗出了汗来,他有种不妙的感觉。他以为自己将那份心思藏的好好的,还没有到展露心意的时候,哥哥不该知晓才对。到底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么?
两个人都如坐针毡,巴不得快快结束这餐饭。
年思贤今日开车,没有喝酒,可为什么脑中却如醉了一般,他甚至不大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好像高安和送了他什么礼物,然后两人都说吃不下了,就把生日蛋糕拎回家。
高安和已经确定年思贤一定是知晓了,因为年思贤的不妥之处,太过明显,在开门时,门锁的指纹应该是他的右手食指,可他却用左手试了又试,终于在门锁第三次提示:“密码错误”时,高安和左手拉住了年思贤的左手。
年思贤抬头一脸迷茫的看着他,高安和松开他的左手,又拉起年思贤的右手,用自己的手掌包裹住他的食指,将指纹放到密码锁的开锁区。
“叮咚!”门锁应声而开。年思贤这时才后知后觉,将手指从他掌心夺回来。乱了,一切都乱了。不对,这样不对。
年思贤进屋连拖鞋都忘了换,直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哥。”高安和叫住他,“你的生日礼物。”他将手里的纸盒递给他。
“谢谢。”年思贤敷衍的接过纸袋,只想跑到屋里去自己待一会儿。
“哥,换鞋。”高安和看出他的慌乱。
“别管我了!”年思贤站在离门口五步远的地方,吼了一句。他嗔怒于这样心神不宁的自己,又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就发了脾气。这些年自己过的如个苦行僧一般,他也诧异于——自己竟然会发脾气。那礼物和外套一起被丢在沙发上,年思贤伸出手掌在自己头上一顿揉抓,两只脚一蹭,将鞋脱了,甩到地上,只穿着袜子走进自己的房间里。
高安和已经清楚明白,自己的心意被年思贤识破了,既然如此,反倒淡定了许多。他将蛋糕放进冰箱里,而后走回到门口,跪下身来,一只一只捡起来年思贤乱躺在地上的鞋,摆到鞋柜里,又取出年思贤那双浅灰色的拖鞋,悄悄放到年思贤卧室的门口。
年思贤入了卧室,关上门,顺势就靠在了门口,慢慢滑落在地,他坐在地板上,愣了半晌,直到听见高安和的脚步声,他心里忽然跳的厉害,他终是明白了小鹿乱撞的意思,侧耳贴在门上,他以为高安和要来拧动门把手,推门而入。
忽就不知所措起来,期盼他推开门,又希望他离自己远远的。那脚步声在门口驻足了一会儿,能听见高安和的手已经把在了门把手上。不知过了多久,门锁并没有转动的声音。门外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息声,高安和的脚步声又响起,他走了。
“你是不是……”这猝不及防的声音将自己吓坏了,年思贤几乎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理智占据着高地,他在临近深渊时悬崖勒马,将后半句吞回肚里。他正庆幸于没说出口时,高安和回答了他。
“是。”高安和说,是。
是什么?年思贤不敢问,好似也不必问。
高安和退回到年思贤门口。他看不见年思贤,可自己已经看穿了这道门。他知道哥哥一定背对着靠在门上,就也靠在门的另一侧,好似两人背靠背说着心事。他没有继续开口,他等着心上的人来问他。问,你是不是喜欢男生?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不论他问什么,只要他问了,高安和都会回答,是。
可年思贤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没再说话。他知道若是他打开这道门,就能拥有门外的阳光和温暖,可这道门在他心里上了锁,他一时间不能确定,自己是否有开这道心门的能力。他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走到床前,闭上眼,倒在床上。
年思贤又失眠了,清晨的时候,小区里的喜鹊叫个不停。他听见高安和起床了,在卫生间洗漱的声音,他听见高安和问“哥,你醒了么”,他没有回答。他听见高安和换鞋的声音,听见门“咔哒”一声关上的声音。
他都听见了,可他不敢走出门来。
他从未想过这个可能,但这个“可能”却发生了。他觉得该给自己一段时间好好想想。
打开门的时候,发现门口放着昨日那个生日礼物纸袋,上面贴着一张写满字的便签纸:生日快乐。手机卡已经换好了。
纸袋里放着最新款的手机和他原来的那个,这时他才发现,昨夜将手机放在外套口袋里,一起丢在了沙发上。高安和送他的生日礼物是一个手机,两个颜色、款式都一模一样的手机,换掉原来两人一模一样的旧手机。
他想着要是退回去还要跟高安和解释,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就收下了,高安和的工资卡他从来没动过,早晚都是要还给他的。成年人之间的社交,最重要就是互不拖欠,若有一日他要搬走,这手机就当这些时候的房租好了。
是了,这样的想法提醒着他,他想寻的答案,是跟高安和,不拖不欠。
手机打开到高铁预订页面,他毫不犹豫定了北京到苏州的高铁,中午的列次,晚上就到,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第19章 凡间滋味(1)
 
苏州的冬天远没有北京冷,可也并不温暖,是一种潮湿的冷,让人总想躲在屋里。
离开北京的那日,门口长街上两排银杏树上的黄叶,忽然一夜间尽数随着北风飘落在地。年思贤犹记得行李箱压在厚厚银杏叶上发出的声响,他曾回头望了望那银杏树,光秃秃的树干上,没几片叶子能幸存。
可苏州的银杏树还是风华正茂赏叶最好的时候,橙黄的银杏果,金黄的银杏叶都好好的待在树上。
年思贤觉得,他偷了时间。
可若能偷的再多一点就更好了,将时间偷回到那日高安和问他租房的一刻,他就不该答应他。
若是两人没住在一个屋檐下,高安和许就不会喜欢自己,而自己许就不会乱了心去。
可人世之事,非人世所可尽,没人能得天眼,窥见之后的故事,他亦然。唯有叹一句无可奈何了。
良西园是苏州108园林之一,是个类似私人会所的酒店,说是酒店,在于它对外开放营业,里面有二十多间客房。可实际不过是将一处苏州园林中的亭台楼阁都装修成了各具特色的客栈房屋罢了,价格也不便宜,大四位数一晚的价格,使得它的服务水平跟随价格直线上升。
年思贤既然要独处,自是寻个隐世避群的去处,他总能找到这样的地方,能将自己藏起来,藏在茫茫人海间,却又如偷溜下凡间的神仙,优哉游哉看着人生百态。
譬如他此刻就在良西园的畅音阁里听着昆曲《牡丹亭》,这一折叫做“游园”,是最为有名的一出。[1]
戏中小姐偶入花园,回去做了一场春梦,梦中与书生一番缠绵,醒后才知是黄粱美梦一场,感伤过度而亡。可同一场梦,书生也梦到了。那书生也来花园,让小姐起死回生,两人相守一处。年思贤正回想着《牡丹亭》的故事情节,正好台上穿着粉衣的“小姐”轻抬细足,微捻兰花指,唱词徐徐从畅音阁里飘的远了。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赏心乐事谁家院。”
他脑海中回荡着那句“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正巧穿着旗袍的服务员过来给他续茶,又拿了一个三层的红漆食盒,一层一层放在他眼前,每层里摆着两款茶点,总共六款。有牡丹花形状的绿豆糕,有枣泥馅儿的菊花酥,还有个瞧着跟慕斯蛋糕差不多的小兔子,每个都是一口的量,做的实在是精致的很,“先生,这是我们园里大厨做的苏氏茶点,您尝尝。”
年思贤才吃过晚饭,他很怕吃多了肠胃难受,就摆摆手:“我才吃过饭,没什么食欲。”
那服务员一笑,接着台上戏子的唱词,说:“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不试一下,你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呢?”她将那白兔子形状的茶点端到他面前,还拿了一个不过十多厘米长的贝壳小勺递到他手上,“小白兔,代糖的,热量极低,您尝尝看,非常有意思的口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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