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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我只能吃软饭(穿越重生)——七果茶

时间:2022-02-20 09:44:45  作者:七果茶
  那会迟阮凡就想养只鸟。
  但听大学士说鸟需要主人长时间陪伴,他忙于朝政,哪有那么多时间陪鸟,只能作罢。
  后来朝堂上的老臣人手一笼鸟,就迟阮凡没有,气得他下令禁朝臣们带鸟入宫。
  锦竹一切都依着迟阮凡,喜欢鸟就将鸟留下。
  只是自此以后,小皇帝过上了钓鱼遛鸟的日子,比以前还像个老人家。
  迟阮凡不管别人怎么看,认真养起了鹦鹉。
  每天亲手给鸟喂食,天气好就带它出去逛逛。
  一日阳光明媚,迟阮凡让白鹦鹉站在他手上,带着它去御花园遛鸟。
  经过大半月的亲自喂养,这鸟对他分外亲近,能做到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迟阮凡想着御花园风景好,还场地开阔,能让这鸟练练飞行能力。
  它整日待在殿内,越吃越胖,都快飞不动了。
  “你再飞一圈,飞一圈我就带你回去。”
  迟阮凡跟鸟商量着,就听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微臣参见陛下。”那人低声道。
  迟阮凡回过头,礼部尚书那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他看了眼四周,见只有不远处守着的旺喜在,便问:
  “你怎么进来的?”
  为了不遇见朝臣,迟阮凡特意避开了朝臣进出宫的路线,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都属于后宫范畴了。
  礼部尚书道:“回陛下,是旺喜公公相助。”
  旺喜……
  迟阮凡想起来了,旺喜前几天是悄悄提了句什么,他没太注意,也就没在意。
  大意了啊。
  即使旺喜能力一般,有副总管的职位,又有他的信任,旺喜已经能在这皇宫里做到许多事。
  可真是令人头疼。
  礼部尚书不懂迟阮凡的心思,还在说:
  “摄政王这半月皆宿在宫中,已是不再掩饰其狼子野心,让陛下受委屈了。
  “臣与大学士商量,最终想到一计,能逼得摄政王不敢这般肆意,还需陛下配合。”
  迟阮凡无奈捏了捏眉梢。
  千秋节上,他和摄政王那般亲近。就是想告诉他们,他跟摄政王亲如一体,效忠摄政王跟效忠他没区别。
  他以为自己表达得已经够明确,怎么保皇党还更活跃了?
  “贺尚书,”迟阮凡叹息了声,正色道:
  “朕实话跟你说了吧,朕不想掌权,只想当个肆意享乐的傀儡皇帝。”
  “陛下怎么……”礼部尚书微顿,面带惊疑地环视四周。
  陛下突然说出这中话,莫不是有摄政王的眼线正盯着他们?
  迟阮凡等礼部尚书平静下来,才冷声继续道:
  “你们与摄政王为敌,就是不想让朕过安稳日子,就是在与朕为敌。”
  这一刻,多年高居上位的气势展露无疑。
  礼部尚书能感受到,陛下的最后一句话,已经隐隐带上了杀意。
  他吓得砰地跪下,一时心神混乱,不敢多言。
  迟阮凡垂眸看着他的头顶,缓缓道:
  “这是最后一次,不要再有下回了。”
  说完,迟阮凡带着白鹦鹉离开。
  旺喜离得不远,将所有对话听了个清楚,一时有些惊疑不定。
  见陛下转身走了,他赶紧跟上。
  “旺喜,你也是,”迟阮凡道:“没有下次了。”
  旺喜张了张口,想劝一句陛下,不要为了儿女私情,放弃大业。
  但在皇帝那冰冷的琥珀色眸子看来时,他只能颤抖着道:
  “是,陛下。”
  这些机会,是迟阮凡看在上一世的情分上给他们的。
  如果有人执意动摇摄政王的政权,威胁到他的平静生活,就算摄政王不动手,他也要将其清理赶紧。
  朝堂上的事,迟阮凡并不怎么担心。
  文人造反,三年不成。
  摄政王是武将出身,大晋的兵权被他死死捏在手里,保皇党想跟摄政王斗太难了。
  他当年之所以能推倒摄政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借着摄政王带兵出征之际,把禁军兵权拿了回来。
  千秋节上,各国使臣被震慑,短期内不可能有国家跳出来开战。
  那般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早没了。
  宫里到处是摄政王的人,礼部尚书与他见面这事,迟阮凡不清楚摄政王是否知情。
  他将鹦鹉放进笼子里,让旺喜带回去,自己去了御书房。
  不知是不是摄政王特意交代过,这次迟阮凡进御书房没受到任何阻拦。
  摄政王坐在御案后,正对着一本奏折蹙眉思索着什么。
  除此之外,殿内别无一人。
  迟阮凡放轻脚步靠近,却还是被感知到了,锦竹抬眸,眼中带着些诧异和惊喜,“陛下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迟阮凡走到摄政王身后,俯身拥住摄政王,轻轻伏在其肩上。
  他没法对锦竹坦言刚刚的事,那会牵扯到太多东西,太多人。
  可他又担心锦竹知道什么,心中生疑之下,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的王叔,看起来铁血硬汉,有时却心思敏.感得不行。
  当初不过是见他烧了张纸,就在大白日里,将他按在桌案上发疯地吻。
  锦竹眼中带上笑意。
  他微侧头,贴上迟阮凡的脸颊。
  两人轻轻磨蹭了会,眉梢眼角间都透着亲昵。
  感受着小皇帝娇嫩的皮肤,嗅到其身上令人迷醉的龙涎香,锦竹赶紧闭了下眼睛,压抑住那在御书房里做些什么的疯狂想法。
  视线落到奏折上,为了转移注意力,锦竹轻咳了声,道:
  “江州每隔数年,就会遭一次水患,陛下可有水患预防之法?”
  水患……
  迟阮凡将下巴抵在锦竹肩上,许多记忆在脑海中浮现。
  水灾与旱灾、蝗灾一起,并称为三大灾害之一,他亲政时不知处理过多少次,早已得心应手。
  听摄政王问起,迟阮凡没多思索,直接说了自己前世的心得。
  “水患难以避免,只能早做预防,尽量将损失减到最小。
  “比如设置义仓,囤积粮食谷物以备灾荒赈济。兴建水利,疏通河道、加固河堤以防患水患……
  “对了,禹县的那个县令治水有一手,安排他历练几年,能任工部尚书。”
  迟阮凡洋洋洒洒说了许多,说完见摄政王不吭声,他探头去看,就撞入了摄政王复杂难明的目光中。
  又来了……
  迟阮凡满心无奈。
  ——你让我说,我也好心都告诉你了,你又不开心,何苦呢?
  迟阮凡抬眸看了眼,确认御书房里就他们两人。
  他起身,走到桌案旁,在锦竹腿上坐下,伸手搂住对方的脖子,亲了亲他的下巴。
  摄政王抬手,回抱住他。
  “王叔。”
  刚唤了一声,迟阮凡就被摄政王以唇舌封住了嘴。
  迟阮凡边闭眼回应,边在心里对比他刚刚那番话,和当初烧暗信,哪个情节更加严重,哪个会让摄政王疯得更厉害。
  一吻毕,两人气息紊乱,衣裳凌乱。
  迟阮凡见摄政王抱着他不动了,便在心里得出答案,看来还是当初烧暗信的情节严重些。
  锦竹抱了许久,待到心绪平复下来,才缓缓松手,垂眸为迟阮凡整理被弄乱的衣服。
  他低声道:
  “臣知陛下聪慧,只待在宫里,委屈了陛下。”
  迟阮凡疑惑,待在宫里有什么委屈的?
  锦竹抿了抿唇,略有些艰难道:
  “日后……陛下常来御书房,同臣一起看奏折吧。”
  看奏折只是个开始。
  锦竹清楚,以小皇帝的聪慧,和他的心软,他早晚会让小皇帝跟他一起上朝。
  那时,就是他们真正开始博弈的时候。
  他只希望自己能多撑一会。
  撑到他年迈,撑到陛下再对他提不起兴趣。
  想必那时的陛下,也能真正独当一面了。
  听到常来御书房看奏折,迟阮凡直接懵了。
  他看向锦竹的目光格外受伤,仿佛被挚爱背叛。
  ——我不过是提一个建议,你就要这么惩罚我?!
  怎么不仅保皇党想让他掌管大权,连锦竹这个摄政王党的首领,也想让他干活?
  迟阮凡又急又气,不由道:
  “王叔,我都陪你睡了,你竟然还要我做这中事?”
  一起睡觉和讨好摄政王无关,是他听从内心的选择。
  但迟阮凡这时急了,说话就有些不管不顾。
  锦竹低垂的睫毛快速颤了颤,他缓缓抚平迟阮凡肩上的褶皱,道:
  “抱歉,陛下还不能直接上朝。”必须从看奏折开始。
  迟阮凡敏锐捕捉到重点,惊道:
  “你还想让我上早朝?!”
  迟阮凡立刻从锦竹腿上下来,后退数步,厉声道:
  “我告诉你不可能,御书房朕不来了,早朝也不可能上,你死了这条心吧!除非……除非你病得下不了床,否则别想把政务推给朕!”
  说完,迟阮凡转身就走。
  锦竹被迟阮凡的一通话震得头脑发懵,连迟阮凡气冲冲走时,都忘了将人拉住。
  御书房彻底寂静下来。
  锦竹独自坐了许久,还是不敢相信小皇帝那些话所表露出来的意思。
  小皇帝不喜欢看奏折,更不喜欢上朝,还不喜欢处理政务。
  不对,已经不是“不喜欢”的范畴了,而是“抗拒”。
  这是为什么?他想不明白。
  真的可能吗?真的会有人不爱权势?
  那人还是皇帝,只要争一争,就有可能得到普天之下最强的权力。
  锦竹强行按捺住思绪,匆匆批阅完奏折,便起身往朝阳殿而去。
  今日锦竹回来得早,天色还未黑。
  小皇帝正在逗弄着新养的鹦鹉,见他进来,只是抬眸看了眼,就移开了视线。
  明显还在跟他置气。
  “陛下。”锦竹在迟阮凡身后坐下,伸手环住他的腰。
  宫人们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在安永忠的带领下垂首退下。
  安永忠离开前,还拽住杵着没动的旺喜,将人强行拖了下去。
  摄政王和陛下办事,你杵在里面作甚?
  要是真看见什么听见什么,就算摄政王不动你,之后陛下也不会留你。
  迟阮凡垂眸看了眼腰上的手,很快收回视线,继续捧着谷米,看那鹦鹉站在他手上进食。
  “臣……不懂陛下,”锦竹顿了顿,没得到回应也不在意,低声继续说:
  “若陛下不喜权势,为何还留在皇宫,留在臣身边?”
  仅仅是不在他身边就没法入睡,并不足以说服他。
  “王叔是想听我剖心?”迟阮凡道。
  “臣想知道陛下所求为何。”
  是人,就有所求。
  不爱权势,那是什么让小皇帝留了下来?
  锦竹以前不敢去探听小皇帝真正的想法,他知道自己将所有权利捏在手里,陛下定然是恨他的。
  就算不排斥他的亲近,愿意同他行天底下最亲密之事,并能从中得到一些快乐……小皇帝的内心深处,必然也存着恨意和屈辱。
  但现在,他想知道一个答案。
  哪怕那个答案会把他伤得很深,他也在所不惜。
  迟阮凡等鹦鹉吃完谷米,将它放到桌上,拿过手帕擦了擦手。
  随后,他端起旁边的热茶,回身喂给锦竹喝。
  锦竹看了迟阮凡一眼,顺从着起唇,饮下了半杯茶。
  迟阮凡问:“王叔,这茶好喝吗?”
  锦竹所有注意力都在小皇帝身上,哪知道这茶好不好喝,能尝出没毒就算不错了。
  他感受了下口中的余味,还是道:“好喝。”
  不苦不涩,清香萦绕,主要是小皇帝亲手喂的,当然好喝。
  迟阮凡也喝了口,道:“川宁贡茶,每年仅产十两,皆入皇宫。”
  “这就是我要的,”迟阮凡看向锦竹,注视着他的眼睛,缓缓道:
  “锦衣华服、玉馔珍馐,还有……绝色佳人。”
  说着,迟阮凡倾身,在锦竹唇上轻啄了下。
  锦竹微顿。
  如果小皇帝要的是这些,他当然会满足他,给他世间最好的一切。
  但……
  “臣并非绝色。”锦竹道。
  他的长得也是极为俊朗,容貌这一方面,算是自小被称赞到大。可在皇帝面前,他也只能称一句不算差。
  陛下之容颜,才是能让天下粉黛无颜色的世间绝色。
  迟阮凡不知道锦竹心中所想,只以为武将出身的摄政王,接受不了这般形容。
  他改口道:“王叔英俊勇武,气宇轩昂,我甚爱之。”
  锦竹收紧手臂。
  迟阮凡都以为他要吻上来了,却见对方沉默了会,抿唇道:
  “臣比陛下年长,会先陛下老去。”
  迟阮凡:“……”
  如此好的气氛,你却在纠结这中东西?
  “王叔,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朕已经快六十岁了。”
  他见过自己容颜衰老的样子,也见过很多人衰老的样子,所有人都将老去。
  容貌好或不好,都不过只是一具皮囊。
  他爱的,从来不是皮囊。
  小皇帝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且荒诞至极,锦竹却从他的目光里,读懂了他的意思。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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