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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奶奶看来很喜欢小动物。
不知何时，黄毛已经站在右边房间的门前了，他看着李憩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您可别再说了。”李憩心想自己不是害怕，而是没有适应这种诡异的环境。
这是个用钥匙的锁，果然打不开，黄毛叫李憩拿着打火机，自己就拿铁丝在那里捣鼓捣鼓。一点都不意外，他长成这样一看就是什么都会的人。只听见咔嚓两声，锁开了。
黄毛从裤兜里拿出两张黄符，一张给李憩，他说：“这是那个臭道士给我的，用来防不干净的东西。还挺有用的，你拿好了。”
果然是团队合作啊，李憩放心了点。
打开门，猝不及防，一股巨大又强烈的臭气扑面而来，李憩差点想呕出来。
黄毛嫌弃地看着她说：“一看就是没经验的。”
李憩无话可说，赶紧跟上去，“别丢下我一个人啊。”
一脚踏进去，路走得不算安稳，打火机一照，可吓死我了，都是白色的小骨头和黑毛，还有黑色的粪便，黄毛捡起来看了看：“应该是猫骨。”
这里一路都是啊，该不会照片里所有的猫都在这里了吧。“这些看起来更像是食物残渣，而且还是被生吞活食的。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猫毛。”
“是谁……”
她们一起看向最里面的一张床，床上有帘子，走过去，味道更大了。黄毛果断掀开！
无人。
只有叠得整整齐齐的床被。
突然一声巨大的猫叫从身后传来，黄毛拉过李憩，把黄符抬上来，两者相碰，一声惨叫响起的同时，他们两也被震到床上。
打火机掉到床上，瞬间点燃了床单。
火光照耀下，李憩看到了一只凶神恶煞的黑猫恶狠狠地看着他们。它正想往床底钻去。
“东西在床底下！”黄毛说。
“别管了，灭火要紧。”
“你灭火，我下去看。”
“哎！你别！”
现在没有水，李憩只能拿重物扑，这火焰就像打地鼠一样，扑了又起，她满头大汗。“我去看看外面有没有水！”
她跑出去，拉开玻璃隔门，可能太久没用了，拉不开，直接踹了一脚，玻璃碎了一地，李憩跑到洗手间，水龙头也不出水。
拿了个盆，想往后门去河边捞水，刚跑到河边，却看到惊奇的一幕，刚刚那只黑猫它的身影在阳光下有点透明，绿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憩，它不想让李憩救火。
李憩拿出黄符，想逼它走。
它叫了几声，还是冲了上来，直撞黄符。
李憩也跌倒了，这猫也是扑倒了一下，又站了起来，她看着屋里，火光越来越大了。
黄毛！
李憩不管了，直接跑回房间里，他还在床底下弄来弄去，这烟呛得她直咳嗽，李憩过去拉着他的腿想把他拉出来。
“谁？谁！别动！”
“咳！咳！你再不走，我们就死在这里了！”
“还差一点！”
“有死人吗？”
“当然有！”
李憩得到答案后，二话不说把他拉出来，他大骂：“你干嘛啊！真的只差一点！”
她艰难地呼吸着，“快走！”
这时，黄毛越过李憩，看向门外，她也看过去，是那只黑猫，它仿佛在冲他们笑。
黄毛说：“不好！”一个健步冲上去。在门猛地关上那一刻，手臂卡上去了，他发出一声痛叫。李憩赶紧上去把门给打开，说：“咳咳！我们走吧。”
黄毛锤了门，说：“可恶！”
后门果然又被关上了，他们从前门出去，简单地开了锁就离开了。
李憩和黄毛挨家挨户地敲门，看看有谁在，为了不惹事，只说看到着火，叫了消防。至于警察会自然而然来的。
办完事后，他们去修了手机。
吃了个饭，回来看案发现场，火已经扑灭了。警方抬出了一具尸体，记者还有一些居民都在围观。
黄毛吸着可乐说：“里面有个人骨，不知道死了多久。猫看起来是被关在一起，没有食物，只能互相残杀，刚刚我们看到的那只猫，应该就是最后剩下的。
封闭的空间，死气的供养，以及它自身残忍的本性，让它变成凶鬼了。”
李憩和他转身离开，李憩问：“那这只猫还会继续害人吗？我们要不要收服它。”
“回去问一下道士，一般来说它的老巢进了这么多人气，应该也待不下去了，而且它的尸身肯定会被清理，到时候就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
李憩回去洗了个澡，出来时看到月圆高高挂着，云雾环绕在周围，显出一片阴霾的月色。
张文殷和脩无枫都不在，黄毛似乎在跟张文殷打电话，像在吵架一样。
“我差点就取出来了，要不是那里有个猫……”
“但是有什么办法，到时候人也没了。”
“我知道啊，只能说我很抱歉。下次我会做得更好。”
他非常失落地挂了电话，接着打起了王者荣耀。
李憩走过去，问：“是因为没来得及做法让老太太顺利升天吗？”
“嗯……不是。靠，这个死打野会不会打啊，不会就别选打野啊，cnm！”
李憩不打扰他了，回到他们分配给她的小房间，想了想今天发生的一切，真是好神奇。因为太累了，她很快睡着了。
半夜。
李憩感觉她的胸膛和背似乎被撕扯着，有种皮肉绽开的疼痛感，她呼吸困难地醒了，马上打开衣服往里看，皮肤还好好的。这时她听到门开的声音，李憩也口渴，开门出去了。
月光下，李憩看到两个搀扶着的身影。
是张文殷和脩无枫，脩无枫头发凌乱地披散着，无力地靠在张文殷身上，跟今早判若两人，像是被雨水无情打湿了的芭蕉叶一样，脆弱无比。
张文殷神色也不好，他看到李憩后，眉头皱了一下，李憩问：“要我帮忙吗？”
“等等，你身上有东西。”张文殷说道，“你先去把黄毛叫起来吧。”
有东西？李憩疑惑。
张文殷敲门，黄毛揉着眼睛出来问：“老大回来了？”
“她被猫给附身了。你先去我房间拿镇魂咒贴到她身上。我把无枫安顿好再出来。”
“不用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来。
黄毛叫道：“老大！”
脩无枫抬起头来看着李憩，额上有个紫色流纹，仿佛在闪烁，她的眼睛带有笑意，说：“可不能单纯地驱邪。”
第3章 契约
“张文殷，可以把这只怨鬼绑在她身上吗？”脩无枫慢慢走到沙发上坐下来。
“老大，你今天状态居然还可以哎。”黄毛惊喜地看着脩无枫。
怨鬼？绑我身上？这听起来就是不好的东西。李憩心想。
张文殷托腮说，“这只猫太过于凶险了，到时候有可能噬主。”
“对啊，如果是今天那只猫，这姐们应付不过来吧。”黄毛说。
脩无枫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对李憩说，“小憩，你放心，你是捡到宝了，要是出事，我会保护你的。”
她修长的手向李憩招了招，她的笑容太有欺骗性了，当时李憩就像是喝醉酒了似的，小魂就被她修长骨感的手给招去了。
李憩坐过去，脩无枫把她的手拉过来，她的食指在李憩的手背上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打着，“你可以陪我多坐一会吗？我跟你讲讲和鬼兽结契约的事情。”她看着李憩的眼睛像红酒杯一样，在夜色中摇曳，令人迷醉。
随后另外两人回房睡觉了，只剩李憩和脩无枫。
脩无枫的声音不大，像冬夜的水流声，但是内容却清楚地转递给李憩了。
她对李憩说，这只鬼猫并不是附在她身上，而是被迫在她身体里寻找安顿之所，李憩是占主导地位的，可以收服这只猫做它的主人。
这只猫是九死一生的特别的鬼兽，残忍又强大，是一把双刃剑，可以保护李憩，甚至能作为她的武器。
但也会伤害李憩，如果不给它足够的怨气的话，它饥饿难忍的时候就会反噬她。
不过不要紧，李憩他们现在的工作会碰上无数怨气，猫猫的食物不用担心。而且之后会有机会净化这只猫的。脩无枫会做最后的担保人，绝不会让这只猫伤害她的。
“怎么样？你愿意吗？”她停下手背上的敲打，问李憩。
“能净化？”
“可以。”
“好的，我答应你。”
脩无枫笑了，额头上的紫纹似乎流动了一下。
其实就在刚刚听她说话的同时，李憩窥探到体内这只鬼猫的内心深处。这也是让李憩最终下定决心的原因。
“你过来。”脩无枫的手绕过来，捧住李憩的后脑勺，她们两额头慢慢地接近。
在这过程中，看着脩无枫越来越近的脸，李憩紧张得手足无措。
可能是第一次有个人离自己这么近，李憩的内心十分雀跃，仿佛还想要更多一般。
“不要紧张，放松。”
“好、好的。”
额头相抵，一阵清凉从中传来直接抚平了胸口鬼猫的躁动。李憩甚至比平常时更加安心得想睡觉。眼睛睁不开了，脩无枫的脸变得模糊，她倒在了她的怀中。
……
李憩进入到一个黑暗的牢笼前，前面是一只猫在挠着木头，想要出来。
看着李憩的靠近，它停止了抓挠，往后退了两步，身上的毛竖起来，对她凶喊了两声。
这只猫的眼瞳是红色的，额头处有一只复眼开了一条缝，爪子呈现绿色的诡异光芒，身上的毛像针一样丝丝分明又尖锐。这是李憩第一次看清它的模样。
“我们刚刚交流过，你忘记了吗？”李憩蹲下来。
李憩轻而易举地就把牢笼打开了，伸手过去想要触摸它，食指被狠狠地咬了一口。
尖锐物体的压迫感让她再次窥探到猫的记忆。
在一个昏暗的小房间里，四五个成年人，把床搬开，运来一个瘦小又干瘪的尸体，埋进了原来的床底下。
有几只猫依依不舍地在床底下叫了几声，然后听到后面门砰地关上的声音……
之后就是一幅杀戮血腥的场面，分食最瘦小的猫……
最后与另外一只强壮的猫展开生死搏斗，胜利，但也受了重伤，孤独地吃着最后的食物，最后走到床底下看着里面的无限的黑暗，奄奄一息地等死。
李憩的手指快要被咬断了，左手伸过去想抚摸它的头，又被一爪子给拍开了，留下深深的抓痕。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和不顾疼痛的麻木，李憩还是伸出手去，照旧被抓开，不知道来回了多少次，她的手早已经鲜血淋漓，并且忍不住的颤抖连确定好的方向都无法前行。
“这可不是梦境。”身后的声音吓了李憩一跳，她回过头，看到抱胸默默看着她的脩无枫。
“你怎么在这？”
“我一直在，就是我带你进来的。”她看着我血肉模糊的手，挑眉道：“你不痛吗？”
李憩转头，看着因为脩无枫的出现变得更加急躁的黑猫，它身上的毛像针一样竖起，竖起的利牙缝中发出呜呜的威胁声。
看了黑猫生前的回忆，李憩知道它本性不坏，但是她的目的并不是净化它，而是这只在同类相残中活下来的猫实在是让李憩有点兴奋，她想要征服它。
这么想的同时，她又伸出手，这次它直接扑上来，李憩倒翻在地，黑猫的血盘大口直冲她的门面。那腥臭味扑面而来，竟然是这么真实。
她双手交叉互住自己，手臂被又抓又咬，实在是凌迟般的疼痛，实在受不了！
李憩翻身把黑猫给压在身下，同时一只手掐住它的脖子，大腿压住它的后腿。
她的汗水和血水顺着右手滴在了它额头的复眼上，黑猫的叫声凄厉得让她的耳朵阵阵疼痛。
“你是我的了。”
李憩的食指定住它的复眼，一种无法言说的通感传入全身，同时心脏像被绑住了一样，李憩痛得瞳孔一震，这是结下了契约。
黑猫也恢复了冷静，不再剧烈挣扎。李憩放开它，黑猫就温顺起来，走到她的脚边躺下来。
身后传来赞许，“厉害。”
李憩嘴角弯了上来，也许给她的力量并不来源于自己或者是黑猫，而是来源于身后那双一直注视她的眼睛。
……
第二天醒来，天已经亮堂不少，手似痛非痛，李憩抬起来，还是完好无缺的手。看了手机，已经中午了。
出去外面，发现客厅的桌子上有一份早报，左下角有熟悉的场景——一个被烧的乌黑的老房子。
“为骗养老金私藏老人尸体，把野猫关在一起，同类互食。”
李憩心疼了一下，是猫的感觉吗？结了契约后，就是心心相连了吧。这是昨天的新闻，果然是这样的。
还没见着人就闻到味道了，张文殷又提着吃的从外面回来了。看到李憩，说：“你醒了。”
“嗯。”
他看着那份报纸就说，“这种事我们遇上很多次，但是没想到他们还把所有猫都关在里面，可想而知会是什么后果。”
这种事，遇上很多次了？
“你们真的是抓鬼的啊。”但昨天的事情一个委托人也没见到。
张文殷扶了扶眼镜，笑着说：“差不多。”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为什么说差不多。
“对了，关于你的姑妈有新发现了。”
“啊，找到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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