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被她踢一脚,我瞬间摊倒,董潇潇又从上至下沉默一锤,锤到了我的右手手腕上,弑神刀脱手,我的骨头碎了。董潇潇把刀给踢向墙边。
我忍痛挣扎着,“董潇潇!我真是看错你了!”
她踩着我的胸口,不让我起身,看着我,语气缓下来,“李憩姐……你这样子好美。”
她转着金锤,想对我再来一击。
这时候,外面传来响动。
“董潇潇!”一声吼叫,我听出来是千纸的声音。
董潇潇啧了一声,她俯身下来,温和地说:“李憩姐,借你的弑神刀一用,我去去就回。”然后对准我的脖颈,打了一下,我就晕过去了。
……
水上涟漪起,无忧不再打瞌睡,她看着迷雾中出现的人,说:“就差一点了,怎么上来了?”
脩无枫说:“我的心很不安。”便快速套上衣服,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有点忙,恢复日更。
第95章 上去
我醒来了,发现在房间里,正安然躺在自己床上,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右手被一根木头固定住。天已经呈现了湖水般的暗蓝色,远处鸡鸣声也随之响起。
回忆涌来,董潇潇杀了静和慧,弑神刀果然不在身边,“二郎。”它现身了,在我脚边磨挲着。
我身上的衣服很洁净,是脩无枫回来过吗?
我走出去,庭院安静得可怕,血腥味也没有散去,我再往大院中走去,赫然睁大眼睛,眼前一切都是凌乱肮脏的,雪、泥还有残缺的羽毛混杂到了一起,中间躺着一个人,血色成泼墨,洒了一圈在前。
我皱眉走过去,身形很熟悉,他背上的羽衣在随风轻轻摇晃。我轻轻翻了下他的面容,是千纸,死了。胸前的衣服都被血给染红了,心脏处有个伤口。
是董潇潇干的吗?
“李憩!”
空中滑落一个仙鹤,收起鹤形,赫然是仓琼。
她神色惊慌,走过来拉住我的手,说:“快上来。”
“仓琼,怎么回事?”
“趁现在大家都不在,我们赶紧去无垢山。”
“脩无枫呢?她在哪里?”
“她被鹤群追杀,应该能逃出来。”
“啊,我要去找她。”我甩开她的手。
“你能去干什么,别给她添乱就不错了。相信她,等她过来。”
这时仓琼看到远处飞来三只巡逻鹤,赶忙拉着我躲到屋檐下。我们静默着等他们经过。
仓琼化为鹤形,我爬上去,问:“为什么脩无枫会被鹤群追杀啊?”
“千纸死了并且…妼澜也下令杀她。”
“千纸不是她杀的呀。”
“你看到了?”
“我虽然没看到,但应是董潇潇。”
“董潇潇?我不是叫仙鹤把她送出去了吗?”
“她说她被那个仙鹤给卖出去了。”
“那也不应该啊,这个仙鹤是我朋友,他品性诚实而良善,不可能中途动手脚的。应该是董潇潇有问题,我最初看到她,就觉得她不简单了。”
“确实……她太残忍了。那如果是这样,脩无枫是无辜的啊。”
“唉,现在也没用了,她本来就是异类,妖力强大、目空一切、为所欲为,族人容不了她的,不是因为这事就是因为那事,她逃不掉的。”仓琼自己也在咬牙切齿地说着。
一路上看到的仙鹤几乎没有,只是有几个巡逻兵而已。
我们到了无垢山山下,但是高大的山门紧闭着,仓琼转翅一飞,飞到了一个隐秘的树丛中。下面有个小茶馆,屋顶正冒着白气。
仓琼一边降落一边说,“这门只有金鹤才能开启,我们先在这里等着,等脩无枫过来。”
“但是脩无枫不是金鹤啊。”
“嗯……虽然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但除了眼眸色以及妖身,她确实和金鹤有很多相似之处。”
我们进入茶馆中,里面只有以真,他伸手烤火。看到我们打了个招呼。
她走过去,很生气地说:“在这个世界上就你不急了。”
以真回以微笑,“你们两个喝点热奶茶。”
我喝了一口,身子暖了起来。但我根本坐不下,来回踱步,“脩无枫怎么还不来,他们在哪里啊。这么多只仙鹤,她应付得过来吗?仓琼求求你,带我去找她吧。”
仓琼摇头,“你去也无济于事,我们现在要做的唯有等待她回来。”
“妼澜不是你女儿吗?你让她住手不行吗?”
“妼澜是金鹤,她的身份注定了她属于全族,而且你让我回去找她?那我就别想回来了。她不自由不能连带着我一起不自由。”
以真随之叹了口气。
说起来,仓琼和以真的关系好奇怪。
我问:“以真没见过妼澜,不会觉得可惜吗?”
以真刚想回答,仓琼鄙夷地插嘴,“他?无情至极,更何况妼澜他连见都没见过,更别说有情了。”
以真点头,说:“对的。”
仓琼因这句话,气得发火,但一会又虚下去了,她转身拿起一个毯子披在以真身上。然后坐在火炉旁,静静地看着他。眼睛映着火光静静地映着他的身影。
如果说她在波仁那里或妖媚或冰冷,那么在以真身边,她就像个小孩一样,一笑一怒都是真实而不做作的。
这时,以真对我说:“脩施主如果想逃脱那是很轻而易举的,现在还没回来,那可能是去做别的事情了。”他语气非常诚恳,和仓琼的话相比,令人信服多了。
我点点头,但心里还是压着一片乌云,我在这不安中强行让自己睡着了。
……
“小憩。”如夜河般熟悉的声音轻轻把我唤醒,一抬眼就见到了身着单衣的脩无枫,她瘦削得把衣服穿成纸了,嘴唇微白。
我猛地起身,手扶上她的肩膀,“你没事吗。”身上还有冰雪,到了我手掌中才融化。
“我没事,”她把弑神刀给我,“我帮你拿回来了。”
我把刀放下,然后抱紧她,用自己的体温捂住她微凉的身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仓琼背着以真,对我们说:“好了,赶紧收拾东西吧,快点飞上去。”以真也点点头。
脩无枫转头一笑,和我分开。
……
黑夜中,我们往山上去,我在脩无枫的背上,仿佛又回到了从南海回来的时候,我和她在徯醉阁前的荷塘上的跳跃。
她只是更瘦了一点,其他好像没怎么变。
风雪很大,身下追来的仙鹤根本顶不了,他们很快就被风给吹散了。脩无枫抱着我,顶着风雪,掩护仓琼和以真。下面似乎传来一声稚嫩又悲伤的鹤唳。
我们终于来到了山颈,这里只有一个挂雪的洞口。脩无枫说:“植渊就在山体里。”
仓琼问:“你说过他会替我解除诅咒的对吧。”
脩无枫说:“他没有解除‘诅咒’的能力,真正让你束缚在这里的……”她看向以真,“已经在你身边了。”
仓琼红着脸看向以真,“确实,他在哪里都是我的家。”以真微笑不回应。
我问:“进去找植渊后,他就会把金鹤丹给你吗?”
脩无枫看着我,说:“对,理论上是。但是也不排除有例外情况,做好完全准备就可以了。”她眼里显现嗜血光芒。
第96章 佛
我们进入灰白色的洞口,瞬间从风寒中解放出来。
走进去双边是五色的壁画,有个宽阔的石阶不断延伸至下面,深处还是一片雾一样的朦胧,无法窥见。
我们一刻也没有放松,一会肯定还有无数的仙鹤追上来。
这些壁画虽然也是歌颂仙鹤如何寻找福地的内容,但免不了受到了佛教的影响,有喇嘛和佛像,多是交流的内容,其中透露着仙鹤的傲慢和冰冷。
对此,以真深深怀念,眼睛恨不得贴在上面了。
据仓琼所说,以真不仅参与了这些壁画的绘画,还与他师傅那一辈的人、植渊一起设计并制作了无垢山山体的内部结构。所以脩无枫才要靠以真打开里面的一些机关。
我下去的时候,问脩无枫:“植渊会怎么把金鹤丹交给你呢?”
她毫无防备地回答,“他说是在最底层等我来拿,说不定已经吞吐出来并归天了。”
“会有这么顺利吗?”我心情复杂地说。
“走一步看一步。”她说。
仓琼在一旁插嘴说,“你拿金鹤丹是为了救你这个病体吗?”
我帮她回答,“不是,是为了复活一个人,而且脩无枫的病会治好的。”
仓琼惊讶地说:“怎么可能?”
脩无枫皱眉,刚想说点什么,这时头上传来人声,其他仙鹤已经追来了。脩无枫和仓琼一人架一个快速下去。
我在想幸好仓琼来了,要不然脩无枫一个人带飞两个可太难了。
仓琼看起来很开心,我在想自由和爱情对她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居然能让她这么轻而易举地抛弃女儿和在这里至高无上的地位。而且以真已经六根清净了,根本不爱她。
我们快速到达了尽头,这里是个巨大的石门,中间有个莲花盘座般层层相叠的锁。
脩无枫语气带有无法抑制的兴奋,她说:“以真,这个你还记得吧。”以真点头,说要花点时间。于是上去一边思索一边扭着,脩无枫皱眉看着上面那几个下来的白影,便飞上去处理了。
仓琼趁脩无枫走,过来对我说,“她要复活谁你知道吗?”
“她爱人。”我说。
“啊?!你们……”
我说没关系。
“我一直以为她是要救她自己的身体,毕竟不是她的妖丹,她还强取过来,终究是逆天命。”
“但是她跟我说,无忧会治好的。”
“无忧?怪不得她天天往那边跑,那个巫婆对这种东西只能治标不治本,估计每天去她那边求鸦片一样的东西,苟延残喘的活着而已。”
我担心起来,“你不要骗我,她说她会好的。”
“你懂什么,这种换丹,对你们人类来说,就像是换心脏一样,能坚持多少年?
要不是她本身强大可以吸收,一般仙鹤早就死了,更何况是这种异质的妖丹,如果换成植渊的金丹,也许能够续命。
只是我没有想到居然是这种荒谬的理由,而且你也若无其事地支持她……”
我说:“你不也跟我一样?”
仓琼说:“哪能呢,以真不会喜欢上任何人。而且我是他世俗的牵挂。”
“算了吧,我不想被你这种和别人上床、不忠于感情的人教育。”
我一想到她和波仁在我面前的亲亲我我,现在又是一副唯以真不行的样子,我就犯恶心。
她脸色涨红,这一点她也无法辩驳。
我又乘胜追击,“以真只爱佛祖,要说他想要的枕边人,那也只能是佛祖。”
仓琼气得沉默了半响,最后憋出一句话来,“你、你好无耻,居然亵渎佛。”
我一直忧郁的心情此刻得以在仓琼这里宣泄出来。
于此同时,听到一声响亮的咔哒声,我们看过去,以真退后的一步,门正缓缓向里开。
仓琼回头看了眼上面还在纷飞的白影,等门缝开到一条合适的缝,她展翅,闪电般地把以真带进去。我也被冲下来的脩无枫刷地带进去。
看着外面的影子,脩无枫把我放下后,转身用力踢门,追上来的仙鹤因此一撞,骨头碎的声音都能听到,而有两只仙鹤从另一边石门飞进来了。
脩无枫再一踢,门发出雷鸣般震耳欲聋的声音,严密地合上了。
那两只进来的仙鹤已经伤痕累累了,他们看着逐渐逼近的脩无枫,浑身发抖,恐惧充满了眼眸,和大部队脱离的他们根本无力反抗。
“妖鹤!你这族里祸害会不得好死!你还妄想独吞金丹?你怎么不去死呢……”
脩无枫手一闪,他脖子刺入一根羽毛,死了。
另一个仙鹤看到仓琼,祈求:“鹤后救救我!”
仓琼皱眉刚想对脩无枫说话。
“既然不想死,那为什么要进来呢?”脩无枫说,她一挥手,这个也卒了。
以真只能叹道,“阿弥陀佛。”
脩无枫身上的素衣已经染上了血迹,疲惫地说:“往下走吧。”
第97章 死门
这里四壁的佛龛洞里没有放着佛像,尽是长年不灭的鲸油灯,而前方道路也在绵绵不尽地延展着,地下是刻有梵文的青石路,一丝丝凉气从脚底传来。
这一路走来甚是顺畅,但仓琼明显很紧张,仓琼说,植渊如果答应要把金鹤丹给脩无枫那么直接给便是了,但是却要她自己来取,明显就是有陷阱。
但是,不来也不行啊,对吧,脩无枫。
我看向她,她肩膀上有别人的血迹,神色已经从刚刚的疲倦转向平静,仿佛融入了这里的地宫般冷静无比,感应到了我的视线,她看向我微笑着。我走过去问她,“你的墨焱好了吗?”
“不要紧,你还是会为我担心吗?”
“就算要分别,也不是形同陌路。”
这次她仿佛像是听小孩子言论般不当回事,又继续往前走。
我们来到了一个两侧尽是青铜羽衣仙鹤人像的大殿,前面没路了,只有地上那不均匀的黑白格子,棋格子像井盖一般大小,人正好可以站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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