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你想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但是以后不要接近不三不四的人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这样的,只能说人心叵测。”
“在这种世界里,你只能相信我。”
我有点感动,刚想说话,一阵冷风吹来,我打了个喷嚏。她起身,拉着我微凉的手,说:“走吧。”
我问她,“你说人死后她的魂魄会不会轮回呢。”
她黑亮的眼珠转过来,说:“不知道,”然后她话头一转,“但是金鹤丹能使人复活。”
“那么可不可以这么理解,金鹤复活过的魂魄还是原来的,她没有经过所谓的地府,而是带着前生的记忆和灵魂投身到一个新的□□中。”
“你怎么突然说这些?”她搂着我,脚尖一点,飞到屋顶下的阳台,这里正晒着冬虫夏草,大家都趁着冬日难得的晴朗阳光,纷纷把能晒的东西拿出来晒。
“我在想古良死了这么久,要是她已经轮回了呢,要是她就是我呢?”我心情复杂地说。
脩无枫说,“别聊她了。”然后转移话题,“中午就能出去了,出去后,先和你回趟家,然后我们就去湘西。”
“湘西?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那里是我们最原始的家园,植渊估计回去那里了。”
“为什么啊?还有不正是原先地方不适合居住才搬来这里的吗?”
“不,这里是西迁的一支大队伍,他们主张以鹤为本位,所以才这么傲慢残忍,他们是不可能和谐与人共处的。
植渊正是当年西迁的领袖之一,现在他瞒着大家,周密而又隐蔽地逃走,很大可能就是回去了。”
“那么你的精神家园是湘西那边吗?”
脩无枫摇摇头,“两头都不在。”
我们回到房间,她把房门给关了,一下把我压到墙上了,问:“今天你起来还好吗?”
“还、还好,能走得了。”她怎么这么直接啊。
“仓琼这药很有用,给加了不少情趣。”
她打开抽屉,手抓起一大把白麻纸装起来的茶叶包,她一放手,就像雪花一样纷纷掉落。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了!
天哪,我捂住脸,决定晚上把这些都通通拿去烧了,太可怕了。
“不用害羞。”脩无枫说,“仓琼说对身体无害的。”
“但是对我心理有害啊,你怎么不用呢?”我的脸都烧热了。
“看着你,根本不需要用。”
她冰冷修长的手绕到我脖子后,不断往下。
这冰冷的触感像条蛇一样,我一下就软到她的怀里了,我无力地说:“该收拾行李了……”
她沙哑着声音说,“不急。”
在波动中我们都进入了高潮,她难得不清醒,我赶紧说:“脩无枫……你要是自己用金鹤丹和我在一起该多好。”
“……”她翻了个身,说:“金鹤丹能不能拿到都已经是个问题了,我还以为他真要归西了,才来到这里的。”
我蹭着她光洁的脖子,说:“听我姑妈说,我体内有颗仙鹤丹,脩无枫你能感受出来吗?”
她眼瞳睁大,“你知道了?”
啊?她也知道吗?
“能救你吗?”
她自嘲般地笑了,“是我的内丹,怎么会不能救我呢。”
“还真是你的!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早之前。”她的眼眸已经进入到记忆的漩涡。
那她大可在感情没到这个地步时,杀了我取丹,是因为我长得像古良,她才迟迟没有下手吗?
“你要是撑不住了,一定要首先救你自己啊。”我说。
“我没什么好救的,它已经和我没关系了,彻底是你的了。要说有关系,那就是它相当于我的心,你好好活下去就行。”脩无枫笑着摸我的头发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6章 回家
窗外很吵,声音仿佛成了影子在格子窗前一一划过,我一睁开眼,就看到脩无枫严肃地现在窗边,她透着窗的缝隙往下看。
我起身,毯子从肩膀滑下来,“怎么了?”
脩无枫回头,皱眉说:“我们得走了。”
“下面发生了什么?”我赤脚走过去看,我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居然是两笼子的白鹤,每个笼子有三四只挤在一起,病怏怏的。
为首的人我认识,是高佬和琮主。
他们正在交谈,高佬简直鼻孔朝天了,看来这是他的功劳。
我看向脩无枫,她只是平静地走回去收拾东西了。我怕她难过,毕竟也是自己的同类,但她好像真的不在意。
突然外面一个尖叫,我马上往下看,就见到一个小孩子满头是血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旁边是一个探出笼子的白鹤首,喙上是血。
估计是这个小孩他因为好奇凑上去,没想到直接被这只隐忍的白鹤给杀了。
然后这只白鹤就被拖出来,直接被开膛,当众取丹了。这惊心动魄的场景,久久不能使我移动。
脩无枫叫唤我,“小憩,别看了。”
我说:“秘境已经被入侵了。”
脩无枫点头,“两边互为因果,来吧,你喜欢黑色的还是灰色的?”她拿出两顶针织帽……
为避免麻烦,我们都裹得严严实实的。
脩无枫身体很不好,我感觉到她的隐忍,估计这也是她不想硬碰硬的原因。我们的手紧紧相握,一起往前走。
仓琼和以真昨天就出发了,我们到时候在凤凰汇合。
我们离开的时候,我往回看一眼,我们刚刚在的客栈房间里有人走动。他们大开窗户,对下面的人说,“没人。”
琮主点头,然后转头……
“小憩,别往后看。”脩无枫说。
我赶紧转回来,说:“她好像看到我了。”
脩无枫一边眯着眼往后看一边把我推上车,“没事。”
一上车发现古瘦风居然也在,“嗨!”
我也回了个招呼,往后看,琮主确实在往我们这个方向上看,但是她只是抱胸独看,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古瘦风说:“那个女人我认识。”
“她是谁?”
“嘿,说了你也不懂,反正别惹就对了。”
“可是感觉已经被她盯上了。”我说。
“怕啥,有脩无枫大人在,嘻嘻。”古瘦风说。
脩无枫没有理会这恭维,“开车吧。”
经过一波周转,我们直接回到了老家,这只是南方的一个小城院而已,因为近年文化保护而幸免拆迁。
我已经在电话说过了,他们虽然悲痛但也没有太大惊吓,一直以来就随时接受姑妈的死亡通知了。
按照她的遗愿,我们为她举行了中式葬礼。
之后就是家人的饭局了,他们都盯着脩无枫看,问东问西的,他们以为只是我的朋友,还说要给她找对象。
我不愿意受这群大姑大婆的口水轰炸,至少不是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这些对象,脩无枫也明白,她都一一应付过去了。
葬礼结束后,我才得以喘息,虽然姑妈的死亡很让人悲痛,但是吃席还是很热闹的。
回到我的小房间,这里墙上贴满了贴纸,她惊奇地说:“原来你喜欢这个啊。”我有点害羞,想阻止脩无枫细品的行为。
然后她就发现了我在墙上的红手印,小小的,大概在五岁时候调皮,她好奇地把她的手掌贴上去,还不到一半。
然后拉过我的手,像抚平纸一样不停刷着,真痒,她反复对照之后,得出结论说:“手掌纹一模一样,这果然是你的手。”
这时我妈来敲门,脩无枫去打开门说,“阿姨好。”尽管已经见过面了,但是我妈还是被脩无枫的气质给弄得愣了一下,“啊,小脩啊,我去隔壁给你收拾下房间,等下你过去睡就好了。”
我说:“妈,用不着,她和我睡。”
脩无枫听后掩面而笑。
“哪成啊,就你这个破床,你俩那么大个人了,而且小脩挺高的,你不嫌挤我都嫌挤。”
“哎呀,都说不用了。你就算收拾,脩无枫也不会过去睡。”
我妈看着脩无枫,眼睛仿佛在问:是吗?
脩无枫忍住笑意,说:“是的,阿姨。”
我妈只能放弃,“好吧好吧,你俩感情好,我就不掺和了,小脩你要是觉得挤,就去隔壁哈,反正我早晚都要收拾,我现在就去收拾……”
脩无枫说:“阿姨,真不用,我们一直睡一起,习惯了。”
我妈果然还是听脩无枫的,终于离开了。
“不过我的床确实有点小。”我说。
她走过来压下我,“这样就可以节省空间了。”
我们还没认真起来,烂床就吱呀吱呀地响。
这时门被打开,我妈说:“吃点刚摘的柚子……”
我俩双双转过头去看她。
脩无枫对呆若木鸡的她说:“好的,谢谢阿姨,放着吧。”
我则生气又有点羞愧地说:“妈!你总是不敲门就进来。”
我妈马上把果盘放下,把门带上悄悄离开了。
她啄了一下我嘴唇,说:“先吃点?”
“送都送来了。”
然后我们相视一笑。
第107章 日记
脩无枫睡着了,但是她的面容不像是睡觉,而只是闭上眼睛而已,我把被子从她的锁骨拉上来。
然后轻手轻脚地从床底拉出一个月饼盒子来,一打开,里面有一本日记本,还有些朋友送的礼物。
这种收藏小秘密的习惯在搬去另一个常住的家里后就没有了,有些塑料制品经受不住时间考验已经暗淡了,一拿起来,就能唤起回忆,并且感受到已经失色的执着。
虽然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但是当我想寻找时,就发现意识里有个混乱的时期,而当时神经质的痛苦不能向他人倾诉,只能留在私人的纸页上。我打开日记本……
看着日期,确实只记载到08年,就是大约九岁的时候,我问过我妈了,她说那个时候我确实被姑妈带走过一段时间,不过这也正常,姑妈时常会带我出去旅游。但那次我妈之所以记得,说是我回来后有了很大变化。
我问什么变化。
她就说变得更加可爱了。
这真是……很大的变化啊。
我妈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小时候时不时有些阴郁和古怪的行为——爬树,半夜在院子里乱逛,一个月不说话,经常翘课……天哪,这些我一点印象都没有,简直就像神经病。
我妈也这么认为的,但是每当有去找道士神棍的念头后,我就自己好了。
姑妈对这些事情比较在行,我爸妈跟她这么讲,她反而很生气,说“哪有人说自己女儿是神经病的?”,既然姑妈说我没事那就是真没事了。
脩无枫当时也在听着,没有说任何话。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让她多知道这件事情,于是等她睡着了,我才把床底的日记本拿出来。
一打开,幼稚的话语和笔迹充斥眼帘,我一一翻过这些中二的宣言和日常的琐事……
我把日记本合上,翻不到,根本没有蛛丝马迹,我甚至怀疑姑妈是骗我的。突然我灵机一动,再次打开,果然有三四页被撕掉的纸。
虽然它们的下一页又重新写上了东西,但是和前一页不同的印记还在,我去拿铅笔一点点地涂抹,在空白处出现的东西让我震惊说不出话来,都是无数个秀丽洒脱的三字体——脩无枫。
根本不是我的字迹,而且这个时间居然会出现脩无枫的名字,只能说我的体内如果真有另外一个灵魂,那她肯定是古良了。
但是,好奇怪,太奇怪了,我已经感受不到她的存在了。
我不知道想了多久,久到脩无枫来到我后面,我都没察觉,她修长的手移到纸上,我才知道她醒了。
这么复杂的情况她见过吗?
我以为她会说点什么,确实也说了些什么,只不过是照着念,“九月六日晴,数学老师有事回老家,开心!不用上数学课了。”
然后评价一番,“果然是小孩子。”
她微凉的手环住我的脖子,时重时轻地按摩着。她故意忽略了那些铅笔印记。
我把日记本啪地合上,“这就是普通人的人生啦!”脩无枫低下头,和我的鼻尖相磨挲,她说:“这是我的小憩的童年。”
说得我脸红,“什么我的你的。”
她的手刚往我背脊摸索过去,我身体紧绷起来,“放松点……”她蛊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然后她打开抽屉,把那日记本又重新拿出来,我软弱的手想摁住她,她另一只手游离到我的尾脊,我如遭电流,顿时无法动作。
脩无枫掀开第一页,声音响起,“今天开始写日记了。”
“别、别读出来。”我说。
她的声音读出来真带有若有若无的嘲讽。
她并非全读,只是挑着幼稚的还有莫名其妙的,“同桌总是越过三八线……同桌是谁?”
“谁还记得啊。”我的头一直往她腰上退,头发已经凌乱在她身上了。
翻到那几页我刚涂出的铅笔印记,她的眼睛瞬间亮了几个度,又焦急地往后翻,终于像是发现什么似地读出来,“听说西桐茶香甲天下,如此亲切,那里一定有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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