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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这样的，我说：“你受苦了。”
古良眨着眼，说：“还好，这期间通过秦王之力，我获得大量秘术卷轴，而且关于回魂转生我也研究透彻了。”说完，笑了一下，这让我冷汗直冒。
船轻而易举地到达了尽头的仙草地，古良伸手把一颗绛珠草给摘了下来，那绛珠草的亮红色鲜艳欲滴。
她拿来静静端详着，红光照耀在她脸上，忽而凌然刺人，使我心惊。
她说：“传说绛珠草是能治百病的万神药的本方，也是冰风谷引以为傲的最重要的药材。
而脩无枫为了你居然失去了谨慎和冷静，直接往这湖水来了。”
我说：“她并不是胡来的。”
古良转着草茎，意味深长地说：“谁知道呢。”
然后她手上的草茎给折断，丟入湖中。
“你做什么？这可是珍贵药材啊。”
“不，在我眼里，这是救你的药，是让你逃离我手掌的邪草。”说着，把油灯往那块草地一丢，
我睁大眼睛，“你干什么！”
想跳上去，她上前夺走了手中那发出奇香的小罐子。我霎时又被湖水的煞气给折磨得动弹不行。只能眼睁睁看着绛珠草与火共舞，被火吞噬。
古良大笑出声，她抓起我的头发，说：“姐姐，你可真不知耻。脩无枫也是。你们两个在一起简直就是要把我的心给切碎。”
“你有负于我们两个。”
“负？哈哈哈！”她用力拉扯头发，说：“我们两姐妹有必要算得这么清吗？你难道就没有负于脩无枫吗，当初你也是知道所有计划的，凭什么她就原谅了你！”
“古良，放手。”
“你说说，我离开后，你们都做了什么，你是怎么勾引她的？”
“如果你只是问这些无聊的问题，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了。”
我用力向前挥刀，古良惊得立刻放手，船因此晃得几乎要翻转，我忍着痛快速翻入水中。
古良大喊：“阿姐！下面不能去！”
冰冷逐渐浸入全身，仿佛下去完全是一片漆黑，只感觉有个吸力在搅拌自己，周身有无数的哀嚎声，仿佛有无数只手在强夺我的生气。
我挥动弑神刀，他们发着哀嚎，放开我。
很快我就被漩涡卷进去了。
在随着水流任意拉扯中，我的脑袋磕到了，鼻头一酸，再也支撑不住，水大量灌入，被无法抗拒的力量拉进去了。
……
我之后在一片潮湿和黑暗中醒来，我还活着，在这过程中我慢慢回想起一切。
“脩无枫。”
我一边呼唤脩无枫的名字一边用手摸了摸周围的环境，我感觉我仿佛还是在水中，手一挥动，手心手背都受到了阻力和推力，但是能自由呼吸。而且身体十分轻盈
我看到前面有一处红光，便轻轻地飘过去。
当我看清那处红光时，脚被钉在了地上。
那是脩无枫，地上散发的红光在她脸上反射着，而她的泪一点点滴入下面，她似乎过于沉浸在下面的红光中，没有发现我，我走过去看，红光下竟然是柔弱无力的仙鹤被屠杀的情景，火烧漫天，多少泪水也浇不灭。
“是我的错……”脩无枫喃喃说着。
我想搭上她的肩膀，却发现居然穿过去了。
怎么回事？！
“脩无枫，脩无枫，你听到我说话吗？”
她仍然沉浸在自责和悲伤中，完全没有听到我的声音。为什么看不到我？
脩无枫低着头，“我不应该这么做，也不能这么逃避责任，我应该以命相抵。”
“脩无枫，别这么做！”我用力呼喊。
她拿出一根带血的羽毛，锋利的头对准自己，径直刺向自己的胸口。
不要！！！
忽然停下，她左右摇头，似乎在寻找什么，眼睛忽而一亮，说：“还有人在等我。”
她站起来，看着红光里的画面，沉默不语。
这时有人来了，竟然是古良，她湿漉漉地走来，黑发已经褪色，成了半白半黑的灰色。
她俩见面的瞬间，都愣住了。
古良转身，脩无枫甩了个飞羽刺入她的手臂，古良捂着手痛喊一声，但仍然咬牙想走。
“别动，想死吗？”脩无枫手夹着羽毛，皱眉说道。古良静默了一会，转身，笑着说：“好久没见。”
“是呀，我可甚是想念你。”脩无枫说。
古良苦笑，“我也是身不由己。”
“好一个身不由己。”脩无枫冷笑，“这里就是你搞的鬼吧。水底沉寂了无数尸骨，有人用尸骨摆阵，手法比较新，灼华不会专门研究这种阴毒之招。既然你出现在这里，那就只有你了。”
“多谢你抬举我，不过……”古良斜眼看向那处红光，说：“真怀念啊，那个时候，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多幸福。脩无枫你不会完全把自己当鹤了吧。别忘了你也可以成为人。我们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吧。”
脩无枫摇头。
古良谨慎地走过来，见脩无枫没有动手的念头，便过来用手指画符，把红光给除尽了，“这鬼魂阵怎么会生出这样的东西出来。”
然后说：“生生死死乃自然之象，这是天地的呼吸和明灭，我们两个也算相爱得轰轰烈烈，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的。”
“你可真是大言不惭，我确实不知道怎么才能用最深的诅咒伤害你。”脩无枫越过她，走出去。
“你心里没我了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杀我。”
脩无枫说：“我不杀你，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她。”
古良一听到后，刚刚友善的嘴角再也装不下去，脸色变得煞白无比，“脩无枫！”脩无枫没有回头，古良确实被深深地伤害到了，她的眼圈泛红了，但还是在脩无枫出去前，赶紧说：“是我输了，她在上面等你。”
“你见到她了，她有在上面好好待着吗？”脩无枫问。
“当然，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进入水中，也不会让她去危险的地方。古祈很担心你。我也不想被你们两个彻底驱逐，你上去吧。否则她可能因为太急，就跳下来找你了……”话没说完，脩无枫的身影便不见了。
古良撒谎定没安好心，我也想跟着飘出去，但好像有个结界似地根本无法出去。在一片静默中，古良说：“阿姐，我知道你在这里，别白费力气了，虽然很不幸，但还是要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已经死了。”
什么？！
古良丢出弑神刀，“这是在你尸体上摸出来的。我已经命人把你尸体运走了，幸好咒符刺了一半，要不然你的魂魄就被勾走了。现在只有我才知道怎么把你的灵魂复归原位。”
她继续说：“你最好跟着我来，不要做孤魂野鬼。现在赶紧走，如果脩无枫跟上来了，我一定不会救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7章 圆
“你是在这里吧。可以给我一个感应，这里有个蜡烛，你只要经过它就可以把它变为青色的。”
古良点起蜡烛，等待我过去。
蜡烛燃尽了，始终没变颜色。
古良疑惑中，而我在想：如果我真的死了，那就做孤魂野鬼吧，跟随在喜欢的人身边，谁也不能束缚我。
“阿姐，你在吗？”古良不确定地向这空旷的地方喊道。
正当我复杂地看着古良的时候，洞口出现一个影子，我以为是脩无枫，但来的人竟是灼华。古良看到她也没太惊讶。
灼华说：“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脩无枫很快就要下来了。”
古良皱着眉头说：“ 她不在这里，或者是她不想回应我。”
灼华想了想，说：“她肯定在这里，还怕她不跟来？”她从袖子里拿出一棵铜树枝，上面挂着三颗铃铛，她微微摇动，这铃声响动，使一切都变得飘渺干净起来，仿佛来到了仙界，在一片纯净中出现了那个我熟悉的人。
我不自觉凑近，想听得真切点。
这时周围颜色变得阴冷青淡。
“你看，她下来了。”灼华得意地说。
我一愣，一看我竟然经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地上的蜡烛，它那摇摇欲坠的火焰已经变成诡异的青色了。
我盯着它，感觉全身的血被吸走了一样，整个人无所依靠地悬浮在半空中。
古良过来踩灭了蜡烛，拿过灼华递过来的铜枝铃，无言地摇着，我只能跟着。
两个人进入一个密道，这时我听到了拐角处那匆忙的脚步声，但是门扉已紧紧关闭。
灼华说：“怎么回事？我以为我一来就可以直接看到脩无枫的尸体了。”
古良没有说话，仍然是抖着手摇铃铛。
灼华见她这样，仿佛自觉说错话般，微微捂着嘴巴，“对不住，我想你应比我更悲痛。”
古良这时才幽幽说道：“不妨事，□□尽灭后的灵魂只能是我的。”
“我和你正好相反。”灼华说。
古良走在前面，眼里闪过鄙夷，她停住了脚步，突然皱眉，喃喃说着，“也许是两空。”
灼华听不真切，“你说什么？”
古良摇头，“没什么。”
密室里烛光一道接着一道，我所行之处，光色皆褪去暖意，变成青青阴光，我捂住双臂，很想往后飘，两人后面说了什么我也没在听了。
这时前面烛光闪耀，犹如生灵摇曳的冥河，一个窈窕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走出来，不是别人，正是梳风，她那破碎的脸，用了花瓣一点点遮住了，脚上也用木头固定住了，勉强能行动。
灼华吓得脸都白了，她赶紧跑过去，“梳风，你怎么来了，我会治好你的。”
梳风没有理她，而是穿过不可见之物，眼睛定在我身上。我心一喜，梳风看得到我。我正想过去，她忽而又把眼睛移开了。
我的笑僵住了，原来只是巧合。
古良走过去，绕着梳风慢慢品赏，啧啧称奇。梳风眉头微皱，而灼华更是警备地把梳风护在身后。
古良说：“这就是脩无枫的母亲，第一代金鹤？看起来好真切，仿佛灵魂也跟着复活了一样……”
灼华厉声呵斥，“你胡说什么！”
古良苦苦思索了一下后，没有再说话了。
前面是一个大祭台，古良顺着阶梯走上中间，那里是一圈桐树，枝干上都点着蜡烛。她摇着铜枝铃，我不由自主飘进祭台中间，青光溢满四周。并且我已经动弹不得了。
古良舒了口气。灼华说：“很顺利。”
古良抹着额上的细汗，说：“幸亏做了两手准备。”
灼华看了下在下面静立着的梳风，小声说：“不过脩无枫还没有解决。”
古良不耐烦地看向她，“我知道，我已经叫人把她引入最后一个鬼炼阵了。”
“确实有点意思。”脩无枫从黑暗中出现了。
两人吓了一跳，灼华惊讶地说：“怎么可能……”。
脩无枫的衣服已经破烂，血迹斑斑，虽然她说得轻松，但明显刚刚是经历了九死一生才过来的。
梳风高兴地呼唤：“枫儿。”但声音又已经变得沙哑混浊了。脩无枫没理她，似乎过于冷漠了。她踩着一个个血脚印缓慢走上祭台。
灼华害怕得后退几步，古良镇定地说：“别过来，否则我立马让她魂飞魄散。”
脩无枫停下来了。
“下去，自卸手臂。”古良的声音权威得不容置疑。脩无枫的双脚来回交错地往下。
古良再次说道：“自卸手臂！”
脩无枫左手搭到右臂上，犹豫着。
古良笑气泄出几声，接着便哈哈哈大笑，“哈哈哈哈阿姐你看她，你连她一只手都不如。”
灼华也在一旁冷笑了几声，“跟脩竹一样自私自利……”突然她捂住嘴，看向在下面的梳风。
但梳风只是面朝脩无枫。
我看着她，她低着头。
古良再次说：“脩无枫，要么你死，要么你杀了我，反正我死都不会让却！”
脩无枫轻笑几声，“你有什么资格认为她稀罕你的命。”古良脸色一红，“我、我和她是姐……”
脩无枫打断她：“够了！我都替你害臊。”
她左手绕至右臂后，抽出两根洁白的羽毛。
灼华看到后脸色一变，转身就跑，还没转好，就倒地再也起不来了。
还剩下一支。
脩无枫说：“人活在世界上，只是为了某个瞬间而诞生。”
古良无畏地看着她，说：“你想说什么。”
脩无枫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有所感而已。我相信就算是你，也会有这样的时刻，对吗？”
古良刚想开口，脩无枫根本不想听，又说：“你什么都不害怕，杀了多少仙鹤和人，只为夺得自己东西……但你不是罪源。”脩无枫眯起眼睛，“这罪源生生不息，无人能解……但我有选择的自由。”
她挥手，古良也倒下了，她的白发覆盖在我透明的脚下。我心里忽来一阵剧痛，古良……
但是下一秒，我一眨眼，发现古良还在眼前，她的身体微微颤抖。难道，刚刚都是幻觉，她仿佛也经历了和我一样的幻像。
脩无枫问：“还不让开？”
古良张嘴，几乎说不上话。死亡的恐惧让她无法动弹和言语。
“让开！”脩无枫手夹着羽毛说。
古良无法，扑通跪坐下来，她咽了几口唾沫，最后竟然说，“不……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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