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致敬上,来自一个平平无奇的严大人的追随者。”
年轻男子念完信,因为期间太富含感情,许多句都是声嘶力竭喊出来的,这会只得大口喘气休息。
庭院里顿时变作鸦雀无声。
严清川更是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她狼狈地擦拭嘴角的水渍,恼怒地瞪向几米开外正磕着瓜子一脸洋洋得意的谢予安。
谢予安自然感受到了这锋利的视线,她心里有些纳闷,严大人这是不满意?这封信可是她冥思苦想好几天的大作,对于一个理科生来说,可真是绞尽了脑汁,成语词典都快被她翻烂了。
想来想去,她认为严大人该是当着这么多人面不好意思了,于是她回以一个我懂我懂的表情,并对严清川眨了眨眼,眼神里闪烁着求夸奖的光芒。
就差把“我写得不错吧”几个字印脸上了。
第22章 消记忆 倒V开始)
严清川一个箭步冲到年轻男子身边,将他手中的信抢过来,看着上面歪七八扭的毛笔字,她越发笃定了闹这出的始作俑者,可不正是现在正傻乐呵的谢予安嘛。
庭院里气氛一时有些凝固,公孙瓒干巴巴笑了两声道:“这封信文风倒是新颖,写信人有心了,呵呵。”
年轻男子打开箱子,弯腰行礼道:“这些是赠礼人送给司尉大人、严少卿和其下属的薄礼,礼已送至,再次恭贺青天司诸位大人岁暮吉乐。”说罢,他一招手,带着四名担夫离开了。
四周的人围拢过来往箱子里看,待看清里面物什后,皆都发出大为震惊的吸气声。
里面放的是两整套金丝软甲,这种软甲材质罕见,且为西域进口,极为稀少,软甲通体纤薄,穿在里面,不说刀枪不入,但寻常刀剑是无法穿透这种软甲的。如此珍贵的护甲,便是王孙贵族有钱也难以寻得,一件金丝软甲背心就抵百金,何况这里是整整两套。
不用说,这两套自然是赠予公孙瓒和严清川的。
“这赠礼之人是何许人也,竟有如此财力。”
“怕是京中巨贵,才能这般出手不凡。”
众人感叹着,又打开另外一个箱子,里面放着几十把银光闪闪的宝剑,剑鞘刻有承影两个小字,这一箱子的剑竟是京城铸剑名坊承影所出,承影坊所铸宝剑,最便宜也得五十两白银,一把剑便足足抵他们半年俸禄了。
一时间,庭院中又是感慨声四起。
徐锦拿出一柄承影剑,拔剑出鞘,月光下,剑光凛然,锋芒毕露,当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剑。
“好剑!”
谢予安默道能不好吗,这两箱子东西可是掏空她老本了,她又磨了那剑坊坊主许久,提了不少赶工费才在今日铸好足够数量的宝剑。
严清川手下的人陆陆续续来取走承影剑,拿在手里把玩,最后一个男子拿起剑后发现了箱底的一张纸,他拿起来凑近了念道:“此礼特赠与严少卿同仁,宝剑赠英雄,望各位笑纳。”
“至于凌少卿......”男子念到这里停住了,脸色有些尴尬。
徐锦拿过纸看了看,忽地一笑,继续朗声念起来:“至于凌少卿及其手下,因其有一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补充,俗称厚脸皮,且瞧不上此等俗物,此次送礼便不送于凌少卿等人了,勿怪。”
他刚念完,顾奇峰就豁然起身,不顾旁人拉阻,怒吼道:“谁他娘写的,嘲讽谁呢,有本事就当着咱面说!搞这出,真是个孙子。”
凌烟似乎完全不为此生气,狐媚的眼睛眯了眯,缓缓道:“谁叫咱们不得民心呢?是吧,严大人。”
严清川冷着脸,没有说话。
“好了,都坐下!平日吵也就罢了,今日是个什么日子!都给我安安静静吃完这顿饭!”公孙瓒一拍桌子,沉声喊道。
司尉发话,众人自是不敢再闹,都回了座继续这场岁暮宴,只是这会严清川这边的手下各个脸上带着得意之色,一边感谢这赠剑人,一边又说是沾了严大人的光。
反观凌烟那边,除了凌烟依旧笑眯眯,其他人的脸色就难看得紧了,一个个铁青着脸,恼怒地瞪着院中得意洋洋的徐锦众人。
谢予安瞥了瞥顾奇峰犹如吃瘪的脸色,心中畅快极了,她想,严大人脸上不显,心里也该是畅快的吧。可她抬眼看去,却见严清川脸色沉沉,竟又饮起酒来,就连一旁高兴过头的下属们前来敬酒,她也不推拒,一杯杯烫酒下肚,冷白的脸颊微微泛红。
一杯接着一杯,等谢予安走到严清川身边时,她目光已显迷离。
谢予安蹲在她身边,有些担心道:“严大人,你怎么了?”
严清川没理会她,又执起酒杯往嘴里送,谢予安立马攥住她手腕,正经道:“别喝了,我送你回去。”
一旁的徐锦带着酡红的脸颊一拍胸口道:“我来!我送.....嗝......我送严大人回去!”
谢予安瞪他一眼,这家伙,送他剑还这么没眼力劲儿。
她直接扶起严清川,一把推开徐锦,语气不容置喙,“我送。”随即和公孙瓒打过招呼后,便搀扶着严清川出了青天司。
街上寒风一吹,严清川似乎清醒了些,她偏头看向谢予安,不确定地问:“谢予安?”
谢予安将她的胳膊架到自己脖颈,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一边在心里感叹严大人纤细的腰身,一边回道:“是,是我。”
严清川没再说什么,任由谢予安这样搂着自己回到了严府。
房间里,谢予安已经将严清川妥帖放到了榻上,又跑前跑后为其打水梳洗,待一切打整完毕,她坐在榻边休息,顺便欣赏严清川的睡颜。
屋内灯光柔和,严清川白日束起的长发此刻尽散,乌黑柔顺,好似绸缎。谢予安看得心痒痒,索性蹲下身来,指尖勾起枕上的一缕青丝绕弄着。
发丝微凉顺滑,和她想象中的触感一样,可满足了这个好奇心,便会生出更多的好奇心。
谢予安的目光移到严清川的脸颊上,她想着,严大人的脸看上去好白,好细腻,看上去好好摸的样子。
这般想着,她就不自觉伸出手去,但却在将将要触碰到那一方肌肤时停住了,她倏地收回手,谴责自己趁人之危的不道德行为。
“严大人呐,严大人呐,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原本只是她的一句轻声低喃,严清川却好似被惊醒一般。
她睁开眼,目光还有点茫然,然后瞳孔缓缓转动,最后落到了谢予安脸上,“谢予安?”
又是一声询问,比之之前,带着一些暗哑的音色,谢予安连忙道:“诶,我在呢,怎么了,想喝水吗?”
严清川眼皮缓缓的闭上又张开,目光清明了些许,“为何要这么做?”
“嗯?”
“为何?”
谢予安明白过来严清川是在说她匿名赠礼一事,她低声问:“我想为你出气,你不高兴吗?”
她往前凑近了些,继续道:“我不想让旁人瞧不起你,不想让旁人欺辱你,我想你一辈子风光无限,一路顺遂圆满。”
谢予安心里有些难过,她想到遭受一路苦难的严清川便觉得心中酸涩,“我想给你一个圆满的结局。”
严清川长长的眼睫一颤,继而闭上眼道:“你不必如此。”
谢予安突觉内心焦躁,她急忙说道:“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她顿了顿,声音变得又沉又缓,“文若,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听到这个称呼,严清川蓦地睁开眼,和谢予安对视在一起,两双同样漂亮的眸子流淌着复杂深沉的情绪。
在这一刻,没有过恋爱经验的谢予安却忽地生出一股本能。
她想吻严清川,非常想。
残存的理智最终还是迫使她站起了身,她听着自己的心跳,强装镇定道:“严大人,早些休息。”说罢欲走,却不料下一刻手腕便被人攥住了。
然而严清川也只是攥住她罢了,微热的指腹贴在谢予安手腕内侧上,隔着薄薄的肌肤,能感受到其下加速的脉搏。
她没有说话,眼神却好似说了。
谢予安从没有过比此刻更加失去思考能力的时候,她反握住严清川的手腕,骤然倾身过去,手臂撑在榻上,自上而下地盯着严清川。
两人面上只余几厘米的距离,彼此温热的呼吸缠绕作一堆,分不清谁是谁的。
谢予安微微启唇,艰难地喘息:“严大人,乖一点,你再这样,我要忍不住亲你了。”
严清川好似又醉了,眼皮半耷拉着,没有反应。
谢予安抽身而起,最后脚步踉跄地逃离了严清川房间。
等回到自己房间,她脸上的余热还未消褪,心脏跳动得仿佛要跳出胸腔,她狂喝了一大杯水,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刚才你都看到了吧?”谢予安对着黑漆漆的房间问道。
系统立马回复:“本系统充分保护宿主个人隐私,非必要时处于半休眠状态,所以刚才并未读取到宿主想要与目标人物发生嘴唇接触的脑电波。”
谢予安呵呵两声,冷漠道:“少废话,能不能把严大人这段记忆消除?”
“为什么?”
谢予安手指蜷缩着,神情怅然,“你不会明白的。”
系统似乎十分怕听到谢予安上次那番1,0辣耳朵的话,不再追问,说道:“消除刚才目标人物的记忆,将预支十积分,确认使用吗?”
谢予安闭了闭眼道:“确定。”
翌日,谢予安起床,和严清川在中庭相遇,谢予安眼神闪躲,严清川倒是神色如常,看来昨晚房间里的记忆当真消除了。
“昨晚......”严清川还没说完,谢予安就接道:“昨晚严大人喝多了,我送你回来后你就直接睡了。”
严清川抿抿唇,没再说什么,淡淡说道:“承影剑,我替他们谢过你,日后不必再如此破费。”说罢便抬腿走了。
谢予安站在大门看着严清川走远的身影,刚叹了一口气,天空突然飘下一张纸,旋了一圈后落到她脚下。
她拾起来一看,纸上是可以跟她狗爬毛笔字一较高下的一段话。
“爱一个人就要给她自由,爱她就要学会放手,真正的爱不是占有。”
谢予安嘴角一抽,随手将纸撕了,吼道:“哪个死非主流在这里乱发传单!”
远处的巷子里,那里的黑影听到这声音不由得脚下一趔趄。
第23章 第二案
启明二十二年元月一日,本是一年新的开始,青天司却没能迎来安静平和的一天。
这日一早,便有一男子驰马而来,擂响了大门外的青天鼓,鼓声阵阵,振聋发聩。
严清川率先走出来,问清了男子身份及所来缘由。
这男子原是京城百里开外一处县城的衙役,他连夜赶来,正是因为他们那县城所属辖内的一处村庄发生了一起命案。
至于为何要上报到青天司,那是因为死的不是旁人,正是这个县的县令!
朝廷命官被人杀害,古来今往,无论官阶大小,都是重案。公孙瓒听闻此事后,立马派严清川为首,带领一队人奔赴开阳县,尽快查清案情,缉拿凶手。
谢予安还在犯迷糊呢,就被容时拽上了马,颠簸中,她看着前方策马疾驰的严清川背影,幽幽叹道:“好想跟严大人一起骑马。”
容时挑眉道:“那我把你扔过去?”
谢予安撇撇嘴,“算了。”
一行人疾驰整整一日后到达了开阳县,而案发地是二十里外的自在村,待他们到达村子时已经是日暮时分了。
一众村民正围着一座破烂的山神庙,交头接耳的讨论着,严清川立马吩咐徐锦驱散无关人员,然后领头走入山神庙。
庙里破烂,蛛网遍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年烂木头的腐朽味以及浓郁的血腥味。
严清川一个眼神示意,一名下属立即拿出油灯点亮,照亮庙内的一瞬,众人眼中都浮现惊惧。
早已破烂坍塌的山神像前,一名赤着上身的中年男人被绑在椅子上,他浑身手脚被束缚,裸.露的上身部分画着一些歪歪扭扭的血字,颈部则戴着一个皮革项圈,项圈上竖立着一根好似叉子的金属物件,一端支撑在咽喉下两根锁骨相接处的凹陷,另一端尖锐的部分已经从男子的下巴插入了口腔,大量的鲜血自下颌处流下,遍布了脖间,胸腹,殷红一片。
不难看出,这物件在死者生前应该正好卡在他的下巴和锁骨窝,受其桎梏,死者只能高仰着下巴,期间无法开口说话,甚至不能低头,一旦有所动作,这利器就会刺穿他下巴这片柔软的皮肤,直入口腔。
如此残忍的器具,凶手显然是为了折磨死者心智所备,他甚至可能都没有自己动手,死者最后是死于高度的精神紧张和体力不支,自行了结了自己。
谢予安走到男人面前,仔细端详着他身上密密麻麻的血字。
“青龙头,白龙尾,小儿求雨天欢喜。麦子麦子焦黄,起动起动龙王。大下小下,初一下到十八。摩诃萨。”
“风来了,雨来了,禾场背了谷来了。”
严清川走到她身边道:“这是一首祈雨童谣。”刚说完,那报案的衙役就扑到死者脚边,哽咽道:“我们县令大人为官十几载,一心为民,连妻儿都没有,眼看着就要升迁京都,怎会突然遭此灾祸。大人们,你们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不能让县令大人白白枉死啊。”
一旁的青天司捕快安慰他几句后将他拉开,容时则戴上手套开始对尸体进行初步尸检,洛奕在一册记录,其它人员也勘察起案发现场来。
严清川抬抬下巴道:“把目击者带来。”
少顷后,一名看着老实巴交的男人走进来,看见死者的一瞬他捂了捂胸口,俨然一副又被吓到的模样。
“讲讲目击经过。”
男人点点头,缓缓叙述起来:“我叫王海,是这个村的村民,昨天半夜大概十二点多,我听到村里一直有狗叫,我婆娘叫我起床去看看,然后我就循着狗叫声到这边查看,发现是村里的狗一直在对着山神庙吠......”男人咽了咽口水,继续道:“我原本不想进来的......毕竟,这山神庙不太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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