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安猛地冲到他身边,抓着他肩膀大声问:“你为何会使这迷雾?杀卫尉的人究竟是谁?!”
男子只笑笑,仰头注视着牢房唯一的一扇小窗,那里透出微茫的月光,“这个烂透了的世间阿,就让它毁灭吧。”说罢,他眼皮彻底阖上,已无了生息。
谢予安缓缓收回手,听见一旁的捕役说道那两名男人也已经窒息身亡了,一场酝酿十五年的复仇终究是落下了帷幕。
谢予安能理解男子亲眼看着母亲受辱惨死心中的悲痛和仇恨,可千不该万不该被这些仇恨扭曲了人性,走上这样一条不归路。
曹氏兄弟的祖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些惨死的狱卒又何其无辜,若是能早一点,再早一点,或许她就能阻止这些悲剧了。
可终究是,晚了一步。
第37章 入梦来
横跨两地,持续月余,引得京都百姓恐慌不已的血字童谣案最终以凶手吞毒自尽结案。
青天司对外通报中并未提及卫尉一案是单独的案子,而是将两案合并处理,严清川对此自然有意见,找上公孙瓒询问,公孙瓒说这是陛下的意思,而后暗示她可以私下探查此案,秘密进行。
严清川这边在安排人手调查卫尉一案时,谢予安已经收到了系统提示的各项数据,剩余电量40%,剧情解锁30%,获得积分20,抵扣赊欠积分后剩余积分0,获得成就牛刀小试,可选择以下任一奖励。
“1.保命符一次。”
谢予安点点头,“下一个。”
“20积分。”
谢予安不屑道:“不要,下一个。”
“解锁原身小猴儿飞檐走壁功能。”
这个听上去还不错,谢予安微微有些心动,“还有吗?”
“4.进入目标人物梦境一次,宿主可控制梦境变换。”
谢予安立马道:“就这个,就这个,不愧是严大人攻略系统,奖励很给力。”
系统:“......”
夜幕降临,谢予安心心念念自己的奖励,于是缠着扭着严清川,催她既然已结案,是该让自己好好休息一点,早点睡觉了。
严清川被她软磨硬泡,最终被推回了房间。
入夜,月明星稀,谢予安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等着自己的奖励时刻,神情不可谓不兴奋。
夜色一点点变得深沉,她问道:“系统,严大人睡着了吗?”
“还没。”
“啊,怎么还没睡,她在干嘛呢?”
“你想让我偷窥目标人物吗?”
谢予安立马否定:“不,这多猥琐,再等等。”
又过去半小时,她又问:“严大人睡了吗?”
“还没。”
“到底怎么回事,这都快十二点过了,她早该睡了呀。”
系统安静了两秒道:“经检测,目标人物处于失眠状态。”
谢予安楞了一下,“失眠?为什么?”
系统干脆利落道:“不知道。”
谢予安倒是想去哄严清川睡觉,但自觉没有站得住脚的身份,于是只能作罢,只得等啊等啊,大抵又过了半个小时,系统电子音响起:“目标人物已处于睡眠状态。”
“好,我要怎么做。”
“闭眼。”
谢予安闻声照做,闭眼的一瞬,感觉身体处于极速失重的状态,不过很快,她脚下就触到了坚实的地面。
睁开眼,她已经进入了严清川的梦境,环顾四周,这是京都的某条小道,梦里此时是深夜,街上一片寂静。
谢予安刚想找严清川在哪,便听见身后传来两道疾速的奔跑声,转过身看去,恰好撞上一男子,那男子推她一把,立马又撒丫子跑了。
谢予安很快明白过来,严大人做梦都不忘抓贼呢,她一把拉住从她身边掠过的严清川,严清川不妨,径直被她拉入怀里,不过到底是有武功底子在,她立马横起刀把,架在谢予安脖颈处,厉声道:“谁!”
在看清谢予安明媚靓丽的面容时,她忽地怔住,缓缓收手道:“谢予安?”
谢予安弯眼一笑,脸颊一侧的梨涡浅浅地显现出来,“是我呀,严大人。”
严清川察觉到两人过近的距离,她立马退开两步,轻蹙眉头道:“你......不是离开京都了吗?”
“嗯?”
“为何又要回来?”
谢予安在心里分析,一个人的梦境是现实具象的反应,简单点说日夜所思夜有所梦,所以在严清川的梦里,她觉得自己已经离开她了吗?还是说她害怕自己离开她?
不管是哪种,这都让谢予安心生愉悦,她拉起严清川手腕,飞速向前跑去,“严大人,抓贼要紧。”
月光下,两道颀长的身影奔驰在静谧的街巷中,少顷后,严清川谢予安将那逃跑的男子围堵在了小巷,男子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挥舞着:“别过来!”
严清川正要出手,谢予安拦住她,随手一挥,一道无形却凌厉的气流径直弹飞男子手上的匕首,再将男子掀飞在地。
谢予安拍拍手,冷哼一声,摆出一副深藏不漏的高人模样,心里却是爽翻了天,还有什么比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装逼成功更爽的事呢!
严清川愕然道:“你会武功?”
谢予安以拳掩嘴轻咳道:“略懂皮毛,略懂皮毛。”
“你还未回答我方才的问题。”严清川直视她道。
谢予安心想与其扯这些有的没的,不如珍惜在梦境里的时间,毕竟严清川觉浅,万一等会醒了可就不划算了。
于是她随意一挥手,眼前的景象跟随她心中所想变幻成一片冰天雪地之景。
她二人站在雪地中,却不觉寒冷,四周都是一片银装素裹,天空飘荡着晶莹的皑皑白雪,煞是好看。
严清川怔住,似乎有点难以理解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谢予安自是不能让她深思,万一对方意识到自己在做梦那梦境可就一下破碎了。
于是她立马挖起一堆雪揉搓成雪球砸向严清川,笑容明朗,“严大人,我们来打雪仗啊。”
严清川看她一眼,嗫嚅道:“无聊。”
谢予安又拾起一个雪球砸向她脚下,“严大人这是不敢?”
不得不说,激将法素来对严清川管用,她眉梢一扬,说罢一句“有何不敢?”便拾起了雪球向谢予安回击过去。
一片雪景之中,两名女子乐此不疲地打着雪仗,欢声笑语直达天际。
只有在梦里,严清川才会如此开怀肆意的做回年少的那个自己,才会重新绽放明媚的笑容。
最后两人玩得累了,双双躺在雪地上,看着空中盘旋而下的洁白雪花。谢予安微微喘着气,问严清川:“严大人,好玩吗?”
严清川抿抿唇,一贯的淡淡口吻,“小孩的把戏,有何好玩的。”
谢予安知她傲娇的脾性,没再说什么,她正待寻些话题和对方闲聊,视线上空便出现了严清川未施粉黛清丽雅致的面容,她朝她伸出手,手指长而细致,一如既往的好看。
“该回去了。”
谢予安眯眯眼,突然伸腿一扫,严清川猝不及防失去重心,被迫往前扑去,栽入了谢予安的怀里。
两人抱作一堆,分明是在梦里,互相急促的呼吸和沉沉的心跳声却清晰明了。
谢予安双手揽在严清川纤细的腰上,用着撒娇的语气道:“今日不上值,严大人就陪我再玩会儿嘛。”
她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扑打在严清川耳际,那白皙透润的耳垂倏地一红,严清川根本不敢去看自己身下之人,眼神飘忽,语气是命令式的,却显得不那么坚定,“放......放开我。”
谢予安耍着无赖,将严清川抱得更紧,“不放。”
严清川又羞又恼地瞪向她,“谢予安!”
“诶,我在呢。”
两人对视到了一起,两双漂亮的眸子里倒映着彼此的面容,一点点吸引着她们各自沦陷其中。
天空中的雪停掉了,四周变得万籁俱静,仿佛时间都凝固了,谢予安听到自己的抑或是严清川的心跳声,缓缓在耳畔放大,她伸出一只手抚上严清川的脸畔,几乎是有些意乱情迷地低喃:“文若......”
严清川再不复平日那般沉着冷静,眼神慌乱又显得手足无措,她微微启唇,似想说一些什么,却又没说出一个字来。
谢予安在理智和情感的拉扯下挣扎,她太想同严清川亲近了,可又痛恨自己这样不负责任的拉严清川沉沦。
最终,她半阖下眸子,不去看严清川,低声道:“严大人,我们回去吧。”说着,她本想撑起身子坐起来,肩膀却被身上人骤然一推,她重新跌倒回雪地,嘴上覆上一片柔软。
她惊愕地睁大双眼,只看见严清川近在咫尺的微微颤动的眼睫,那长而卷密的眼睫颤着,透露出主人无措的心绪。
谢予安自认若自己这样还能忍下去,那就太不是人了,她一个翻身,揽着严清川调换了两人的位置,彼此垂落的黑发纠缠在一起,连呼吸也紧紧缠绕着。
严清川双掌撑在谢予安的肩膀上,分明是想推开对方,手下又完全没有使力,她轻咬着下唇,是旁人绝不曾见过的羞腆模样。
谢予安心里熨帖得发烫,她盯着严清川的眉眼看,想起了那句“眼似秋波横,眉如青山黛”,形容眼下的严大人,当真是贴切极了。
她哄着,诱着,轻声慢语的对严清川道:“文若,看着我。”
严清川眸子轻轻一扫,扫过谢予安红润的唇,想到方才自己鬼迷心窍的举措,愈发不好意思,哪里还敢看谢予安。
谢予安捧住她的脸,指腹一点点在她细腻的皮肤上摩挲着,心中饱胀的情绪在这一刻完全冲溃理智,她再也忍不住,俯下头去,贴上了严清川微烫的双唇。
可她未来得及品尝个中滋味,四周的景象忽然悉数破裂,霎时间被抽身回了现实。
房间里漆黑冰凉,没有温香软玉在怀,她有些懊恼地捶了锤床榻。
系统贴心解释道:“目标人物已惊醒,本次剧情解锁奖励完成。”
“知道了。”谢予安没好气道,随即起身走出房间,看见严清川的房间亮起一盏小小的烛灯,好奇心驱使着她上前敲响了门。
屋里很快传出严清川略显慌乱气息不稳的声音,“怎,怎么了?”
谢予安眯眼一笑,“没什么,只是起夜见着严大人屋里点着灯,严大人还没睡吗?”
“睡了,这就睡了。”严清川说罢这一句,立马吹熄了蜡烛,屋里重新陷入黑暗。她坐在床榻上,感觉到自己脸上发烫的温度,以及方才梦中那两次亲密的亲吻,懊恼着自己为何会做这般的梦。
可懊恼之际,她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唇,仿佛唇上还停留着梦中谢予安亲上来时那柔软温热触感。
第38章 上元节
翌日,窗外大雪将屋舍覆盖成一片霜白色,谢予安打着哈欠推开房门,而严清川恰好也打开房门,两人猝不及防对视到一起,彼此都怔了一瞬。
谢予安反应过来后,笑着打招呼:“严大人,早啊。”
严清川慌忙将视线从她的唇上挪开,步履匆匆想要离开严府。
谢予安忙不迭追上去,自然将严清川绯红的耳垂纳入眼底,让她不禁起了几丝逗弄之心,“既已结案,严大人这么早去青天司作甚。”
严清川闻言一顿,昨晚梦里的画面轮番在脑海里闪过,她握了握拳,留下一句“还有别的案子需要处理”便离开了严府。
谢予安站在原地,看着严清川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不自觉笑了笑,害羞的严大人,也着实让人喜欢得紧。
而后几日严清川处理着司内一些俗务,谢予安得了闲便常去城外的文若阁,吩咐人暗下调查那个杀死顾奇峰的毒物来源,同时多亏张氏商行的支持,她在京都扎根的各项产业也都顺风顺水的发展着。
日子就这么来到了上元节前夕,这是一年一度大祁最喜庆的节日,百姓们各个笑容满面,互相见了都会道上一句节日祝福,青天司内氛围也是难得的放松清闲。
谢予安步入青天司内,笑着和众人相互寒暄祝福,而后去到严清川书房敲门,“严大人,是我。”
半晌后,屋内却是无人应声,她推门进去,屋内果然没人,但桌上还点着熏香,她走近桌案前,看到桌上有个花里胡哨的香囊。
香囊上刺着繁琐的飞鸟鱼花纹,鎏金线条,带子上还缀着一颗价值不菲的玉石,一向节俭的严清川自是不会买这种东西,谢予安将其拿起来打量,眉头微皱着。
香囊自古赠与有情人,所以是谁送给严大人的?
她正在心里用排除法一一排除可疑之人,就听见身后传来徐锦中气十足的声音,“严大人还没回来吗?”
谢予安回头看去,微微一眯眼,扬了扬手中的香囊,问:“这是你送给严大人的?”
徐锦楞了一下,摇手,“不是,我方才进来也看见这玩意,我还以为你送的呢,除了你,还有谁品味这么差。”
虽是讽刺了自己,谢予安却不觉得生气,反倒觉得徐锦说得对,送这玩意的人品味贼差!
徐锦挠挠头,“所以这东西真不是你送的?”
谢予安咬牙切齿道:“不是。”
说话间,又有人一人步入房中,正是严清川,她看了看这二人,挑眉道:“你们有事?”
谢予安心里酸唧唧地将香囊递过去,“严大人,别人送给你的。”
严清川看也不看,走向桌案前办公,“我不要,你自行处置。”
谢予安忙不迭将香囊缀于自己的腰间,她倒是要看看,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对严大人心怀不轨,这般想着,她出了房间,在青天司内四下走动着。
送这香囊的人理应在看见她戴着香囊有所反应,可她走了一圈,旁人都只是同她打上一声招呼,再者夸几句香囊不错,调侃她是哪家公子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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