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娇愣愣的坐在另一边,不可思议的盯着玩闹的一大一小。刚刚关欣的意思,是那个意思吧!万万没想到,关欣竟然也会这样!昌宜?肯定不是,也不是五公主,看态度也不该是自己,如果被关欣喜欢,她自己应该能感觉得出来。宝珠?眼睛看向那乖巧的孩子,关欣与他玩的不亦乐乎,不会是……可六公主是那样一个正儿八经的人,怎么也会跟她们一起胡闹?
长乐才懒得管那两个不正经的家伙。安静的坐在镜前,让翠屏给她挽上发髻,再画了个淡妆,遮了遮醉酒后不太好的气色,穿上外套,再出现在程玉娇面前时,又是那个端庄高贵的长乐公主。
程玉娇目光有些涣散的看向门口,她现在脑子很乱,一晚上时间,她的观念经历了一场天翻地覆的震动。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目光骤然聚焦,心也不规律的连跳好几下,吓得赶忙收回目光,低下头,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这样,又不是第一次见长乐,干嘛这么激动。都怪昌宜跟关欣,害得她也跟着不太正常了。
长乐一进屋就感受到一股热烈的视线,只是一瞬间就没有了,她目光所过,屋里一共就那么几个人,昌宜跟六娘还没来,肯定不会是关欣跟日儿,那么只剩下低着头的玉娇了,这会似乎还能看见耳根子有点泛红。这丫头是想什么呢,把自己的脸都想红了。
关欣看暖心提着食盒回来,停下手上的游戏,“把蜂蜜水喝了,解酒。”
长乐坐在玉娇的旁边,自然的看她一眼。程玉娇好容易缓和好情绪,又见到长乐看过来,紧张得差点把手中的碗给扔出去。
长乐一把扶住程玉娇的手腕,“是酒劲还没过?怎么感觉你不太对劲。”
“没,没有,就是手有些滑,滑手了。”程玉娇紧张的想直接站起来走人,但是理智又告诉她不能那样做,只好忍着那股别扭,强装镇定。
长乐有些纳闷,不明白她在紧张什么,但也没想去问,放下手,端起的自己碗,小口小口的抿着喝,心中想着,这个早上好像哪里不对劲,怪怪的。
或许是早上的气氛太尴尬,几个人各怀心事的吃过早饭,昌宜跟程玉娇就告辞离去。豫章跟着心情还不错的长乐去消食散步,关欣很有眼力见的没有跟上,给她们姐妹聊天的空间,反正她是完成了让长乐解闷的任务。一个人回到自己的房间,暖意已经在整理她之前讲给她的那些故事。她的手现在实在是不能书写,但是准备事项不能落下,茶楼开业时,至少要先弄出一个全新的话本撑场面,她之前已经写了大半,剩下的就由暖意代笔吧。暖意凭着自己听见的内容,按照自己的理解写出来,之后哪里不对,再让关欣修改。关欣趁着这功夫一个人坐在胡床上发呆。至少别人看,是她在发呆,但事实上,她的脑子正在苦思冥想,她想复习下快要逝去的那些记忆,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利用一下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说不追究就当她真的不记恨吗?
不让出去,关欣就在府里安安分分的修养,除了偶尔去趟酒楼传授下新的菜品,其余时间就没再出门嘚瑟,那回的刺杀让她每次想起都心有余悸。十月份一晃而过,冬月初八那一天,一场大雪悄然而至,早上起来外面的世界已经是银装素裹,并且纷扬的大雪丝毫没有停止的趋势。屋内却温暖的仿若春天。这都多亏了地中间儿的那个铁家伙。
“暖心拿点盐面儿来。”关欣正在炉子上烤土豆片,这可是她小时候冬天里最爱吃的零食。接过暖心递过来的盐面儿,均匀的撒上薄薄的一层,“妥嘞,出锅。”夹到盘子里送到唐见日的跟前儿,“来吧,尝尝。”
“哇,好烫,好好吃。母亲你也尝尝。”
关欣把豫章这屋的胡床跟卧房的床都搬了出去砌了暖炕。虽然这屋子里又是炉子又是炕的不太美观,但是胜在暖和,外面这样冷的大雪天,屋里的温度也保持在二十多度的样子,比往年可好上太多了,这会豫章只是穿了一身夹袄坐在热乎乎的小暖炕上,握着手炉,悠闲的看着话本,这是目前她人生中最暖和的一个冬天。听见儿子叫她,一抬眼,一片香气四溢的土豆片就到了眼前,瞅了眼笑嘻嘻的人,张嘴咬了一口,待品味过后嗯了一声,“甚好。”
关欣把剩下的放在自己嘴里,收到豫章的眼刀子不以为意的笑笑,继续去烤小鱼干儿。豫章带着笑意的目光落在地上那个人的背影上,心中越发的柔软。这样温馨放松的氛围让她眷恋。
关欣与暖心暖意正围炉烤一切时,响起了开门声以及门帘被掀起的动静。
“弄了什么,这么香。”长乐抖了抖身上的积雪。暖心暖意见状立刻上前帮忙扫落长乐跟翠屏红玉身上的雪花。
“阿姐怎的这个时候来了,雪那么大,也不怕着了凉。”豫章放下手里的书,立刻要穿鞋下地。
长乐把身上的大氅脱下来,上前把要下地的豫章直接推回到炕里,“下来作甚,我又不是外人,你等会,我身上寒气重,等我缓缓再过去。”说着长乐来到炉子边,想让热气快些驱散自己身上的寒气,外面确实很冷。
关欣坐在小马扎上继续翻动小鱼干,瞄了她一眼,“你把外面的厚棉袄脱了,寒气散的快一些,反正屋里也不冷,穿夹袄就成。”关欣就穿了一件薄薄的夹袄,用暖心的话这样的衣服是她们用来过深秋的。
长乐听了立刻动手开始解盘扣,翠屏红玉在一旁帮忙,确实厚棉袄一脱,似乎能感觉到一股股的寒气往外冒。“我去了趟宫里,看看父皇。回来想着来看看你,就直接过来了。”终于感觉没那么冷了,才走到小暖炕旁边搭着炕沿坐了。
豫章握了握长乐的手,还行,不凉,问道,“父皇还好吗?本打算今日去的,这下了雪就没敢出去。”
“好得不得了,还让我传话说要赏赐关欣呢,他说今年终于可以不用再挨冻批奏折了,父皇已传旨兵器营全力打造这样的炉子,争取让全城的百姓都能尽快用上这东西再也不用挨冻。父皇还让工部负责召集全城的泥瓦匠,学习这砌炕手艺,可惜今年冬天怕是来不及了,等明年开春儿,这两样就会推向全国,小欣欣你要出名了,全天下的百姓都会记得你的恩德的。”
豫章也甚为高兴,她们在用上这个东西之后,很深刻的体会到了关欣说不会再让她们挨冻的意思,立刻就跟阿姐把这两样东西上报了父皇,如今也算是为天下百姓做了件好事。
关欣把烤好的小鱼干端上来,剩下的让那四个美女继续弄,“可别,人怕出名猪怕壮,我可不想出那些风头,还请公主殿下为我周旋一下,不要把我的名字传出去。来,日儿,先等会再玩,尝尝这个。二位公主也尝尝,可香了。我小时候,冬天就用这些拿来当零嘴吃。”
唐见日放下手里的鲁班锁,愉快的拿起筷子夹着吃。嘎嘎蹦蹦,酥酥脆脆,听着都感觉香。鲁班锁是关欣特意让豫章派人去民间那些能工巧匠那收集回来的,这东西有助于开发智力。
长乐见唐见日用的越发灵活的筷子,再加上乖巧伶俐的模样,不禁为豫章感到高兴。她儿子长孙延比唐见日大了半岁,才堪堪会用筷子而已,而且孩子并不经常带在她的身边,很多时候都是由孩子的祖父,也是她的舅舅长孙无忌带着,虽说跟她也亲,但是母子间总是感觉少点什么,孩子才那么大点就像个小老头,一点都不活泼。
“六娘,你是幸运的。”
嗯?豫章不明白阿姐为啥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不解的看过去,顺着她的目光,猜测八成是想延儿了。“关欣说,孩子还是应该跟在父母身边,才有助于孩子成长,你莫不如把延儿接过来吧,长孙大人年岁也越来越大,你也该让他歇歇才是。”
“嗯,我考虑考虑。那也不比你,有那么个伶俐的家伙帮你教育他,我呢,指着驸马呀?那还不被他带歪了。”
那倒是,现在日儿能成长成这样,也是关欣的功劳,关欣的很多观念,不说全对,但有些确实很有道理,如今这孩子能这样既乖巧懂事,又不失活泼伶俐,都是关欣带出来的。
“那还不简单,等过了年,你带着延儿过来住上一阵子,看看成效,如果可行,那以后便让延儿跟日儿一块学习,兄弟两个也有个伴儿。”
关欣边哄孩子边竖着耳朵听着这姐俩聊天,这么会功夫,她就成带孩子的保姆了。长乐美目落在关欣的脸上,见她一脸的无奈样,撇撇嘴,“看来某人是不太愿意啊,果然啊,我这外人还是不如你这个自家人啊。”
“哎哎,我可没说不愿意哦,别给我扣帽子,只是我事先声明,带孩子我不是专业的,我只能从旁辅佐,教他们些没用的东西,那些之乎者也,四书五经什么的,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
“那些个东西,自然用不上你教,你就尽管教你那些没用的好了,像日儿这样,我看就挺好。那长乐谢谢姑娘的恩典?”
“咳咳咳。姑奶奶,别吓唬我,我胆子小,你这样的谢,我可当不起,还是给点实际的吧,比如金子银子什么的。”
长乐越过矮几一把掐住关欣脸上的肉,“你是掉钱眼儿了吗?怎么总是离不开钱钱钱的,俗气不俗气。”
“俗啊,俗不可耐,我不俗一些,怎么衬得你们雅呢,是不是?”关欣从长乐手中解救自己的脸,跳下地,对着炉子跟前的吃得欢乐的四人笑道,“你们几个少吃点,我去准备准备食材,午饭吃羊肉火锅,别一会吃不下去怪我没提前告诉你们。”
“出去多穿一些。”
“遵命,我的殿下。”
长乐欣慰的看着豫章跟关欣的对答,这样真的很像一家人,六娘终于不再是那副对除了她以外任何人都冷淡疏离的模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跟各位请个假,22号有个考试,所以我需要临阵磨枪一下,之后可能就不太定时更新了,直到考完试,但是磨枪之余会尽量的码出来一些,望见谅。已经揪掉头发的多码出来两章在后面的草稿箱里面,各位不要急,等等我哦!
最后,我自己祝福我自己一下吧,分数别太难看!
第三十九章
“伤口愈合的甚好,但也不可大意,多修养一阵为好。”
“多谢先生。那我这手还有机会恢复到从前吗?”关欣穿好衣服对着郎中道谢。
郎中先是看了眼一旁的豫章公主,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沉吟了一番,“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姑娘不可急于一时,但若坚持锻炼,必会强于现在。”
关欣笑笑,这老头说的还真是没什么实质内容。
豫章示意暖心暖意把人送出去,瞧见情绪有些低落的关欣,想安慰两句,可惜安慰人这个技能她一直也没怎么学会。张了张嘴,终于说出一句,“成事在天,谋事在人,没有试过怎知是否会成功,无需气馁。”
关欣让自己的右手试着攥拳,能攥上,但是使不上力,攥不紧,听出豫章的安慰,直接笑出声,“哈,殿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会安慰人啊,太官腔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放弃的。”
豫章有些气恼,气关欣当场戳穿她,弄得尴尬。
瞧见媳妇有些羞恼,关欣上前,特意用右手牵住豫章是手指,“我还可以握住你的手,虽然它没什么力气,但是我也不会放弃用它牵你的手的权利。”
一波情话甩出,成功惹得豫章俏脸泛红,佯装恼怒,迅速的收回手指藏于自己的袖中,“你莫要得寸进尺。”
关欣不以为意的笑笑,真怒假怒一下子就能看得出来,强弩之末而已,“好好好,我收敛些。昨天听你跟五公主说起文成公主,她是不是要进藏了?”
“你有要说的?”
关欣活动活动肩膀,捏了捏,伤口虽然看上去长好了,但总感觉酸酸的。“哪有那么多说道,就是问问而已,我听说正月十五就出发了吧?朝廷这边是不是得给陪嫁啊?”
“那是自然。”豫章起身去炉子上拎起热水壶。
关欣一旁看着豫章倒水拧手巾,热水烫得她的手指在水盆中一下一下仿若在跳舞,什么时候这身娇肉贵的公主会这么亲自动手了。“你要干嘛,我来吧。”
“无妨,你坐着,把肩膀露出来。”豫章阻止了关欣的意图,直接命令道。
关欣嘴角上翘,“哦。”原来是要给她做热敷,公主殿下是越来越贤惠了啊,嘴上说着让她不要得寸进尺,但是实际行动却又是另一回事。这一波口是心非的操作,她给满分。
“你问这些做什么。”豫章把拧干的热手巾覆在关欣的肩膀上,避开伤处。外伤早已愈合,但前后那宛若婴儿拳头般大小的疤痕却依旧那么明显,才堪堪长了一层粉嫩的新肉出来。幸好关欣的身体底子好,若是换做她,怕是早活不过来了。
“嘶,呼,舒服。”关欣闭着眼睛长长的吐了口气,瞬间那股酸疼的劲儿缓解了不少,热乎乎的好舒服。左手悄悄的爬上肩膀,拽住她肩膀上的那只手的其中一根,晃了晃,“好奇呗,好奇咱会送啥进藏。那边肯定不比咱们这边生活富足,不带点好的,咱娇贵的公主过去岂不是要遭罪?”
这一次豫章并没有把关欣的小动作拒绝掉,任她在那抓着,等手帕不是很热时才把那只爪子甩开再去浸湿拧干回来,那只爪子依然会爬过来,玩性骤起,特意躲开一点点,她过来,她就躲开,每次都是差一点点。直到整只手被抓住,才算结束了这个幼稚的小游戏。另一只手隔着热乎的帕子轻轻揉捏按摩,“陪嫁物品自然由父皇与那些官员商议决定,此次联姻,本就是为了促进两邦交流,共享和平,想来东西不会少。”
关欣一边享受着豫章的贴心服务,一边回忆着此次事件的内容,但是很可惜,她只知表,不知其里,就记得出嫁时间,有什么用呢,不用她说,城里已经传开了。只是她觉得可以做点什么来为本朝百姓谋取些福利。而国与国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和平。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印象中李世民时期还算不错,几乎没什么战争,但是到了女皇时期,吐蕃就开始不那么安分了,当初有女皇的电视必看,其中就有讲到显庆到龙朔那几年之间的吐谷浑之战,她想为女皇做些什么,不一定会改变结果,但她希望到女皇时期她不要那么难,而且,也是为了她自己,呵,李承乾,废手之恨永不敢忘。“眼看着要进腊月了,你看着安排下,哪天进宫一趟吧,上次不是答应了你父皇为他做一顿美食尝尝,我这伤也好了,也该去兑现诺言了,不然你爹该觉得我是言而无信的人啦。”
“你不提,我也是准备跟你说的,过几日是韦贵妃的寿诞,父皇对韦氏一向宠爱有加,这一次寿诞上的家宴,父皇就想请你做掌勺主厨,是我担心你的伤势,一直没跟你说,既然你现在已基本痊愈,那便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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