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端了一杯绚丽的鸡尾酒,语气娴熟地调笑道:“小朋友第一次来?请你喝一杯酒怎么样?”
阮湫的眼睫微微动了动。
他看见酒吧门口站着一个人,背影格外眼熟。
对方似乎正在和一个人纠缠,两道身影靠得极近,如同藤蔓一般交错在一起。
阮湫以为自己不会在意这些的,但在事实面前一切假设都毫无意义。
来搭讪的男人一早就盯上了阮湫和劳伦斯,原本遇上一个外貌如此顶级的Omega就是一件难事,更何况是两个都站在一起。
最重要的是,对方的穿着简单也不名贵,一看就是上城区来寻找刺激的孩子,是最好骗上床的那种。
只要哄他喝下一口带料的酒,后面就可以任由自己摆布。
想到这,男人感觉喉咙一阵干咳,他舔了舔上唇,灼热的目光透过阮湫身上单薄的布料意图一寸一寸抚摸被遮盖其中的肌肤。
那恶意太过明显,连劳伦斯都感觉到了不安,他挽起袖子,打算阻止对方。
而阮湫依旧遥遥看着门外,似乎是在出神,唇角微微勾起一点弧度,整个人看起来有种略带攻击性的美,让人油然而生一种征服欲来。
仿佛被蛊惑般,男人鬼使神差地朝阮湫伸出手,试图把手中的酒强行灌入他的嘴里。
阮湫抬手,轻巧地从男人手中接过那杯鸡尾酒。
男人眼中流露出一抹即将要得手的狂喜。
下一秒,阮湫手腕反转,直接将酒泼在了对方脸上。
黏稠的酒液顺着对方的脸划出粘腻的水痕,瞬间就激怒了对方。
“你个**养的**!”
阮湫毫不费力地扣住了男人的手腕,脸上露出一个乖戾的笑。
“不好意思,我不想喝你请的酒。”
阮湫手一松,手里的酒盏跌得粉碎。他手腕发力,将意图不轨的男人摁在地上,一脚踹在他的膝窝上,逼他跪在碎玻璃上。
他俯下身,在男人的耳边说到:“我倒是更想请门口那位请我喝酒呢。”
“老大!老大!你看,那个人怎么那么像阮湫啊……”
“你不要被他蛊惑了!他就是、就是一个到处、到处出墙的小红杏!”
作者有话要说: 阮湫:你才红杏你全家都是红杏!
作者啾:就是就是,没看见陛下把墙修得那么高了吗?别说出墙了,连墙头都够不到!嗷,谁打……哦,我闭嘴
第十章 【捉虫】
见那个男人吃鳖,原本让好些想要一尝芳泽的alpha收敛了心思,不过另一些人倒更有了几分兴致。
艳丽的玫瑰多半带刺,采撷这样的花才更有挑战性,不是吗?
阮湫无视周遭意味不明的目光,径直走向门口的人。
尽管秦逾烬做了伪装,但阮湫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秦逾烬身边的醉鬼嘟嘟囔囔:“老大,那个人真的好像阮湫啊。”
“他怎么过来了?”
“嗝——老大你先撤,我、我来帮你挡住他!”
秦逾烬面无表情地扯住这个醉鬼的后衣领,把他从自己身上扒下来。
“菱、菱……”这个醉鬼阮湫也认识,但是一时半会叫不上对方的名字。
“是夔!夔纵!”夔纵大声嚷嚷,“你能不能尊重一点人,把我的名字给叫对一次!”
阮湫就不。
夔纵认识秦逾烬的时间很早,据阮湫所知,在秦逾烬还没入军校的时候夔纵就已经是他的好友了。
对于秦逾烬和阮湫的恋情,他的反对声是最大的。
倒也不是别的理由,夔纵就是觉得阮湫只是玩玩而已,而他兄弟一头热栽在了这个坑里。
他怎么能坐视秦逾烬被渣。
所以他们两个平时是能不见就不见,反正两看两相厌。
“叫不对我的名字就算了,你这种、这种omega能不能不要来祸害我们老大了。你自己玩够了甩甩手就跑……别来糟践别人的真心了!”
劳伦斯赶紧凑上前解释:“阮湫是来陪我做课题研究的。”他指了指撒酒疯的alpha,“他这是什么情况?”
秦逾烬揪住张牙舞爪的夔纵:“执行任务过程中不小心喝了不该喝点东西,醉了。”
喝醉的人从来不承认自己喝醉,夔纵精神错乱倒打一耙:“不可能,我没醉,明明是你,老大,你喝醉了。”
他没头没尾地说道:“怎么劝你都没有用,拉都拉不住,就一直喝一直喝,喝到神志不清,嘴就喊他的名字。后来、后来……”
秦逾烬面色一沉,警告道:“夔纵,闭嘴。”
但在他声音的缝隙里,阮湫还是听到了夔纵吐出来话。
“……还哭了。”
夔纵越说越激动。
“我从来没有见过老大这么伤心过,就算是被寻双君后那样折磨,都没有落下一滴眼泪。”
夔纵眼睛一红,伸手拽住了阮湫的衣领,质问:“这么多年你把老大一个人丢在翡冷翠,就是精神海崩溃也不回来看一眼。”
“阮湫,你有没有心!”
秦逾烬厉声:“夔纵!”
就算是喝醉了酒,夔纵还是精准捕捉到秦逾烬身上散发的寒意,他缩了一下脖子,赶紧松开随即觉得自己不能那么怂,于是昂首挺胸:“我错了!我下次——”
秦逾烬眼睛一眯。
“一定不会这样做了,爸爸别打我。”夔纵抱头蹲下,求生欲爆棚。
劳伦斯被逗乐了,笑完,他丢给阮湫一个加油的眼神,抢先开口:“老大,医师署和皇宫不顺路,晚上的下城区不太安全,就麻烦您把阮湫送回去吧。”
他还非常贴心地把夔纵这个电灯泡带走:“军部宿舍离我那里不远,我就先把夔总指挥带走了。”
下城区的夜晚很热闹,五彩斑斓的灯光和震耳欲聋的音响交织在狭窄的街道中。衣着暴露的女郎站在街头,脸上挂着甜美诱人的微笑,向路过的每个人伸出手。
秦逾烬和阮湫一前一后走在街上。
阮湫避开一位姑娘的手,仰头:“我记得你从来不喝酒。”
“也只有那一次,后面再也没有喝过了。”
阮湫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拽住了一样。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事情确实如夔纵所说,阮湫确实只是想要玩玩而已。
后来、后来……
阮湫亦步亦趋地跟在秦逾烬身后,他的目光将对方的背影一点一点描摹,似乎要将他刻进心里。
秦逾烬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真的很冷很凶,现在的阮湫回忆起来都忍不住想,自己当初的胆子怎么这么大,脸皮怎么这么厚。
而现在的自己又真的放下了秦逾烬吗?
阮湫自嘲地勾勾唇角。
如果放下了,又为什么不惜背弃誓言,回到翡冷翠呢?
“秦逾烬!”他的步子本来就比秦逾烬小上一点,不知不觉被秦逾烬落下好一段距离,他加快了脚步,“你等等我啊!”
男人停下脚步。
空气中充斥着躁动的信息素,让他的太阳穴开始突突地疼了起来。
察觉到不对的秦逾烬转过身,想要让阮湫先行离开,却径直和一个柔软的东西撞了满怀。
Omega柔若无骨的手落在他的腰上,似有似无的荼蘼芬芳如春雨后的藤蔓,攀沿在他的鼻端。
秦逾烬垂眸,正看见怀里的Omega正抬头看他。他的目光划过Omega精致的脸庞,对方茶色的眼眸里泛着斑斓碎光,光海中央正清晰地倒映初他的模样。
似乎是自己的沉默助长了对方的气焰。
秦逾烬感觉到阮湫的手偷偷地划过自己的腰际,虚虚地抱住了自己。
Omega仰着头,被抑制环束缚的脖颈和领口露出的一截锁骨尽数暴露在秦逾烬眼中。
按理说,这时候秦逾烬应该推开他。
但手指似乎不太听自己指挥,擅自扣住了阮湫纤细的腰肢。
秦逾烬忍不住低下头,越来越靠近阮湫的腺体,想要获取对方更多的信息素。
但是这不对!
“秦逾烬,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虽然戴着抑制环,但阮湫也感觉到了空气中信息素的变化。
他的声音唤起了秦逾烬的一点理智。
秦逾烬猛地抬起头,视线锁定在月轮笼罩下的钟塔上。
一个人正站在钟塔的尖顶上,从轮廓上看,对方戴着一顶绅士帽,身上穿的是西装三件套。
远处的镭射光像是收到了什么命令,一并锁定在这个人身上。
阮湫顺着秦逾烬的目光看过去,正看见对方帽檐下那张与穿着格格不入的面具。
一张京剧中的丑角脸谱。
对上秦逾烬的目光,对方还朝这个方向脱帽行礼。
“今晚的月色正好啊。”丑角的语调宛如正在吟诵什么咏叹调,“希望陛下今晚能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
“陛下?”阮湫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字眼。
他下意识地四处张望。
“盛珹。”秦逾烬对着耳机另一头的人下令,“收网。”
空中升起巨大的烟花,而那道鬼魅的身影随着烟火的余烬一同消失在了夜色中。
“秦逾烬……”
秦逾烬一把推开了阮湫,身体中压抑到极点的信息素在这一刻轰然炸开。
冰冷的雪松气息铺天盖地而来,仿佛要把一切都封冻三尺。
这个气息、这个气息是——
跌坐在地上的阮湫霍然抬头看向信息素风暴中心的秦逾烬。
原来剧情里,那个暴君就是他。
“阮湫,我已经玩腻了,对你没兴趣了。”秦逾烬发出一声冷嗤,“现在,滚。”
阮湫垂下眼睫。
“秦逾烬,这个恋爱游戏我已经玩腻了。”
“现在,我已经对你没兴趣了。”
“放手!”
记忆里,他曾经也这样说过。
阮湫在偌大的信息素威压中站起身,他还没来得及往前一步,手臂就被将将赶来的盛珹抓住。
盛珹顶着秦逾烬信息素的压力,躁郁得浑身都不自在,他来之前还给自己提前打过一针抑制剂,所以还没有彻底失去理智。
他控制着自己想要上去打架的冲动,哑声道:“别过去!陛下已经失控了。”他每一句话都说得无比艰难,“他现在根本认不出你,你是要去送死吗!”
“医师署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你快跟我走!”
阮湫垂下头,就在盛珹以为他已经放弃的时候,阮湫道:“来不及了,把抑制剂给我。”
盛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阮湫不跟他拉扯这些废话,反扣住盛珹的手臂,抽出他身上备用的抑制剂,顺便一脚把他踹出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无比熟练。
他咬开试剂的针头上的盖子,将冰冷的液体尽数推入手背上的静脉中。
剧情中,他跟秦逾烬是百分之百的匹配度,对方的信息素无差别爆发轻而易举地就能勾出他的发情期。
他现在不能陷入那种状态。
四周的灯光已经被秦逾烬暴走的精神力干扰,全部熄灭,浓稠的夜色里,只有皎洁的月色洒在街道上。
阮湫的脚步声惊动了站在月光下的秦逾烬,他微微侧过头,与兽类并无区别的瞳孔将阮湫锁定。
看清楚来人,秦逾烬纤长的眼睫动了动。
月光笼罩在他身上,给他深邃凌厉的五官镀上一层银辉,恰到好处的阴影将男人脸部线条衬托得格外好看。秦逾烬幽紫色的眼眸此刻呈现出一种近似于墨的深沉。
“你还回来做什么?”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对上这样的秦逾烬,阮湫还是有些紧张。
“不说话?”秦逾烬歪歪头,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不说话,我就过来抓你了。”
看着向自己迈出一步的秦逾烬,阮湫用力地捏紧了手腕。
他深深吸一口气。
“秦大会长,生理课学过吧?临时标记会不会?”
阮湫将脖颈间的抑制环解下,脸上的笑意明艳张扬。
“要是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啊。”
“不收费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确实不收钱
但惑心
第十一章
秦逾烬看着向他走来的Omega,反倒是怔愣了一下。
不过是他微微出神的刹那,荼蘼的枝桠就肆意生长到了眼前。
秦逾烬退后一步,与阮湫拉开些许距离。
他侧过头,嗓音沙哑:“盛珹刚刚的话你没听见?还是劳伦斯在医师署没有跟你说过我的事情?”
“精神海崩溃的我根本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如果不想死的话就离我远点。”
阮湫不依不饶地上前:“我知道,我是来帮你的,现在只有我的信息素能帮你了不是吗?”
听到这话,秦逾烬唇角一弯,竟是笑了。
他伸手抵住阮湫的肩膀,将人反手推进由自己和墙角组成的牢笼,而蕴含着风雪气息的雪松味信息素恣意生长,将牢笼中的Omega围得密不透风。
月光被alpha高大的身形尽数遮挡,幽暗的夜色中,只有秦逾烬的眼眸熠熠生光。
这样的情景,就连阮湫也生出了几分紧张。
还不等他退后,便感觉到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正落在他的耳垂上,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他耳垂上的那颗胭脂痣。
阮湫的这个部位格外敏感,只不过被秦逾烬这样揉搓几下,滚烫的热意和难以言说的酥麻感从那里蔓延到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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