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笑志异录
作者: 光怪陆离
简介:
天下有心人,尽解相思死。
天下负心人,不识相思字。
有心与负心,不知落何地。
一曲相思意,托心半世。
二人在缥缈迷离的妖仙人物语中,经历世间真情,化解偏见与分歧!
第1章 初入府衙
大风袭来,芦苇丛随风飘摇,卷起阵阵白霜,不多会便像白雾一样笼罩在江面,江面一瞬间白茫茫一片像是下了雪一样。
正在砍柴的村民看到江面上,陡然出现大雾,抬起头,看到一个身形消瘦的年轻人,着一身青衫姿态翩跹的立在湖畔。
风吹起他的青衫,飘来阵阵花香,闻此香味,仿若入百花丛中,村民循着香味走到年轻人前,正欲搭话,年轻人缓缓的转过头,那是一张清丽如梅的脸,眸似深潭,鼻若管烟,若是轻盈一笑定然颠倒众生。
村民手上的斧头应声而落,痴呆的望着年轻人,他长这么大也未曾见过如此脱尘的人物。
年轻人掩面,露出齿贝轻盈一笑,这一笑更是令那没有见识的村民六神无主,只知道痴呆的望着他。
年轻人伸出双手,引导着村民进入茂密的芦苇丛,村民只觉得身旁无一处不香,只叫那双洁白如玉的手牵引自己而去——
燕阴齐国之都,此时一片繁华富庶,自齐王歇继位后,国泰民安,人民安居乐业。
在位期间减轻徭役,加强漠北防守完成了先皇的遗愿,齐国也由一个边缘小国变成为中原四大国之一,继续着他空前的繁华。
一个书童打扮的小厮扛着扁担,兴冲冲的跑到了一个墨衣的少年身边,少年见状一脸不悦想要避开他。
“少爷,你别闹脾气了琴王殿下也是为你好,小的东西都给你打包好了我们快去衙役报道。”一脸稚气的小厮拖着小奶音劝说少年。
少年加快脚步欲甩开小厮,小厮却紧跟着不舍。“桂圆,你再跟着我对你不客气了,父亲若是想让我得到锻炼,就应该让我跟班晁大哥一起去漠北,像他一样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杀敌,那能去一个区区的小衙门锻炼。”苏恒一脸不服气对昨晚琴王对他的处置颇为不满。
暖阁内灯火通明,烛光隐隐从屏风透出,零星洒在琴王俊朗的面孔上,他隆起两条剑眉,不怒自威。
苏恒站在正处理政事的琴王身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两条眉毛愁的皱在一起,最终忍不住开口道:“父亲,我不愿去衙役当差,儿臣志在报国,驰骋沙场才是毕生所愿,衙役当差处理的都是琐事,对儿臣的成长百害而无一利。”
苏恒的情绪有些激动,他自幼幻想自己能够成为一名将军,像他的父亲一样勇猛,醉卧沙场,踏遍万骨。
琴王闻言,面色不悦,望向苏恒俊朗而年轻的面庞,厉声道:“恒儿你不要胡闹,你尚小且历练不够,边境条件艰苦,非常人所能忍受,你去府衙锻炼一段时间,学习与人处理纠纷,未尝不是报效国家。”琴王翻阅文章不以为意,摆摆手示意苏恒下去。
苏恒心有不甘,反驳道:“我可不愿意处理一些鸡毛蒜皮之事,男儿志在四方。怎可因为边境艰苦就畏首畏尾,非大丈夫之所为。”
琴王翻阅奏折的手停了下来,眼神露出一抹哀伤,看着未经人事的苏恒。
“明日去府衙报道不可延误,回去吧我是不会答应你的请求,你也知道青裴是我的心病我是不会让你步他的后尘的。”
“父亲……父亲他是意外。”苏恒听闻心里猛烈抽搐,他年少那段快乐的时光都是伴随着那个叫苏青裴的,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涌现心头。
他知道眼前这个看似伟岸的男人,难过比他更甚。父亲对于他来说就像一块刀疤,又痛又痒在身体上留下永远的烙印,难以磨灭封存在内心。
琴王摆摆手不再言语,苏恒只得细心的为琴王关好门走了出去。此事也就作罢,直到今日一早被桂圆猛然叫醒去府衙报道。
“少爷你也知道你若去了漠北,那里常年冰雪覆盖,滴水成冰条件极其艰苦,桂圆怕再也见不到您了。”
桂圆一听少爷又要去漠北一张小脸揉成了一团,皱巴巴的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苏恒闻言无奈的撇撇嘴,揉了一把桂圆的小脸:“你怎么说风就是雨,上次不是说希望我成为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怎么这会又倒戈了?”
桂圆涨红着小脸,喘着粗气跟在苏恒后面。“我问了六管家,他说漠北极其阴寒之地,少爷自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肯定受不了那里的气候。
况且到处都是楼兰异族,那些族人与我们中原人大不相同,生性彪悍,茹毛饮血,在那里生活无疑是每天活在刀刃上,怎么能不叫人担心,桂圆还是觉得琴王说的有道理,桂圆不要少爷做什么大将军,只要少爷岁岁平安,我能够永远跟随少爷就好。”
苏恒闻言心头一热,看向稚气未脱的桂圆。“好了,我知道了去府衙就是了!”
苏恒看着自小跟着自己身边长大的桂圆,小家伙还是如小时候一般,喜欢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上次一听到自己要远行,每天眼圈都是红红的,不知道背着自己偷偷抹了多少眼泪。这几日自己在父亲的胁迫下无奈去府衙当差,小家伙才展露笑颜。
未多时苏恒便到了衙门,衙门外站了一排衙役,府衙大人早已在门口恭候多时。
看到苏恒满脸堆笑,脸上的褶子如沟壑一般深深浅浅。八字小胡子随风摇摆,眼睛如豆眯成一条缝。
苏抬头望了一眼府衙双歇飞檐,朱红大门威严肃穆,门前的两座石狮子威风凛凛。
府衙大人走向苏恒,旁边跟着一个白胖的师爷贼眉鼠眼一脸谄媚,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苏恒的令牌和官服。
“苏小公子下官恭候多时。”府衙大人捋着八字胡子满脸堆笑。
“大人言重,此后大人在上,该我叫一声大人,尊称于礼不符。”苏恒倒也识趣,府衙大人给足面子做事面面俱到,自己怎能不顺着他。
府衙大人闻言捋着八字胡微微颔首。
“苏捕快这是你的官服和佩剑即刻上任。”白胖师爷将托盘递给一旁的桂圆,如此便是交接完毕,苏恒正式成为燕阴的衙役。
换过官服,苏恒身佩易水剑,更显身姿挺立,闲来无事独自漫步在竹林,只见竹影斑驳,稀疏洒落一身。
竹林尽头掩盖着一座凉亭,亭下坐着一少年,正靠在柱子上打盹,他长睫蔼蔼,鼻尖秀挺,五官如玉凝成,着一身藕色轻纱,微风袭来,随风飘扬。
少年手中的书卷也被风吹的哗哗作响,苏恒瞥见少年手里的书正渐渐滑落,一个箭步接下滑落的书。
少年猛然惊醒,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看清身前之人,丹红发带束髻,着一身墨色缎裳,身姿挺拔,英伟少年。
“你是?”两人同时说出,看到彼此都很惊讶。
“在下易行云,不知阁下是?”少年自报家门。
“在下苏恒,你可是易侯之子?”苏恒打量着他,依稀记得童年曾见过易行云。
易行云闻言点点头,面露喜色道:“你是恒儿?小时候你可是个小胖子,不曾想竟然已经这么挺立。”
苏恒这才想起小时候易行云对自己经常拳打脚踢,仗着易侯是齐国侯爷横行霸道。
父亲出战羌族一连数年,不幸战死沙场,母亲他嫁,自己成了一个无人顾及的孤儿。偌大的相国府,朝中大臣无不避开,生怕沾染了晦气。
易行云的父亲更是如日中天,常年把持朝政,后来琴王把自己托付给易夫人照顾,少不了被易行云的欺辱,见到成人的易行云当日种种席卷而来。
苏恒面色铁青,冷哼一声:“没想到易太傅记忆力这么好,我的身形几何现如今还记得那般清楚,那易太傅可还曾记得小时候如何欺负在下的?”苏恒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靠近易行云。
易行云挺直了身板,靠近柱子讪讪道:“苏兄不会还记着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之事吧?那些都是儿时玩闹,苏兄现如今身量挺拔,我早就不是苏兄的对手。”
苏恒依旧是板着脸,举起了右手直往易行云头上招呼,易行云闭紧双眼。
然而半晌,却发现并没有打到自己身上,只听见耳畔苏恒柔声道:“易太傅的书刚刚差点滑落,原物奉还。”
苏恒看着易行云那个紧张的样子差点笑出来,强忍着笑意双手递给他书卷。
易行云眼见苏恒俊朗的面庞就在自己眼前刷的一下羞红了脸,低头把书卷收好。
“夫子,我找你好些时日原来你在这里。”一红衣少女声音如悦耳银铃,笑嘻嘻的从竹林深处走了出来,她并不像一般女子盘髻,而是像男子一般的束着长发,一身骑装打扮,腰间别着九节回鞭,英姿飒爽。
易行云闻言迎上她道:“公主,功课可是温习完了?”
齐半夏听到易行云提及功课,头就隐隐作痛,赶紧岔开话题:“你便是新来的捕快?”
“正是在下,不知姑娘是?”苏恒点头回答,观察着身旁的齐半夏,她一身奇装异服,言辞洒脱。
与一般女子大不相同,且易行云对此人毕恭毕敬看来身份尊贵异常。
易行云笑着道:“她便是齐国长公主夏公主,苏兄日后和夏公主一起办案。”
“夏公主为何在此?燕阴龙色混杂公主既是金枝玉叶,应在皇宫中,君上怎会贸贸然让公主前来。”苏恒不可置信道。
“公主自小崇尚武力,所以君上应允她来衙门锻炼下,我便为公主的夫子随身服从。”易行云轻声回答。
苏恒瞥了一眼齐半夏。“君上竟会同意,想必公主娇贵异常,此番前来必有诸多不适。”苏恒向来直言直语,未曾想到此言一出得罪了这小公主。
齐半夏听到苏恒如此讽刺自己,毫不留情面反驳道:“苏恒,你还不是被琴王多次驳回才派遣到府衙?更何况人各有志,我觉得在府衙办事并无不妥。”
“公主所言甚是,苏兄你莫要嫌弃府衙之小,接触之人事是你在军营中学不到的。”易行云和齐半夏一唱一和,分明不把苏恒放在眼里。
苏恒并不再理睬易行云,对他本就有诸多不满,在他看来易行云只是趋炎附势之徒,易候常年把持朝政,自己的子女,更是他的棋子,从小安排在王孙贵族前当眼线,可谓是城府之深。
第2章 诡案重重
正当三人气氛尴尬,僵持不下时,有一衙役上前通报:“公主殿下,苏捕快,前堂出了事,府衙大人召你们前去。”
三人交流一下眼神,也不再僵持着,知道事情的严峻性急忙跟着那衙役到前堂。
未到前堂便看到一行人,把前堂围堵的水泄不通,如集市一般热闹,府衙大人看到三人,急忙召告他们前去。
“苏恒你快看看,此人被抛尸荒野,面色发青,且身形扭曲,仵作也查不出什么异样。”
苏恒他们疾步上前,那人下半身围着一块白布,脸上青紫交加,仰面而躺,双目瞪的像铜铃一样大,仿佛临死前是看到了极其可怕的事情,眼球都要崩裂。
齐半夏看到这个场面险些叫出来,毕竟是女儿家初次见到如此场面,多次有不适,被易行云护在身后。苏恒蹲在地上细心观察尸首面部半天无言。
“府衙大人此人死前惊恐过度,面色青紫交加乃是毒物侵袭,形如枯槁,非人所为。”苏恒皱起眉头,起身回禀。
“国都境内竟然有人堂而皇之加害,苏恒你查出来是什么毒物吗?何人所害,他可是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府衙大人急忙询问。”
“大人我需知道此人过往才好定断。”苏恒摇摇头没有什么眉目。
“来人叫蔡老四上堂,他是目击者。”方师爷不一会带着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走向前堂。
“大人此人正是蔡老四,死者阿牛就是他目击的。”方师爷一面回禀一面提笔勾画。
“阿牛死的很惨,不知道造了哪门子孽,他娘就他一个独苗,这还暴尸荒野。”蔡老四一上来就替阿牛哭丧。
“你快说在哪见到阿牛的,大人正在办案你这耽误了,还有更多人命要不明不白的暴尸荒野。”方师爷小声斥责蔡老四。
“阿牛在槐树山放羊,到了傍晚迟迟不归,于是他娘差我寻他,不曾想却死在槐树陂旁羊群也都不见了踪迹。”说着蔡老四抹了一把眼泪。
“可还有什么异向?”苏恒仔细询问。
“就是我发现的时候,槐树异常外安静,周边连虫鸣声都没有,着实奇怪。”蔡老四思虑半天道。
“看来是鬼魅作祟,这阿牛明显是被吸干精气,没有虫鸣实则是鬼魅所震慑。齐半夏从看到阿牛尸首惊恐中缓和过来。众人听她此番言论,一致望向她。”
“鬼魅?燕阴乃齐国之帝都,尚有三仙照拂,怎会有鬼魅如此胆大妄为,任意出没入?”
府衙大人质疑道,燕阴几十年来不曾有鬼魅之说,更有仙君的照拂,任他是再法力无边的妖精,也不敢靠近。
齐半夏自小被齐王送到云莱修行,云莱常年祥云萦绕,金光万丈,乃是求仙问道之所,云莱掌门南柯据说乃是浮屠仙君坐下弟子,拥有通天本领,收弟子从来不问出身几何,都是依据每人资质,齐半夏自小古灵精怪,虽未被南柯看中,但是其师弟东流生性散漫看中了如此古灵精怪的齐半夏,收为麾下弟子,年满三年出山。
但公主自小散漫惯了,不愿终日待在死气沉沉的后宫,遂带着夫子来到府衙继续谋职。
“我在云莱修行千日自然见识的鬼魅众多,帝都虽有三仙照拂。但纵使三仙法力无边,也不可能日夜观察。且云莱这几日尤其动荡不安,一定有鬼魅作祟。”齐半夏一说府衙大人面色苍白,急忙躲在苏恒身后惊恐万分。
“这可怎么办啊?大人如今弄得人心惶惶,鬼魅亦可化作人形潜伏在百姓中,这下搜索的范围加大了。”方师爷着急问道。
“公主所言也只是片面之词,大人不必惊恐,只需静观其变,加强城门盘查既可,府衙乃是国都命脉,保卫国都重任都在府衙大人一念之间。”易行云出面抚慰一众人等,对齐半夏如此恐吓他人多有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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