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小磊疑惑地看向佐森,没吱声。
不是他不信佐森,而是「药药」这两个字,杀伤力太过强大。
苏言趁着这功夫,一蹦一跳走进卫生间。
摸摸卫生间里的白色水池壁,还有微微的热温,说明刚刚有人放了满满的热水,又给冲掉了。
“啊不会是佐影帝偷……哦不,不小心拿了我的药,然后以为里面的药过期了所以就把药全都倒掉,还把药瓶上的外包装撕掉,再把包装纸放到厕所马桶冲掉或者用打火机烧掉,最后拿来装洗衣粉了吧?”
苏言晃了晃药瓶。
坐在椅子上的佐森,眼神直勾勾地望着苏言,脸上的笑意,瞬间尽收。
苏言拼命控制住心底的恐惧,不去看佐森,“嘻嘻,我开玩笑的啦。”
说完,少年拉了拉皇靳夜的衣袖:“太晚了,我们还是回去睡觉吧,衣服明天再洗好了。”
皇靳夜碰了碰苏言的胳膊,才发现少年身上的水,是冷的。
再一感觉,苏言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第152章 皇森
皇靳夜感觉,吸进身体的空气里,带了密密麻麻的刀子。
一点点,从喉咙划到心脏,密密麻麻的疼,又痒。
从佐森的宿舍出来后,皇靳夜下意识地就想抱起苏言。
然而少年只是抓着他的胳膊,低头小声说:“走廊里,有摄像头的。”
“我可不想被别人看到说成是,走个路还要人抱的残花弱柳。”苏言勉强笑了笑。
开玩笑,他可是很man的。也就,一小段走廊的路而已。
皇靳夜身体僵了僵。
半响,喉结滚动:“那好,你抓紧我。”
从佐森的宿舍到自己的宿舍,拢共也就十来米远的路程,拐个拐角就到了,然而苏言愣是走了两分钟才到门口。
回到宿舍,皇靳夜砰的一声关上门。
下一秒,腹部就传来小小的撞击力——少年的身子已经不受控制地,往他身上一倒。
“言言!”皇靳夜呼吸急促,搂紧瘫软的苏言,小心翼翼抱到床上。
脱掉少年湿漉漉的衣服,用被子裹好,伸手一摸,才发现苏言发烧了。
余光里,皇靳夜看到从卫生间那里漫延出来的一些水渍。
少年的身上是湿的,卫生间漫出了水,旁边还有空的盆,苏言做了什么,不言而喻。
“言言你疯了?你用冷水淋自己?”
“没有啊,我用的……用的温水。”苏言脑袋昏昏沉沉的,用小拇指,勾住了男人的衣袖。
之前,他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身边让他安心熟悉的气息消失,费力地睁开眼,就看到皇靳夜气势汹汹离开房间的背影。
这架势,一看就是要去找佐森算账的。
可是,他又想起来关于以前的很多事,包括佐森。
以前,佐森不止会欺负他,还老会给阿夜使绊子。
如果他的阿夜就这么急吼吼地过去找佐森算账,多半不仅不会讨到公道,反而会中了佐森的套。
他想去帮阿夜,可是脑袋昏昏沉沉的,好疼好难受。
听说凉水可以让脑袋清醒,所以就舀一盆,倒在头上清醒清醒了。
别说,效果立竿见影。
就是现在,身体变得更难受了。
“你这个……小骗子!”皇靳夜下颚紧绷。
垂下身体,用额头抵了抵苏言的滚烫的脑门。
“言言,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极近的距离,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来自少年脸蛋散发出来的热温,还有从少年鼻息中呼出来的热气。
为什么生病的总是他的宝宝?
“唔……”苏言吸了吸鼻子。
他确实想起了很多事。
比如,佐森其实是皇家当初抱错的孩子。
佐森和皇靳夜同岁,当初在医院时,皇夫人生下皇靳夜,结果被人偷偷调换了孩子,换成了佐森。
皇家就把佐森当成自家的亲骨肉养了很多年。那时候,佐森不叫佐森,还叫皇森。
直到有一次阴差阳错,皇家找回了孤儿院的皇靳夜。
可毕竟皇森是从小长在皇家的,没有血缘关系也有亲情在,加上皇家人为了不伤皇森的自尊心,还是对外宣称皇森是皇家的小少爷。
这反倒让刚刚回皇家不久的皇靳夜,成了下人和外人口中的「野种」、「领养来的」。
第153章 不想吃药药
大人们都说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可事实却恰恰相反。
自从皇靳夜回到皇家,还在上小学低年级的佐森就已经知道争风吃醋,如何讨大人欢心,又如何让大人讨厌皇靳夜了。
比如有一次,明明两个孩子说好了去后院的泥巴地里玩泥巴。
皇靳夜脱下鞋子,想给皇森展示自己的捏泥巴绝技,专心致志地捏好一匹小马后,转身却看到皇夫人满脸失望地站在泥巴地旁边,而皇森干干净净地拉着皇夫人的手,一脸无辜。
“果然是在外面长大的野孩子,一点都不懂规矩,把皇家的脸都丢尽了。”
虽然苏言是后来听皇靳夜转述的这件事,但苏言可以想象得到,皇夫人说那句话时候的眼神,一定是充满嫌弃和厌恶的吧。
可是啊,明明说好了一起去雨后的泥巴地玩泥巴的,明明,我还想把自己好不容易捏的小马送给你,可是……
你却找来了妈妈,让大家都觉得,我是沾染了坏习惯的、低劣的野孩子。
而也就是在这之后不久,老管家也终于发现了一点端倪。
为了让皇靳夜能在皇家有点陪伴,管家就在皇老爷的授权下,带皇靳夜去孤儿院挑选孩子。
人群中,皇靳夜一眼就看中了那个又乖又爱哭的他。
被那么多人欺负,就只知道哭,比小兔子还弱。
却比小兔子还要可爱。
……
在一开始被皇靳夜带回去的一段时间里,苏言也曾以为,皇森是个很儒雅很懂礼貌的小少爷,直到有一次——
他无意识中,把带花朵图案的蛋糕给了皇靳夜,而把带小草图案的蛋糕给了皇森。
皇森当时表现得很开心,可是当晚上苏言去上厕所,皇森突然就把他堵在厕所里,还用蛋糕糊他一脸,甚至逼他舔干净。
后来……后来长大后,也有很多次这种类似的事情发生。
有时候皇森对他也很好,可更多的时候,苏言觉得那根本不是好,而是变态。
皇森不准苏言喜欢他以外的东西,捡来的小猫小狗必定要被弄死,偷偷送给皇靳夜的花也会被皇森弄残。
而且,皇森还特别喜欢看他哭,听他歇斯底里的求饶和尖叫。
那段被好不容易忘却的痛苦往事,即便后来苏言失去了记忆,可骨子里的害怕在,身体里的恐惧记忆犹新,以至于见到佐森的第一眼,即便对方表现得无比温和儒雅,还是会产生恐惧感。
……
“言言?”皇靳夜声音很轻,以为苏言睡着了。
“唔?”苏言把脑袋往被窝里伸了伸,费力地睁睁眼。
皇靳夜又问:“言言,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事了?”
少年摇摇头:“想起什么?没有鸭。”
那些记忆并不愉快,想必,阿夜并不想让他想起来吧。
不然,也不会在新婚第一夜就看穿他身份的前提下,还陪着他装下去。
虽然希望他能够再度想起他,可最后还是决定让他就这么忘记,更好。
“那就好,乖,先把退烧药吃了。”皇靳夜微微松了口气,把一枚药片递到苏言嘴边,另一手拿着温水杯。
苏言乖乖张开齿贝,把白色药丸咬进嘴巴。
不多久,又给吐了出来。
“好苦啊,不想吃药药。”苏言蹭蹭男人的手心,腔调里含着沙哑的鼻音。
第154章 想吃螺蛳粉
小小的房间里难得没有摄像头24小时监控着一举一动,苏言把药片从嘴里吐掉,只想在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的小世界里,小小地、撒个娇。
“好苦啊,不吃。”苏言鸦羽般的浓密睫毛湿漉漉的,蹭了蹭皇靳夜的手心。
沾染了少年口腔体味的湿润药片,不偏不倚,刚好落在皇靳夜手里。
皇靳夜眉头微蹙:“吃药才会好。”
苏言摇摇头。
皇靳夜:“吃药药……”
苏言又摇头:“不吃药药。”
“那怎么样才愿意吃药药?”皇靳夜扔掉掌心里的药,重新去拿了颗药片。
苏言吸吸鼻子,雪白的手指从被子里露出一小截,脸蛋红扑扑地,努力睁大疲惫的双眼,看皇靳夜。
“要有甜甜的东西才能吃下去,药好苦。”
“甜的东西?”放眼望去,宿舍里根本没有糖果,亦或是甜甜的糖水。
皇靳夜望着手里的白色苦药片,思索了几秒后,把药片放进自己嘴里。
“啊——张嘴。”男人捧起苏言软软的后脑勺,吻上苏言的唇。
温柔纠缠之中,药片在温热间传递。
“唔……”苏言只感觉一股苦意袭来,哼哼唧唧地想要反抗,然而唇瓣上的压力却不容许他再把药吐出来。
恍恍惚惚,迷迷荡荡。①
苦中,少年迷惘间竟然真的浅尝到了一丝甜意。
“咕……噜。”药片顺着喉咙滑下,苏言细眉微蹙——嘴巴被堵,呼吸有些困难。
皇靳夜感觉到少年的不适感,念念不舍地松开。
“你怎么就……亲我了啊。”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生了病的小奶兔比平时软百倍,撅着嘴巴,握住皇靳夜的手,塞到自己脑袋下面,当枕头枕。
“那我下次写申请?”皇靳夜摸摸苏言的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重要的事——
苏言的头发还没干。
拿来吹风机,把苏言的头枕在自己大腿上,一边用毛巾擦拭,一边用温热的中档暖风吹。
等头发吹干,皇靳夜拍拍苏言的背。
他的小奶兔已经乖巧地趴在他的大腿上,安详地睡着了。
皇靳夜身体俯下。
刚刚好,能够圈住苏言。
“小兔子乖乖,睡觉觉乖乖,病病儿飞飞,痛痛儿挥挥。”
……
黑夜与雾霭相继散去,温暖的金辉,又昭示着新一天的开始。
早上7点,皇靳夜准时起床,摸了摸身边人的额头。
“还是有点烫。”皇靳夜脸色微沉,把被子给苏言盖好。
不能空腹吃药,得去食堂弄点早饭才行。
“阿夜。”苏言感觉自己旁边的地方少了人,一翻身,用手勾住了皇靳夜的衣服。
“怎么了宝宝?早饭想吃什么?”
“我想吃……螺蛳粉……”
“蛤??”皇靳夜有一秒的犹豫。
“不行宝宝,你身体没好,不能吃辣。”
“那就不放辣,我想吃不辣的螺蛳粉。”
皇靳夜拍拍苏言的手,语重心长:“你现在身体还没好,螺蛳粉,不仅辣,且臭。”
“那酸笋也不放。阿夜,我吃不辣且不放酸笋的螺蛳粉。”
“乖,这里是国外,没有螺……”
最后的两个字还没说完,男人就见苏言那双黑葡般的眼睛里,折射出荡漾的水波。
苍白到几乎没有血色的小嘴,向下弯成括弧状。
一分钟后……
“小爱,你们谁有从国内带螺蛳粉来吗?”皇靳夜冷着脸,给节目组的助理小爱打了电话。
第155章 双簧
“吸溜吸溜——”
半小时后,苏言成功在宿舍吸到了螺蛳粉。
虽然没加辣椒油,但还是放了半包酸笋。
皇靳夜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动不动,戴着面具,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苏言,和他手里的螺蛳粉。
少年吃了几口,精神好多了,捧着碗笑呵呵地抬头:“你要不要也吃点?可好吃可好吃了。”
“不用。”这一说话,气息紊乱,皇靳夜只感觉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钻进五脏六腑,只想拔腿而去。
可是,他得在这陪着他的宝宝。
即便,现在的宝宝已经臭得不可理,无法无天。
“真的,吃两口就觉得好吃了,而且也闻不到味了。”
皇靳夜板着脸,意志坚定:“不吃……”
“嗷……”苏言又吸一口。
虽然这份吃到螺蛳粉的快乐无法分享给阿夜。但是,味蕾尝到想吃的东西,还是觉得好开心啊。
吃完这顿有味道的美味早饭,半小时后,苏言又被皇靳夜强行喂了药。
原本其他选手会在这一天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以应对之后即将到来的《绝地求生》挑战,但因为苏言生病的缘故,只能乖乖留在训练营养病。
临到傍晚的时候,总导演维克多亲自来了。
“不知道两位考虑得怎么样了?如果能参与接下来的录制,那我会感到很高兴。”维克多开门见山。
那天因为突发故障事件,才导致哈尼和圣诞先生用同一个降落伞跳下飞机,这种事节目组难辞其咎。
所以可以破例给哈尼和圣诞先生通过考核,参与接下来的实战演练部分。
皇靳夜看了眼苏言,苏言又看了眼皇靳夜。
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皇靳夜敲敲桌子:“我们决定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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