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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包不住火，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老吴：“公司那边已经给我发话了，本来是要直接将你雪藏，还要对你索赔巨额赔偿金的，但是吧……”
“现在还不好说。”咔哒一声，老吴点了根烟：“虽然现在你这个性取向越来越被世人所接受，但是大环境下，guo家不成文政策你懂的，既然你这事被捅到了明面上，所以你这星途大概是渺茫了，你要时刻做好心理准备。”
“恩，我知道。”苏言关了卧室的灯，拖着拖鞋，坐在落地窗边的暖垫上。
今晚，夜空缺了一片星海。
“我不会让你为难的，老吴……尽快给我的舞担位置找替补吧。”
挂了电话，苏言长长舒了口气，盯着天花板上柔和的暖光，眉眼静谧和淡。
虽然他很喜欢在Troy的日子，但是比起这些，他有这辈子必须要牢牢抓住的人。
……
苏言打了第二通电话，皇靳夜还是没接，一直显示占线。
无奈之下，少年只好换了套衣服，趁着夜色赶往皇家主宅。
……
皇家老宅，一名女佣东张西望，最后鬼鬼祟祟地，趁着门口的保安换班间隙，打开了老宅的铁艺大门。
女佣低着头，无声地用嘴巴比划口型：“皇大少爷。”
她看向街道对面的停靠的黑色奔驰，用左手比划了个「2」字，意思是老夫人现在在二楼。
奔驰车里的男人缓缓升起车窗，勾人的唇瓣向上弯。
下车，悄无声息地走进了皇家老宅。
第236章 真是可惜了
今晚月色多胧，清凉微风里掺了些许微雨，沾得人衣服布料半湿不干。
苏言赶到皇家老宅的时候，正巧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从里面的别墅大门走出来。
看着身高很像皇靳夜。苏言今晚是换了女装出来的，刚想掐着嗓子喊一声，那男人走过的地方亮起地灯，赫然是佐森的模样。
苏言吓了一跳，捂住嘴躲到门口的石墩子后面。
佐森来皇家干什么？
而且……他为什么还能进得来？？
……
苏言来不及多想，皇家老宅的铁艺门发出一连串响动，是佐森出来了。
“佐先生，以后没什么事就不要往这里跑了，老夫人身体不好。”
管家说得很委婉，天生的教养让他在面对不喜欢的人时也没有做出过于粗鲁的举动。
“如果不是看在曾经你是皇家少爷的份上，今晚我可能要直接报警了。”老管家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他赶紧走。
“怎么说也算是我半个奶奶，今晚没能见到奶奶，还请老管家帮忙带个话，我祝她老人家，早日入土为安。”佐森面带微笑，唇齿却把最后四个字咬得极重。
本来他已经串通了老宅的一名女佣，为的就是悄无声息地进去，然后告诉皇老太太一些事。
瞧啊，她挂念着的好孙儿，办了一场假婚礼哄她，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孙媳妇儿。
噢，据老宅里的女佣说，孙媳妇儿言言还「怀了孩子呢」。只可惜，也是个假的。
老人家要是知道这些，一定会感谢他，能在她咽气前告诉她这些真相吧。
只不过，皇老太太身体每况愈下，要是因为这事再气得卧床不起，那肯定不久于人世。这样一来，皇靳夜和苏言之间，必定会出现无法缝合的嫌隙。
啧，可惜了，要是没被老管家中途发现，被强行「请」出来的话，这些就能成真了……
“你！”老管家浑浊的老眼逐渐睁大，气得差点没喘过气来，却一时没找到反驳的话。
“你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老管家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把佐森推了出去。
铁艺门哐当一声发出剧烈的关门声，佐森轻蔑一笑，掏出手机，给皇家老宅里的一名女佣发了条消息。
发完，男人单手插兜，下颚抬起，双眼微眯，看向了老宅的某个方向。
如果皇靳夜当初没有被找回来，那这整个皇家，现在早就成了他的囊中物，而苏言……
佐森伸出舌头，回味般地舔舐了一圈唇瓣。
言言是他见过最完美的提线木偶，身子软，声音好听，血的颜色也艳丽。
他最喜欢听言言哭了。
“真是可惜了。”被皇靳夜弄脏了。
……
苏言身体矮小，蜷缩在石墩后面，一直等佐森的车离开好一会儿，才敢偷偷摸摸站起来。
听佐森跟老管家的对话，佐森刚刚应该没有成功见到皇奶奶才对。
所以皇奶奶，现在应该还不知道事实吧？
而且看这样子，只有佐森单独出来，那皇靳夜应该也不在这。
所以阿夜到底去哪了？
“少夫人？”耳后，老管家的声音倏然传来。
苏言身体一僵，反应过来后立马一手撑着腰肢，另一手摸着小肚子，走到铁艺门前。
第237章 家丑不可外扬
“原来是管家，你……你好啊。”苏言捏着嗓子。
管家惊讶中打开了门：“您这么晚怎么出现在这了？少爷没和您一起？”
“他公司有事，我来看看皇奶奶。”苏言低着头，目光绕过老管家，往里面看。
因为来得太急，他今晚的妆容画得并不精致，只随便糊了层粉底液，抹了口红。不过，这月黑风高的，老人家眼神也不好，应该……看不出来吧。
“噢，老太太现在在二楼呢。”管家领着苏言进去。
走过檀木色的楼梯，苏言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往左拐，老管家在耳边说：“老太太就在里面呢。”
把苏言带到，老管家很快就离开了。
苏言深吸一口气，敲了三声门，得到允许后走了进去。
“奶奶……”暖光从门缝中缓缓漏开，苏言掐着嗓子，小心翼翼观察皇老太太。
老太太看起来似乎很平静，一旁的女佣正在给她喂药。
倏地，不知是手抖还是怎么的，老太太手一挥，竟然直接把女佣手里的药碗打翻了。
床边就放着老花镜，老太太激动地戴上老花镜，拿起一旁的拐杖，一点一点走到苏言面前。
“奶奶？您当心点……”苏言下意识要去扶。
“你们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突然，老太太激动得全身颤抖，扔掉手里的拐杖，双手用力攥住苏言的假发。
撕拉一声，假发内部用于固定的黑发卡强行崩开。
假发掉了下来。
“这肚子也是假的！你跟小夜竟然合起伙来骗我一个老太婆，你们真是造孽啊……”
老太太越说越激动，布满皱纹的脸颤抖得厉害，眼泛泪光，凶狠里酝着失望，伸手就要去扇苏言的脸。
“奶奶，您当心点！”苏言心道不妙，可这是皇靳夜的阿奶，他只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同时，还要当心老太太别跌倒。
于是少年展开双臂，防止老太太滑倒，又因为即将落到脸上的巴掌，眼睛下意识地闭了起来。
已经预备好承受的巴掌，却没有落到自己脸上。
好像有那么几秒，苏言没听到老太太的呼吸声。
等他睁眼的时候，皇老太太忽然发话：“小橘，你先出去。”
女佣本来瑟缩在后面看好戏，但老太太已经发话，只好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门咔哒一声关上，老太太伸手把门反锁。
“对不起，我不应该骗您……那次婚礼，阿夜并不知道新娘被调包，是我自己自作主张的……”
睁开眼，苏言浓密睫羽下的阴影微微发颤，小鼻子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明白，但当时那场婚礼，阿夜确实不知道新娘被掉了包。
刚刚皇老太太的反应很明显，她已经通过某种方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大概是不想家丑外扬，所以刚刚没有当着女佣的面扇下那个巴掌吧。
“皇奶奶……”苏言把手臂护在老太太周围时，老太太再次扬起了手。
苏言本能地头往后缩了几厘米，眼睛吓得闭上，没有躲。
然而落到他脸上，却不是火辣辣的痛感，却只是轻轻的抚摸。
“小言，真的是你吗？”
“蛤？”苏言懵懵地睁开眼。
“哎呦，你是小言吗？怎么长得这么像……怪不得小夜会把你留在身边啊……”
他以为今晚天要塌了，他以为一切都要完了。可没想到，当他睁开眼，却只看到一个老人家，用硌人的双手轻轻捏他的脸，眼里都是他。
“不对，是我老糊涂了，小言那孩子已经不在了啊……”
第238章 言言的亲缘鉴定结果
苏言看到皇老太太及耳的白发被暖光蒙上一层柔和，深陷的眼窝里，那双浑浊的眼睛闪烁着泪花，有一半视线还被老化的皮肤遮住，他忽然感到鼻头一酸。
“奶奶，我一直都在的啊。”苏言抓着老太太的胳膊，赶忙将人扶到床边。
原来当年他被人暗算，头部受伤之后，皇家的人都以为他死了啊……
怪不得他替苏烟嫁给皇靳夜的第一晚，皇靳夜喝醉了酒，还抱着他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
那不是失踪的爱人被找回，而是浑浑噩噩几年后，死去的挚爱重新回到身边，是失而复得，是绝望余生里奇迹般的馈赠。
“什么？”皇老太太露出迷茫的神色，她并没有理解苏言这句话的意思。
“奶奶，我是真的言言，我没死。”苏言耐下心，把事情的经过跟皇老太太说了一遍，轻化了当初自己头部受伤的过程，“奶奶你看，当时我脑袋磕到硬物上，所以失忆了，所以好多事情都记不清，不过现在好啦，我大部分都想起来了。”
他把重重叠叠的头发拨开，里面的那道伤疤已经看不出当初的伤口有多严重。
“哎呦……哎呦……肯定把我们小言儿疼得不轻吧，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老太太看不清伤疤，想上手去摸，苏言快她一步把头发拨了回去。
皇老太太没摸着疤痕，便来来回回把苏言的脸摸了个遍，还揉了好几下。
然后，她疑惑地看着自己沾了粉的手心：“小言，你的脸怎么掉色啊。”
苏言瞧见了老太太手上的粉底液：“咳……”
不过老太太很快意识到这是什么，笑道：“男孩子化什么妆，不涂才好看。”
然后老太太拿起热毛巾，慈祥地给苏言仔仔细细地擦了遍脸。
苏言的脸蛋被搓得白里透红，这让他忽然又记起了儿时的点滴。
小时候他爱哭，有一次哭得厉害，阿夜就用热毛巾在他脸上吭哧吭哧用力擦，把他的小脸都擦破皮，然后他就哭得更厉害了。
不过还好，他现在的脸皮有所增厚。
老太太的药没喝完就被打翻了，这会儿坐在床边身体开始出现轻微颤抖，苏言意识到什么，立马叫了老管家来，让赶紧再去熬一碗药。
“那个女佣有问题，想办法先把她关起来！”
老管家先是应了声，忽而察觉到不对劲，迈出去的脚步又退回来，瞪大眼睛看了好几秒苏言，“小言少爷？”老管家嘴唇动动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觉得先煎药要紧，急忙走了。
……
帝都某私人医院内，皇靳夜拿着鉴定书，迟迟没有翻开看，走到一处吸烟区，烦躁地点了根烟。
他很少抽烟，可今晚的事接踵而至，尤其是，他冲动之下发的那条微博。
发那条微博的本意是想保护苏言的，可如果亲缘鉴定的结果是吻合……
那就是害了苏言。
孩童时期的小家伙们总是单纯，敏感，又脆弱的，童年的苏言被他带回皇家。
虽然受到的待遇比孤儿院好了很多倍，但总会有很多个时候和瞬间，是小言言无法融入的。
像个外人一样，被迫隔着一层薄薄的透明膜。
所以有一次他陪小言言过生日时，苏言许的愿望，是有一天能够找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哪怕是哥哥姐姐都可以。
皇靳夜曾经担心，如果苏言真的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家庭，得到的回应很可能是来自亲人的逃避和伤害。
毕竟当初的苏言是在襁褓中就被人丢弃在孤儿院的，而不是走丢的，这就意味着，苏言很有可能是被父母直接抛弃的。
所以也就没有动用皇家的力量帮忙寻找。
可现在仔细想想……
如果手里的这张亲缘鉴定表是吻合的，那他就是犯了天大的错误。
而且连带着，因为他今天发了那条微博的缘故，言言可能永远都认不回自己的家人了。
“皇爷？皇爷！小心火苗。”云涞从里面出来时，刚好看到皇靳夜手指夹着烟蒂，另一手卷着鉴定表搭在窗台上，侧目空洞地望外面的黑夜。
皇靳夜这才发现，点燃的香烟已经烧成了烟蒂，手指关节传来被烫的触感。
扔掉烟蒂，用鞋子踩灭，男人扫了云涞一眼，“出去等我。”
“噢好的。”云涞走了两步，想起什么：“皇爷，刚刚夫人给我打了电话，问您今晚能不能去一趟皇家老宅？”
皇靳夜没回话，云涞耸耸肩，识趣地到医院外面等。
面向上流社会的私人医院，设施总是很精致，头顶的灯光刺得晃眼，皇靳夜找了个软椅坐下，终于还是打开了那张亲缘鉴定书。
匹配率，96.8%。
鉴定结果为亲缘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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