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过去探究竟,真是个浑身恶臭的漂亮娃娃。看了片刻,不料那娃娃竟自己醒了!
听他息弱气不足说,我要活。
....
“爹爹,好吗?”小孩见苏清和没说话复问一遍。
苏清和回过神,他执起孩子皲裂的手臂下意识吹了吹。想取一个什么名字好,不能同他姓苏,苏这个姓被苏松允弄脏了,不能用。
苏清和:“霍年安,怎么样?年年岁岁,平平安安。”
霍年安眼睛泛光,雀跃起来,“爹爹,我喜欢这个名字。”
苏清和低声警告他,“不准这么叫我!”
“爹爹。”
“我会把你丢下去。”
“爹爹不会。”
“你再叫!”苏清和语气凶起来。
霍年安睁着大眼睛,奶声奶气,“爹爹。”
“……”没辙儿。
霍年安盯着苏清和的脸,想上手摸,本来不太敢,直到苏清和有点凶的说:“不许碰。”
霍年安的小爪子直接摸上去,“爹爹好看。”
“………”这孩子比霍源真还不讲理。
出去半响,平稳的马车骤然停下,堂春惊道:“主子小心,有埋伏!”
话音落,马车顶越上黑衣蒙面人,不由分说举起大刀劈下来。闻见异动,苏清和抱起霍年安及时飞出马车,身后的马车瞬时炸成两大半。
“主子你先走!”堂春举刀防备,对身后的苏清和道。
苏清和低头看一眼瑟瑟发抖的霍年安,“抱紧。”他拔出袖中短匕,挨近堂春,“你前我后,能的话留个活口!”
刀剑碰撞,噼啪声惊动林中飞鸟。堂春迟疑须臾,苏清和会武?来不及细想,他听苏清和的,为他挡住身后伏击。
苏清和身手相当灵活,尽管短匕并不能和将俞家八步剑发挥到极致,但对付这几个三脚猫足够。
对方也未料想到苏清和会武,一时间近不了身。‘刺啦’一声,匕首生生划破一人脖颈,血沫飞溅。
苏清和抬起手,及时挡住喷向霍年安的血,同时捂住他的眼,掷出短匕,刺穿迎面扑来黑面的心脏,应声倒地。
后面扑上来的脚下迟疑,领头的破口大骂,“愣着做什么!横竖都是死,何不拼一条生路出来!”
不知来人有多少,堂春逼退一波,又来一波。对方有备而来,不达目的不罢休。
他转身看一眼苏清和,白袍被血染红了大片,不确定是不是苏清和,到底受伤没有,“主子..”
苏清和没回头,他一脚踹开黑面,捡起地上的长剑冷静道:“我没事。”
“爹爹,我怕...”霍年安紧紧抱着苏清和的脖颈,将头埋下,小小的身子颤抖不止。
苏清和拍拍他的背,“别怕。”苏清和从不说这样的话,出口仿若千斤重。他在对霍年安说别怕,也在对当年的自己说。
堂春这边突然围上来四个黑面,他身手再好也只有一双眼睛两只手,照对方这种纠缠不休的打法,勉强顾及三面的夹击。
就是一瞬的疏忽,侧面的黑面找到突破口,执剑悄悄朝苏清和身后袭去。霍年安余光瞥见,惊叫一声,“爹爹——!”
本该刺穿霍年安眼睛的剑尖戛然而止,苏清和生生用手捏住了。鲜血滴答,他好似不会疼,暗自与黑面抗衡。
‘咔’一声,剑断的同时,黑面瞪大眼,低头看一眼胸口的长剑,不置信的吐血倒地。
苏清和忽闷哼一声,未回头。堂春闻声来不及回头,问道:“主子您怎么样?”
“无碍。”苏清和身子晃了晃,霍年安哭道:“爹爹一直在淌血..”
霍年安伸手捂住他后背的伤口,试图止住血,绒袍染湿了,血仍在流。
“堂春!”苏清和面色发白将霍年安扔给堂春,喘了口气,“别让他伤着,先走!”
“主子!”
“走。”苏清和嫌少对人动怒,此刻他眼睛都红了。
堂春接过霍年安,还未动作就见苏清和双手执剑与黑面缠斗在一起。不敢忤逆苏清和也不敢真的走。
黑面目标本就不是堂春,眼下苏清和单独跳出来,纷纷涌了上去。
俞家八步剑,堂春认得这剑法。他们家二爷之前耍过,却不及苏清和。
身上少了霍年安,苏清和活动起来更为轻巧,即便他以一敌众,对方也吃力不讨好。
“老大,这人不仅会武功,还不要命!”黑面咬牙道:“咱折了好些兄弟了老大,这单生意亏了!”
“废什么话,活捉此人回去重新议价!”
“来。”苏清和挑性意味的说出一个字,抹了飞溅到唇上的血。他表现得势在必得,眼前皆蝼蚁,稍一用力就能掐死的喽啰。
苏清和不算厉害,能抵一时却长久不了,气力损耗过多就会落下风。他明白这一点,所以目的不再缠斗,而是拿捏人性。
当你的对手开始怕死时,只要你稍微表现得无所畏惧些,无端给对手营造出深不可测,继而带来赴死的恐惧。
死亡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濒临死亡前的挣扎,就像刀已架喉,强迫着你亲眼看自己被割首。
又倒下一个。接着扑上去的黑面迟疑了,他边退后边道:“我我我我不行...我家上有
仿若一直紧绷的弦,突然绷断了。除了他们口中的老大,一个接一个转身就跑。
然而最后,老大看一眼苏清和,嘴里骂了句什么竟也转身跑了。
刀锋剑影维持不过一炷香功夫,林中恢复宁静,鸟不复回。苏清和隐忍着吐出一口血,丢了手中剑颤巍转身。
“爹爹..”
“主子!”
苏清和摇头,“带他一起回柳云巷,别告诉霍源真今夜的事。”他会担心。
“爹爹后背流血,救救爹爹!”霍年安抹着眼泪不,敢哭得太大声,他揪着堂春的手臂轻轻摇着。
他不知道堂春是苏清和什么人,但这人一定会救苏清和。堂春奇怪这小鬼一口一个爹爹是什么意思,但此情此景实在耽搁不得。
苏清和全身的血不知伤到了哪,站了会脱了力直接跪倒下去。
堂春魂都吓出窍了,放下霍年安抱着苏清和上马。他看一眼霍年安,想起苏清和的话咬牙一把将他也拎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某电视台记者拿着话筒,杵在堂春嘴边:对于苏清和负重伤,请问您这边身为贴身保镖怎么看?
堂春退半步,捂住干瘪荷包:嗯……就是我这边想帮忙的…就是说我主子丢给我一个孩子……对,是一个孩子。他让我走…我整个蒙住了…合格的保镖最基本的操守就是听话……所以不要觉得我在旁观……
第二十四章 仓庆街传你金屋藏娇
苏清和失血过多彻底昏迷,堂春来不及回城就近寻了一家医馆。一手搀着苏清和一手抱着霍年安。顾不上那么多,抬脚‘哐哐’踹门,“开门大夫,要死人了!”
半夜踹门属实不厚道,但是堂春没法子。里边半天没反应,他只好放霍年安下来,一大一小,两人一起踹。
‘滋啦’一声,白胡子老大夫惺忪着眼,草草披着厚袄开门。本想破口大骂,却看见个血人,转言惊道:“快快快,扶进来!”
在老大夫声声哀叹中堂春挨到勒第二日晌午,才偷偷把仍旧昏迷的苏清和带回去。
苏清和身体本就不好,加之体质原因,连着两日昏沉。堂春战战兢兢熬到第三日,期间挣扎了无数次,到底告不告诉大主子,告诉了,小主子这边如何交代。
好在大主子没有突袭,小主子也总算醒了!
镇北王府
乔风从外地回来,同宫中回来霍池渊直接去了书房。他取下信笺递给霍池渊,“二爷,江冬林同意日后协助容悸即位,不过他想详谈。”
霍池渊将纸条展开,一行一行看完,扔在案几上,不屑笑道:“详谈好,堂堂丞相与江湖十大家牵扯不清,戏台子搭好了还怕容殊不看”
“这内容,咱们怎么改?”
“不必改,直接给老匹夫送去。看看他怎么说,要命还是不要命。”说着他捡起桌上的信笺好生叠好,“孙管事呢,拿了玉佩出去没?”
乔风:“还没出府。”
霍池渊没说话,手中拿着苏清和磨的假玉,片刻后放下,“我还当颜如心处心积虑想要我什么,竟是这块玉。”
他眼底透着深寒,“千方百计竟是为镇北的兵权,这如意算盘打得好!颜如心当真以为有这玉佩就能请动我的兵?”
“二爷,属下觉得先不急着处置。孙浩既然拿了您的玉佩,又没急着送出去,反而隐蔽藏在屋里,必有猫腻。”
霍池渊又拿起假玉佩仔细打量,真玉佩其实当年他磨了两块,一块放自己身上,另一块他塞给了苏清和。他们的定情信物,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抢什么抢!
“自然不杀,平白脏了王府的地板。”霍池渊端起茶杯,忽然问道:“宋玉呢?”许久不见他聒噪的身影。
乔风尴尬的咳了咳,道:“他二人前两日去城南腐败街帮您找了个小倌....”
霍池渊一口茶没咽下去,喷了出来。
“估计在调教那小倌吧...二爷,您也知道宋小公子没什么心眼,他要真给您送来个小倌您也收着吧,他也是担心您..”
“宋玉越发胆子大了”霍池渊无奈又好笑“闲的,以后你盯着宋玉笑辞二人去校场,别的兵怎么练他俩就怎么练!”
不明情况的宋小公子正好敲门进来,他也没什么事,听闻长平瘟疫严重了,便想来问问今早到底商议出办法没,镇北虽离长平远,但万一就染过去了呢。
霍池渊这两日脚不沾地忙的也是此事。
难得宋玉关心镇北,霍池渊也不打算数落他自作主张请小倌的事,正色道:“长平的瘟疫看着确实来势汹汹,几月前去的容燃也染了疫。元安,靖武,莱州皆出现染疫的百姓。容殊之前不见上心,现下倒也急了。”
宋玉惊道:“容燃保护得这样小心的人都染了,那百姓呢?长平的百姓岂不是……!”
“封县都拦不住百姓逃窜,棘手程度可想而知,”霍池渊道:“如今那长平就如同烫手的山芋,想去的多,想去不敢去的更多。”
宋玉皱着脸,担忧道:“表哥,这可怎么办。”小公子除了上蹿下跳也有苦恼的时候。
霍池渊“七皇子容悸请旨去了,想来是有了法子,你不必担心。况且这瘟疫一时半会传不到镇北,且看看容悸有什么法子。”他转言:“乔风,你派些人暗中探探情况,皇权斗争是其次,倒是苦了百姓。”
乔风领命,宋玉了然点头,无事做有意无意看霍池渊,欲言又止,“表哥,你与常羡…”宋玉心中为难,没敢说下去。
“他叫苏清和。”霍池渊耐心纠正。
乔风在一旁看不下去,直接道:“想问什么便问,吞吞吐吐做什么?”
宋玉让这一挤兑起了胆。
“表哥,我觉得你对这常羡..不,是苏清和太好了些,都不似从前,你别是动真格了吧?且不说姑父姑母,就他这不明不白的身份也是喜欢不得的。表哥,霍家就你这么个儿子,还是为姑母找一个孝顺媳妇吧。”
“呦”霍池渊笑道:“我记得前几天在十五楼还想去人家提亲,怎么这会儿就开始嫌弃人家了?”
宋玉脸一红,急道:“我…我说的是若他是姑娘的话会去提亲!”说着他看一旁的乔风道:“你当时也在,我是不是这么说的?”
“是姑娘身份就明明白白了?”霍池渊问。
宋玉:“美人玩玩就好。表哥,你是个聪明的,我能想到的你不能想不到!苏清和隐瞒身份,常羡变苏清和,还在北镇抚司就职,居心叵测!你这样一味宠着,咱们主动成被动,太危险了。”
乔风其实一直以来也不甚明白,霍池渊同苏清和莫名其妙的爱,突然附和道:“二爷,属下认为宋公子说的并无道理。”
宋玉恨铁不成钢,大叹口气:“仓庆大街传你金屋藏娇啊!再过几日传到镇北,姑父姑母怕是年也不过,专程赶来看儿媳妇!”
霍池渊憋着笑意:“那也好,他二老许久不曾外出走动了,锻炼锻炼对身体好。”
“表哥!”宋玉道:“我没同你开玩笑,你须得好好考虑这件事!苏清和不能留,下不了杀手就将他送出仓庆去。”
“难为你抽玩的时间来为你表哥我考虑。这事儿没得谈,苏清和就是我媳妇儿,要过门的那种。你等着叫嫂子吧。”
宋玉捶桌子,“表哥!”
‘嘘’,霍池渊打断他,并未恼怒而是转而问乔风:“堂春这几日可有来府上?”
“三日都未曾。”乔风道。
霍池渊理理袖子,起身准备出门。忙了三日,甚是想念小哭包,既然小东西不来,他便自己寻过去。
柳云巷,苏宅
“年安,你过来些玩,吵着你爹爹休息。”福安捡起蹴鞠拉着霍年安去南院,避开苏清和的屋子。
他家这个小主子,可是吓掉他这条老命了。好好的出去,一夜未归就罢了,躺着被抬进门,闭了两日的眼,今早卯时才睁眼。还得个整日哭啼啼的便宜儿子。
自己还是个孩子就当了爹!若不是堂春说这是苏清和让带回来的,他也不会信。只得好模生生得将人换洗干净好模生生养着。
“福管家,主子说他要去一趟镇抚司衙门。”堂春手里拿了空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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