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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哪都有他！
他退出微博，点开微信。
就连公司练习生群里都是一群崽子叽叽喳喳：“今天裴前辈代言图出来了，贼帅！”、“裴焕前辈还不到19岁就代言顶奢，和影帝合作。这令人羡慕的高度！”……
有什么了不起的，顶奢也不过是看中他的那群无脑粉。
和影帝合作，别开玩笑了，不就是个连台词都没有两句的反派跑龙套吗，真会给自己脸。
徐怀诚重新抓起手里的剧本，今天下午他势必要压裴焕的戏。
空有皮囊根本不配上大银幕。
裴焕舒适的睡完午觉起来，睡眼惺忪地晃出休息间，助理贴心地递上水杯。
他仰头喝了口枸杞茶，“开拍了吗？”
“嗯嗯，听说不太顺利，陈导正在那边发火。”
裴焕揉了揉眼：“谁的戏。”
“裴焕、徐怀诚的。”
裴焕把水递回去，“我过去看看。”
他步伐极快，不应该啊，祝炀是影帝何至于连个反派16号配角的戏都搞不定。
还没走到戏场就听见的“卡！重来。”
陈导坐在监视器前，裴焕走过去站在他后面，场务准备重新打板，这场已经NG了十五次了！
监视器里淡烟袅袅，‘裴焕’坐在梳妆台前，身上华丽繁复的戏服和头面，从模糊的镜子倒影中可以窥见靡丽的嘴角。
浑然天成的高傲矜娇。
衬托地站在他身后的徐怀诚像块背景板。
徐怀诚在电影中饰演的楚怜此刻是个没名气的小角，而眼前行貌出众备受追捧的师兄江一鸢成为他羡慕的对象。
楚怜小心翼翼走到江一鸢的背后，用手摸桌上的首饰，“鸢师兄，这些都是四爷送的吧。”
江一鸢挑起风流的笑，看不上那些东西：“净会送些俗物。”
楚怜紧紧盯着台面的珠钗：“好漂亮，闪闪的……”
江一鸢道：“喜欢便赠你吧。”
“卡！”
陈导烦躁地挠头，“化妆师上去补妆！这条不能用！”
他摔下耳机，想去喝水消下火气。
正好撞上站在他背后的裴焕，对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这的，专注看着监视器若有所思。
陈导问：“你怎么看。”
“楚怜在画面里太暗了，在江一鸢面前给压得根本看不见。”裴焕用直觉道：“割裂感太强，像两个世界的人。”
这也是陈导所想。
徐怀诚的这些条放在电视剧里绰绰有余，演技算不上差，但‘裴焕’演的江一鸢简直神了。
要不是徐怀诚搭不上戏，这几句完全可以直接剪进正片。甚至拿个最佳配角。
演员的状态不是时时都有。
除了像祝炀这种天生演员，其他演员很少能做到一直都很这么准。
所以，就很烦。
陈导不想浪费‘裴焕’难得的状态，把徐怀诚叫过来：“自己看吧，有什么问题。”
徐怀诚看完监视器，脸色很差。
在同样光线的景里，‘裴焕’游刃有余没有任何表演痕迹，举手投足都漂亮绝了。
而他就像个路人甲，强硬挤进画面。
陈导：“我不要求你像裴焕这种表现，但是稍微努力点，把你心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先丢到一遍，进入楚怜这个角色。”
徐怀诚心绪不宁地嗯了声。
但后来的表现更加不进反退，甚至出现第二句话就忘词的现象。
陈导差点怒摔摄像机：“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徐怀诚：“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要的是状态，是结果，今天不拍了，你自己去调整吧。”
徐怀诚低下头，闷闷答：“是。”
陈导气到叉腰，又想到毕竟徐怀诚只是个新人演员，“你等等。”他搭上裴焕的肩膀：“我让祝监制给你示范一遍，什么叫做影帝级演技。”
裴焕：？
我只是路过而已（‘w’）シ┳━┳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肩膀上的手，确认是自己没错了。
呵、呵呵呵。
他完了。
裴焕：“我需要点时间酝酿情绪。”
陈导：“当然可以，大概需要多久？”
裴焕伸起两根手指。
陈导笑得亲切：“两分钟？好的没问题我们等你。”
第22章 用心去感受
两分钟，还不够他把台词背下来的。
裴焕原本已经张嘴想再推脱的，可陈导抢先道：“影帝级别的演技，大家一定也很期待。”
裴焕连头皮都感jio到片场里数道炽热的视线，压力山大。
“对！我从第一天就想看了！”
“好期待噢～”
裴焕：……你们真会挑时候。
这怎么办、想到等下的翻车现场他就要尬到地缝里。
“我身体有点——”
“祝前辈。”祝炀不知道什么时候顶着他的壳走到他身侧，“能和您搭戏真的太幸运了。”
裴焕瞪大眼睛。
等等，谁和谁搭戏！？？
“麻烦您讲下戏，我才能尽全力配合您。”祝炀道。
喂喂喂！他没答应演啊！
但裴焕的反抗根本无效，祝炀抓着手腕就直接把人拖走。
到没人的化妆间里，裴焕崩溃单手撑住桌子，另只手捂脸：“完了完了完了，我两分钟怎么给他修炼出影帝级别演技来。”
祝炀：“你——”
“你什么你啊。”裴焕转身说：“都怪你，我本来都准备好借口开溜的，你突然掺和啥？”他越想越气，用手指戳祝炀的锁骨：“你说你是不是缺心眼？嗯？”
他演砸了，坏的是祝炀影帝的名声。
虽然他不齿祝狗的日常装bi冷漠行为，可以辱骂可以殴打来闹腾，但他不能接受用这种方式玩闹。
被冤枉很难受的。
祝炀抓住他的手指：“你可以演的。”
“我不行。”裴焕垂下眼皮：“我自己的演技几斤几两，我自己心里清楚。”
金扫把烂片男主演。
“你可以。”
祝炀把他的手指牵过来，放在自己的左心脏处，面容严肃：“人类所有的情感都是共通的，楚怜身上的情感你也会有，用心去感受。”
有力而节律的跳动，在他手掌下一下又一下，莫名令人心安。
搞得他有半秒都相信了。
“感受完了，现在怎么做。”
很多东西即使知道原理，也没法实践出来。
“具体讲起来太复杂，你智商不够用。”祝炀很贴心地比喻：“就挑最简单的说，楚怜羡慕比他优秀的一鸢师兄，把自己的梦想投射在他身上，想成为他。”
裴焕迟疑：“就这样？”
祝炀点头：“这点是核心。”
裴焕的脑子说他懂了祝炀的意思，但是：“能解释一下羡慕怎么演吗？”
祝炀：“用心，用你过往的经历去套。”
裴焕满脸的复杂。他太难了啊。
陈导在板凳上连打两个哈欠，裴焕和祝炀终于出来了。
他兴奋的站起来，拍手：“各部门准备。”
裴焕后背发麻，给赶鸭子上架的既视感。
他在视觉盲区勾住祝炀的衣角说：“我紧张。”
祝炀不动声色地整理衣服，指腹从他手背轻轻划过，对上一双黑沉的眼睛：“别怕。”
裴焕连续几次深呼吸，陈导的声音好像从很远很远飘来，听不清在说什么。
他的眼前只剩下高傲漂亮的江一鸢师兄，犹如宇宙磁场般天然吸引他靠近。
记忆深处的旧事涌上心头，桌上的首饰和回忆里的某事交叠，无法遏制的情绪自然而然流露出来。
如果这是我的就好了。
……
浓郁的情绪渲染在场所有人，久久之后陈导才意犹未尽地喊“卡。”
陈导看着监视器回放，裴焕全程没有说过台词，只用一双干净清亮的眼神就精准带观众入戏。
完全没有演戏技巧痕迹。
真挚简单自然。
“怀诚，这就是你最空缺的地方，演戏最重要的永远是做人物，而不是做你自己。”陈导道：“技巧永远没有感情重要，今天监制很好的给你上了一课。”
裴焕在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他伸手抹汗，祝炀递过来包纸巾，低声道：“表现还可以。”
“只是还可以？”
祝炀点头：“不足的地方，还需要学习。”
“切。”裴焕扯过纸巾，并不满意这个说法。
“你情绪表达得很准很浓郁。”祝炀客观分析的口气：“带观众共情的能力也不错，在我的意料之外。”
裴焕擦汗，嘴角骄傲地上扬：“那当然，想知道为什么吗？”
祝炀点头。
裴焕神神秘秘做了个凑过来的手势，祝炀往前半步，在他的耳侧轻笑：“因为、我是天才啊。”
祝炀：……
裴焕很想哈哈哈地撤离，但是考虑现在需要保持庄重高冷的身份，他格外亲切地拍拍裴焕的肩膀：“这场戏你表现很好，下午让剧组给你加鸡腿。”
祝炀：“……”大可不必。
对比其他人的气氛融洽。
徐怀诚脸埋在阴影里良久，才抬起头对所有人谦逊道：“给大家添麻烦了，我会好好反省自己的。”
他憋着怒气冲到休息间里，传来乒乒乓乓的打砸声。
把所有化妆品摔到地上：“凭什么！”
裴焕的演技不可能一时半会就进步这么多的，肯定是祝炀在背后帮忙。
凭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他！？
就因为一张脸，真可笑，他哪里不如这个花瓶努力了？
为了出道他一个月瘦二十斤，每天练十多个钟的舞蹈声乐，整整捱了两年才拿到这个出道的机会。
而裴焕呢？
哪哪都不行，娇气的跟个少爷似的躺着出道。
凭什么！？
“那裴焕你先去卸妆休息吧，今天没你的戏了。”陈导说。
祝炀点头：“好的。”
祝炀走出几步，发现身后有脚步的声音，回过头发现裴焕走在他后面：“你出来做什么？”
“你不在，我当然也要走。”裴焕道：“要是他又抓我临时演戏我怎么搞？”
这回纯属是抓瞎，但怎么可能次次都这么幸运。
祝炀沉默算是默许，裴焕加快脚步和他并肩而行：“和自己的身体走一起的感觉好奇怪。”
“下午跟我去一趟b市图书馆。”
裴焕愣了下：“去那干嘛。”
“找关于戒指图纹的资料。”祝炀道：“半小时后，停车场见。”
由于是工作日，图书馆零星坐的都是大学生在自习。
裴焕把帽檐往下扯了扯。
这辈子拢共没去过两次图书馆的某人，闻着书籍的味道就昏昏欲睡。
“这地方怎么找……”
裴焕伸手像拉祝炀，但对方步伐极快地迈步走，显然对图书馆环境很熟悉。
他只好加快脚步跟上去。
祝炀站在两排书架之间，手上捧着一本古朴厚重的书籍，光线勾勒出流畅的轮廓，他垂下眼皮专注而沉默。
身上独特那份沉静孤独的气质。
裴焕盯了几秒才走上去。
目光落在书籍的内容上，那是一本介绍神秘图腾的书。
祝炀合上书籍。
突然走上前一步，裴焕吓得连忙后退：“干、干什么。”
祝炀单手扶住书架，俯下腰身，伸手贴着他的腰侧抽出一本书。
“拿书。”
两人靠得极近，裴焕隔着口罩嗅到他颈边淡淡的雪松冷冽味道，耳朵尖不住有点微热。
“拿好了没。”
修长的指尖在书本划过细微的声音，微热的气息扑在他的耳廓：“嗯。”
祝炀拿到书一本正经地翻起来，眼神专注认真。
裴焕低头，悄悄伸手捂住耳朵。
操。
这家伙故意的吧。
第23章 间接接吻
裴焕这么暗搓搓想着。
完全没有注意到祝炀在小声喊他，直到一本书拍在他头顶，祝炀皱眉：“脸这么红，在想什么？”
裴焕吓得一跳：“啊？你喊我吗？”
“你找这本。”裴焕向来智商下线，祝炀也没想多：“对着戒指的图案找。”
裴焕稀里糊涂接过书，盯着书扉页：“要干嘛来着……”
“你。”祝炀掰着他的肩膀，把人扳过来：“能认真？”
裴焕悄悄瞄了眼肩膀上的手。
深呼吸了几次，点头：“能。”
祝炀满意地松开手：“去找个位置坐着。”
“噢。”裴焕抓紧书忙不迭离开让人窒息的空间，找了个靠墙的角落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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