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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瓷砖和滚烫的耳尖，刺激。
裴焕默默把口罩往上拉了点，然后彻底靠墙不动，整张脸只露出泛红的耳朵。
祝炀手捧两本书过来。
角落桌子里坐着在偷闲的男生，他快步走过去在对面拉开椅子，曲起手指在桌面轻敲两下。
裴焕整个人抖了下，连忙拉下盖脸的口罩，坐直身子，手忙脚乱翻开书本。
做出一副认真看书的姿势。
气氛沉默了几秒，裴焕视线从书本不动声色地转移，一点点往对面爬。
和祝炀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尴尬。
夜幕降临，裴焕伸着懒腰从图书馆出来，“这是我有史以来看书最多的一天。”
祝炀走在后面，脸色不好。
他们把相关书籍全部翻过一遍，都没有任何关于铃铛图纹的记录。
“喂，我饿了。”
裴焕故意放慢走路的速度，点开app准备搜索附近的美食。
结果迟迟等不到祝炀的回应。
裴焕主动问：“想吃什么？火锅可以吗？”
“你确定？”祝炀的眼神在自己和他的身上走了一圈：“不怕给人认出来？”
裴焕反问：“你怕吗？”
“我不是偶像。”说完这句的祝炀顿了顿：“我忘了，我现在是你。”
“偶像也要吃饭的。”裴焕不在意形象，看手机推荐道：“最近有个火锅店，评分5.0还有包厢，距离也很适合。”
裴焕提前定好位置。
由于不知道祝炀能不能吃辣，他点了个鸳鸯锅，至于配菜他都是网络下单的。
裴焕还真的没傻兮兮到蒙着口罩戴上帽子，就真能不被认出来。
所以尽量做到能不出包厢就不出。
菜全部上齐之后，裴焕夹起毛肚在锅里涮涮熟，沾着酱碟一口吧唧下去。
来自灵魂的升华。
祝炀坐在对面，像只沾到水的猫，思索之后才拿起筷子。
裴焕似乎感觉到什么乐趣。
看祝炀用筷子夹了片菜叶到清汤里烫，裴焕看得忍不住笑起来。
祝炀皱眉：“笑什么。”
裴焕抿嘴强行把笑意憋住：“你这样是没有灵魂的。”
祝炀放下筷子。
“我来教你。”裴焕把凳子拖过去，坐到祝炀的右手边，随便把自己的味碟也拎过来：“让小的伺候祝少用膳。”
祝炀：“……”
裴焕照顾人的动作很熟练，不由让人想起他包扎伤口的动作。
祝炀微微垂下眼皮，裴焕这个人并不像表达出来的那么简单。
他身上有故事的质感。
裴焕浑然不知地继续唰他的肥牛，在味碟里滚了一圈，冒着香气的筷子伸起：“来，张嘴。”
祝炀有些抗拒地后仰。
筷子紧紧追着，裴焕按住他的肩膀：“张、嘴。”
“不——”
祝炀说话的一瞬间，裴焕眼疾手快捏住他的腮帮子，堵了个结结实实。
裴焕放下筷子：“哎，完美。”
祝炀：“……”
狗。屁的故事质感。
裴焕喝了口豆奶，问祝炀味道怎样，祝炀黑着脸说：“这筷子你用过。”
还说自己没有洁癖，裴焕道：“我在你身体里，你充其量是吃到自己的口水。”
祝炀：“……”
裴焕吃完火锅走到商业街，祝炀去取车。
他在路边站着等，正好看到街对面麦当当的甜品站推出新品。
好想吃哦。
裴焕回头看了眼停车场，祝炀应该没这么快回来吧。
甜筒第二个半价。
裴焕就要了两个，他想自己应该可以吃完。
商业街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裴焕从头到脚包的严实，但也已经感觉到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默默把鸭舌帽再往下按了按。
两个小网红在街上拍土味短视频，镜头从扫过甜品站，愣了。
镜头停住。
带着鸭舌帽的一米九小哥哥腿长高瘦，低头玩消消乐打发时间，整个人如同画报的轮廓。
视频超过时长，自动暂停。
小网红点击保存，拿着手机想上去拍个高清正面。
在他伸手即将碰到裴焕肩膀的瞬间，一只手横亘出来拦住。
小网红极度不爽地望过去，正对上一双冷意森森的桃花眼，声线冷冽：“做什么。”
“没、没有。”他秒怂。果然帅哥都和帅哥做朋友。
裴焕弯腰拿到甜筒，道了声谢谢，转身正好看到两人的动作：“祝……”
祝炀道：“先上车。”
裴焕坐在副驾驶位。
过一会儿祝炀打开车门走上来，“那人偷拍。”
这种事情时有遇到。
裴焕把甜筒递过去一个：“我都没注意到。原本我打算吃两个，但这次请你吃吧。”
祝炀看着粉色草莓味的甜筒。会很甜。
裴焕举到手酸，抱怨：“你要不要，它要化了。”
祝炀终是接过。
裴焕自顾自吃的欢乐，祝炀看他吧唧吧唧的啃，吃到最后还沾了点在嘴角。
祝炀扭过头轻笑：“憨批。”
“你说什么？”裴焕瞪直眼睛：“我长耳朵了！你以为转过去我听不见的吗？？”
祝炀侧脸勾着笑意。
裴焕气得直伸手：“还老子的甜筒。”
祝炀单手按住他的帽子，一口把半个甜筒咬掉。“不还。”
“祝炀你大。爷！”
祝炀有恃无恐地拿着甜筒：“公众人物不可以讲脏话。”
“祝炀你大。爷！你大。爷！”
祝炀受不了这二哈似的某只，把缺了半边的甜筒还回去。
裴焕满脸的嫌弃，“咦惹。”
“嫌弃？”祝炀把裴焕的原话奉还：“我在你身体里，你充其量是吃到自己的口水。”
道理没错，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不怀好意。
裴焕一边嫌弃，一边压着祝炀的手腕，低头啃甜筒另一边，咔叽咔叽两口消灭整个甜筒。
第24章 演技遗传
街景越来越熟悉，私人的公寓伫立在黑夜中。
裴焕解安全带：“明天见？”
“洗澡……”
“知道了，都说多少遍了。”裴焕下车靠在车门：“不该看的我都没看。”
裴焕看了整天书，困得不行。
强忍睡意洗完澡出来，手机在桌子上响，他裹着浴巾走过去单手拿起。
通讯页显示一个字“沈”。
他划到挂断，把手机扔到床边，铃声重新锲而不舍地响起。
裴焕无视来电，把头发仔仔细细吹干，而后从厨房端了杯热水，坐回床边。
再次掐断来电。
发短信：你想进黑名单？
沈：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裴焕：上网搜，综艺舞台电影自己挑。
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么久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裴焕：别说这些废话。
一直秒回的‘沈’这次居然停顿了两分钟，裴焕去关灯回来，手机重新进消息。
沈：我知道可能你永远没法原谅我，这是我自找的，我不怪你。但我只想尽我所能的补偿你，你喜欢演电影，我能帮你安排男主。
裴焕烦躁地抓抓头发，困意都消退了。
裴焕：谁稀罕。
他发完消息把号码拉进黑名单，不爽地拉过被子蒙住脸，声音却无比清晰，“真恶心。”
裴焕睡了一觉，第二天去到片场。
重新拍摄昨天NG的场次，祝炀脸上向来都没表情，但徐怀诚的状态显然更加差。
还没开拍陈导就十分头秃：“我要的是眼神清澈干净，你昨天晚上是去做贼了吗？眼球全是红血丝！”
徐怀诚昨天整晚没睡。
不是他不想睡，而是他闭上眼后裴焕那张脸就跳出来，骂他糊咖。
他只得解释道：“导演，我不是故意的。”
陈导挠头，他从不搞后期修视频的那套，就差没把原本就不多的头发薅秃了：“现在怎么办？”
“先拍单镜吧。”祝炀淡淡地道：“我们没时间干耗。”
徐怀诚暗暗瞪了‘裴焕’一眼，“导演，我可以继续拍的，我会……”
“怎么拍？”祝炀抬眸冷道：“演员的基本是保证自己脸能上镜。你连这个都做不到。”
徐怀诚给说得愣了下。
今天的‘裴焕’气场强大到他感到陌生，话语之间那股不容置疑的冷意是从骨子里冒出来的。
陈导拍拍他的肩膀：“小徐，你先回去。我希望下午给我想要的东西。”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休息间的。
从什么时候，他已经就连演技也差裴焕一大截。
这不可能。
口袋的手机一直在响，徐怀诚木然拿出，群里在分享视频，[今日份街边的神仙哥哥～]
视频开头是个黑衣的男生低头玩手机，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存在感依旧爆棚。
镜头拉近，突然一只手伸出截住。
视频里出现另位男子的脸，准确来说只看得见一双眼睛，冷冽如霜：“做什么。”
徐怀诚凑近视频，这双眼睛分明就是裴焕的。
但、又不太像。
裴焕的眼睛是很标准的桃花眼，天生多情清澈干净，常带笑意。
这双显然太冷了，和今天的裴焕倒是像的。
视频里评论两边倒。
“裴焕再说也是顶流，怎么可能什么人都不带就上街？一双眼睛而已，相似的不是很正常。”
“从出道开始粉的死忠表示，这就是欢崽。抓手的那一下简直AAA爆了，我也想给保护！！”
“楼上在想桃子。”
“喂喂喂，没有人在关心前面的小哥哥是谁吗？如果后面的真是裴焕，前面的人帅成这样就很可疑了。”
“首先，排除是裴焕自己。”
“团粉表示，不是first的成员。”
在无数评论里夹了一条：“看背影是祝炀，但是我不相信！祝炀哥哥不喜欢吃甜的，更不可能和裴焕单独出门！”
……
徐怀诚沉思。
裴焕和祝炀，难道在一起了？
而片场里的裴焕浑然不知这件事还有后续，乖乖坐在椅子上看。
看祝炀秀演技。
几乎一条过，唯一有问题的那条是工作人员误入镜头，其他简直堪称演技教学模板。
“卡！这条过了！先休息一下。”
陈导摘下耳机，在祝炀面前竖起大拇指：“保持这个状态，今年最佳配角就在你口袋里了。”
“谢谢。”
陈导满意的走了。
拍完上午的戏，祝炀卸妆去了趟厕所。
不远处穿着大衣戴着墨镜、面容姣好的女子快步朝他走来，“小焕！”
祝炀没有停留。
女子踩着高跟鞋追上，堵住他：“别生气，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好不好？我再也不提给资源的事，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祝炀皱眉，目光从这人身上仔仔细细扫过。
这女的是沈影后沈玫。
沈玫似乎早就习惯了裴焕的冷淡：“能陪我一起吃午饭吗？我在附近定了餐厅，点的都是你喜欢的菜……”
祝炀淡然拒绝：“我下午还有戏。”
裴焕远远看到这一幕，低声骂了句操，快步走过去挡在两人中间。
他护住祝炀：“你来做什么？”
沈玫被他问得愣怔，迟疑地说：“初次见面，你是祝炀吧？”
“是。”裴焕心虚只是一瞬间，“我不希望剧组经常出现无关人等，希望沈女士理解。”
“我不是无关人等。”沈玫的目光越过他看向身后的‘裴焕’：“我是小焕的……”
“沈女士。”裴焕打断：“我们还有事要忙，您请便。”
沈玫看远去的两人，懊悔地叹气。
裴焕推着祝炀往前走：“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想让你拉她出黑名单，陪她吃饭。”祝炀淡然复述：“我拒绝了。”
裴焕不屑：“她真会做梦。”
裴焕把黑名单里的人拉出来，发了条短信：我说过我从不承认有你这个母亲，再擅自来找我，这事没完。
发完，他毫不留情把人重塞回黑名单里。
裴焕并没有躲着祝炀做这些，“有什么想问的吗？”
祝炀挑眉：“我没想到。”
裴焕说：“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从血缘关系……”
“我是没想到，”祝炀板着脸吐槽：“你一点都没遗传到沈影后的演技和智商。语文35分。”
裴焕怒了！
你怎么不按剧本走！？问我童年创伤啊？？？
他微笑：“在？头伸过来给我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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