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嗓门似乎唤醒了刚才一直侧躺在沙发上的特欧迷亚,并把其余几位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头发蓬乱的虫族打了个极长酒嗝并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并向他举杯致意说:“头,早上好,为美好的新一天干杯!”
利克兹不想与醉鬼纠缠,他走到看起来最正常的,喝的最少的格里高利身旁坐下,询问他说:“能再详细说一下那个斯塔斯奥顿星雄虫神秘消失的鬼故事么?”
对方隔了几秒才转头看他,大吼着反问说:“香艳故事?哦!我最喜欢讲这些了,头,你竟然对它们感兴趣了。”
对方的反应使利克兹转为怀疑他才是喝的最多的,他扯着嗓子再次发问说:“能再详细说一下那个斯塔斯奥顿星雄虫神秘消失的鬼故事么?”
“可以。”格里高利点头回答他说。他在随后拿起酒杯凑到嘴边,就在利克兹等待他在接下来复述那个鬼故事的详细内容时,他嘟囔着说:“该死,没有酒了,没有酒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利克兹忍住了用酒瓶砸他脑袋的冲动,打算起身给这群该死的酒鬼再买几大箱酒,但就在这时,他突然被身旁的特欧迷亚从身后抱住,听到他惊喜的说:“头,你回来了?哦,不对,你刚才就回来了,我忘记了。对了,你有没有像我教你的那样,去找旅店老板购买每个旅店都不相同的情趣物品大礼包?有没有像我对你强调的那样,先是购买几份看起来比较恐怖的,能吓到那些胆小的雄虫们的,然后再购买一份你喜欢的,但是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恐怖的。”
他松开了利克兹的腰,用极大的力道拍击着自己的脑袋,使上面清晰的红手印一个叠加一个,他的这近乎自残的行为引得周围几位在哄抢最后一瓶酒的星际海盗们都忍不住侧目,而他似乎因此清醒,再次说道:“我还记得我应该和你强调过,在恐惧刺激下的雄虫会好好表现的,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使你快乐,毕竟他们打不过你,也不想使用那些可怕的道具。嗝——头,你这样做了么?”
利克兹看了一眼一旁快要打起来的手下,又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位使他十分想要拿起空酒瓶的手下,大声的回答他说:“没有!”
特欧迷亚一副终于放下心来的样子轻拍自己的胸口并对他说:“呼,幸好你没有照做,我在刚刚看到你的时候才想起,我忘记告诉你了,老板们所开出的昂贵价钱,都是用来狠狠地宰那些愚蠢的外乡人的,你只要......嗝——你只要在他的柜台上留下一个手印,嘿嘿嘿嘿嘿,我知道这对你很简单,他就会原价卖给你。啊,当然,你要控制好力道,如果他的柜台因此散架的话,你可能会因此惹上那些该死的鬣狗们。”
利克兹感觉脑海中有什么破碎了,他努力使自己不去回想自己到底花了多少钱,用来购买所谓的在波利科瓦居住的贵族都喜欢的,高级定制超豪华版大礼包。
他猛地转身走向吧台,身后的特欧迷亚仍在一脸关切的询问说:“喂!那你按照我说的那样,即使感觉到很爽很舒服也仍告诉他,他是和你上过床的雄虫里面表现最差的那一位么?我记得我和你强调过,那些争强好胜的雄虫们绝对会拿出自己最棒的技巧,最完美的技术讨好你的,你照做了么!?喂!”
利克兹感觉自己脑袋上的青筋都要爆开了,他大吼着回复身后的特欧迷亚说:“没!有!闭嘴!”
他走到吧台,付了买酒的钱并给酒鬼们结了账,刚才还因为最后一瓶酒打得不可开交的手下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后,几大箱酒在他付款后立刻被搬走。
他拿着刚购买的酒走向格里高利,发现他已经睡着,鼾声响到在这嘈杂的环境中仍然清晰可闻。
原本赤着脚躺在沙发上熟睡,足部散发着恐怖气味的巴波,在闻到了闻到了酒味后迅速爬起,利克兹听到他与同伴们说:“喂,你们知道勒热亚为什么不吹牛了么?”
距离他不远处一个虫族想要捂住他的嘴,但是被他灵活的躲过,他一边绕着酒桌奔跑躲避,一边大笑着说:“勒热亚和一个雄虫上了床,并在庆典上遇见了一个据说是神在现实世界的代言者的骗子,被酒精泡了脑子的他居然给了对方一大笔钱,只是因为那个骗子说他会有个健康的孩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个骗子连必要的伪装都没做,他居然就这样相信了。”
他在不久之后被对方抓住,并在众多起哄声中,嘴中被塞入了一双他在不久前脱下的袜子。
坐在不远处的利克兹没有丝毫笑意的看着这一出闹剧,他在不久之前同样遇见了一位没有穿着神职人员专属服装,自称是神在现实世界的代言人的老者,他同样对他说过,他会有一个健康的孩子,并且暗示他,神的神像需要费用维护。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再去细数短短几天里,自己到底做了多少蠢事。
他喝了一口手中烈酒,辛辣的酒液顺着他的食道滑落,已经开始新一轮喝酒划拳的海盗们围坐在他的周围,巴波在穿上了鞋子后才被勉强接纳。
格里高利的鼾声仍在继续,特欧迷亚似乎又忘记了什么,正在努力的回忆着。
利克兹沉默着看着这一切,吞下一口又一口烈酒,在他的口袋里,一枚戒指正被他在指尖把玩着。
虽然才分开几个小时,但是他好想他的埃德啊。
第五十五章
“尊敬的上校先生:
虽然显示未读的信件早已超过了百封,我也有意识的控制了给您写信的频率与篇幅,但请原谅我,我还是忍不住给您写了这封信。
这场战争的席卷范围与持续时间,超过了所有虫族的预料,谁也没有想到,原本看起来只是寻常边境冲突的它,持续了如此长的时间却仍未结束,而我们也因此分别超过了半年。
不过我相信,这场战争即将到达尽头。
国王与议会近期所流露出的态度都在表示,他们不希望这场再继续下去,而当埃昔不再纠缠在距今179年前所丢失的法达泊星系时,几乎没有在这场战争中得到好处的苏图们大概率也不会继续纠缠。
因此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见面。
按照我原本的习惯,我应该在接下来的内容里,将最近生活中所发生的的趣事告诉您,但考虑到当您归来时,所需要阅读的篇幅已经积累的太多,所以我适当的省略的这一部分,我会在您归来时,当面告诉您。
您的追求者,思念着您的埃德蒙希
新历7459年3月16日”
埃德蒙希在细致检查了一遍是否存在单词拼写错误后,点击了发送键。
关闭信件发送成功的弹窗后,埃德蒙希手指滑动操纵着光脑翻页。
原本抱着对方归来时,双方不至于因长时间未交流而生疏的想法写出的信件,随着这场战事的不停升级而积累的越来越多。连续几页有着未读前缀的信件使埃德蒙希莫名有些心虚,怀疑列昂是否有耐心读完这些冗长的流水账。
做完这一切的他关闭了光脑,前往楼下陪雌父吃午餐,并在对方回卧室午睡后,乘坐悬浮车离开弗尔格家族位于波利科瓦的别墅。
他揉了揉因疲惫与睡眠不足而抽痛的额角,耐心的等待回家前最后的路程走完。
从斯塔斯奥顿星归来后约半个月,埃德蒙希收到了他所雇佣的专业团队给予他的,对于他所寄予厚望的那份研究的评估报告,而报告的结论所显示,那位神秘且脾气古怪的天才是个骗子。
这个该死的骗子在埃德蒙希打算起诉他前已经失去了踪迹,而他的父亲,现任弗尔格公爵在当笑话听完了整件事后,对此的评价是:他处理事情的方式与思维都太急躁了。
做了一次无用功埃德蒙希总结了这次得到的教训,并在随后的日子跟随在父亲的身旁,接替了他一位申请休假的秘书先生的工作,想要通过观察与实践学到一些东西。
他的确因此学到了不少东西,也总结出了不少经验,并通过父亲偶尔的指导,看到了不少他之前认为正常的事件的另一面。
他还在这期间围观了几次上议院议员们的搏斗,明白了为什么会议室的桌椅都被牢牢固定在地面,并且不允许那些尊贵的先生们带手杖进入会议室。
他的父亲更是数次在因激烈争吵而引发的肉搏战中以一打三,使他大概明白了对方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坚持锻炼,而他在一次拉架中被不幸误伤,一个乌青的眼圈陪伴了他近一周才出现消退的迹象。
埃德蒙希以为自己的生活会这样继续下去,但一场发生在新年夜的政变,彻底改变了他的生活。
王子谢巴诺殿下在由国王陛下所举办的新年晚宴上发动政变,杀死他的父亲尼克勒斯五世以及他的兄弟,还未满周岁的王储瓦尔克殿下后,加冕成为埃昔新的国王,成为谢巴诺二世。
贵族们其实对国王的更替并不怎么在意,他们有自己的封地,有只效忠于自己的骑士团,即使与王座上的那位相处并不融洽,他们也可以离开波利科瓦返回自己的封地。
但谢巴诺二世触及了他们的底线,因为他将事情做得太绝,也因为他是一位雌虫。
他软禁了当时参加新年晚宴的所有虫族,并在政变成功后发送了血腥清洗,杀死了他曾祖父克勒斯四世后代中所有的雄虫。
他的这一行为使拒绝承认他的统治,并拒绝效忠于他的部分贵族们,无法从王室中挑选并推举新的国王,他想要借此强迫那些反对者们。
他在随后遭受了贵族们的强烈反弹,因为他们在他的身上发现了雄虫信息素留下的印记,在这种王室直系的雄虫被全灭的局面下,在谢巴诺二世身上留下信息素印记的雄虫相当于控制整个王室。
血腥的清洗仍在继续,谢巴诺二世的行为让贵族们怀疑,他与隐藏在他身后的那位雄虫打算杀死所有与王室有血脉联系的雄虫。
而经过数千年的相互联姻,埃昔的大贵族们,身上或多或少的都会有一些王室血脉。并且,对于现在雄虫极为稀少的埃昔来说,任由国王继续这样杀下去,种族的灭亡很有可能就在眼前了!
在一夜的商议过后,被软禁的贵族们发起了第一次抗争,但谢巴诺二世并不是他的先祖们,他来并不在意虫族的存亡。
他亲手斩杀了几位领头者,并下令暂停抗击最激烈的几位贵族三天的食水供应,在又有几位贵族为此付出了生命后,被软禁的贵族们暂时安静了下来。
同样得到了晚宴邀请的埃德蒙希,在王宫的偏僻宫殿里经历了近两个月软禁生活。
他从那场政变结束后就未再见过他的父亲与雌父,与他一样同样遭到软禁的贵族们,时常有谁因未知的原因而突然死去,后来有传闻称,所有咒骂过谢巴诺二世的虫族都会死。
遭到软禁的贵族们渐渐连交谈都不敢,他们与他们所看重的后代都居住在最为繁盛、最为安全、以及环境最为舒适的波利科瓦,现在的他们就是被谢巴诺二世握在手中的人质,使那些只效忠于他们的骑士团不敢轻举妄动。
谢巴诺二世登基后签署了大量法令,其中一部分使人摸不着头脑。
他不赞同埃昔军方对苏图的态度,认为正是因为他们以防御抵抗为主的态度才造成了边界连绵不断的战争;
他认为179年前法达泊星系的丢失是埃昔最大的耻辱看,他发誓要将它夺回;
他对先祖所制定的部分法律十分不屑,他认为那些都是已经过时的,不再适用于现代的东西,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修改它们,甚至是废除它们。
在他发起的第二轮的血腥清洗中,原本的内阁的高层只剩下几位,他顺势重组内阁,议会因此也因此迎来了一轮洗牌。
他在短时间内任命免去多名虫族的战争部长职务,因为他们无法使他满意。而就在2月末,谢巴诺二世免去查拉戈里伯爵的战争部长职务,任命埃德蒙希的父亲,弗尔格公爵为新一任的战争部长。
而随着这一道任免命令的下达,在王宫内软禁了两个多月的贵族重获了自由,但他们仍不被允许离开波利科瓦返回封地,死亡的阴云仍笼罩着他们。
埃德蒙希在重获自由后并没有回家,他陪同雌父回到了弗尔格家族在波利科瓦的别墅,并在那里居住至今。
他不认为谢巴诺二世对解除软禁贵族们不做防备,所以他必要将不必要的注视吸引到还在家中养病的贝纳身上。
基于在前往参加新年舞会的路上,他从父亲那里得到的些许暗示,他在约一周前引爆了父亲做的某些布置,这使得埃德蒙希怀疑,父亲他是否早就预见了会有这场灾难。
他暂时无法理解父亲的用意,不明白他既然已经察觉,那为什么不试图阻止,更不明白效忠于陛下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迫使自己不去想父亲在这场政变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被引爆的布置进一步的促使国王与新组建的议会放弃在法达泊星系的问题上再做纠缠,而沉寂了一段时间的贵族们趁此发难,几乎将这位依靠政变登上王位的国王陛下架空。
埃德蒙希高悬了几个月的心终于可以暂时放下,他终于可以回家了。可以没有形象的倚靠在他最喜欢的软沙发上,细细的品一杯红茶,也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怀着这种心情的他推开了大门,看到了选取了老者形象作为外壳的管家先生将他房间内的摇椅搬了出来,此时正躺在房屋前的一颗大树下喝着一杯茶。
他在看到归来的埃德蒙希后连忙站起身来,在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后,他开口说道:“小埃德,你似乎瘦了很多。”
对方关心的话语使埃德蒙希的心情变得更好了一点,他回答对方说:“中午好,史密斯先生。只要您多做一些蛋糕,我相信我会很快胖起来的。”
他在随后询问了几句贝纳的康复状况,得到了出现过几次反复但问题不大的回答,他很清楚贝纳有午睡的习惯,所以并没有立刻去看看对方的打算。
在告知了史密斯先生自己已经食用过午餐,并且叮嘱过晚餐时不要叫醒自己后,埃德蒙希直奔自己卧室,打算好好的睡一觉。
与此同时,二楼的某个房间内。
穿着睡衣的雌虫站在窗前,一个雪白的毛球正站着他肩上,正通过触碰他的面颊来吸引他的注意力。他伸手抚摸着肩上的雪白毛球,房间内时不时传来那可爱的小东西舒服的哼声。
他身前的窗帘拉开一道缝隙,而他正透过这道缝隙注视着房屋前正与管家先生交谈的雄虫。
他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眼神因此流露出迷茫,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管家先生已经重新躺回了摇椅,与他交谈的雄虫已经消失不见,而他肩上的小不点因他触摸的停止而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房间内传来了一声叹息声,站在窗前的雌虫像是在询问肩上的小不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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