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过西窗》作者:哀玉
文案:
我爱的后院起火!
臭毛病一堆正妻大美人攻×可怜兮兮小美人妾室受
攻是正常男性哦不要搞错辽
第1章
“夫人!夫人醒醒啊,夫人!”
“嚷嚷什么?让他在那缓一会儿,自己不就醒了。”
“说得倒是松快,是谁害的夫人落了水!梁云卿,你以妾犯妻,老爷若是回来了,定有你的好看!”
“你们夫人嫉恨我有了身子,推我在先,你告啊,尽管去告,告到老爷那儿去也是我在理!”
“你,你不要脸!”
水池边吵吵闹闹,美颜跋扈的妾室和正妻院里的大丫头一个赛一个声调高,好歹还顾忌着身份,只差没扑上去扯头花儿了。边上几个奴仆围着的就是落了水的正妻,衣衫湿透了昏着不醒。看架势,约是想去请郎中,却被梁云卿的下人们堵住了路。 好吵。
季蕴脑子还蒙着,只觉得耳边嗡嗡响,赶巧了点翠一声大骂,差点儿没又撅过去。
他顾自缓一会儿,走马灯似的大致理了理。他,季蕴,季家的病秧子大少爷,吊着半死不活的命,掌管季家的商业帝国,直到二十八岁,眼一闭,一睁,就到这同名同姓的倒霉玩意儿身上来了。
那厢还吵得锣鼓喧天,季蕴没忍住咳嗽几声。一股子池塘水的腥涩味儿。
围着他的几个丫鬟本不抱什么心思了,一下子喜极而泣,又是擦水又是拍背,嚷嚷着夫人醒了。点翠便急急止了叫骂,让小厮快将季蕴扶回院里去。
梁云卿瞧着这边的架势,晓得事不成,收了声,伸手一巴掌将身边跟着的小妾脸打偏过去。捧着大肚子,恨恨地撤了门将,被众人簇拥着离了此处。
点翠瞪着那边,呸的一声:“烂心肝的玩意儿,怎的不早些死了作数!” 季蕴好容易得以回屋,总算郎中也派人请来了。说是季蕴忧思郁结又受了惊,免不得卧床几日。又开了几副药,吩咐下人按时煮了。点翠“哎哎”地连声答应。
倒是个护主的,季蕴心想。
药却不必吃了,郁结的不是他,受惊的也不是他。下人煮了药来,季蕴只翻身对着床里,胡乱答应几声。他莫名其妙到这儿来,又本就是个惫懒性子,可不在屋里多躺几日。好在往日的“季蕴”也不多走动,与他那夫君更是不甚和睦,季蕴暂且还能躺上一躺。
庭前的花倒开得娇艳,烈日炎炎的,也不见蔫萎。他叫人弄了张榻倚着,眼皮半搭。
点翠坐在一旁打扇,晓得人要睡了,动作愈发轻。
“老爷什么时候回来?”季蕴忽然开口问。
点翠吓了一跳,仍是慢慢打着扇子:“今儿个初八,再过两日许是能回来。不过……”
她声音低下去,颇有些字斟句酌,“往日虽只有十五到夫人院里,前两日出了这事,老爷定是会来看夫人的。”
点翠小心看着他的脸色。夫人一向不开口提老爷,这回兴是真受了惊,转了性。
后者却只是懒懒地“嗯”一声,不似寻常双儿那般柔媚,又挠人得紧。
点翠忙低了头。夫人这般容貌姿色,才真真是大家气派,老爷却被那狐媚子勾了魂去。
呸呸呸,莫要妄议主家事,该打,该打。
第2章
要说这赵家的腌臜事,京城权贵多少都晓得的。
那季夫人原是定远将军的幼子,常在关塞,不曾在京中见过。几年前季府灭了门,圣旨还未到关外,忽的听说赵家早把这门娃娃亲接了去。
这才晓得季蕴竟是个双儿。
赵老尚书可就一个儿子,也不曾因人遭了难便悔婚,哪个不叹一句仁义忠厚。谁料老尚书刚过世,赵越便十门八门地纳起妾来了。 原先季蕴怎么想已不晓得,左右他现在舒坦得很。今日换了个丫鬟打扇,似是想讨好他来着,又不大敢说话。
正是晌午,蝉不知在哪棵树上叫,恼人得很。天着实有些热,庭前的小厮都进廊里躲懒去了。
却有个人在日头下走,提着半人高的水桶,跌跌撞撞。花丛矮小,一簇一簇是极好看的,遮阴却有些不够了。那人面上晒得通红,侧脸还有个老高的巴掌印没消。看打扮,料子旧是旧了些,倒也不像是下人。
季蕴望着那边,倒得了几分趣。院里这段路本不远,他却跟爬火焰山似的,狼狈不堪,一刻钟也挪不得几步,满满当当的水叫他泼了不少,沾上青石板路便散成雾。
丫鬟得了这么一个当口,忙开口道:“夫人或是不知,那是梁郎君屋里的。”
又想到啐那狐媚子准没错,添几句:“他也真不是个东西,好好的一个小郎君,被当成粗使婆子来用。人家是清清白白的良民,与他那贱籍可不同的……”
点翠才端茶水进来,冲上来对丫鬟啪就是一巴掌:“小蹄子,还不住嘴!”抑着紧张往季蕴看。
季蕴却没给半分眼色,仍懒懒地偏头向着窗外。
许是一柱香过去了,小郎君终究将水提出了院子。季蕴颇有些可惜地收了视线。
他轻飘飘地瞟一眼,道:“还杵着做甚?”
点翠暗暗舒一口气,拉着小丫鬟下去了。 过两日,赵越的确回来了,也照点翠盼想,早早进了季蕴这主院。
点翠忙前忙后地照应着,生怕哪儿不妥当,叫他寻个由头到梁云卿处去了。季蕴和赵越对坐着饮茶,谁也没先开口。
赵越慢悠悠一盏饮尽,茶碗在檀木桌上清脆一响,便是要说话了。
“我本不想来的。”
听听什么话。
“卿儿有了身子,气性自然大了些。季蕴,我赵某人自认仁至义尽,赵家不欠你什么。”
轻飘飘一句,便将一条人命揭过去了。季蕴垂眸,捻着茶盏,在碗沿轻轻划开水汽。
“那桩案子过去好些年头,即便是父亲活着,也不能再阻我。季蕴,我们该和离了。”
季蕴半点没有意外的模样,只嗯一声。
“什么时候?”
赵越顿了一下,像是有些难开口。
季蕴便明白了,他一个御史台的五品官,多少人眼盯着。未出孝期便为妾废妻,是要遭人弹劾的。
他也不急,老神在在地看着窗外。
“秋后。”
“好。”
话音几乎同时落下。 直到老爷走了,点翠才反应过来,眼睛红红地看着季蕴。
季蕴这才将视线收回来。
“今日走了七刻,”他脸上显出困惑的样子,“为何日日挑水,时辰反而久些了?”
第3章
和离的事,自然没有哪个传出去。
赵越不必说,他心里虚得很;点翠是个好的,季蕴不争不抢,主院全由她撑着。至于季蕴他自己——他懒得说,也无人去说。
他安心过他的神仙日子。
点翠捧一个小匣子进来,穿过屏风,将它放在案几上:“夫人,这是铺子新送来的重绛脂。”
看他没反应,又道:“每年夏日的惯例了,作些防晒的用处。”
季蕴歪过头,漫不经心地捻出一盒,随意看了看,又丢回去。
“要着劳什子做甚。”
又不出门。
点翠早已习惯,关上盒子要退出去。却有白玉般的手搭上来。
季蕴悠悠抬起另一只手往窗外招了招。
“那一个,进来。”
点翠忙高声道:“小郎君,夫人唤你呢。”
院里便是那日日挑水的瘦小郎君了。他似是被吓了一跳,水桶一个没拿稳砸在地上,泼出好些水,裙底打湿一片。廊前有机灵的丫头领他进屋来。
小郎君颇有些局促,对夫人临时起意的召唤摸不着头脑。屋里人哪个不是体面华贵,盈盈香气傍身。独他一人形容狼狈,脸上挂着细汗,红痕还未褪去。小郎君自感羞惭,只低头看着地面。
一根凉凉的手指将他的脸庞勾起,抬眼便对上季蕴狭长的凤眸。
季蕴打开脂膏盒子,沾上一些,要往小郎君面上抹。临了又停住,皱着眉拿出帕子,将他的汗囫囵擦去,有些嫌弃地塞在小郎君领口。又重新沾了脂膏,在小郎君面上抹开。手法不算温柔,碰着脸上的伤,小郎君只管咬紧了牙,并不敢作声。
季蕴抹完,浑不在意地将盒子一扔,摆摆手作出送客的姿势。
这是要小憩了。 小郎君回了满庭芳,将木桶靠院墙放下。抬眼望见老爷与梁郎君同坐在院里,将手心在身侧抹了抹,俯身作个揖,期期艾艾道:“老爷……梁夫人。”
梁云卿正以手捂嘴,娇娇地向赵越笑说些什么,闻言收了笑,不耐地挥手赶他。
“腌臜鬼,叫你去恶心季蕴便是,莫要来恶心我。”
赵越只一副深情做派,半分目光未留给小郎君:“云卿莫要生气,当心肚子里的孩儿。”
小郎君便低头退下,进了自己的小院。
小院地面不如外边平整,原本鞋便是湿的,又沾了泥。进了屋,潮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小郎君顾不上这么多,赶紧烧水去。
脱了旧外衫搭在床边,帕子便飘落在地上。小郎君忙去捡,帕子却已被泥污了。
小郎君蹲在地上,手里攥着那帕子,半晌没动静。好一会儿,轻轻叹口气,端了木盆来洗。
手心磨破了皮,小郎君免不得有些呲牙咧嘴,本就挂了彩的脸愈发滑稽。又哆哆嗦嗦地将帕子拧干,搭在床前的竹竿上。
小郎君只穿着麻布中衣,接些热水搬到床边,脱下粘湿的鞋袜。脚伸进去,小声发出舒服的喟叹。
他倚着床头,没过多久,竟是睡熟了。
第4章
第二日,宋家夫人发帖子来,请季蕴去推牌九。这是官眷常有的,不好推托。点翠服侍着季蕴换好衣裳,便坐着马车去了。
牌局自然是无聊。官眷大都只是随便玩玩,押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重头却落在交际人情上。
季蕴既无娘家照拂,夫家又多有龃龉,免不得遭明里暗里讽刺几句。他倒是不甚在意,可怜点翠咬碎一口银牙,面上还笑得喜气。 那厢赵家主院里到了点儿,小郎君便又至了。平日里去路上都匆匆走过,一副怕人的小家子气,今日难得到廊下,拦住一个丫鬟,细声细气说了些什么。
听他要见夫人,丫鬟只道:“夫人出门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小郎君于是从怀里将洗净的帕子拿出来,双手叠捧着,诺诺道:“那姐姐……可否将这帕子转交给夫人……”
丫鬟是个不懂事的,本就不喜满庭芳的人,又嫌他扰了清净,话语间不由得带些轻蔑:“夫人赏你了,便是你的,还能缺了张帕子不成?”
小郎君的脸霎时涨的通红,仿佛这帕子不是人家塞给他的,倒是他讨来的,物归原主成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只得道了谢,将帕子收回去,同往日一般行色匆匆起来。
傍晚季蕴便回了。
这些日子骨头养的懒了,坐上马车便哈欠连天,迷迷糊糊记起像是有什么事给忘了。想了片刻,是那滑稽的小郎君。于是又开始可惜。
“倒比牌九更要有趣些。”他心下想。
进了府,马车便换成轿。又是一路晃晃悠悠沿墙根儿走,日头已西沉了。离内院近些,绰约听到暧昧的嬉闹声。
“云卿,我的亲亲云卿……叫官人好好疼你……”
像是他那好夫君。
“越郎……云卿身子沉,后边的小穴来服侍越郎……”
不消说,定是梁云卿了。
然后便有肉体撞击之声,赵越兴奋的粗喘,梁云卿“哎呀哎呀”叫唤。
点翠将帘子一掀,正要催小厮快些走,又被季蕴拦下了。
“不急。”
他这时倒不觉得困,还慢悠悠地喝起茶来,惬意极了。
男人当真床上床下两幅面孔,淫词浪语听得季蕴发笑。什么“云卿的小嘴好会吸”,“将骚母狗的肚子灌满精水”,“肏坏你的骚逼”云云。
点翠坐立不安,心底求着夫人快走,哪有正妻听老爷墙角的事。
季蕴不理睬她,自个儿乐在其中。一日无聊,难得碰上稀罕事。
梁云卿如此讨赵越欢心,床上功夫必定了得,怎么也要好好欣赏一番。
“越郎的鸡巴好粗,云卿好喜欢……云卿要做越郎的鸡巴套子……”
“奶子,奶子也要吸……”
“啊,要到了,云卿要到了,哈——”
然后便是一阵浪叫。
那嗓音真是九转十八弯,铄骨销魂。
不过多时,声音都歇下去,夜重归平静。季蕴啧啧两声,似是嫌这场春宫结束得早了。轿子再走几步,听得细细的哭声。
点翠心下咯噔,果然,夫人又眯起眼,饶有兴致。
“我竟不晓得,”他道,“入了夜,府里有如此热闹。”
他侧耳听一会儿,倒觉得这哭声比梁云卿的浪叫要来得更悦耳。
却并不在意他伤心些什么,不知怎的,竟去想这人在床上怎么哭的事了。
季蕴顾自摇头失笑,连忙打住,今晚闹得确有些过。他摆摆手,点翠终于不必煎熬了。
墙的那一边,小郎君还蹲在墙根儿底下抽抽噎噎,手里绞着那丝绸帕子。
又不敢用狠劲儿。
今个儿真受了好大委屈。
小郎君红着眼睛。
第5章
又过了好些天。
这一日,季蕴照常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他一唤点翠,后者便将帘子拉开,扶他起来梳洗。季蕴在镜前坐下,绸缎般的青丝铺在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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