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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性不改(近代现代)——愁云伤疤

时间:2022-02-26 15:04:26  作者:愁云伤疤
  “不知道,反正我尽快吧。”米贝明笑一下,“是小意思,应该很快就能搞定的。”
  他下车,这边梁绪也下车,眉眼间非常不悦,打开后车门就把米贝明塞回去。
  车锁落下,米贝明火气“噌”地烧起来,弹起来的时候撞到车顶,很响的一声“嘭”,疼得他捂着脑袋又倒回到座位里,对梁绪嚷:“你!你囚禁我啊?”
  车子重新启动。
  梁绪压抑住躁动的不安感,深呼吸解释道:“总比你回去惹大家都不高兴,再被你爸囚禁要好。”
  米贝明被说愣了,幻想一下竟觉得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那我迂回吧,打马虎眼,说废话,这样可以吧?”
  “不可以。”
  米贝明皱眉:“你这么不相信我?见见面而已,我表现得垃圾一点,对方自动就退出了。”
  梁绪半点都不想跟他吵架,每次争吵时,这嚣张跋扈的二世祖就口无遮拦,说出来的话就算违心也够诛心。
  但他情绪管理失败,一想到他的Beta在他掌控之外,本就不够坚固的安全感更是悉数崩塌。
  “或者我和你一起回去。”
  米贝明诧异:“和我回去干什么?坦白?”
  “嗯。”
  米贝明听笑了:“然后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你那个小破公司,不费吹灰之力我爸就给你灭了,接下来——”
  “公司我可以不要。”
  “管你要不要,你想要都没地方要,说不定还会负债累累,潦倒得要去喝西北风。还有我呢?你考虑过我吗?你在小伏都活不下去了,我跟你一起走吗?可我还舍不得我妈啊!我到时候真就被囚禁在家里,我看你去哪儿找我!”
  说了一长串儿,米贝明激动地咳嗽两声,狂拍车门:“最好的办法就是你现在放我下车!”
  梁绪一直不吭声,车子驶进星垂天野,停在别墅前。
  他把米贝明拽下车,差些挨一拳头,索性直接把人抗到肩上,简直和绑匪没有区别。
  “不乱动。”
  “不乱动等着你弄死我吗?你怎么不杀了我!”
  梁绪气得由他骂,把他扔到卧室大床上,用浴袍腰带当捆绳,把又想挥拳头的米贝明绑在了床头上。
  米贝明要爆炸了,挣了好几下都挣不动,手腕被勒得血红:“操你大爷,你他妈要干什么啊!”
  “干你。”梁绪站在床边,用酒精纸巾仔细地擦手,“我牙痒得很。”
  米贝明真是怕了他,可嘴上依旧死扛:“你他妈这么爱咬人,去找Omega啊!我都没担心过你被Omega勾引走,你却连个饭都不让我吃,你妈的Alpha真是有大病。怪不得说和Omega才是天造地设,也就Omega受得了你们这样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梁绪眼睛都红了,掐着他脸颊:“你这张嘴。”
  米贝明不甘示弱,歪过头狠狠把梁绪的虎口咬出血,他挑衅地笑:“老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气不死你。”
  还以为会有一场野蛮的干架,却没有,梁绪气定神闲一般,坐在床边耐心地看着米贝明。
  米贝明气绝了,喊梁绪的名字:“你杀了我得了,真的。”
  梁绪凑在他耳边低语:“那我爱谁去。”
  接吻的时候,两个人唇上都是血,咬破了舌头也不罢休,梁绪吻到哪儿,血色的吻痕就印在哪儿。
  “受够了,我告诉你。”米贝明望着天花板冷漠道,“之后你爱他妈爱谁爱谁。”
  他被囚禁在星垂天野两天。
  相亲的事情不了了之,回家后很意外他爸竟然忙到没时间来教训他一顿。
  林真问:“明明,你是不是有对象了?”
  米贝明吓一跳,打哈哈地说“你猜”,然后遁走回卧室里,也像现在一样,盘腿坐在落地窗前,放空又迷茫地发呆。
  那回说分手,是米贝明唯一一次见梁绪掉眼泪,把他整个人哭懵。
  他们在沉默中发泄,被咬到变形的颈环扔在地上,再去浴室里泡澡。残破的嘴唇亲密地吻在一起,没有撕咬和疼痛,只有温柔地互相舔舐伤口。
  那一次分手也不了了之,冷战了好几天,四五天,米贝明开着马卡龙去星垂天野。
  已经是深夜凌晨,天空飘着小雨,他看见梁绪穿着一身西装坐在铁架秋千上抽烟,领带松着,一副公司倒闭了的颓废总裁样儿。
  “怎么了?”米贝明下车,也坐到秋千上,脚尖踩散了一堆烟头。
  梁绪转过脸看他,片刻才笑,牵起他的手说:“没怎么。倒是你,怎么这会儿来了?”
  米贝明有些心酸:“想你了呗。”
  梁绪轻轻莞尔,将他手心攥得更紧:“我也很想你。”
  风吹得花林簌簌响,隔着窗看树影如千万鬼魅,在炫耀它们吞吃了他的戒指。
  明天晴朗无雨,后天多云转阴。
  米贝明躺倒在地上,任停不下来的泪从眼角流进耳朵。
  他抬起右手,对着手心里的伤口许愿:明天一定,要找回它。
  (本章完整版请查看置顶渣浪
  作者有话说:
  感谢看文!
  三次分手和大段回忆都结束,长吁一口气---
  求一波海星星!谢谢大家!
 
 
第9章 红色的小圆点
  进会议室前,梁绪把最后一颗润喉糖剥开含进嘴里,丝丝凉凉的味道很快充满口腔。
  包装纸没有扔掉,被梁绪捏在指间玩,锡纸,可以被揉成很小、很紧实的球,也可以再一点点展开成皱巴巴的纸片。
  大家都看出梁总心不在焉,会议无风无波地结束,离开后各回部门,各司其职,又是平凡且忙碌的一周。
  梁绪回到办公室,糖吃完了,一把烟枪嗓也痊愈得差不多。
  他站在落地窗边俯瞰江景,高挑的身材被阳光斜斜打照,周身有清淡的马鞭草花香,很温和,和之前郁郁颓唐的那个Alpha判若两人。
  手机屏幕里有个红色的定位小圆点在闪烁。
  一大早,圆点从檀林别墅区往CBD中心米氏集团移动,只短暂停留了半小时,便又朝着花园道前行,数十分钟后,圆点重返檀林,之后到现在,一直保持着静止不动。
  看起来像是一次普通的翘班——去打卡,却无心工作,于是遛个弯儿,再回家睡大觉。
  可实际上,事情似乎并不那么简单。
  梁绪把行程图放大,发现圆点在花园道里所停留的地方是一家名为“众里寻它万事屋”的商铺,此店铺主要经营的业务就是帮助客人寻找遗失物品,专业且高效,往往根据失主所丢失的物品来制定相对应的寻找措施,看评分,口碑不错。
  没有闲逛,目的地十分明确,说明提前做好了功课。
  梁绪若有所思。
  白天还有很多文件要看,更重要的,要关心动荡的股市。
  米氏上周收盘时股价跌至新低,今早开盘后一路下滑至跌停。资金链就像一条戴在企业脖颈上的锁链,好看时,像珠宝首饰,流光溢彩,不好看时,是能扼断喉咙、令企业断气儿死亡的铁镣。
  听说米仲辰不仅向银行贷款,还找了民间贷。而那些往日的合作伙伴,不过为利益所驱,在大厦岌岌可危时并非鼎力相助,而是躲得远远的,静候一场尘土飞扬的崩塌壮景。
  大厦将倾,米仲辰还能力挽狂澜么?
  梁绪退出追踪界面,把手机扣在桌上。
  半晌后,梁绪打内线叫助理进来,吩咐他去购置一辆普通款轿车,价格不超过二十万,黑色或白色,今天下班前就要。
  众里寻它全天候营业,晚十点打烊,但还可以电话联系。
  此时七点钟,下班高峰期还没过,花园道里灯红酒绿,酒吧门口的露天位置里坐满了年轻男女,有人肆意地接吻。
  梁绪站在黑漆漆的店铺门口,拨通玻璃门上预留的电话,“嘟”声响过好几次才终于接通。
  “喂,你好,万事屋!”
  “你好。”梁绪半蹲在地上,一边看门里晃尾巴的大金毛,一边道,“请问你今晚还回花园道么?”
  “马上就回了!”对面有呼呼风声,像是在电动车上,小哥几乎是用喊的,“你在我们店门口吗?”
  “是的。”
  “两分钟,马上到!”
  电话挂断,梁绪点开追踪器,看见小红点正一闪一闪地离开檀林。
  檀林,梁绪叹息,一个他的Beta严肃警告过不许他靠近的地方。哪怕吵架闹分手,他也只能等在星垂天野,等着他的Beta气消了,想他了,再主动回来找他。
  两分钟还未到,一辆小电驴穿越人群来到万事屋门口。
  开车的是个大叔,后头坐着的是个小哥,两人穿着亮黄色的衣服,脸颊被风吹得通红。
  大叔开门,金毛围上来呜呜叫,小哥把梁绪瞧一眼,问:“就是你打的电话吗?丢什么东西了?”
  梁绪微微一笑:“是来问点事情。”
  “问什么?”
  “问你们今天接待的一个客人,他要找的东西是什么。”
  屋里灯光大亮,大叔和小哥全都盯着梁绪,随后一致摇头,这是他们客户的隐私,怎么能随便就告知他人?
  梁绪也不急,站在柜台前自顾道:“他今天早晨大约十点钟来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开一辆绿色的马卡龙电动汽车,请你们去檀林别墅区找东西。”
  大叔和小哥互相瞅瞅,金毛也像听懂了似的,“汪呜”地一叫。
  “他找的是戒指么?”梁绪问。
  店里无人回答。
  “或者一个贝壳形状的布偶?”
  小哥轻咳一声:“你...你是他什么人?”
  话音刚落就被大叔呵斥,梁绪却垂下眼笑了一下,说:“如果还算未婚夫的话。”
  大叔竖着眉毛:“未婚夫也不行!”
  小哥放下水杯,把梁绪拽到店外,金毛也跟出来,乖乖贴着小哥的腿坐着,好奇地打量来往行人。
  “你们吵架了啊?”
  “嗯。”
  “那你是想和好吗?还是想把戒指要回去?”
  梁绪心尖儿一动,猜对了,果然是戒指。
  小哥见他不吭声,便说:“我看他挺想和好的。这位梁先生算是我们遇到的——”
  “等一下,”梁绪纳闷,“梁先生?”
  小哥也疑惑了:“他不是姓梁,名叫梁绪吗?”
  梁绪稍愣,有些失笑:“梁绪是我的名字。”
  “啊?啊这,那我——”
  “没事,你说吧,他怎么了?”
  小哥说,语气里充满感叹:“他真是我们遇到的最奇怪的客人,但是也是最聪明的。”
  “他把戒指从窗户扔出去,扔之前,在右手手心里划了一道口子,让戒指沾满血。正好这两天天气好,放在之前的话,下雨下雪,血迹就要被冲走了。”
  小哥拍拍金毛脑袋:“我带着狗子跟他一起回家。路上找了家饰品店,又买了一枚戒指,在戒指上系上一条红丝带,他站在窗口再扔一遍,大体上就能知道戒指的落地范围。他家别墅后面是一大片树林,那么小的戒指,人来找的话不知道找到什么时候,狗闻着血腥味儿,没一会儿就找到了。”
  梁绪听得入神,脑海里全部都是米贝明划伤自己,再被迫把戒指扔掉的画面。
  米仲辰知道了。
  梁绪几乎可以肯定。
  所以父子两人爆发了一场剧烈的争吵,而米贝明为了证明他们已经彻底分手,当着米仲辰的面,把戒指扔掉。
  梁绪轻吐一息,问:“他说什么了么?”
  “他说,吓死他了。可能是说怕找不到吧,吓坏了。”
  梁绪从钱包里拿出五百块钱:“谢谢。”
  小哥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们会和好吗?”
  “会的。”梁绪笑了笑,又添一百,凑一个吉祥的数字。
  破案完毕。
  梁绪双手揣在大衣兜儿里,手心微微出了汗,有些按捺不住地急躁。
  很想和米贝明见面,想和他说说话。
  上一次见面是在跳闸的馄饨铺里,黑灯瞎火,只匆匆那么十几秒钟而已。
  回味过太多次,照入梦境里的时候,他没有忍受沉默的对视,而是冲上去把小米紧紧抱进怀里。
  梁绪觉得自己实在是无可救药。
  一辆停靠在路边的白色大众亮灯解锁,梁绪钻进驾驶位,启动前看到小红点已经移动到银座商圈里了,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竟然是:该不会去把戒指当了吧?
  梁绪把自己逗笑,自言自语道:“不可原谅。”
  晚七点半,大众汇入车流,朝着银座的方向驶去。
  米贝明绕了两圈也没有找到停车位,烦了,仗着马卡龙就一个小方块,直接卡进树下角落里,随后拖着似乎有些发烧的身体慢慢迈进商场。
  昨夜一夜没睡,在地毯上躺到天亮,今早老老实实去打个卡就翘班了——不打卡的话,会拖累整个部门的考勤,没必要做这种害人又遭人嫌的事情——再然后找到戒指,终于心安,蒙在被窝里一直睡到刚刚醒。
  头昏脑涨,鼻子里出的气儿都是烫的,口也很渴。
  商场里明亮的灯光晃着眼,米贝明找到珠宝区,随便钻进一家店,和迎上来的服务员说:“长点的链子,男士的,有没有?”
  服务员把他带到展示柜前,里面亮闪闪的陈列着一排在米贝明看来完全大同小异的项链。
  他把戒指从左手无名指上摘下来,又要了其中一条,想试试搭配在一起能否好看。
  “米贝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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