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床上滚下去!!顾梵,你不要挑战我的极限,等我回来,信不信我咬死你?】
【你这么说,看来一时半会回不来,这么软的床空着浪费资源,我帮你睡一睡】
阮宵按着太阳穴为顾梵狂舞的青筋,努力平息愤怒,他不想在楚熙昀面前失态。
阮宵不打算再看手机了,免得被顾梵气死,可顾梵的短信跟他的话痨如出一辙,叮咚叮咚响个不停,楚熙昀都被吵得在后视镜瞅他,阮宵认命,点开短信。
——阮宵确实是个口嫌体,要拉黑,两天都没拉黑,说不看,发来一条看一条,典型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打指死缠烂打,还别说,顾梵这种神棍,专治阮宵这种奇葩,叫生草成对,比翼双飞。
【阮宵,你不像有钱买金条,我要是没猜错,这是笔不义之财吧】
阮宵心里咯噔,自以为城墙厚的脸皮一下子通红了,狗血霸总玩尬的对他不起作用,但顾梵,不管现在落魄成什么样,阮宵心底里佩服他,而且向往他的天赋,现在被顾梵点穿,阮宵觉得无比窘迫。
【……我以后会还他】
顾梵没有问这个“他”是谁,压根不用问,阮宵身边还有哪个钱多的冤大头?
冤大头二号看着后视镜里阮宵慢慢变红的脸,喉咙尝到嫉妒的涩味,阮宵的窘迫看在楚熙昀眼里是害羞。
楚熙昀心想:撩得挺上道。
顾梵回道:【我觉得以前学的东西你只是背过一遍,走了趟嘴,根本没记心里】
阮宵撅起嘴——楚熙昀又想:阮宵居然在撒娇,聊得有多暧昧?
聊人生哲学呢。
【我好好学了……我悟性不高,再努力也不会像你一样通透的……】
人生导师.顾:【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又有天道酬勤,这个词,我已经跟你提过很多遍,你不会以为存这些不劳而获的钱是好事吧?首先你住的地方鱼龙混杂,容易遭贼,其次你突然拿出一笔横财,会遭人眼红。你现在欠下楚熙昀一个“理”字,等于给了他一个可以任意拿捏的把柄】
阮宵:……他打字好快。
【……我知道了,我会还的】
顾梵铺垫这么多,是为了引出最后真正的结论:【我意思是,你当时应该直接跟楚熙昀要,居然就捞了他这么几个子儿,还欠他的理,要是他主动给,不可能就这点,你再拿上跑路,合情合理,也不会落下把柄,哈哈,笑了,笨蛋】
阮宵把手机背过去,闭目养神。
人是一种适应力很强的物种,不仅南极北极热带寒带都能住,连阮宵这样的疯狗被死对头嘴臭多了,脾气居然可以被锻炼出新的境界,他不气。
楚熙昀已驶入别墅区,这里远离闹市,景致好,和阮宵住的乱七八糟电驴乱窜的地方形成鲜明对比,店面都很高级,看来生活质量高的有钱人,除了基本的生活需要,还得满足审美需求,世界的参差。
不过阮宵觉得这种地方少了点人气,哪里都是静悄悄的,人各有好,他这种刷金条的low型选手,还是喜欢自己那闹哄哄的菜市场。
楚熙昀将车停入车库,阮宵下了车,不知道怎么的打了个冷颤,身上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他无亲无故,也没有可倾诉的人,只有打开手机找顾梵,本期待顾梵给他话痨个十几二十条,让他好拨弄手机,显得自己社交繁忙,缓解陌生环境的不适感。
顾梵就发了一条。
阮宵沮丧了,点开这条短信:【你又出去拍色图了?你这么糊,公司还能给你无缝接活么,厉害】
阮宵把顾梵嘴欠的句子全部无视。
越跟着楚熙昀深入宅子,阮宵就越心慌意乱,和顾梵的聊天界面就像救命稻草。
他也只有顾梵一个人可以商量。
【我感觉有点邪门】
顾梵沉默了会:【你现在在哪】
阮宵到底还是跟顾梵互加了企鹅wx,顾梵在阮宵手机里的备注从“187xxxx720”成功晋升为“顾辣鸡”。
顺带一提,顾梵给阮宵的备注是“阮笨蛋”。
阮宵发了定位给顾梵,又和顾梵简略说了祁栾的事,顾梵警告他:【别久留,赶紧走人】
阮宵心提到了嗓子眼:【你发现什么了?】
【我没发现什么,你自己说的很邪门,都邪门了,你跑去干什么】
【是楚熙昀猝不及防来找我,我人都没睡醒就被他拐走了】
【你没睡醒的时候很好拐是么?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啥了?!】
然后顾梵给他复制粘贴了《道德经》,足足八十一章,一章不落。
阮宵发了个【?】
顾梵道:【来都来了,顺其自然,你要是感觉不对,我觉得让你背《道德经》为难你了,降低要求,你照着读几遍,稳住心神,不骄不躁,遇事不慌,也就没东西能钻你的空子】
阮宵抓错重点:【什么叫为难我??我会背!师父要求的我都努力做了!】
顾梵回一个:【哈哈】
阮宵怎么就觉得顾辣鸡这么欠揍?
他还想继续跟顾梵仗键一较高下,楚熙昀的不爽已经达到峰值,阴恻恻地提醒这个小低头族:“等离开了你再打情骂俏,能把手机收起来了么。”
阮宵匆忙揣起手机,又脸红了,因为楚熙昀嘴里的“打情骂俏”。
胡说八道!
不过被顾梵嘴臭一遍,再想想顾梵现在大爷一样在他床上占山为王的样子,阮宵血压一路飙升,倒是不紧张了,这叫以毒攻毒。
阮宵记忆里并没有来过这,但楚熙昀既然把祁栾接来,必然是楚熙昀常住的地方。
至于以前给阮宵住的那套房,是名副其实的“冷宫”。
宅子极大,装修更不菲,阮宵好奇地打量着收藏的古玩啊,现代画啊,这卖出一件他都发财了吧?
霸总真有钱。
阮宵想起顾梵嘴臭他的话,也觉得言之有理,楚熙昀给钱给车,甚至有给原主送套公寓的意思,可原主不愿落俗,哭着只要霸总,当替身都行,只要别赶他走。
阮宵现在也点起头,当替身好啊,这里的霸总还是很和谐的,属于有胆强制爱没胆来脖子以下的,阮宵只要身法好,霸总都别想成功动手动脚,当替身时给钱花,分了还给分手费,这么转换一下思路,阮宵想问:
能不能兼职当替身这样?上午给王总当金丝雀,下午给李董当替身,反正霸总对他不上心,一周见不了几次,不如一替多,大家节省一下时间,效率最大化。
楚熙昀瞧阮宵笑得贼兮兮的,准没想好东西,他默默跟在阮宵后面,偶尔给阮宵提醒一下路,阮宵好奇得很,一边走一边摸摸看看,对他收藏的东西、进口的家具充满兴趣,像只误入鹰巢的小雀,叽叽喳喳,让了无生气的大宅子都活泼起来。
阮宵这样子很讨喜,楚熙昀有点愉悦感,起码阮宵挺喜欢来他家。
楚熙昀说不好他为什么非要带阮宵来,究竟是为了祁栾——楚熙昀清楚阮宵来了也用处不大,还是……为了制造一个跟阮宵见面的机会?
阮宵这段日子天天找裴梓徉,一口一个“裴哥”,亲热得不得了,楚熙昀有点坐不住,加上祁栾的怪病,不管他对祁栾有什么感情,祁栾是他们楚家必须要照顾好的,思来想去,纠结再纠结,便促成了今早驱车去接阮宵的决定。
然后还让他撞上个只知其名、不知其人的——
顾梵。
楚熙昀看着阮宵的眼神更深沉了些,打开祁栾卧房前,他冷不丁问阮宵:“你刚是跟那个叫顾梵的聊天吧。”
阮宵身体一下子紧绷起来,猛地去瞪楚熙昀,眼睛睁得又大又圆:“不关你的事。”
楚熙昀心里便有答案了。
就是顾梵。
拉开门。
里面正有道士作法。
这道士穿得像那么回事,道袍十方履,头顶蓄着发髻。
他对着床上沉睡的青年念神咒:“一转六神藏,二转四煞没。三转阴霾收,四转淫雨止……”
念的是《太上三洞神咒》,阮宵也背过,不过他仔细听了一会,道士声音压得低,听在外行人耳朵里,就是嗡嗡嗡嗡玄里玄乎,但阮宵知道这东西,他越听,越发现不对劲。
好家伙,就这四句来回念啊。
你就背了四句啊?
阮宵突然觉得他混什么娱乐圈,他该转行当半仙了。
再观一会,这道士用了点骗人的把戏,阮宵便断言,对楚熙昀说:“他在骗人啊。”
楚熙昀一脸诧异,你还懂这个?
第19章 还说你不带感18
阮宵自然没有当着道士的面说,他把楚熙昀拉到一边,私底下讲了自己的判断。
阮宵人虽然比较莽,又心直口快,但不意味着情商是负数,跑去像个弱智一样指着道士鼻子骂他造假。
阮宵甚至有点想握住道士的双手,夸赞他——只要你坑楚熙昀,就是我昱禧的好兄弟。
楚熙昀老pua怪,阮宵不是圣母,没那种什么都掺和一下展示无处安放的圣母心,只是人命关天,祁栾一个跟他无冤无仇的路人,生的怪病也有可能跟他相关,阮宵怕这些神棍一通瞎搞,把祁栾耽误出更严重的问题,要没这些前提,他才不跟楚熙昀提这一嘴。
他甚至还想跟着假道兄一起恰烂钱,不管怎么说,他比这道兄多背了一整本神咒吧?我上我也行。
结果,楚熙昀对阮宵的善意产生质疑。
“你以前就很爱研究这些东西,现在还没改掉么。”
阮宵血压上升,道士还在瞎几把念咒,阮宵越听越想笑,不过他没有怼楚熙昀,因为楚熙昀的逻辑是没问题的,原身正儿八经本科教育,跟玄学八竿子打不着,自己求的姻缘符都是跟这种道士要的,他凭什么质疑一个信徒无数的道长呢?
阮宵没多说什么,他松开楚熙昀的衣袖:“那你爱信不信吧。”
楚熙昀抿了抿嘴唇,被阮宵扯过的那只衣袖仿佛还留着收紧的感觉,阮宵刚才在他家里东摸西碰,虽然碰的是冷冰冰无生命的物件,但由于拥有者是楚熙昀,给了楚熙昀一种重新跟阮宵建立联系的感觉。
现在阮宵主动抓他衣袖,这种感觉便更鲜明些,让楚熙昀想起以前,阮宵不敢烦他,总是轻轻拉他衣袖的样子,不知怎么,楚熙昀心里又冷又热,矛盾重重的,冷是往昔不再,热是旧事重现。
楚熙昀自然没把阮宵的提醒放心上,一个人沉迷某样东西沉迷上两年,都会自诩半个专家,忍不住对业内人指指点点,可以理解。
他脑子正事没想,跑去琢磨情情爱爱的东西了,风水轮流转,霸总你原来也有这天。
楚熙昀从阮宵身上移开目光,去看沉睡的祁栾,今日大晴天,这房间采光也不差,日光投进来却一点都不澄澈灿烂,带着一股浑浊感,投在祁栾身上,本来就苍白无血色,现在还有灰败之气。
其实楚熙昀跟祁栾足有几年没见过面了,连联系都少,不然怎么会找一个替身来替补祁栾的空缺。
现在人真的回来,货真价实躺在他面前,楚熙昀却感觉很陌生,毕竟他脑子里怀念的那些年少轻狂的往事,都是附上一层被感情美化的滤镜的,根本就失了真。
而且楚熙昀看了祁栾这么些日子,越看,越觉得——
阮宵瞅着祁栾嘲讽楚熙昀:“我说你是不是应该挂个眼科?我寻思我跟他也不太像吧?个头他躺着我看不出来,要是你因为我个头跟他一样选了我,那你为什么不选一比一大小充气娃娃,你看,你嫌我说话烦,嫌我做表情不像祁栾,充气娃娃太合适了,你这么有钱,还能定制樱花国高奢真人版。”
楚熙昀旧情复燃的萌芽被阮宵一把掐蔫了。
不过他被生草版阮宵挖苦了太多次,人都出现抗体了,连情绪都可以收放自如,脸上看不出一点生气的样子,这点阮宵应该和他学习,被顾梵嘴臭那么多次,阮宵还是一下就破防。
楚熙昀想到在阮宵手机上瞥到的“顾辣鸡”的备注,想到阮宵跟顾辣鸡撩得有来有回、一脸娇羞,跟自己只会嘴臭,他尝到酸味了,坏意上来,背起手,缓声问:
“你知道充气娃娃是干什么的吧。”
阮宵脸一红。
楚熙昀感觉心理平衡了,顾辣鸡可以撩得你脸红,但顾辣鸡真能比得过旧情人么。
楚熙昀很喜欢阮宵脸红的样子——前提是阮宵为了他脸红,阮宵皮肤白净,脸红就和上了胭脂一样,很明艳,表情又可爱,为什么他以前没注意过?
楚熙昀得让他脸更红一点,又道:“你是不是不满我没像对待充气娃娃那样对待过你。”
草!!!!
阮宵只想用脚趾把这地板抠穿,抠去地下室,抠去地心,一路抠到他房间的地板下面,破土而出,从此闭门不出,永远宅在家,不要再跟任何一个霸总产生交集。
楚熙昀没错过阮宵面颊烧起火的过程,非常赏心悦目,但楚熙昀没有继续逗阮宵的想法,毕竟他和阮宵已经过了初次见面、互生好感的阶段,足足有两年的铺垫,铺垫下的全是冷暴力,他注定是没法再像顾辣鸡一样撩阮宵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定性为不对等,就算当朋友,也非得一人当舔狗不可。
阮宵绝不像再吃回头草的样子,但楚熙昀这种被人人捧着长大、一路风调雨顺的公子哥,他怎么可能去当舔狗。
可楚熙昀不想跟阮宵弄成现在这样,起码阮宵不要见了他就一身刺,好像他要害他一样,阮宵提防他,戒备他,甚至还有点恐惧他的样子,让楚熙昀很难受。
“……阮宵,借现在这个机会,我和你道个歉吧,我最近想了很多,之前确实对你态度非常差,因为当时我没想清楚为什么要留着你,你真心实意,而且很擅长照顾人,留着你也不差,所以我没和你断,居然就这么过了两年,这两年我态度敷衍,常常凶你,伤害你是我不对。”
阮宵不吃马后炮,直截了当戳穿:“你既然不喜欢我,这么干,就是故意吊着我,想占我好处,一边享受被追捧的感觉,一边不把话说清楚,让我白白跟你浪费两年感情。”
楚熙昀蹙起眉,不是不快,是难堪,他忍不住唤阮宵的昵称,以往只要他态度软一点,阮宵什么都听他的:
“阮阮,我们别再一见面就吵架好么,你还要在我公司留两年,没必要闹成这样,我给你情感上造成的伤害,你要是愿意接受,我可以给你物质上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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