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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郝晨也跟着笑道。
“白鞋多的话偶尔也可以试试黑色的啊，换种颜色也换种风格。”
一旁的导购适时的开了口。
“要不我一样拿一双您都试试。”
“行。”
陈亦然点头应了。
等导购拿鞋的时间里，两个人又围着货架转了一圈。
“你有喜欢的吗？”陈亦然问。
郝晨认真看了一会儿：“我觉得你选那双就挺好的，别的也没什么特别出彩的。”
陈亦然扬了扬眉，没再说什么。
等导购把鞋拿过来，陈亦然还是先试了那双白色的。
站起来走了几步，看着郝晨问：“好看吗？”
“挺好的。”郝晨说，“你穿着感觉怎么样？”
陈亦然原地走了几步，还跟着蹦了一下：“我觉得可以。”
“那您要不再试试这双黑色的？”导购把黑色那双往前放了放。
陈亦然却拍了拍郝晨的肩：“你替我试，咱俩鞋号不都一样嘛。”
“我？”郝晨迟疑了一下，“我穿跟你自己穿感觉肯定还是不一样吧。”
“没事，我比一下就行。”陈亦然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见他完全没有要换鞋的意思，郝晨点了下头，也没在说什么，换好鞋走了几步，又往下踩了踩。
“穿着还挺舒服的。”
“嗯…”
陈亦然看着他脚上的鞋，又看了眼自己穿的这双，走过去跟他并排站在衣镜前。
“黑色果然是你穿更适合一点。”
“那你还要试吗？”
郝晨看着镜子里的陈亦然问。
“不了。”
陈亦然打了个响指，看向一旁站着的导购员。
“这两双我都要了。”
不说郝晨，连导购都怔了一下。
“好的，我给您开票。”
“买那么多干什么？”
郝晨皱眉看着他。
“想要黑色的就买黑的，要不就换个样式…”
“我不要黑色的，又不适合我。”
陈亦然眼里带着调笑。
“就是给你买的，我要真想穿了回来咱俩还可以换着穿。”
见郝晨愣神后的一脸无奈，陈亦然很好心情的抬手揉了下他的头发，走去柜台前结了帐。
在陈亦然的要求下，两个人提着换下来的鞋，穿着新鞋出了门。
“这算什么？”
郝晨好笑的看着脚上的鞋。
“毕业礼物吗？”
傍晚的商场里，出来休闲的人也越来越多，陈亦然笑着搭上他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我反思了下，除了生日礼物和平安符，我好像还没怎么送过你东西，喜不喜欢就这双了，反正不给你退了。”
“我说要退了吗。”
郝晨瞥了他一眼，唇边还带着笑。
“接下来去哪儿？继续逛还是回家？”
陈亦然顿了一下，想起魏芸之前的话。
“回家吧，回你家。”
郝晨脚步一顿，有点意外。
“我家？”
“你考试这两天，你爸爸也在考场外。”
陈亦然揽着他的肩继续往前走。
“虽然他没跟你见面，但是也没缺席，他要是真的不在乎你，也不会连着来考场了。”
郝晨没接话。
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和父亲的关系变成现在这样，从小郝志峰对他都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对于学习成绩，他更喜欢带着郝晨一起玩，虽然每次到最后都会被王琳逮着一起训。
但关于自己的感情这件事，也是真的惹怒了郝志峰，他的父亲平时看上去总是很好说话，但固执起来，说什么他都不会听，除非他真的跟陈亦然一刀两断，否则…
可这种二选一的问题，对郝晨来说基本上就是个无解。
“我一开始的时候就跟你说过。”
陈亦然打破他的沉默，轻声说。
“这条路可能会很难，我不是很希望你走到这条路上来…”
郝晨扭过头，皱眉看着他，眼里带着点不安。
陈亦然却笑着捏了捏他的脖颈，带着安抚的意味。
“我承认我可能一直都很被动，当初不辞而别是这样，对你的表白也是这样，我对未来没什么底，所以就习惯了这种有点自私的逃避。”
“但是你已经走过来了，已经站在我身边了，我们已经走过一段路了，我就不想你再离开。”
陈亦然低头看着两人一致的步伐，轻笑着说。
“这条路是不怎么平坦，你可能会摔了碰了，可能会疼会受伤，我会心疼你，但我也不愿意放开你。”
郝晨有些怔愣的看着他，明明两个人早就说破了那些心意，被陈亦然这样再一次翻出来摆在他面前，心里的那点悸动却似乎比之前更甚。
可能自己这样子有点傻，但郝晨也没有说话，任凭陈亦然弹了他的额头，继续往下说着。
“你只顾着提醒陶逸，还记不记得我差你一个回答啊？虽然现在其实有没有这个答案都没差，但是…”
陈亦然笑看着他。
“崽子，以后都跟我一起走吧，我们在一起。”
商场里人来人往，裹着音乐和吵闹的聊天声，热闹又愉悦。
陈亦然的声音不疾不徐，两个人并肩走着，像商场里最普通的朋友，却说着不算普通的情话。
“好。”
郝晨笑了一声，看向他的眼里，带着暖人的星光。
陈亦然看着他，也跟着笑起来。
“所以今天回家吧崽子，我送你，这些问题总要试着解决的，我陪你一起。”
“嗯。”
郝晨这次很干脆的应了。
陈亦然看了他几次，终于忍不住在他脸颊上轻掐了一下，半抱怨的说。
“行了别笑了啊…差不多得了，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
“哦…”
郝晨收起笑，严肃认真的继续往前走。
“所以，我终于正式转正了？”
隔了没一会儿，郝晨的嘴角又止不住扬起来。
“嗯，祝贺你。”
陈亦然好笑的看着他，指了指他脚上的鞋。
“所以这不是毕业礼物，是上岗礼物。”
第六十九章
郝晨到家的时候，父母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到郝晨，王琳脸上原本还带着的那点笑意马上就淡了下来。
“考的怎么样？”
王琳没什么情绪的问。
郝晨换了鞋，把鞋盒放进鞋柜里，没有看她。
“还行，就那样…”
王琳冷笑了一声，打断他的话。
“也没指望你能考多好，一天到晚心思都不知道用在哪儿，你能考上大学我就谢天谢地了。”
郝晨的动作顿了一下，却少见的没跟她对着来。
“行了。”
郝志峰看了他一眼。
“晚饭吃过了吧？”
“嗯。”
郝晨应了一声，站在门边没有动。
“我……”
“吃过了就去休息吧，有什么话回来再说。”
知道他想说什么，郝志峰微皱着眉，带了些忍耐和烦闷的岔开了话题，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目光也从他身上移开了。
郝晨垂下眼睛，在心里叹了口气。
“那我先进屋了。”
陈亦然在小区楼下踩在路面上的花纹消磨时间。
快到家那会儿，郝晨的情绪已经从商场里的兴奋降到了最低，虽然还能跟陈亦然贫两句，却明显的带上了心不在焉。
说好的陪他回家，其实也只能像现在这样在楼下等着，不是不想陪他一起上去，而两个人都清楚，那样就不是去和解了，那是纯粹给人添堵。
“我就在楼下等着，如果最后真的谈不拢，也别跟你爸妈犟，先下来，我带你回去，咱们回去以后再想办法。”
郝晨上楼前，陈亦然不放心的嘱咐。
上次郝志峰给郝晨的那一巴掌还是让陈亦然有点心有余悸，那次之后，除了魏芸组织的新年旅游，郝晨基本上就没有和家人单独在一起呆过。
也不确定这次会不会再到动手的地步。
陈亦然有点难捱的叹了口气，抬眼看了看亮着星点灯光的高楼，不知道哪一扇窗后住着郝晨，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手机响起来的第一秒，陈亦然就按了接听。
“怎么样？没吵起来吧？”
郝晨关了屋门站在窗边，语气轻缓的说。
“没，我爸现在不怎么想跟我谈这个，我就打算先过两天再说，他没把我直接再赶出家门我就很知足了。”
“嗯，也行，考了两天试也挺累的吧，这些以后慢慢解决，先好好休息几天。”
不谈也好，陈亦然松了口气，轻笑着说。
“那我一会儿就走了，明天我还要回学校，反正你我家钥匙，记得后面谈不拢也别跟你爸硬来，不行就去我家呆着。”
“我知道。”
郝晨笑着说。
“他生气了我就跑嘛，我也不想再挨打了，多没面子。”
“嗯，那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陈亦然往楼上看了看，虽然不能分辨出哪个是郝晨的家，但还是冲着单元楼挥了挥手。
“晚安，男朋友。”
话还没说出口，笑声就先藏不住了。
“我看到你了。”郝晨笑着说。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陈亦然用这个词称呼自己，就很新鲜，也很开心。
“路上注意安全，晚安，男朋友。”
挂了电话，直到走出小区，陈亦然唇边的笑才慢慢褪了下去。
走在还算热闹的马路边，陈亦然翻出手机通信录，把电话又拨了出去。
“妈，我想让您帮我个忙…”
重新回家之后，郝志峰像是有意避开了关于陈亦然的话题，有几次郝晨已经酝酿好了要开口解释，却都被郝志峰又岔开了话题。
这么来回几次，郝晨也有点没底，干脆就没再开口去说。
高考之后就是工作日，白天一般也只有郝晨在家，陶逸得了魏芸的指示，三天两头的往郝晨家跑，跑的郝晨都有点无奈了。
自己像个萝卜，每天都要被他从窝里薅出来一回…
“你不去找文珞总是在我这瞎晃什么…”
郝晨把手里的抱枕往陶逸脑袋上一砸，对他抱着手机打了一下午游戏感到十分恨铁不成钢，陈亦然要是在，他肯定天天去报道。
“你别碰我，要死了都…”
陶逸皱着眉往旁边侧了侧，又解释道。
“我也想啊，但是她跟她爸妈去出去旅游了，我这不是见不着她嘛，再说了，这是我妈给我分配的任务，万一你被炮火袭击了，我还能帮你挡枪子。”
“回去告诉干妈，我暂时用不着。”
郝晨往沙发上一窝，也不知道该无奈还是该庆幸。
“我爸根本不想跟我谈这个事，我妈…你在不在都不影响她数落我。”
“哎操！”
陶逸看着已经game over的手机屏幕很惆怅的哀叹了一声，顺手把扔在了一边，扭过头一本正经地看着郝晨。
“先不说干爹想不想跟你聊这个事，我就想先知道一下，你想好要怎么跟他说没有？”
郝晨皱了下眉，没有接话。
“你看我，我算是新时代新青年了吧，一开始知道你和然哥这事的时候也觉得不能接受，甚至觉得你俩还是分开的好。”
陶逸老实的跟他分析。
“这个事，你听说，和真落在你身上，感受肯定是不一样的，说什么大道理都不管用，你要那会儿跟我这么心平气和认真严肃的讨论这个问题的话，我没准还得起点逆反心理，就是有那种先入为主的想法你知道吧…”
“所以呢？”
郝晨有点烦闷的问。
“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陶逸抓抓头发。
“我就是想说，我最后会乐意看着你俩在一起，是因为我见不得你那么难过，而且咱们毕竟和然哥生活过一段时间，我也还算了解他，我会改变想法，是因为情感上的，不是理性上的，所以我觉得你要打算去跟干爹讲什么真爱无罪，那肯定是没什么用的…”
“那怎么办？一哭二闹三上吊，以死相逼让他们同意？”
郝晨看了他一眼。
“可能么朋友？”
“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才问你啊…”
陶逸啧了一声。
“算了，别的不说，你什么时候非要跟干爹干妈谈这个事了，什么时候叫我，别的估计我也不行，帮你吸引点火力还是可以的。”
郝晨叹了口气，又往后窝了窝，一只脚往陶逸腿上一架，很感慨的说。
“行吧，战斗打响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暴风雨前的平静，往往除了平静本身以外，更让人觉得心慌，就像等着什么不定时炸｜弹，提心吊胆的就是落不到地上。
郝晨看着老爸又一次吃完饭就进书房之后，忍不住跟陈亦然视了个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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