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兑心情愉悦地哼起了歌儿。
韩兑哼完一首歌儿,回过头来看着秦肃,问道:“奇怪,你怎么没反驳?”
秦肃默然良久,才低声答道:“甘拜下风,无法反驳。”
韩兑点头:“你这句话还像个人话。”
韩兑沉思半晌,收起了嬉皮笑脸,一本正经地说道:“咱们的开头有些随意,毕竟我那年只有十八岁,年少无知,见色起意——”
秦肃打断他的话:“十八岁已经成年了,不能拿来当借口。”
韩兑无奈道:“我抒情时,你不要打断。”
秦肃从善如流:“行,你继续。”
韩兑的话被打断了,再说下去,风格就不统一了,只好临时改变风格,从抒情风变成现实风:“大秦,你看过童话没?王子与公主的故事往往只写到结婚就没了,因为婚后肯定没法写,平庸又无趣。作者要是写王子与王子的故事结局还得提前,比如王子的爸妈,国王与王后肯定得极力反对,后面一地鸡毛,那就没意思了。实话实说,我当时没想到太多,看到美好的人和物就上去表示欣赏一下,没想到你会当真,也没想到太长远的未来。”
秦肃淡然道:“这事我早有打算的,我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早有安排。你家的事,只要你想解决,肯定也有办法解决。高考已经恢复了,以后咱们国家肯定会继续开放,如果国内不行,我们就出国,天下之大总有一个容身之地。关键是看你愿不愿意。愿意做的事情总有办法,不愿意才借口多多。”
韩兑:“这么说,我还是不愿意?”
秦肃:“不,我觉得你愿意。你不愿意,我也会让你愿意。”
韩兑:“大秦,以后,你当总裁吧。”这么霸道,不能总裁太可惜了。
秦肃:“总裁是总经理的意思?”
韩兑:“比总经理高级多了。”有霸道总裁,可你听说过霸道总经理吗?气势就不一样。
秦肃继续霸道着,气势十足,但是,一阵不合时宜的咕咕声让这气势弱了九分,那是他的肚子在歌唱。
秦肃尴尬地沉默着,韩兑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他说道:“走,咱们去吃夜宵。”
秦肃固执地说道:“吃饭先不急,咱俩的事还没说完。”
韩兑:“咱俩的事不急,你得多给我点时间。我是一个含蓄谨慎的老实人。”
秦肃的声音冷飕飕的:“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没玩够?”
韩兑大喊冤枉:“我一直在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工作,我玩啥了?”
秦肃:“你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你有这个资本,同时也凭直觉觉察出你有这个主观意愿。”
韩兑也霸道地说道:“秦肃,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秦肃沉默着没接话。
两人的争论暂告一段落,韩兑领着他回家吃饭。
陈月香给两人煮了青菜面,还卧了个鸡蛋。
秦肃确实饿了,吃得挺香。韩兑不太饿,便把碗里的面夹给秦肃几筷子,秦肃高兴地接受了。
两人正在吃面,韩云鹤噔噔跑过来了,一看他们吃饭,也嚷着要吃。
何小花说道:“不吃了,你晚上吃了一大碗,又要吃,别撑着了。”
韩刚却说道:“孩子想吃就让她吃,咱家又不是吃不起。”
何小花抱起韩云鹤踮了踮,“才2岁多,都三十多斤了。”
秦肃看着韩云鹤,建议道:“这孩子确实有点胖了,控制一下也好。”
韩云鹤听到秦肃说她胖,白眼珠一翻,对着秦肃挥舞着小胖手威胁:“打打打。”
秦肃忍俊不禁。
韩云鹤对秦肃喊打喊杀,转过脸又对韩兑装可怜,“蜀黍,饿饿。”
说着,她还拿着韩兑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肚肚,空。”
韩兑拍了下她依旧鼓鼓的小肚子,说道:“不空不空,满的。”
但为了安抚这娃儿,他让云鹤喝了几口汤,吃了一口鸡蛋。同时示意秦肃快点吃。
秦肃加快速度把面吃完,韩云鹤这下算是记住秦肃了,指着他说道:“坏人。”凡是跟宝宝抢吃的人,都是坏人。
韩刚想起秦肃可是考上华清大学的人,赶紧让他抱抱云鹤,沾沾喜气。秦肃倒愿意抱孩子,可是云鹤挣扎着不愿意,饭都不给吃,还想抱,没门。
秦肃对韩刚夫妻俩说道:“你们俩能生出这么聪明的孩子,十分难得。”
韩刚笑得嘴都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何小花充满期待地望着秦肃,问道:“你看这孩子将来以考上华清吗?”
秦肃怔了一下,忍不住看了一眼韩兑,韩兑装作没看见。
他只好自力更生,沉思一会儿,才缓声说道:“华清大学太苦了,伙食也不好,很多人都吃不饱。其实体育学院就挺好,伙食好,场地大。”
何小花第一次听说体育学校,她问韩兑:“这学校咋样?”
韩兑说道:“挺不错的,学校要求挺高的,我这样的都考不上。”
韩刚又问:“里面的男生多吗?”
秦肃说:“非常多,孩子进去没准能当校花。”
韩刚拍板道:“行,以后孩子考不上华清就上体育学院。”
何小花抱着韩云鹤,说道:“快谢谢你秦叔叔。”
韩云鹤还在记仇,挥舞着小胖手:“打打。”
何小花无奈地笑了一下。
吃完夜宵,两人回到韩兑房间。
韩兑写工作计划,秦肃坐在一旁看着他写。
韩兑写了一会儿,跟秦肃扯闲话,“你今天可把我们家的小魔王得罪了。”
秦肃笑道:“我本来觉得你侄女不像你,可今天看她这副无赖样,又觉得有点像你。”
韩兑:“你这是在人身攻击。”
说着,他也学着韩云鹤:“打打打。”
秦肃把头凑上去让他打,两人闹了一会儿,他突然说道:“对了,我也有侄子了,我堂哥的。比云鹤小一岁。”
韩兑:“恭喜恭喜。”
秦肃继续说道:“我决定把我们家的重要任务都交给我大哥。”
韩兑笑道:“你这人太黑了,连自己哥哥都坑。”
秦肃也笑:“你不也一样。咱们是黑吃黑。”
韩兑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
……
三天后,韩兑收拾好行李,出发去首都。
全村男女老少都来送行。
“队长,你要好好保重身体,记得常写信。”
“队长的事不用担心,我们会处理好的。”
“你们家人也不用担心,大家会照顾好他们的。”
……
大家一直把韩兑送到村口,陈月香又拉着韩兑的手红着眼眶说道:“我把钱给你缝衣服里,你路上警醒些,可别让小偷偷去了。大秦跟我说过,他家亲戚离你学校很近,你去了之后带着东西去拜访一下。”
韩兑拍拍陈月香的手:“妈,您放心好了。我到哪儿都能过得好。”
陈月香擦擦眼泪,“行行,我放心。你上车吧。”
陈月香还想说些什么,转头一看,李小波李小江他们都在旁边眼巴巴地等着,她只好退到一边。
李小波挤上前,说道:“队长,你放心地去上学吧。村里的事有我们几个不会出错的。你有什么指示,就给我们写信打电话。”
李小波说完,轮到李小江,他握握韩兑的手:“你别忘了跟我和你姐写信,我会照顾好小竹的。”
两人现在已经定婚了,准备毕业后就结婚。
韩兑笑着说:“那小江哥,我姐就拜托你照顾了。等我安顿下来,请你们到首都去玩。”
李小江满脸向往之情,“好,一言为定。”
接着是韩梅韩竹老周他们,一人几句,又耽搁了好一会儿。
大家正在依依惜别时,村口的大路上传来汽车的鸣笛声。
大家一看,只见梁宾从车窗里探出头,跟大家大声打招呼:“同志好,上午好啊。小韩呢,我来接他。”
韩兑本来要坐拖拉机的,现在一看有汽车,自然乐意。大家帮着把行李搬到车上,韩兑跟大家挥手告别。
梁宾开着车缓缓离开韩李村。
梁宾笑着说道:“小韩,你以后说不定就是翻译官或是外交官,到时可别忘了哥们我。”
韩兑笑道:“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梁哥你。”
梁宾又说:“我觉得外交官更神气,再说了你口才好也适合干这个。”
韩兑却说道:“梁哥啊,到了外交部,我的嘴就不属于我自己了。”
这个时期,外交怼人天团还没成立呢。非不为也,实不能也。现阶段,我国还没有实力敢怼天怼地。
梁宾说道:“多新鲜,你到了那里当然不能随便说话。”
韩兑随时打鸡血:“所以,梁哥,咱们要为中华崛起而奋斗。”
梁宾笑道:“行,咱哥几个干他几票大的。”
两人说了几句话,韩兑突然安静下来。他望着那渐渐远去的村庄,心头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惆怅。
梁宾看了韩兑一眼,说道:“我明白你这种感觉,家乡就是你呆在那儿不觉得怎样,离开了就会想念;你自己能骂,但绝不允许别人骂。”
韩兑会心一笑:“你说得对。”
慢慢地,那种惆怅、伤感的感觉淡了。他突然说道:“哎,梁哥,你发现没有,你在我的家乡,我要去你的家乡。可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梁宾认同前半句,不大赞同后半句:“你小子的未来肯定一片光明,我的未来仍是黑布隆冬。”
韩兑保证道:“梁哥,你信我。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回去的。你的家乡连我这个外乡人都让去,还能不让你这个游子回家?”
梁宾听到这句话很是动容,他对韩兑的喜爱又增添了一层。梁宾把韩兑送到车站,秦肃已经等在那儿了。
他过来帮忙搬行李,梁宾一脸严肃地对秦肃说道:“大秦,我今天可正式警告你,你以后可不准欺负我们小韩,也不能让别人欺负他。要不然,我让你好看,我告诉你,我当年在我们家那一带的名声可是响当当的。”
秦肃点头:“梁哥放心,我一定会看在你的面上好好照顾韩兑的。”
梁宾十分满意。
梁宾离开后,秦肃转过脸看着韩兑,认真地说道:“我说到做到,我一定会好好地照顾你。”
作者有话要说:
再有一章就正文就完结了,番外会陆续放上来,不定时更新。感谢大家的一路支持。
从今年开始,我的工作和生活重心将会做出重大调整。把健康排到第一位,我以前总觉得疾病不会注意到我,至少不会现在注意我。然而生活教我做人。工作我卷不动了,被动变佛系。再苟几年,打算换个压力小的城市生活。
本文完结后,需要处理一堆工作和生活的杂事,还要适应一下新的生活方式。新文应该会在五六月份开,最有可能是六月一号儿童节开文。如果大家到时还记得我的话,记得来看。不记得也没关系,晋江就这么大,总会相遇的。
准备要开的可能是《七零知青》或者是《重回八零》那篇,也有可能中间会冒出新的灵感,到时视具体情况而定。
专栏里的预收大家喜欢哪个就收哪个,作者专栏稀罕我的也收一下。
我以后的目标就是:不求速度,只求持久。哪怕活得啥也没有,也要追求健康长久。
希望各位筒子都开开心心、健健康康。
第135章 结局(下)
十几个小时的火车, 把韩兑折磨得像一棵脱水的青菜,蔫了吧唧的。
秦肃一个人扛起四件行李,让韩兑只拿了个最轻的包袱跟着他下车。他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韩兑有气无力地摇头:“没事, 一会儿就好。”
他们出了火车站, 就听见有人高声喊道:“秦肃。”
韩兑循声看去,喊秦肃的是一个身材高大、长相俊朗的年轻男子。
秦肃看到此人,眉头微微一皱,问道:“怎么是你来接人?秦直和我大哥怎么没来?”
男子笑道:“小直和卓哥都有事, 我就替他们来了。”卓哥就是秦肃的堂哥秦卓。
男子的目光飘向韩兑,他笑着问道:“你不介绍一下你的朋友?他就是小直说的那位韩同志吧?”
秦肃随意介绍道:“嗯,他就是韩兑。小锐, 这位是杨越, 我以前的邻居。”
韩兑客气地跟杨越打了声招呼。
杨越客气地冲韩兑点头微笑, 他上前去接秦肃手上的行李, 秦肃指指韩兑:“我不用, 你帮他拿。他晕车。”
杨越便去接过韩兑手中的行李, 他还关切地问了一句韩兑的身体状况。
三人说着话, 就到了车站外面。
杨越领着两人往一辆吉普车走过去, 秦肃把行车往后备箱一放,对两人说声:“你们等会儿, 我去买点东西。”
韩兑靠着吉普车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天空瓦蓝瓦蓝的, 阳光明亮得刺眼, 路上的行人灰扑扑的, 衣着以蓝灰为主, 四周的街道和建筑也是灰扑扑的。
韩兑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恍惚感。
杨越一直在悄悄地观察着韩兑, 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没出过远门吧?”
韩兑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杨越杳杳症理笑了一下, 安慰道:“没事,你晕车是因为坐得太少,以后多坐几回车就好了,很多外地来的都是这样治好晕车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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