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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雅笑嘻嘻的，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先问了问大家好不好吃，得到肯定的答复才说，“这里是我小叔叔开的啊。”
“罗哥就是你小叔叔啊，太有缘分了。”
“罗哥？你来过！怪不得你不用接就进来了。”
“上次和蒋哥来的，那时候叶子还是绿绿的。”
“现在还好，等叶子都掉光，他就不营业啦，等什么时候下雪了，才会开。否则想吃就要等明年了。”罗雅上手拿着块蹄髈啃。
“好酷啊！”
“太有个性了，我喜欢。”
吃到半饱大家聊起天来，有女孩子的地方八卦少不了。
不知怎么的八卦就聊到校花生日宴了。
“白桐这次真是又出风头又丢脸，天天那么清高，结果还不是想绑着蒋哥。”
“哎，姜姜你知道吗，就你们去参加完宴会，第二天蒋氏集团就放出消息说没有联姻的打算呢，要不是蒋哥自己听到了消息不满意，谁理她啊。”
“就是，那个谁长得也好看还天天追着蒋哥跑，两年多了到处堵蒋哥。”
“今年不知道怎么了，没见过了。”
姜宝听了满耳朵蒋泽同“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事迹。
他压着心底的烦躁，向女孩子们请教，“这些，你们都是从哪里知道的？”
第20章
“这些，你们都是从哪里知道的？”
刚刚还兴高采烈分享八卦的女孩子们仿佛被按了停止键，木愣愣的看着姜宝，一脸苦兮兮的表情不禁令姜宝皱紧了眉头。
张可武把嘴巴里的菜咽干净，也跟着姜宝催，“说啊，我还等着下饭呢。”
“有你什么事儿！”
“吃你的吧，这么好吃的菜都堵不住你的嘴。”
“就是，我刚才尝着卤水鹅不错，你再吃两口。”
蒋泽同要转移话题他看不出来，罗雅她们这么明显，姜宝还是能分辨的，本来只是有点介意蒋泽同还有那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现在大家东躲西藏隐瞒的他的样子是真的让他又生气又难过。
“你们说不说？不说我自己去问。”
姜宝手机拿出来，就要当着这些人的面拨电话，没有人怀疑姜宝会诈他们话。
罗雅思来想去，觉得她们这就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事儿，还是招了算了，毕竟正主在这儿等着呢，该坦白的她们也瞒不住了。
“嗨呀，姜姜，你别着急呀，我们组织组织语言这就告诉你。”
“有啥说啥，还组织语言，跟我说话的时候不见你这么文绉绉的。”张可武扒了一口饭，吐槽着。
好歹坐他旁边的男生拎得清，赶紧又给他夹了几箸菜，“吃吧吃吧，别说话了。”
没看这桌子都要起火了吗，你他妈还搁这儿添柴。
罗雅暗戳戳踩了张可武一脚，面上对姜宝笑得可狗腿，“那什么，我们咋知道的，我们是从学校的蒋哥后援团里知道的，基本上全校百分之六十的女生都在里边了。”
这百分之六十，也是家境比较好的，有闲心整事儿的。
“有关蒋哥的什么消息，无关大雅的都会在里边。”
群主是个比较负责的人，会审核里边的消息能不能发，一些照片肯定是可以的，主要场所也是在校园里边。
“我也在里面，就知道一些了。”罗雅嘿嘿一笑，她今年刚入学，就找学姐拉进去了，“我们说的那几个追着蒋哥跑的女生，其实也没有给蒋哥造成特别大的困扰。”
姜宝面无表情的听着，其他男生倒有些目瞪口呆，这群女生太疯狂了吧，看起来校园男神也不是好当的。
“姜姜，你别生气。”罗雅觉得脾气好的人冷脸也够人受的，“蒋哥都不让我们跟你说的，估计是怕你听了分心，再说了蒋哥那种神仙，用得着谈恋爱么。”
当时蒋泽同过来叮嘱她这件事，罗雅还觉得对方想多了，哪里就用单独瞒着关系好的弟弟了，他当是防对象呢。眼下却觉得不愧是学神啊，就是神机妙算。
原本好好的庆功宴，因为这个插曲，颇有些虎头蛇尾的意思。
姜宝后面想要再开心起来，都有些难度，他总是忍不住去想，他们分开上学的两年时间里，蒋泽同都有了什么新奇的经历。
明明是相近的时间，他却回想不起过去两年里他和蒋泽同相处的细节，镜花水月一样的生活场景逐渐被梦境侵蚀，他扼住自己的手，借口去卫生间待了好久才缓过来，回去的时候顺便结了账。
“姜姜，对不起啊。”
罗雅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眼睛里的内疚快把她淹没了，她今天要是哄不好姜宝，她也要哭了。
“不用道歉，我还应该谢谢你帮我办庆功宴呢，我今天很开心的。”姜宝勾起嘴角，只有微微的弧度。
“好吧。”罗雅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她也没想到姜宝会这么在乎这件事，其实如果姜宝想的话，“你要不要进后援群啊，我拉你？”
“不用了。”姜宝不用进去，就知道她们说的话，自己应该不会喜欢听。
一行人沿着走廊往院子外走，罗雅不经意的一瞥，竟然在小花园里看见了之前八卦的主角之一。
她往自己身后看了看，快速的和小姐妹们挤眉弄眼交流两回合，回过头戳了戳姜宝手臂。
“看那边，那个坐着的脏辫头烟熏妆女孩，她就是我们说追着蒋哥跑的女孩子。”
罗雅的声音很小，姜宝附耳听的，直起身看过去时，发现就是他刚过来时见到的那两个女生，一瞬间想起她们说的话。
“估计他们已经换目标了！”罗雅跟姜宝分析道。
本来就不高昂的情绪更加低落了，他胡乱的点点头，强忍着没让罗雅看出来。
到了绿居门口，他挥挥手跟大家告别，直接让司机送他回了家，他需要自己待一会儿。
姜宝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记忆力那么好过，怪不得第一次去绿居时哥哥不愿意多提，恐怕早就被缠的不耐烦了，当时他还以是客户的原因，要不然那么好的餐馆，哥哥也不会那么迟才带自己去。
那两个女生说的话也可以佐证。
罗雅说的也很清楚，哥哥不会背着自己谈恋爱的。
姜宝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情绪好像陷入了一个怪圈，他想不明白自己在纠结什么，就好像他不信任蒋泽同一样。
他回了家就把自己关在画室里，这是家里最让他舒服的地方，偌大的画室中央，画了一半的小房子孤零零的晾着，姜宝索性拿起笔刷和调色刀，用绘画逃避问题。
画画使姜宝整个人冷静了很多，看着跃然纸上的小房子，他终于露了些笑意出来。
如他梦中一样，姜宝简直想摸一摸这所极具未来感的小房子，可惜手指虚抚过画布，什么都没有。
他回过神来，把画摆好，等着干透了去送给蒋泽同。
那副得了奖的《假日》，还要展览半个月才能回到姜宝手里，领画的时候会一齐颁发奖杯，还有闭幕晚会为这一届的国际油画大赛画上完满的句号。
不管自己的内心再如何翻腾，姜宝是实实在在想念蒋泽同的。
匆匆一面更激发了姜宝迫切的思念，可他到底因为聚会时听到的内容有些不高兴，便不愿意带着情绪去见蒋泽同。
如今调节好了，姜宝就打算去蒋家。
在此之前，他在家里翻出画框，把昨晚熬夜画得小房子裱好框，又用漂亮的包装纸包起来，才提着出了门。
深秋的叶子差不多快掉光了，姜宝一出来就觉得风在往衣服里钻，他穿的粗线毛衣一点都不防风，提着纸袋子的手不禁攥紧了，姜宝有点后悔没穿个风衣出来。
想着不过还有三四百米，眼见着距离不断缩小，他也不想回去添衣服了，反正到了哥哥家也是一样舒适的。
感觉到舒适的房子在召唤他，姜宝跑了起来，他今天穿的浅粉色毛衣，跑起来像一朵棉花糖云。
正巧蒋泽同出来，他刚要喊哥哥，蒋泽同身后又出来一个女生。
姜宝眨眨眼，鬼使神差的停了步子躲在树后面。
“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用不用人送你？”
蒋泽同双手插在口袋里，语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
“不用，我今天就是受伯父所托过来看看蒋爷爷。”女孩一双眼睛几乎黏在蒋泽同身上，脑后束着的小辫子甩出高昂的弧度，完全不在乎蒋泽同的态度，“我看完啦，先回家了，你要是有时间，可以看看伯父去。”
“我们家的事情，不劳你操心。”不提蒋父还好，一提蒋泽同就烦。
他双眼微眯，神色实在算不上友善，嘴里的话更是刻薄，“你们打什么主意，大家心知肚明，你要是聪明，趁早放弃。”
“那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女孩耸了耸肩，抬手把一个小盒子拿出来，“喏，这个给你，伯父让我带的。”
“刚才怎么不拿出来。”蒋泽同狐疑的看着她，并不伸手去接。
女孩儿眼睛转了转，瞥到一抹粉色笑了，“那不是忘了吗，快给你，我走了。”
说完把东西塞进蒋泽同手里，转身前还踮了下脚，余光瞄到树后的粉色上衣心中暗暗嗤笑，管他来得是谁，误会去吧。
蒋泽同不耐烦她，连带着错过了她诸多的小动作，看人打开车门，他就转身回屋了，小盒子连开都没开就进了垃圾桶。
车子开走，掀起一溜烟尘，卷着枯黄的落叶砸在姜宝鞋子上。
姜宝枯站着，感觉自己像是被风吹透了，要不是还有棵树挡着他，自己一定早就飞到天边消失不见了。
他麻木的走到蒋家门口，看向蒋泽同卧室的方向。
“哎呀姜少爷，快进来啊，穿个毛衣在外面多冷啊！”王妈出来拿东西，见到姜宝吃了一惊。
屋里倒水喝的蒋泽同听见了，赶忙出来。
“手都冷了！”蒋泽同眉头皱着，拉着他进屋。
蒋泽同身材好，普通款的黑色毛衣都被他传出肩宽腰细腿长的效果，哪怕在门外站了一会儿，那双大手也像暖炉一样。
姜宝手上的画被拎走，自己回过神才发现到了蒋泽同卧室。
“刚刚那个女生是跟你告白了吗？你接受了吗？你答应我的事情还记得吗？”
姜宝忍不住了，他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就像火山喷发一样，他压不住，压不住就要宣泄出来，所以他一张嘴就是质问。
那种被背叛的恨意和即将失去蒋泽同的恐惧在心房里交织着，仿若汹涌的海浪，一个不甚，就会将他打入海底，永世不得翻身。
“哥哥，你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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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哥哥, 你说话啊？”
蒋泽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姜宝，穿着最软和粉嫩的毛衣，一双圆圆的猫儿眼却睁得大大的, 随着说话时神情的变化, 眼睛也狭长起来, 仿佛真的是一只生气的猫，在竭力朝他亮出自己锋利的爪子。
他们中间甚少出现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不论是蒋泽同还是姜宝，他们都在自觉的维护双方的关系，像这样的诘问, 还真的是第一次。
姜宝几乎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他的语言系统，他的神经中枢, 他所有的思想都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攥住了拧成一团乱麻。
他倔强的等待着另一个人的审判, 心里不断涌现出悲观的想法：这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来蒋家了，蒋泽同不会喜欢他这个任性的弟弟了。
姜宝的眼圈渐渐红了, 鼻头也酸酸的，那股冲破一切的气势在他的身后逐渐矮了下去，他近乎祈求的动了动嘴巴, “哥哥……”
蒋泽同像是刚被他叫醒似的, 他有些迟疑的伸出手，在接触到姜宝身体的一瞬间才义无反顾的把人搂进怀里。
姜宝贴着蒋泽同的侧颈, 感受到这具身体规律的脉搏跳动, 和紧接着的难以言说的一声叹息。
“不是, 没有，记得。”
蒋泽同不想和姜宝玩什么你听我解释，我不听我不听这种浪费时间的游戏, 此时什么话都不如先回答姜宝的问题重要。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没有人告白，我不会接受任何人的告白，我永远记得答应你的事情。”
姜宝不说话，蒋泽同就慢悠悠的复述了一遍，他抱着姜宝，手指陷在对方柔软的毛衣里，从背后爬向后脖颈，扶着姜宝的后脑勺与他对视。
“告诉哥哥，看见什么了，嗯？”
蒋泽同终于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所有的逃避和借口都是他最懦弱的表现，出差怎么了，事情非得他自己去吗，回来后还不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这一切的一切只能证明，他放不下姜宝，他改变不了什么，为他根本就不想改变。
此时他直勾勾的看进姜宝眼底，恨不得打碎里面一切的阴云，来换成自己的身影常驻其中。
姜宝，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他是如此坚信。
这个漂亮又爱哭的男孩是在自己的怀抱和背上长大的，自然是属于他的，没有人比他们更亲密。
蒋泽同的手指勾着姜宝的发丝，那挨着脖颈的发丝软的像胎毛似的，缠在手指上像裹了层云，细细密密的纠缠住另一个人。
室内分明是静悄悄的，姜宝却觉得自己进了声色喧嚣的盘丝洞一样。
盯着蒋泽同那张俊脸，他结结巴巴的回答问题，把他看到的画面复述的了一遍，越说越顺溜，难过生气的感觉又上头了。
那个女生就是他在绿居看到的人，极具特征的脏辫，哪怕今天露出的一小部分侧脸干净清透，也不妨碍姜宝这么多年钻研绘画构图的眼力。
“我还看到那个女生给你塞了礼物盒子，你收了她的，我的就不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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