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凌本来说不用了，但是架不住老板人热情，只能留下了顾家的地址。
临走前，老板还热情地跟他再见，“之前有一堆资料文件还没整理，那些照片没准就在这里面，你就回去好好等着吧！”
许子凌心情也很好，在小县城逛了一圈，找记忆里熟悉的感觉，有一搭没一搭地跟251瞎聊。
251忽然冷不丁地说一句：“你觉得晏彻会把你认出来吗？”
许子凌瞪大了眼睛，下一刻就笑得眯了起来，漂亮的眼睛里好像盛着碎光，“认出来？他又不是疯子，怎么会觉得空气会变成人啊。”
251：……
原来这个人根本就没考虑过这种事。
251勉强地说了句：“毕竟这是小说里的疯批男主，他的想法跟一般人不怎么一样，还真不一定察觉不到。”
它说话的时候，许子凌去买了一串糖葫芦。
以前晏彻每次路过这里的时候，也是一个老爷爷在卖。他那时是空气，只能看不能吃，每每路过都要疯狂嘶溜嘶溜，现在终于能吃到了。
咬了一口山楂。
外面的糖很甜，里面的山楂酸得适中。
嘴里填满了，许子凌含糊道：“又没有线索，他是不会发现的，放心吧。而且说不定晏彻早就不记得那个会陪他说话的空气啦……”
说到这里许子凌又开始有些伤感。
之前他以空气的状态陪在小孩身边，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也没有其他人可以证明“他”曾经存在过。
说不定某一天晏彻一觉醒来就会觉得那只是一场梦。
可能早就忘了他了。
许子凌鼓起腮帮子，打起精神。这回他已经是人了，有更大的能力，一定要完成任务。
251点开黑化值界面，那里还是满的，黑气浓厚得像是要把周围吞噬了一样。
……不，它觉得晏彻没有忘。
但对上许子凌乐观的眼睛，251，251沉默了。
许子凌小口小口地咬糖化开地方的山楂，走着走着遇到了薛文周。
他马上小跑过去跟薛文周打了个招呼。
周末，县城也离得近。薛文周应该是请假回家来了。
薛文周看到他，眼镜片下的惊讶溢于言表，“你怎么在这？”
许子凌扬起嘴角，“我来逛逛。”
两人尬聊了一段路，全靠许子凌社交牛逼症找话，薛文周只是用一些简单的音节回答。
许子凌知道薛文周不可能跟他友好的，毕竟他和晏彻的关系摆在那。但他也不觉得气馁，仍在积极活跃气氛。
跟薛文周改善关系，还能旁敲侧击地打听晏彻之前的状态，何乐而不为。
*
周一的上课时间，体育课。
市一中的体育抓得很狠，基本不会有占用体育课的情况，反而老师们都很鼓励学生去锻炼身体。学校的名言是：有个好身体，再往死里学。
早上跑操、体测严格、体育课强制锻炼等规定饱受学生诟病。一中学子看到网络上体育课上语文数学的网友的哀嚎，纷纷落下羡慕的口水。
许子凌由于有先心，一直都不用参加这些体育运动。
他是自己有一节专门的保健课，做的都是和缓的身体舒展动作。老师只带了他半节课，剩下半节课让他自己留在体育室做做活动。
趁着这个时间，许子凌溜出了保健室。
市一中专门在每个操场的旁边设立了大更衣室，方便学生们体育课出汗后能及时更换衣服，以防感冒。
许子凌看到晏彻往里面走，也跟了上去。
早上有体育课的班很少，此时的更衣室里空无一人。
在更衣室里，掌握到晏彻的位置后，许子凌轻声轻脚地跟了上去。
他想看看晏彻的背后到底有没有伤。
按照小说的设定，晏彻最喜欢拿自己的背开刀，如果在他的背上看见伤口，就意味着他有自毁倾向。
更衣室里面是两排柜子一条长椅的布置，晏彻面向柜子脱衣服，对于他而言许子凌站的位置是死角。
许子凌计算得很好，等确认了他的背部情况后，就马上溜。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很难再有这样顺其自然观察的机会了。
晏彻垂着眼睑，慢腾腾地掀起衣角翻上去，就着衣服擦了汗，露出精瘦的腹部。他的肤色是偏小麦的颜色，上面坠着几滴汗珠。
许子凌躲在后面的储物柜旁，伸长了脖子往那边看。
晏彻掀衣服似乎变成了慢动作，一帧一帧地在他面前滑过。许子凌喉头发紧，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他有点害怕会是不能接受的画面。
许子凌从来没有一刻感觉时间过得这么慢，这么煎熬。
忽然，晏彻的动作停了，许子凌好奇地看过去。
他看到的不是他的背，而是一双漆黑的眼睛，里面尽是令人看不懂的幽深。
晏彻正好转过头，跟许子凌对视。
他古井无波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撼动，两人对视了一瞬，许子凌马上条件反射地躲在储物柜后面。
就像是一只迟钝的小动物，在发现危险后欲盖弥彰地藏起来。
晏彻：……
晏彻：“迟了。”
许子凌欲哭无泪，尴尬地慢慢从柜子旁挪出来。
他可以辩解的！
他不是小变态qaq。
许子凌窘迫地绞着手，闷声道：“我也是来……换衣服的。”
他站的笔直，就像是不小心犯错被老师罚站的乖乖学生，浑身都是生|涩，散发出无害的气息。
晏彻神色淡淡的，撩起眼睑问：“那你藏什么？”
许子凌半晌才憋出来几个字：
“我害羞。”
作者有话要说：
比熊……今天没有（虚晃一枪
家人们我放了个预收，你们可以去看看，等我封面来了再正式打广告（
顺便说一下，我是早上九点多一点更新的哦。
第031章 他的身影跟祂重叠
东风带着春意接近, 新生的嫩叶爬上枝头，吐露出娇嫩的绿意，焕发出盎然生机。
高二的第一次小考很快出了成绩, 这是学完所有课程后的第一次系统的考试, 很能考验学生的综合素质。班主任对于这次考试很重视，跟他们承诺了他承诺了这次考试要是能考到平行班前三，周末就带他们去吃小炒。
放学时班主任史家国面带喜气地走进来，宣布这次考试班里考了个不错的成绩。
然而班主任的嘴, 骗人的鬼。
周六史家国把他们一溜人带去了一中的教职工食堂。
同学们均是一幅泄气的样子，“怎么是食堂啊？”
“老师，不是说带我们去外面吃小炒吗？”
史家国哈哈一笑, 让他们在位置上坐下。“因为食堂比较干净啊, 老师这是为了你们好哇。”
一阵抱怨声后, 史家国摸了摸脑袋, 笑呵呵道：“其实是因为老师在食堂刷卡半价。”
“……”
许子凌倒没有难过, 教职工食堂有很多他没见过的菜色。甚至有他的家乡菜, 他恨不得插上小翅膀飞过去。
许子凌看了菜单, 问晏彻吃什么, 自己则点了一份姜汁酱牛肉。
晏彻看了他一眼，也点了一份姜汁酱牛肉。
李信杭找了一圈, 终于找到了许子凌，捧着餐盘在他们两人中间坐下了。
“时哥, 你现在也开始喜欢吃姜了啊？”他眼馋许子凌盘里的酱牛肉, 许子凌就让他薅了一筷子。
许子凌嚼着牛肉含糊地“嗯”了一声。
李信杭虽然人长得风流多情, 但是许子凌这几天和他相处下来, 发现他就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傻白咸大个, 跟长相完全不同。
顶着头黄毛, 李信杭眼巴巴地扒拉着盘里的菜，“时哥，你要不要吃这个蒸饺？很好吃的。”
就像一只傻里傻气的大狗。
许子凌婉拒：“不用了。”回头就问晏彻想不想吃。
李信杭觉得自己能被受邀回答：你舔的人在舔别人是什么感受。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几人步行回去的时候，班里的其他人走在前面，晏彻则懒洋洋地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许子凌特地放轻脚步等着他走上来，无奈晏彻实在是走得太慢了，他就只能小跑过去。
晏彻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这一幕与记忆深处的碎片重叠。
顾星时的身影也和祂重叠。
那天是一个跟往常一样的下午，他走在小路上，完全没有想到会见到“祂”。
他很确信，那是不加修饰的、真实的祂。
虽然他已经不记得祂的样貌了，但是眼前人的气质跟他很相像。
就连奔走过来的身影都好像能完全叠图。
晏彻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有一瞬间甚至想伸出手接住他。
怎么可能呢。
他的眸子暗淡下来。
祂已经不在了。
顾家的人，拿来跟祂相提并论都让他觉得恶心。
晏彻垂下眼睑，遮住眸子里的恶意和厌恶，嘴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晏彻身高腿长，也没有要等他的意思，很快就跟他拉开了距离。许子凌跟在后面过马路，红灯刚好卡在两人之间。
好不容易等到绿灯了，人行道的人一窝蜂地涌了过去，许子凌则被挤到了最后过马路的。
绿灯闪烁着变成橙色。
红灯以后有车速很快的车经过他，里面的司机还探出头来骂了他一句：
“走这么慢，想死吗！”
许子凌觉得自己的腿有些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车飞驰过来自己会一直冒冷汗，甚至有些走不动路。
“你就是有问题，别想了。”251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
“什么意思？”
251道：“你没发现你很害怕加速的车吗？”
许子凌后知后觉：“好像有点，为什么啊？”
251真是服了他了，“你穿书是因为车祸，之前还帮晏彻挡了车祸，你自己没感觉的吗？”
“这是后遗症，你要注意点，以后过马路要小心，尽量看好安全的绿灯时间，过马路两侧都要注意。”
许子凌小狗眼里全是惊奇，“怪不得我之前就觉得怪怪的，我还以为是原主的心脏病。”
251无语，“帮别人挡的时候这么义无反顾，怎么到自己身上就这么迟钝，年纪轻轻的就一身病。”
许子凌简直感动了，圆圆的小狗眼里盈着泪花，“251，你对我真好。”
251抱臂哼道：“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它真的是顺嘴，说出这话后自己都很诧异。
大概是因为跟温暖的人呆的久了后也会变得更柔和吧。
251看着傻子追上晏彻，就像见到熟人后撒腿奔走的小短腿比熊，忍不住摇摇头。
它撤回前言。
他的异样不仅251察觉到了，晏彻也察觉到了。
晏彻不记得以前的顾星时有不敢过马路的毛病，略一蹙眉。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他的心脏在狠狠发颤。
*
李信杭和其他小弟正在严肃地考虑顾星时最近的变化是为什么。
李信杭忽然福至心灵，“时哥是不是从来没有喜欢过女生？”
小弟A：“这么说来……隔壁班花来跟时哥表白的时候他彻底拒绝了。”
小弟B：“时哥他最近的表现真的给给的 ”
“难道……”
几人面面相觑，感觉自己接近了真相。
“肯定不可能。”几个小弟哄堂大笑。
倒是李信杭摸了摸下巴，打量起在位置上写作业的晏彻。
阳光投过玻璃窗像是稀碎的星光落在他身上，他的侧脸被勾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金色落在他的睫毛上，愈发显得他眉眼冷淡。
嘶。
你别说。
这小子长得还挺帅的。
不会，真是他想的那样吧。
嘶。
李信杭自己是想不通了，这问题一直困扰着他，就犹如百抓挠心。
这天下课他按耐不住好奇心找了许子凌想问他。
“大哥，你真的没被绑架吗？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许子凌很无奈，他说什么这几个人都不信。
他转念一想，或许这是个好机会，让他们知道自己要跟晏彻交好的决心。
许子凌决定说得夸张点，让这些人也能打消搞事的念头，“之前我们有误会，但现在我们都说开了，关系的关系可好了。”
“都是能穿一条裤子、睡一张床的关系啦！”
在李信杭怀疑的目光下，许子凌补充：“真的，他还……”
正主晏彻就在这个时候路过他们走回座位，闻言挑起了精致的眉尾。
被命运扼住喉咙.jpg
许子凌：老天鲨我！
他是不是要坐实小变态的称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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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时许子凌把头埋在臂弯上，脸上还是烫烫的。以至于没听到老师喊到他起来回答问题了。
低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犹如玉石碰瓷盘，浑厚而有磁性：“一张床，起来回答问题。”
许子凌犹如被抓到了尾巴的猫，浑身一个激灵。恼羞成怒地瞥了他一眼，愤愤地站起来。
晏彻表情似笑非笑，许子凌确定他百分百听到了他的话，还在调侃他。
这小孩变了！
许子凌刚才没听课，忽然被叫起来后茫然地看了眼黑板，上面写满了熟悉而又陌生的数字和符号。
数学老师温和地笑了笑，“顾星时同学，你来简单说一下这题的解题思路就行了，不用算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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