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面面相觑,有一位副总试探道:“不然……”
他剪掉雪茄的圆头,毕恭毕敬地给他递过去。
晏彻摆了摆手,沉着眼睑。黑色的皮鞋往地上轻轻点了一点,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宴请已经接近结束,晏总却还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夏嘉白握紧拳头,在放水杯的时候刻意歪斜了一下盘子,水杯的水撒了一大半出来。
干净的水倾倒在晏彻笔挺的西装上,晏彻这才懒洋洋地抬起眼睛看了他。
夏嘉白眼睛变得湿润,就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犹如迷途森林的小鹿。
“对不起,先生,是我太不小心了,我给你擦……”
晏彻目光LJ淡淡的,轻描淡写的一眼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略一颔首制止了他的动作。
虽然晏总并没有说话,但是那一眼让他感到毛骨悚然,像是被什么蛰伏的狼盯上了一样,目光里是对生命的漠视。
很明显,他并不在乎他是谁。
夏嘉白开始心慌了。
怎么会,晏总明明就看到他了,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不用他自己说,自然有人给他出头。
几人还在呆愣着,这种把戏他们见多了,但是敢觊觎晏总的还是第一次见。
领班率先反应过来,他哪里想到这仗势,惊慌失措道:“你给晏总弄干净……不,你直接跪下给晏总赔礼道歉吧!”
夏嘉白还没反应过来,头就被按在了地上。力道之大到他忍不住哀嚎出声,顾不上形象了。
领班是下了狠手的,他不狠自己的位子绝对保不住,要是能让几人满意可能还牵连不到他。
晏彻还在淡然地吃着小菜,几位请吃饭的大佬反应过来之后斥责:
“你们是怎么管理下属的?”
领班连忙鞠躬道歉,把夏嘉白揪着头发扯起来,“还不快给几位道歉?”
夏嘉白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撤掉了,涕泪横流的他已经顾不上其他了。现在他才真实地体会到晏总跟他之间悬殊的地位。
许子凌出来的时候就撞到这个画面,它的脚步不由得一顿,大概是觉得有点不舒服。
晏彻长大以后外貌成年男人的优雅和矜贵,但是跟他的距离好像更加地远了。
晏彻放下餐具,沉声道:“不要什么东西都往我的面前送。”
这位副总心里怨恨带他来领班,一桌席面让他给搅乱了,忍不住摘下眼镜擦了擦汗。
“是是,知道您与……小夫人情比金坚,不会让这种心机货钻了空子。”
“对对对……”其余几人连忙附和。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那位传说中的夫人在哪里,如果存在的话,他们是真的想去瞻仰一下。
是什么人能让这位爱上。
晏彻罕见地牵了一下嘴角。
见他的心情有所好转,副总忙松了一口气,开了个玩笑试图让气氛活跃起来:
“先前就听说小夫人失踪了好几年杳无音讯,看来这位小夫人有点豪门小逃妻的意思哈哈哈……”
豪门小逃妻。
在这种威压下,没人能笑得出来。
其他的人默默看向他,用眼神询问:你没事吧。
副总狠狠地吊了一口气,但是晏彻却挑了挑眉。
其他人都不敢笑,唯有晏彻品了品这个词,眼睛眯了眯而后笑道:
“对,小逃妻。”
许子凌:!
可恶,不会是在说他吧。
它努力跳上沙发,刚准备跳上晏彻的衣服上,就被副总眼疾手快地抓到了。
抓到小仓鼠的那一刻,副总心里是庆幸的,他决定以后去寺里拜拜。上天有好生之德,才让他比晏总更快发现了这只小耗子。
许子凌在他的手里剧烈地挣扎。
领班擦了擦汗,差点一口气背过去,“应该是刚刚的那个男的带来的,我们一并处理了。”
副总把小仓鼠丢给他,心里已经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会来这个破地方了。
一天之内让他两次面临巨大危机。
两人的动作很隐蔽,晏彻并没有注意到。
是我呀是我呀!
许子凌努力地朝晏彻眨着眼睛。
但是晏彻并没有看见。
再次道了个歉,领班急匆匆地把它和夏嘉白带离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这个男人错过了他的小逃妻(bushi
大家催加更的评论我都看到了,我不上清华是因为我不想吗?我不加更是因为我不想吗!过年前后很忙,坚持日更已经是在透支头发了(手绢擦眼泪
第064章 “是我”
领班把许子凌扔到了马路外面, 一边骂夏嘉白晦气,毁了他的路。
许子凌也很同情这位可怜的领班。
但是更可怜的竟是他自己。
许子凌鼠鼠叹气,他不知道自己被丢到了哪里, 在路边等了很久也没有看见认识的建筑物。
很快他被阴影完全笼罩, 乌黑嘛漆的。
许子凌扬起脑袋,难道是要变天了吗?
他这样想着,对上了两只黑漆漆的眼睛。
是一只巨大的狗!
仓鼠一身寒毛都被激起来了,第一反应就是快溜。
但是许子凌很快找回了理智, 毕竟他是一个人不是一只仓鼠。
这个花色很令人熟悉,湿漉漉的小狗眼也让人感觉似曾相识。
许子凌看了面前的狗一会后迟疑道:“你是……摩托车?”
摩托车是之前他和晏彻在绿地公园遇到的小狗,他当时说既然它躺在一辆车下, 不如就叫他这个名字吧。
小黄狗汪汪了两声, 伸出舌头亲昵地舔仓鼠肉鼓鼓的脸颊, 用鼻子拱地他前俯后仰, 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
小家伙现在已经长得很大只了, 比它幼年时期膨胀了好几倍, 毛发也长开了显得更加蓬松旺盛。它用鼻子呼气, 热情地就着仓鼠的肚子拱来拱去。
许子凌费劲地从地上爬起来, 好奇地问它:“你能听得懂我说话?”
黄狗嗷嗷两声,向他吐舌头, 一点都没有要伤害攻击他的意思。
许子凌没想到还能再遇到这个小家伙,“你还记得我, 记得这个名字?”
“汪!”黄狗摇了摇尾巴, 继续给仓鼠舔毛, 这大概是它表达亲密的一种方式。
“我变成这样你都能认识!你真是动物界最厉害的小狗了!”许子凌给与了它充分的肯定, 圆圆的眼睛里闪着赞赏的目光。
黄狗任由着仓鼠爬上它的身上, 仓鼠坐在它软乎乎的背上感叹道:“你现在变得好大了!”
它背部的毛是花色的, 黄白相间占主色调,点缀着几片黑云一样的黑毛团。毛是软绵绵的那种,唯一的缺点是不容易打理,但是用来当垫子正好。
仓鼠的特性让他很想往上面懒洋洋地躺下睡一觉。
小黄狗很高兴的样子,音调高昂地叫了一声,“汪!”
“你戴着项圈,是后来被领养了吧?”
它被清理得很干净,看起来非常健康,能看出养它的主人对他不错。
“汪!”
许子凌大概知道摩托车是在表达肯定的意思,用爪子揉了揉它的脑袋,小黄狗眯起眼睛嗷嗷了几声。
“那你现在的主人是谁啊?”
仓鼠想从项圈上看它主人的名字,但是小牌子上面只刻着“Y&X”三个符号,他没看懂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这次摩托车没有回答他,而是吐了加下舌头,把身上的仓鼠放在地上打量了他几眼。
在它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小黄狗把仓鼠一口含进嘴里,撒开脚丫子跑了起来。
仓鼠小小一只,很轻易地就被狗狗咬着脖子叼起来。
许子凌:??
仓鼠被他叼在嘴里,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颠簸感,突如其来地被啃让他很慌乱,“摩托车,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等到摩托车把他放下来后,许子凌被眼前完全不同的场景震惊了。
眼前是一栋非常大的别墅,外围是花园,许子凌抬头往里面看都看不见主住宅,最远只能看到一座玻璃花房。里面的花草各式各样,阳光透过玻璃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投射到里面,把泥土也映地很漂亮,犹如置身于神圣的教堂。
单一座花房就这么精致,可以想到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许子凌挠挠脑袋,好奇地问:“这是你主人的家吗?”
摩托车点点狗脑袋,帮仓鼠把被风吹得凌乱的毛舔顺,灰色的毛很快又变得顺滑漂亮起来。
小黄狗熟练地从墙角开的小狗洞钻进去,回头向仓鼠汪汪了几声,示意它也快点进来。
许子凌只能跟着它进去,里面是嫩绿的草地,踩着上面挠得脚底痒痒的。
小黄狗走在前面,他跟在小黄狗有后面四处张望。
可能是因为这是仓鼠视角的缘故,许子凌被庭院的面积实实在在地吓了一跳。他跟着摩托车走了很久很久也没有看到类似房子的结构。
许子凌由衷道:“你的主人应该很厉害。”
小黄狗有点自豪,又像是有些瑟缩,嗷嗷了两声后就耷拉下脑袋。
一鼠一狗很快就到了,黄狗让它在外面等,在客厅里给他带了一点燕麦和牛奶过来,放在小盘子里,用鼻子拱过来给它。
许子凌确实饿了,低头吃了一点。
好好吃哇!
即使变成了小仓鼠,他对吃的追求也很在线的,他能吃得出这是好牌子!
小黄狗在它背后拱它,盛情地邀请他进去屋子里坐坐,但是许子凌抱着非礼勿视的想法,只是在庭院里吃东西,不好意思进去别人的屋子。
大概等到傍晚的时间,大门传来响声,应该是摩托车的主人回来了。
许子凌有些好奇摩托车的主人是谁,伸长脑袋往外看。
来人踩着规律的步子,一下、两下……是皮鞋踩在瓷砖上的声音。
小黄狗热情地过去,男人只是随意地摸了摸它的头。
男人剑眉星目,五官立体轮廓幽深,俊美非凡,即使眉间带着疲惫也丝毫不影响他深沉的气质。
——是晏彻。
!!
养了小黄狗的竟然是晏彻!
就像是脑海里缠绕的绳结被一下子解开。
是啊,是晏彻也不奇怪啊。
如果他有条件的话,也会养摩托车的。
许子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黄狗整只鼠叼在嘴里。小黄狗献宝般地将他送到晏彻面前,还嗷嗷地叫了几声。
晏彻把手套脱了,揉了揉眉心,“你从哪里捡回来的。”
黄狗汪汪叫了几声,坚持把仓鼠往他面前递。
许子凌从小黄狗的身上挣扎下来,在晏彻面前疯狂叽叽叫。
一狗一鼠双重攻击,这声音有些聒噪,晏彻不由得眉心一跳。
但是看到它们神似他的漂亮的眼睛,晏彻最终还是没把这只小仓鼠丢出庭院,“你自己带回来的,自己养。”
语罢毫不留情地把门锁了,把他和摩托车关在门外。
“叽叽——!”
许子凌同情地看向小黄狗,“摩托车,他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对你的吗?”
小黄狗委屈地嚎叫了几声,把头埋下来。许子凌用小爪子揉了揉它的脑袋。
唉,可怜的小孩。
还好许子凌的适应能力很强,就着小黄狗的豪华小屋也睡得很香。
摩托车很黏他,还主动把棉布垫给他,许子凌属实是感动了。
睡觉前许子凌还在认真地思考。
他和晏彻现在没办法正常交流,必须换另一种方法,让晏彻能理解他在说什么。
……
凌晨天刚蒙蒙亮,熹微的天光破开晓雾,水平线刚刚露出一丝鱼肚白,大地还在沉睡。
晏彻闭了闭眼。
他做梦了,这是久违的一个梦,还是有关他的梦。
一开始,他很依赖他,总是呆在他的怀里,睡醒张开手就要抱,由着他喂他吃东西,一声声叫他“哥哥”,用那双人畜无害的眼睛诉说着爱意,让他无限沉沦。
但是很快画面一变,整个色调都变成了灰色,犹如脆弱的玻璃终于被打破,露出一个致命的缺口。
他开始远离他了,他怕他。
说他不择手段又卑劣,指责他不善良,说他很可怕,不会有人可以和他相处。
晏彻勾起嘴角,眼底翻起深沉的墨色。
他绝对无法忍受他怕他,更不能忍受他想远离他。
做了这样的梦他睡不着了,就起来办了会公,不知不觉就到了早上。
摘下防蓝光的眼镜,晏彻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后他去把锁着的庭院门打开,许子凌早就醒了,醒后跟小黄狗玩了一会,觉察到门正在被打开,他屏息等待着。
回想起那个梦,晏彻的动作稍微地停顿了一下,勾起嘴唇自嘲一笑。
趁着这个时间,许子凌飞快地溜了进来。小仓鼠的动作非常灵活,他一下就窜进了室内。
想到熟悉的脸不再对他笑,而是皱着眉头说:你一点爱心都没有,变得我都不认识了,我不会来找你了。
晏彻就压下嘴角,抿成一条平直的直线。
最后他也没有把仓鼠丢出去,只是淡淡道:“敢乱动就把你扔去喂狗。”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也丝毫不考虑一只仓鼠能不能听得懂。
事实上大多数动物是靠分辨语气来猜测人的意思的,所以他的行为对大多数动物奏效。
“叽!”
哼!
许子凌不跟他一般计较,他已经想到能交流的办法了。
趁着晏彻还没注意,许子凌跳到键盘上面。
电脑的屏幕是亮着的,他艰难地用爪子打开打字软件。
他在键盘上蹦来蹦去,勉勉强强打出几个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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