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荀寐惊讶地接过,与此同时,他从自己白大褂口袋里也摸出两份报纸,眼前赫然三份一模一样的报纸,荀寐赶紧问:“那老人长什么样子?形容一下?”
西域小野猫愣了愣,从口袋里摸出南@风@独@家手机道:“我把他的脸拍下来了,怎么了?”
荀寐不说话,等到看见相册里那个戴着呼吸罩紧闭双眼的瘦削老人时,他确定了:“是陆医生。断神,拍下报纸内容,护士长,跟我去趟医生办公室。”
“官威不小啊,敢命令你断神和鸦神做事……”庭鸦笑眯眯地从凳子中站起来,跟着荀寐小跑离开。
“断神……?”西域小野猫感觉自己耳朵好像出了问题,有点幻听,他疑惑地看向面前人的ID,横平竖直的断代史……好像朋友之间戏称什么神也很正常?
断手里是难寐递过来的两份报纸,他摸出手机,向这份报纸的获得者西域小野猫示意两只手里的东西,征求交换报纸拍摄的权力,西域小野猫立刻点点头,也拿出自己的手机拍了起来。
不爱说话这一点也和第四赛季的积分霸主很像啊?这位该不会是[断]的脑残粉吧?
豹豹要抱抱是老板,西域拍了照片就等于她拍了照片,小姑娘心态很好,也不管游戏进度如何,就为自己少见的又一次活到第五天而高兴。呆头鹅的脸色倒是越来越差,见难寐和庭雀走了,茶水间里只剩一个总是沉默寡言的‘老实’男人,他忍不住小声抱怨道:“怎么连个负一楼都下不去……这要我能抽到医生角色,一早完成任务了。医院里运送尸体有专门的电梯,这不是常识么,再说,派个人在外面守着不就好了,全都进电梯……傻子行为……”
断倏然抬眼,对上呆头鹅的眼睛,但也就这警告的一眼而已,下一秒,他又继续垂眸拍摄照片。西域小野猫敏锐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赶紧说:“这不是有进展吗?难寐刚刚说这个躺着的病人就是陆医生,陆医生不正是之前给我们提供消息的NPC?”
“所以之前提供的都是错误信息!”说到这里,呆头鹅就更气了,“这难寐好菜啊,关键自己菜都算了,还带着NPC的错误信息来误导我们。”
断按熄了手机屏幕,放下报纸,轻声道:“你再说一遍?”
*
若干墙之外,蓝颜祸水荀寐和洗脚婢庭鸦一头扎进了医生办公室。
属于陆老的工位上空无一人,只有一份报纸静静地摆放在那里,荀寐抬手拦住一人,“陆老呢?前天专家门诊,昨天休息,今天怎么还没来?”
来,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还能怎么编?
被拦住的医生简直莫名其妙:“今天陆老请假了啊。”
荀寐:“……”
“真的不是畏罪潜逃了吗?”庭鸦小声吐槽道,他收起报纸,粗略翻看一遍,“8月5日,熟悉的日期,头条:走好群众路线,满足市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需求,一尘不变的内容……”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断的脸从门后探出来,他看向荀寐和庭鸦,用眼神示意他们出来,随后快步走向了茶水间。两人立刻跟上,等到了位置,断拿出手机,先翻出一张照片,上面显示的是报纸的日期,“不一样。”
庭鸦会意展开手中的报纸,手中的这一份是8月5日的报纸,而照片里的则是8月4日。他又取来断手中的另外两份陆医生翻阅的报纸,上面显示的都是8月5日,只有夜里病床边的这一份是8月4日。
8月4日,正是37床上一任肺癌患者病逝的日期。
“恐怕这才是正确时间!”庭鸦惊喜道,“8月4日临去世前产生谵妄,不想让我们发现,于是将时间篡改成了8月5日,并且在谵妄中给自己设定了一个虚拟形象,陆医生,通过医生的话语误导我们夜里睡觉不作为,好让我们不要打破他的谵妄。现在我们的目标就是得知他产生谵妄的原因,或者目的是什么,穿高跟鞋的女人,难道说是他的老婆?”
庭鸦分析到这里的时候,断适时翻开了手机的下一张照片,那是一则隐藏在报纸中缝里的新闻,很容易被忽视,但庭鸦确认自己绝对有仔仔细细看过报纸的每一处角落,不可能错过任何信息,但眼前就恰好是一条全新的内容,他立刻打开翻看手中的报纸,果不其然,中缝是空白的,白天的报纸掩藏了这条新闻。
它必定是关键!
“我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庭鸦推了推难寐的胳膊,身边的这个人好像很久没有说话了。
后者动了一下,却不是去拿手机,而是握住了断的手掌,不顾对方的阻止将他的手背朝上,看着四道泛着血丝的手骨关节,荀寐眉心紧蹙,问:“怎么回事?”
第106章 人民医院18
“……”断沉默地收回手掌,也不说没事也不说有事,犹豫一会再抬起头,就见荀寐仍旧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
意识到现在这情况是无法用缄默轻描淡写地带过,断只得坦诚道:“打人了。”
“打赢了吗?”荀寐问。
断奇怪地给他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庭鸦不愧他洗脚婢的称号,察言观色那叫一绝,仅仅在荀寐和断两句话的期间,便从茶水间到护士站走了个来回,然后拽过难寐的手把棉签和碘伏放上去,轻咳一声道:“那边有病人叫我,我先离开一会,你给断的伤口消下毒。”
荀寐无奈地看着手里的家伙,好不容易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你动作要是慢一点,他的伤口都能愈合了。
等庭鸦走之后,荀寐朝断指了指旁边的小沙发:“坐吧。”
向来好强的断神也不说这点小伤没关系,也不说我自己来也可以,只听话地坐下,乖乖向难寐抬起了爪子。荀寐用棉签沾好碘伏,左手执过断的五指,右手轻轻地给他上药消毒,“打架之前怎么不做好防护措施?拿衣服什么的裹一下手,这点常识你不懂吗?”
断怎么可能不懂,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留下点伤口让有的人心疼。
可等到真的站到那人面前,他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幼稚得不行,无论是为他人的一句诋毁就忍不住动手,还是故意受伤惹人怜惜,所以最后沦落到羞耻地一言不发。
他不知道难寐有没有察觉他的心理活动……可能已经发现了吧,毕竟难寐向来在该敏锐的时候迟钝,又在该迟钝的时候敏锐得要命。
断忍不住抬眼望向难寐,对方此时正垂着眸子认真给他抹碘伏,鹿一般柔软浓密的睫毛落下,根根分明,让人想去用指腹戳一下,等这只俊美的公鹿因为触碰而不自禁瑟缩闭眼时,再将吻印在他温热的眼皮上。
“……”断默默移开了视线。
概因断这边实在只是破皮的小伤,特别是比起半边脸都肿起来、嘴角也破了的呆头鹅来说,荀寐消完毒就没什么好发挥的了,但他又觉得不过瘾,想来想去到护士站讨了创口贴,给断的四个指骨都贴上。
做完这一切庭鸦又恰如其分地出现,朝着断的手背吹了个调子奇怪的口哨,挤眉弄眼地说:“断神这下手够狠的啊,我刚去小野猫那儿逛了圈,顺便问了下事情始末,好家伙,呆头鹅的两颗大门牙都差点被打崩出去,原因就因为人家嘴贱,说了几句不该说的人的坏话。”
“活该。”荀寐把垃圾收拾好扔进垃圾桶里,“多大的人了,出门在外还不知道管住自己的嘴。揍了也是白揍。”
“啧啧啧。”庭鸦一边摇头一边发出怪音,“护上了这就,是猜到了挨骂的人是你?断神可是为了你才同人大打出手的哦。”
“猜到了。”荀寐说,这句话令断心尖一悸,但下一秒又听难寐继续道:“断神的脾性还是很大度的,自己挨骂一般会一笑置之,只有他的朋友挨骂才会忍不住动手,那不是骂你就是骂我,按目前这情况来说,好像我挨骂的几率会大一些。”
庭鸦十分有自知之明地小声吐槽道:“我可没这待遇,要骂的是我,断神只会恨自己口才不好不能帮着骂……”
忽然,断开口道:“朋友。”
这没头没尾的一个词让荀寐和庭鸦都转头看他,只见断双唇抿成直线,欲言又止地望着难寐。看透一切的庭鸦瞬间领会大哥意思,他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激动地想着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接下来要来一句:难道我们只是朋友?
作为即将见证历史进步的第三方,庭鸦紧张得不行。
没成想,自闭青年依旧不改自闭本性,即便茶水间里是个人都看得出他有话要说,断就愣是憋着,一直憋到那股冲动劲过去了,他慢慢恢复惯常的表情,失去了说话的欲望,最后还是荀寐笑着接了茬:“不是,断神,有话你就直说啊,朋友,然后呢?你别不是要跟我说,我们还算不上朋友吧?”
断:“……”
“你居然犹豫了??”荀寐故意装作伤心的模样以手掩面,“那我们以后就只好……”
断赶紧说:“我不是——”
“只好以父子相称了。”荀寐垂泪,“你叫我爹,我叫你乖儿。”
断:“………………”
“行了行了,别贫了,你来看下这个中缝新闻。”庭鸦将手机递过去,随后趁难寐研究报纸的机会,将断招呼到一边,恨铁不成钢地说:“断神啊断神,刚才那么好的增进感情的机会,你怎么就没把握住呢?硬生生让那傻子寐把暧昧关系扭成了父慈子孝!”
“……”断眼神闪烁了一下,向来行事果决的他难得出现像现在这样犹豫的神情,他看向不远处目光紧锁在手机屏幕上的难寐,低声道:“你发现了?”
“这还能有啥发现不了的?”庭鸦嚯一声,“你未免太小瞧鸦神的观察力了,你看难寐那眼神,就差直接键入代码:我想跟你搞对象,不对,这对你来说字数太多了,应该是:我要跟你搞。”
断扬手做出殴打的假动作,吓得庭鸦赶紧往边上躲。但接着他又被断提溜着肩上的衣服拎了回来,只听断神在耳边轻声说:“你都发现了……他会不知道?”
这轻得就像羽毛在耳廓搔刮的话语听得庭鸦全身一个激灵,他若有所思地捂住耳朵,忽然觉得十分细思恐极,正想问点什么,却只见断已然后退拉开了距离,往墙边抄手一站,而难寐的声音也在此刻响起:“断神、鸭子,凑那么近说什么悄悄话呢?”
庭鸦赶紧摆手:“没有没有。”
断也跟着摇了摇头。
“哟,你们俩还有小秘密了,不带我?”难寐似真似假地抱怨道,这若是放在平时,庭鸦只会觉得是一句平常的骚话,但有断的那句“他会不知道?”在先,他真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隐隐还尝出了点酸味……
这是,吃醋了?
他怎么在哪边都充当惹人吨醋的小婊咂角色?庭鸦有些得意,感觉自己简直是魅力无边。
小插曲过后,三人又严肃地讨论起了剧情。荀寐晃了晃手机,“中缝里的新闻简单讲就是一起巴士人肉炸弹案,一名反社会人格的匪徒身绑数千克的炸药,挟持了一辆包括司机在内总共23名乘客的中型巴士,想要和所有乘客同归于尽,最后造成一死一重伤四人轻伤的结果,可笑的是,匪徒不在伤亡名单中。这起恶性事件内的一切人名都是化名,也没有挟持细节。”
“所以这个重伤的就是躺床上那位?”庭鸦单手拖起下巴,“但看着小野猫拍的照片,不像炸弹爆炸受外伤的样子啊,难道是自己的谵妄,把自己外表美化了?”
“鸦神,我们这儿是肿瘤科,底下放疗科,呼吸科,还有胸外科,怎么看这谵妄的主人患的病都是肺癌,与其猜他是被炸的那个,还不如猜他是知道自己得了绝症所以决定报复社会的匪徒。”
“肺癌?”庭鸦道,“这么懂?你现实学医的?”
“不,学1的。”
难寐随口的一句骚话让一旁认真听讲的断露出了然的表情,虽然也不知道他到底了然了啥。而旁观了这一切的鸦某人表示:“……你们再这样小心我连夜爬上崆峒山。”
“?”荀寐莫名其妙地瞥他一眼,又朝断道:“两份报纸之间还有什么不同吗?”
断笃定地摇头,“无。”
在场的其余二人自然不会质疑他的判断,荀寐将手机还给他,“还需要更多的线索,今晚我们必须进负一楼,不能再耽误了。”
今天已然是游戏内的第五天,游戏总时长七天,通过地下的入口只在零点开放,换句话说他们就只剩两次机会,确实刻不容缓。
不过荀寐这厢刚说过缺线索,吃中饭时就有人将线索送上门来。
20楼胸外科的玩家终于也按捺不住,在荀寐吐槽这道洋葱番茄炒鸭血的味道极为微妙的时候,悄悄坐在了庭鸦的对面,另外的断、似锦和星星爱唱歌毫不意外地抬头看这位[狂野龙王]一眼,又继续埋头和饭盆做斗争。
“……你们这副态度就让我很尴尬。”龙王严肃地绷着脸,“我手里可是有重大线索。”
“知道知道。”似锦不耐烦道,“但据你的同科室队友所称,你不是一点也不愿意分享么?所以,你坐过来做什么?”
“我……哎,你也理解的,谁不想独占重要线索,走在别人前面呢?他们是病人,我是医生角色,现在医患关系那么紧张,谁知道我们这场游戏是不是关注社会热点,来个医闹背景,到时候病人一人一把大砍刀,我当然要防着他们点。但现在今非昔比了,我发现这是个团队合作游戏,一个人根本过不了关。而且不止同科室的玩家,四个科室的玩家都得联合起来。”龙王说,“少一个科室的人都不行。”
荀寐很感兴趣地弯起眉眼:“怎么说?”
龙王见有人上钩,也不直说,只道:“我知道你们接了便利店有关一双鞋的任务,昨夜我都看见了,但我手上实在半点生存点数也没有,就等这场游戏救急,买不了东西也接不了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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