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还要再委屈小司总一下下咯
司镜:快点,我要亲亲!
第三十九章
跟韩启鸣见面以后, 司镜跟姜清宴似乎被一团浓雾包围着,她们进退不能。
姜清宴把更多的时间都放在了画室里。
曾经在她心底留下印记的魏不言的宅子,季沐欢那度假庄园的观景台, 还有司家老宅里, 她跟司镜一起走过的石子路, 都一一呈现在画纸上。
司镜为她把画室改造得更加适合创作与展示, 有展示墙, 还有绘画时的工作台。
此时画架上的画纸里,夜幕下江水如墨, 岸边码头灯火如星光点点, 小摊点排列在围栏边,一片热闹祥和的景象。
姜清宴为细节处点染着颜料,一幅精美的景色水彩画便快要完成。
身边有轻微的椅子响动,她没去看,几秒钟以后耳旁响起轻声温柔的语调:“画的是我们一起吃过面的江边么?”
姜清宴“嗯”了一声,专注在画纸上。
过了一会儿,她才放下画笔转过身子。
司镜就坐在身边看着她画画,从刚才来了以后就没有离开。
司镜含笑道:“先把颜料晾干, 然后我帮你装进画框里挂起来。”
姜清宴弯起唇, “嗯。”
司镜环视了一圈画室, 考虑着问:“最近没什么事情要忙, 给你办个人画展好不好?”
姜清宴目前被展示在大众面前的作品只有两幅,一幅是几年前Fiona美术大赛时获奖的那幅氛围悲凉的《散》,还有就是姜清宴刚留在她身边的时候, 她为姜清宴安排进了市里的画展, 从姜清宴一直保存的作品里选了一幅去展览。
然而姜清宴平时画的作品都非常优秀,数量也不少, 让它们只能陈列在这小小的画室里,实在是可惜。
“别……”姜清宴听了却是连连摇头。
“怎么了,你不喜欢?”司镜疑惑地握住她的手。
姜清宴噙着笑,把心里的想法坦诚:“我怎么会不喜欢,但是以我的资历还不够去办个人画展,再加上我又待在你身边,一旦高调地办了画展,外面那些人嘴里更没有干净话了。
传到我的同行耳朵里,即使我再有能力,也没办法抹去他们对我的第一印象。”
在外人看来,她先跟韩悠宁在一起,又无缝接轨了司镜,在她们看不到听不到的地方,早就充斥了不堪入耳的流言。
司镜颇有讽刺地勾起唇:“越是无能的人,越是喜欢对别人评头论足。”
姜清宴莞尔,低下头去反握住司镜的手,用手指在司镜的手心随意地滑动。
司镜起初在她心里是捉摸不透的,但这个感觉现在慢慢地消失了。
她能感受得到,司镜恣意洒脱,喜欢什么就要去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要说什么,同时又因为城府而内敛,可以深藏着心绪不被旁人探究。
像是一团火焰,炽热的同时也可以收敛火光,等待着燎原的最佳时机。
姜清宴用尾指勾住司镜的尾指,在心底庆幸着自己的伪装早就被司镜识破,没有因为误会而扑灭这团火。
当然,现在看来以她的能力绝对无法扑灭。
“在想什么?”司镜任她勾着尾指,心里满足这样的亲近。
“在想……”姜清宴抬头,拉长着尾音对上司镜温柔又期待的眼眸,她心尖泛起微甜,不得不坦诚,“我曾经觉得你捉摸不透,可现在觉得,你像是一团火,潇洒地散发着炽热的温度,但又可以随时克制住自身的火光,等到合适的机会发出燎原的火势。”
司镜笑得眉眼弯弯,凑近去跟她咫尺相视,“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厉害,那我更不能辜负你了。”
姜清宴闻言警惕,“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司镜收敛笑意,认真地回答:“既然个人画展太高调,那我让人在凤麟阁里腾出点地方来陈列你的画,让进来的客人在欣赏古玩的同时,也能欣赏你的画。怎么样?”
姜清宴咬着唇笑,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凤麟阁里的东西都那么贵重,把我的画放进去,这真的不是更高调么?”
司镜握着她的手腕晃了晃,眼睛都笑弯了,“就这么决定了,不能再拒绝。”
她们说笑着,司镜的手机来了声信息提示。
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是季沐欢发来的微信信息。
姜清宴看到备注,忙别开眼避免不小心看到了内容。
司镜扫了一眼信息,把手机递给她,“清宴,你看。”
姜清宴露出不确定的眼神:“……你跟季沐欢不是谈公事之类的么?”
“你看了我再告诉你。”司镜还是把手机递着,脸上神秘极了。
姜清宴好奇起来,接过手机来看,季沐欢刚刚不是主动发信息,而是给司镜回复。
【季沐欢:我现在对你之前的提议很感兴趣,最近我会过去临州。】
她再往上翻,这场聊天是司镜刚才加了季沐欢的好友,紧跟着发起的。
【司镜: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你最近的关心我也收到了,不用太自责。】
【季沐欢:你没事就好,怎么说都是在我的地盘上出事,这个责任我是逃不掉的。】
【司镜:言重了,既然认识了就是朋友。】
司镜回复了这句之后,季沐欢就发来了刚才那条最近会过来临州的信息。
她们的聊天记录只有这么多,在季沐欢的角度看来,司镜是和解以及报平安,但在姜清宴看来却没有那么简单。
她试着代入司镜的角度,思索着说道:“你的身体早就恢复了,要和解早就和解了。司镜,你是不是在计划什么……”
司镜笑得狡黠,“你越来越了解我了。”
姜清宴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笑着催促:“快告诉我。”
司镜正起神色,用冷静而理性的口吻为姜清宴勾勒出心中的计划:“韩启鸣两次逃避我的问题,他现在的警惕心一定拉到了最高点,我们很难再见到他了。现在能够为我们铺路的人,就是季沐欢。”
姜清宴心底倏地被点亮,恍然道:“对,上次的事情是在她的地方发生的,无形中为司家跟季家结下了梁子。”
司镜笑说:“没错,现在我主动化干戈为玉帛,她对我自然而然多了一点结交的想法。
最重要的是,韩家没有了悠宁,韩启鸣是带不动古玩生意的。
季沐欢想要在临州古玩圈子里插一脚,就只能找我,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姜清宴再度低头去看那聊天记录,低喃道:“季沐欢说对你之前的提议感兴趣,就是已经考虑到这一点,想要跟你合作了。”
“对,”司镜又感叹又期待,“原本季沐欢要借韩启鸣而进入古玩行业,而韩启鸣在别的行业得到季沐欢的帮助就能如虎添翼。
可是现在季沐欢的合作意向倾向我,你说,韩家会有什么反应……”
一旦季沐欢的意图传到韩家,韩启鸣一定会受到极大的压力,不得不把心放在季沐欢身上,尽力地挽回跟季沐欢的合作机会。
而司镜已经跟季沐欢结交,这样一来,就可以借机再次跟韩启鸣交锋。
姜清宴在心里捋着思路,把司镜的计划完美地描绘出一幅蓝图,同时也不禁脊背生寒。
“司镜,到底怎样的人才能打败你……”她忍不住喟叹,当初自己竟然在对司镜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捡起报复的匕首。
这个人的性情,计谋,胆识,在这几个月里从模糊到清晰地被她烙印在心里,不但形成一个有血有肉的轮廓,更是自始至终都稳坐着赢家的宝座。
司镜只是笑着,柔色与强势糅合在她的眼底:“没有人能打败我,但你可以收服我。”
姜清宴忍俊不禁,抬手用指腹描摹她难得温顺的眉眼。
季沐欢还没来临州的时间里,司镜先着手找了设计师在凤麟阁里规划,为姜清宴开辟出专门展览画作的区域。
她们一致决定,把展览区域设置在主阁里,古玩展示架背靠着的墙面非常适合用水彩画来点缀。
“姜小姐,这样可以么?”年轻的男人高举着画框,扬着声问。
姜清宴站在主阁中央指挥着,“右边有点低了,稍微抬高一点。”
“好了么?”
“好了,下一幅也按照这个高度。”
司镜站在她后面不远处,看她专心地指挥,神色温煦。
周屿跟凤麟阁的管理交代了那些画要妥善护理,随后来到司镜身边,颇有几分打趣地笑:“姜小姐看起来有老板娘的样子了。”
司镜喜怒不辨地斜了她一眼,“你再考虑一下这句话。”
周屿抓了抓后脑勺的中短发,语气小心着:“……这个称呼好像有点老。那,店长?”
司镜又斜了她一眼,眼神意味不明,“你确定么?”
周屿立刻闭上了嘴,事不过三,过了三她就要见阎王了。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一声,她借机转移视线,拿出手机来一看,正了脸色对司镜说:“小司总,季沐欢的飞机快落地了,现在去机场正合适。”
司镜点了一下头,走上前到姜清宴身边:“时间快到了,我们去接季沐欢吧。”
季沐欢的到来,昭示着司镜的计划正式进入轨道,接下来的交锋不知道又会给她们带来怎样的影响和后果。
姜清宴深深呼吸了一下,转身面对司镜。
司镜伸出手,眼中熠熠生光,“从前是我赴你设的鸿门宴,现在是我们一起来设宴。”
姜清宴轻浅地牵动唇角,伸手跟她相握,“这是我的荣幸。”
作者有话要说:
司镜:携小猫咪鼓掌欢迎季大小姐加入!
姜清宴:鼓爪欢迎!
季沐欢:来了来了,搞事情怎么能没有我:-)
第四十章
日光下沉, 司镜跟姜清宴准时接到了季沐欢。
今天司镜安排了商务车出行,车子里休闲与办公功能齐全。
她们围坐着,桌上的茶水冒着袅袅白雾。
司镜放下茶壶, 做了个“请”的手势, “车上虽然不比季小姐的海边观景台, 但这茶是我收藏的老茶, 喝喝看。”
季沐欢长发盘起, 蓝宝石耳坠闪着夺目的碎光,她微笑着端起茶杯在鼻端轻嗅:“茶汤色浓, 甘甜醇厚, 的确是有些年头的老茶了。”
“喜欢就好,”司镜揽住身边姜清宴的肩膀,两个人相视一笑,“这是清宴专门要我带过来的,她说喝起来不错,要让你也品一品。”
季沐欢看向姜清宴,温和道:“姜小姐有心了。”
姜清宴轻浅勾唇,“季小姐难得过来, 我们当然要好好招待。”
季沐欢呷了口茶水, 放下茶杯后指腹在杯口摩挲着, 一直客套的口吻增了几分亲近:“你如果不介意的话, 叫我一声沐欢姐就好,我刚好跟小司总年龄相近。”
姜清宴不着痕迹地跟司镜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感受到了季沐欢在为合作而铺垫。
她很快地反应过来, 也对季沐欢含了些亲近笑意:“好, 沐欢姐,你也叫我名字吧。”
司镜随性笑着:“那也该叫我名字才对, 都是朋友,还一口一个总的,太见外了。”
季沐欢点头称是,“说得对,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三个人笑起来,在落进来的余晖里相谈甚欢。
司镜为季沐欢安排了接风宴,定在一家江南水乡风格的酒店,露天的环境让她们披着繁星相聚。
耳边就是潺潺溪流,司镜举杯道:“这杯酒,敬我们化干戈为玉帛。”
她的话点到为止,季沐欢举杯时意味深长地接上:“敬我们即将共创的辉煌。”
姜清宴也举杯,星光落在她眼中,她嫣然笑道:“敬盛况将至。”
她们轻呷杯中清酒,随后一同放下酒杯。
季沐欢对司镜笑叹道:“到现在才跟你结交,是我的损失。”
司镜正夹着一块鱼肉到碗里,边挑着刺边笑着:“为时不晚。”
她把剔去刺的鱼肉夹给姜清宴,姜清宴低眉与她亲昵耳语:“你也多吃点,这酒有点烈,别喝那么多。”
“嗯,知道。”司镜悠然笑答。
季沐欢看着她们,神情里透着几分羡慕,又有些说不清的凄怆,“你们两个在一起有几个月了吧,家人怎么说?”
凄怆……
姜清宴心想着,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呢。
司镜牵着唇,轻松的语调彰显着她向来的无拘束:“长辈都知道,让我自己做主的。”
季沐欢再看向姜清宴,“清宴呢?”
提起家庭,姜清宴想起这些年来姜文彬的过大于功,神色便暗淡了些,微笑道:“我也是自己做主。”
司镜是现在唯一知道姜清宴的境况与经历的人,她空着的手伸到桌子下握住姜清宴的手,温热的掌心与姜清宴的手背相触。
姜清宴对上她关切的目光,轻笑着将掌心向上,跟司镜十指相交。
季沐欢长长地叹息,对司镜道:“我也不瞒你们,这次我的主要目的是合作,但我也有一点私事想要麻烦司镜。”
司镜跟姜清宴闻言,神色恢复如常。
司镜喝了口酒,饶有兴味道:“我还能帮上你的私事,说说看。”
她顿了顿才说:“这件事跟启鸣有关。”
姜清宴听在耳里,默声不语地抿着酒,现在是司镜的主场。
“哦?”司镜故作惊讶,连酒杯都放了下来,“你跟启鸣哥怎么了?”
季沐欢没有立刻回答,沉默着喝了口酒,这酒似乎浇灌着她心底的伤感,让这心绪成长着,弥漫在她的眼里,“外人总以为我们两家很快就会成为一家,但我跟他其实没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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