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启鸣沉默了好几秒,回了句“嗯”。
看来等会儿韩启鸣会对司镜示好,姜清宴不再犹豫,一边转身回去,一边给司镜发了条信息。
【姜清宴:我听到韩启鸣跟沐欢姐在谈话,具体内容回家说,韩启鸣上去以后应该会对你示好。】
她在阁楼楼梯拐角等了一会儿,司镜回复得很快。
【司镜:好的。】
【司镜:快回来陪我吃饭。】
姜清宴轻笑出声,即使在这么严肃的时候,心也还是因为司镜而柔软。
她看着备注上正正经经的“司镜”两个字,心中微热,点开资料里把姓氏去掉,只留下了一个“镜”。
司镜就像一面映照人心的镜子,映出她们身边人的善恶,也映出她是如何让司镜由浅入深地住进了心里。
回到阁楼上,司镜把碟子里的乳鸽肉分她一半,打趣道:“迷路了?”
姜清宴坐下,配合她弯起唇:“逛了一下附近消食,好再多吃一点。”
主位的老爷子眯着笑眼,老太太则是难得对她关心了一句:“喜欢吃的话就多吃点。”
韩启鸣跟季沐欢这个时候回来,两个人就坐。
季沐欢有意无意地打着圆场:“启鸣饭前吃了点水果,胃有点不舒服,怕影响大家吃饭就出去待了一会儿。”
韩启鸣明显调整过情绪,这时神情舒朗道:“是啊,刚才有点不舒服,让大家担心了。”
老爷子点头,“没事就好,继续吃饭吧。”
韩启鸣没起筷,而是端起酒杯对上司镜跟姜清宴的方向,“司镜,清宴,以后有空多聚聚,千万别因为我的过错而生疏了。”
司镜轻扬起唇,放下筷子颇有些调皮地对姜清宴说:“难得启鸣哥有这个想法,我们可不能不答应,你说是不是?”
姜清宴煞有其事地点头:“嗯,这酒该喝。”
司镜闻言,对韩启鸣举杯,唇边噙笑,眼底寒凉:“敬将来,和睦共处。”
作者有话要说:
司镜:为什么不改成“镜镜”?
姜清宴:为什么要改成“镜镜”?
司镜:(眨眼)因为以后你想静静的时候就是想我啦~
姜清宴:(伸爪拍脸)谐音梗扣钱!
第四十九章
秋夜微凉, 夕阳留下的余温躺在花瓣上,被秋风卷去。
花园被青石板路横贯,姜清宴半是挽着半是扶着司镜的手臂, 高跟鞋和切尔西靴的脚步声一清一厚地交叠。
那沉厚的脚步倏然踉跄了一下, 姜清宴憋不住笑地搂住司镜往前倾的身子。
“我怎么踩到自己的脚了……”司镜眨着眼睛扶着姜清宴, 眼里因醉意而蒙着一层薄雾。
姜清宴轻声说:“你喝醉了。”
她摸了摸司镜的脸和脖子, 掌心里浮着不正常的热度。
司镜翘着嘴角笑, 还好口齿清晰着:“他们自家酿的酒是没得说的,好喝。”
“以后少喝点酒, ”姜清宴双手牵住她的一只手腕, 带着她继续走在青石板路上,难掩关切地对她说,“就算是像刚才那样很难拒绝,你也不能照单全收,明白么?”
她们的脚步这时出了花园,两个人一起停下,等待周屿车过来。
司镜借着月光与路灯的光,目光细细地流连在她满含温情的容色里, 继而眸底显笑道:“清宴, 你越来越关心我了。”
正经地叮嘱被瞬间扭转了方向, 司镜总是可以从各个角度把话题拐到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上。
“你能不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姜清宴无奈极了, 偏偏嘴角又忍不住勾起来。
这个时候,晃动的车灯光柱打在她们身边的地上,车子也慢慢减速停下。
“知道啦……”司镜拖着尾音, 轻笑着牵住她的手, “我年纪不小了,该控糖控酒精了。这次上桌的酒度数高了点, 我也没想到才喝几杯就有点不行了。”
周屿降下车窗,探出头来笑嘻嘻地等着。
有外人在,姜清宴不能用亲密的动作回应她,只弯着眼眉把手伸进她的掌心里相扣,“回家吧。”
车子启动,司镜阖眸小憩。
姜清宴趁着无话,回忆着刚才吃饭时的细节。
过了一会儿,她问道:“司镜,你为什么不把韩启鸣的异常告诉伯父伯母?”
司镜没有睁眼,语气轻悠:“连你起初都不敢相信,你觉得韩启鸣的亲生父母会相信么?
就算把那天他殴打你的录音放给伯父伯母,在真相彻底浮出水面之前并没有实际意义。”
姜清宴语塞,的确,现在还不是公的时候。
“我们还差一个关键的东西,”司镜这时呢喃起来,既像是对姜清宴说,也像是在心里树立一个目标,“不能只是用他异常的态度作为筹码,我们需要一个更有力的东西,才能断了他的退路,否则不管我们设多少次局都没有用。到底是什么呢……”
姜清宴心疼地握住司镜的手,这件事原本不必把司镜牵连进来,可是阴差阳错地让司镜为之费心。
但如果没有这件事,也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在一起,对司镜来说究竟是好是坏。
司镜眼皮发沉,歪着头枕到了姜清宴肩上,令她收了思绪。
“怎么了,不舒服么?”姜清宴把身子侧过去让司镜靠得更舒服,用侧脸蹭蹭她的发顶。
“让我靠一会儿就好了……”她呢喃着,少见地把身体的重量都依靠在姜清宴身上。
她向来都是敞怀抱的存在,哪有这样精神缺缺地枕在姜清宴肩膀上休息的时候。
这个时候的她,有一种稀薄的柔弱感。
姜清宴今晚也喝了些酒,面庞后知后觉地升温,她听从着内心的驱使,抬手去抚摸司镜的脸颊。
“周屿,”她放轻声音,鼻息微拂着司镜的长发,“等会儿路过水果店停一下,买点葡萄回家。”
司镜喜欢喝葡萄汁,正好葡萄汁也可以解酒,好让司镜今晚睡得舒服点。
“好。”周屿笑得合不拢嘴,姜清宴现在越来越有老板娘的样子了。
一声低低的笑响起,姜清宴手心贴着的脸庞仿佛回应似的蹭了蹭,还伸着手臂搂住了她的腰。
她抚着这人此刻温顺的眉眼,软下来的语调泄露着心底的温情:“还总说我是小猫,你现在也像小猫。”
化身小司猫的小司总没答话,只轻颤着气息笑,把脸埋进她的发间。
回到家里,姜清宴让司镜先在沙发上休息,虽然醉得不厉害,但多少也有些不舒服。
她正要去提放在茶几上的一袋葡萄,舒展着身体靠进沙发里的人却勾着她的手没松。
姜清宴的身体刚侧过去,被力道牵扯又转回来。
“我去给你榨葡萄汁解酒,”姜清宴不得不弯腰,用另一只手拨扫在她眼眉处的碎发,用轻慢的语气哄她,“一会儿就回来,不解酒你晚上睡不好的。”
冷棕色的长卷发带着姜清宴身上的馨香,柔柔地扑在司镜鼻端。
司镜便没放手,还把姜清宴拉得更近,鼻尖几近相触。
“你哄哄我再去……”她低笑着,温柔又不容抵抗。
“司镜,你好幼稚……”姜清宴没好气地咬唇笑,这个人醉酒以后竟然这么孩子气。
“嗯?哄哄我。”司镜笑意深深,切尔西靴的靴尖挑姜清宴的旗袍下摆,小腿勾上姜清宴的小腿猛地一收。
姜清宴站立不稳扑向她怀里,不得不撑着她的肩膀坐在她的腿上,又气又好笑地瞧着她不依不饶的模样,在她额头浅吻一下,无奈又纵容地笑道:“乖,我一会儿就回来。”
这只小猫的毛像是被女人纤柔的手抚摸,瞬间就柔顺下来。
有一点甜在胸中漫,司镜轻轻道:“嗯,只给你五分钟。”
说话间,司镜的身体彻底放松地陷在沙发里,姜清宴这才顺利地起身去厨房。
从客厅的沙发位置是看不到厨房的,司镜脑海里联想着厨房里的人在洗葡萄,剥葡萄皮,装榨汁机。
她拉过一个抱枕过来抱着,放任眼皮沉重,懒懒地无声笑着。
都十分钟了吧,还不回来。
姜清宴出来时,看到的就是似乎睡着了的她。
一双长腿舒适地伸着,长筒靴本就能修饰腿型,这下更是衬得她这双腿修长漂亮,连小腿微微起伏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姜清宴坐在她身边,单手扶她的身子,把杯子递过去:“来,把葡萄汁喝了。”
司镜懒洋洋地睁眼,接过杯子小口地喝。
“慢点喝。”姜清宴替她把落到脸侧的长发别到耳后。
司镜把葡萄汁喝了个干净,姜清宴收走空杯子放在茶几上,打算再坐一会儿才上楼。
司镜把抱枕垫在身后,伸手把姜清宴搂过来,先后被酒和葡萄汁淌过的嗓子柔润醇厚:“你听到韩启鸣跟季沐欢说什么了?”
姜清宴伏在她怀里,抬头看她脸上已有了些精神,这才放心口:“韩启鸣很不满他父母对你的拉拢,也不满你没有忌讳,明知道我跟悠宁在一起过,却还当着他父母的面和我亲密。”
司镜问:“季沐欢怎么说?”
“沐欢姐要他别再得罪我们,”姜清宴回答,“说是现在你有意跟季家合作,他们又马上要订婚了,如果韩启鸣得罪你,以你的脾气很可能不再考虑合作,那就不能借你的手来帮韩启鸣,到时候就是两家的损失。”
司镜听着,不喜不怒地笑了笑:“季沐欢还有这打算。”
“你别生气,”姜清宴蹙眉回想着季沐欢的语气,“我觉得沐欢姐在敷衍他,因为韩启鸣对你跟我亲密而不满的时候,沐欢姐却说据她所知,悠宁死后韩家就不承认我了,韩启鸣还为这句话而说她帮着外人。”
司镜似有所想地低眉,“这样……”
姜清宴点头,继续说着:“沐欢姐后来又跟他强调,要他别再伤害我们。我能感觉得到她是真心的,虽然她不愿意对韩启鸣放手。”
司镜长舒着气,“知道了,但是对她也要留点神。”
姜清宴枕在她怀里没答话,过了一会儿才扯了扯她的衣角,“换鞋,我们回房间吧。”
司镜笑说:“嗯,走吧。”
喝了葡萄汁的司镜显然恢复了精气神,牵着姜清宴小跑上楼。
自从江上游轮那一天正式确认了恋爱关系以后,姜清宴不管是在司家老宅,还是跟司镜回到市区的住处,都是跟司镜同房的。
她们没有刻意去问对方要不要留在自己房里,总是自然而然地留下。
就像现在,司镜径直把姜清宴带回了自己房间。
房里漆黑,姜清宴去摸墙边的吊灯关。
身后的人没让她摸索到关,温热的呼吸就贴上她的耳畔,同样柔软的女性曲线跟她的背吻在一起。
姜清宴转过身来,衬衫袖子挽到手肘的光润手臂便将她的腰身抱住。
房门处有走廊投进来的光,房里还是不见五指,可她感受得到眼前那双眼眸的热度,那是黑暗也挡不住的温度。
姜清宴扶着她的肩膀,嗓音像是被这目光融化一般轻软:“司镜……”
“嘘……”司镜似是醉意未散地呢喃着,“不想说话,想接吻。”
“你先洗……”
姜清宴又羞又好笑,只是话才刚出口司镜的唇便吻过来,将她剩下的话音含进唇齿。
温柔与强势交织在这个吻里,司镜的气息渐促又微烫,把葡萄汁的酸甜用舌尖送进姜清宴的口中,她的手臂将怀里的人搂得与自己再无一丝缝隙。
姜清宴阖着眼帘,轻轻地哼着声,双手撑着她的臂膀,薄薄的衬衫下是她纤瘦又蕴藏着力量的手臂线条。
旗袍领子的盘扣被咬的下一秒,姜清宴迷醉的意识陡然寻回一丝清明,她抬手遮住司镜的唇。
“怎么了……”司镜哑着嗓子抬起头。
姜清宴的胸口因急促呼吸而起伏,咬了一下唇才弱声道:“今天不可以……”
司镜搂在她腰上的手往上轻抚在她的背,被情火烧灼的语调柔和着:“是身上还有哪里疼么?”
有一缕几不可闻的笑意从她的唇齿间溢出:“不是……”
司镜顿时敛了些心思,有些试探也有些失落:“还是,你不愿意?”
姜清宴的指腹摩挲着眼前人的眉眼,在黑暗中感受着眼前人目光里的温度,音色如微羽拨动心弦般清澈柔软:“我们的第一次,我想要你是清醒的。没有一丝一毫的酒精影响,只听从心的声音……”
其实司镜只是微醺,意识仍旧是正常的。
可微醺的司镜比起平时有那么一点点的区别,那诱着人落进情网的吸引力浓烈地散发着。
她不想去判断,哪一句话或者哪一个动作,是司镜被酒精催使才去对她说对她做的。
她想要一个完全由心而发的司镜,就像司镜要的也是由心而发的她。
听了这话,司镜心底冉冉的情火被柔情蜜意扑灭,没有半点不满,“好,都听你的。”
姜清宴用食指弹了弹她的鼻尖,笑说:“谢谢小司总理解。”
司镜也笑着打趣:“不客气,那我们约个时间?”
“你疯了……”姜清宴羞赧的眉眼被笑意化,随后推着她的身体,“快去洗澡,一身酒味。”
“好吧,”司镜故作叹息地松怀抱,“那就只能下次有缘咯。”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姜清宴红着脸摸索到关打了灯,司镜捡了家居服去浴室洗澡。
41/62 首页 上一页 39 40 41 42 43 4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