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听课的确不犯困,就是有些尴尬,毕竟总有人时不时回头看你一两眼。
宁远端着课本,往许匀舟身边靠了靠。
这节课老师讲的题对许匀舟来说几乎没什么难度,他将自己的卷子最后一道题答案算出来,抽出一张英语试卷——昨晚宁远强忍着睡意做完的试卷。
他从兜里拿出一支红笔,从第一篇开始,一直到最后一篇…
许匀舟:“……”
一张卷子上所有的选择题,正确的却能用两只手数过来。
他扭头看了眼旁边紧贴在他身上认真记笔记的宁远,心里哀叹:我算是知道你以为为什么努力也没有成绩了。
许匀舟将卷子夹回书里,而是抽出一张演草纸,打算帮宁远列一个学习规划,一模前就严格按照这个来,以后再根据情况适当调整。
……
“学霸,远哥,不是你俩搁这罚站?”
宁远抬头,惊讶道,“小明,你又回来了?”
“回来参加期末考啊,不是,你俩站着干啥呢,都下课了。”
原来下课了…
宁远低头看了眼写了一半的卷子,心里有股莫名的自豪感。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能做出来的题越来越多,走神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仿佛又回到了高一那段忙碌的时间,但又有一些不同。
他扭头看许匀舟,却发现许匀舟在那发呆。
宁远探过头去,只见一张空白纸上写满了字,标题——远远的学习规划(一模以前)
“你这节课就在写这个。”宁远抽过来,仔细看了一会儿。
“不是你们俩有没有听我说话,我说,你俩站着干啥,被罚站了。”一直被忽视的方明很不满。
许匀舟这才注意到方明,“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问,问完后又紧接着回答,“没被罚站,我们只是体验另一种学习乐趣。”
方明:“……”
刚回来有点担心他远哥,连他哥都顾不上就赶紧跑来看看,结果…
“算了算了,看到你俩没事我就放心了,你俩聊吧,我去找我哥了…”
方明走后,许匀舟和宁远也回到了座位上。
“你这个惩罚和奖励,是什么鬼。”宁远指着最后一句话问许匀舟。
“到时候你就懂了…”
于是第一天宁远就明白了所谓的惩罚。
当时他正在做英语试卷最后一篇阅读理解,旁边的闹钟突然响了起来。
宁远不明白为什么要定个闹钟,依旧不管不顾地写着。
这时许匀舟从身后抱住他,打了个哈欠说,“你超时了。”
宁远这才想起来,许匀舟规定的睡觉时间是十一点半。
“让我写完这篇作文…”
宁远话音刚落,下一秒,整个人被扛起来,扔到了床上。
许匀舟倾身而下时,咬着他耳垂说“要惩罚”时,宁远才突然反应过来。
他怎么可以想不到!
“不是,不是要休息吗?这样怎么休息。”宁远抗争着,脚胡乱踢。
“别动,你想想,我们都多长时间没做了。”许匀舟趴在他身上委屈地问,“你就不想吗?”说着握着他的手渐渐往下移…
手碰到那处火热时,宁远就像全身触电般抖了一下。
“那就一次?”他小心翼翼地说。
许匀舟勾勾嘴角,咬咬他下巴说,“好,就一次。”
……
宁远第二天看着自己胸前点点红痕,胸前两点也有些微肿,腰还有些痛。
他撑着桌子,揉了揉腰。
就不应该相信许匀舟!这个老淫棍。
“远远,今天外面下雪了,你换一个厚点的羽绒服。”许匀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宁远不搭理!
“听到我说话了吗?嗯?”
听到那声音越来越紧,宁远揉揉太阳穴,“知道了,知道了。”
他打开厨子里,拿了三件羽绒服,许匀舟都不满意。
“你就没一个实用一点的衣服?就整这些花里胡哨的。”
“没有了,就这些。其余都是薄的。”
许匀舟:“……”
他转身从自己厨子里拿出一件,帮宁远穿好,拉链拉到最上方,只露出两只眼。
“这样才行。”许匀舟说着牵起宁远的手,将他的手揣进自己的袖口,这才走出宿舍。
室外满地洁白。
楼下聚集了不少打雪仗的人群,宁远刚走近,一个雪球砸到了身上。
旁边一个男生跑过来跟他道歉,宁远笑着说没事,伸手将身上残留的雪拍了下来。
记得小时候住在爷爷家时,农村下雪第二天早上院子里很快会被清理干净,那时隔壁家的小孩会跑来喊他,几个人去田野里堆雪人,打雪仗。
可自从离开后,每次下雪,便只能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前,看着楼下的人打雪仗。
正想着,一个雪球又砸到了自己身上。
宁远抬头望去,只见许匀舟手里掐着一个雪球,“怎么样,远远,要不要把童年补回来?”
宁远笑起来,蹲下攥起一个雪球,朝许匀舟身上扔去。
没一会儿开始趴在窗边看热闹的方明也翻了出来,拿着雪球不知道该打谁,下一秒,两个雪球朝自己扔过来,同时落到了自己身上。
方明:“……”
只可惜他哥现在在四楼,也不会下来凑热闹,要不然自己怎么可能被一对情侣欺负。
“我今天偏要一个打俩!”方明一手一个雪球,朝不同的方向扔去。
……
雪还在下,且有越下越大之势…
皮卡丘端着一杯热茶站在窗边,尽管早自习已经开始了二十分钟,他并没有上去阻止。
他看着离他不远的许匀舟和宁远,许匀舟正蹲在地上,手里的雪球不知捏成了什么形状,下一秒他站起来,拿起雪球朝宁远扔去。
并喊了一句,“远远,接住我的心,它是你的了…”
让他们放肆一次吧,皮卡丘心想,期末考前的最后一次放肆,一周后,便是高三上学期的最后一次考试…
作者有话说:
由于常驻毒榜的我准备日更一段时间,看看有没有机会去别的榜
第57章 你们两个谁是1啊?
考场外,许匀舟和宁远靠墙而站,考场按照上一次期中考试排名分布,尽管宁远已经离开了最后一考场,但也只是往前挪了一点点而已。
这次考试监考非常严格,从考场内设施分布便看得出来,离开考还有一段时间,走廊上聚集着一群抱着书争分夺秒的女生。
“紧张吗?”许匀舟问。
宁远轻“嗯”了一声,太紧张了,这可以说是他高中以来最紧张的一次考试。
“我感觉我现在手都在发抖。”宁远说道。
“我看看。”许匀舟说着牵起宁远的手,发抖倒是没有看出来,只不过手心里满是汗。
许匀舟低头在他手背轻轻一吻,紧接着被宁远拍了一巴掌。
“干啥呢!这可是公众场合。”宁远有些慌张地说。
“没事。”许匀舟顺势将人朝自己身边拽了拽,他们的关系不说是家喻户晓,但全校几乎有三分之二的人知道。
可能是学习太过枯燥乏味,许匀舟某次登上校园论坛,竟然还发现了自己和宁远的同人文。
除了作者脑子里黄色小料有点多之外,许匀舟还看得津津有味。
从那之后,每天他都会习惯性地上去看一眼,有时还会用小号,在评论底下跟着起哄。
监考老师抱着卷子从远处走来,走廊里的同学开始收拾东西,往考场走。
“你回去吧。”宁远说,“考试加油。”
“先等一下。”
许匀舟等监考老师进屋,走廊里几乎看不到人时,突然拽过宁远,在他额头轻轻一吻。
宁远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这家伙今天是干嘛!
“远远。”许匀舟牵起宁远刚才被自己吻过得手说,“被学霸吻过得手,下笔如有神,至于这里吗…”
许匀舟食指轻触宁远额头,笑着说,“则是思绪泉涌。总之,有我的庇护,你一定没问题的,不要紧张。”
“门外的同学,还进不进来?”老师的声音从教室传来,许匀舟轻轻拍了拍宁远肩膀说道,“进去吧,我相信你一定行。”
考试铃声响起,宁远拿到卷子时,瞥到自己的右手手背时,忽然笑了一下。
似乎还能感受到额头上湿润的触感,想起刚才许匀舟说得话,宁远渐渐攥起拳头,长舒一口气,内心给自己加油打气:加油!为了许匀舟,更是为了自己!
宁远这边的心态算是放松下来,但是另一边…
许匀舟答完题有些焦虑地转着笔,虽说眼睛盯着试卷,脑子里却在胡思乱想。
做题时还能静下心来,反倒回头检查时,却乱了阵脚。
比起之前害怕宁远出错,他现在更担心宁远的心态。
遇到一个有点难度的题,他就会想,这道题对宁远来说很难,又出在那么靠前的位置,会不会打击到他的情绪,影响后面做题。
遇到太简单的题他又会想这题出得那么简单,那拉开差距就很难,宁远去争夺“潜力生”名额,岂不是更难。
许匀舟全然忘了一张考试试卷出题的分布规律,那只笔在他手里转了好久,一不小心摔到了地上。
许匀舟弯腰去脚,瞥见一双熟悉的皮鞋进入视线,抬头便看到皮卡丘盯着他。
皮卡丘走到他旁边,敲敲他桌子小声说道,“做完了就好好检查,别左摇右晃,人家那后三四个考场的学生状态都比你好,一点都不见紧张,你有什么好慌的。”
皮卡丘说完在教室里巡视了一圈,去了下一个考场。
许匀舟回想着刚才皮卡丘说得话,“一点都不见紧张…”忽然明白了皮卡丘的用意。
他是在告诉自己,宁远状态还不错,所以该怎么考试就怎么考试,别胡思乱想影响自己。
许匀舟微微一笑,调整好坐姿,将试卷翻到第一页,认真检查起来。
考试一共有两天,考试期间,宁远和许匀舟都特别默契的对考试内容只字不提,考完就丢到脑后,仔细准备下一场。
但考完回到教室,会有一堆人围到许匀舟身旁,跟许匀舟要卷子对答案。
教室里讨论答案的声音越来越大,有兴奋有哀嚎,许匀舟不得不找皮卡丘要来四楼空教室的钥匙,带着宁远独自去了那。
许久不来,教室里已经生了一层灰尘。
许匀舟擦了两把椅子,递给宁远一把。
“记得我们第二次见面,就是在这。”宁远靠在窗边看着许匀舟说,“你为什么会以为我想要跳楼?”
“因为我曾经想过。”许匀舟毫不避讳地说出来。
宁远为之一愣。
再次听到许匀舟这样说,尽管也确信现在他不会那么做,宁远还是觉得心里阵阵恐慌。
许匀舟察觉出他的情绪,放下手里的课本上前将人搂在怀里,“没啥,我经常来这,这是四楼唯一开的一间教室,我来的时候就从窗边看,想着从这跳下去能直接摔死不,结果发现不能,三楼有个阳台不说,下面树还那么多,层层阻拦,跳下去肯定只会半身不遂。所以我也就只是想想了,当时也还没那么绝望,但是看到过很多跟我一类人自杀的例子,自己控制不住地去想,当时看到你在这时我正在思考这件事,一时嘴快就把“跳楼”说出来了,后面反应过来才…”
宁远抱着他,抬起头来看他,嘟囔道,“你以后都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许匀舟环在他腰间的手用了用力,让宁远紧贴自己胸膛靠近心脏的位置。
“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
“我的心跳啊。”许匀舟笑笑,“你听,他在为你跳动…”
一直到生命的尽头…
考试结束后便迎来了高中最后一个寒假,出成绩那天宁远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手机扔给许匀舟,让他帮自己看。
许匀舟的紧张程度不比宁远低,他手微微颤抖地点开班级群里的成绩表,拖到宁远名字哪里,找到进步名词加排名那一栏,直到面前出现数字2时,许匀舟才松了一口气。
“远远。”
他将人从被子里拖出来,手机放到他手里,兴奋道,“成功了!你拿到名额了!”
宁远急忙接过手机,将那个“2”放大看了好几遍,“真的是我?”
“真的是你!你拿到名额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宁远把手机扔一旁跳到许匀舟身上,“我拿到了,我拿到了,我可以陪你一起去了!”
宿舍楼里目前只剩他俩人,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呼喊。
“是的!我的远远就是棒!”许匀舟拦住他的腰,防止他摔倒地上。
“不行,我要看看自己各科考了多少!”宁远从许匀舟身上下来,一边哼着歌一边再次打开了成绩表。
前几门的成绩跟他估算的差不多,除了…
“妈的!为什么会有物理这种东西!”
“考了多少?”许匀舟靠在床的另一边,绕有兴味地问。
“两位数。”宁远说。
“那第一数是几?”
“反正不到十。”
许匀舟没忍住,探头撇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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