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当时王俊追着韩晨晨跑了,杨威和庄千里就联合起来追我。所以我只顾着逃跑和躲起来。听到杨威出局时我也很惊讶。”
“好吧。那大概是甘哥他们仨中的谁出手了。很好!这说明我们福多多不是吃素的!晨晨也算‘死’得其所!”
“可能吧。”
秦悦:“这气球哪里来的?”
前一刻,方鹿摇和祁斐的对话有多正经;这一刻,秦悦的问题就显得多么无厘头。
空气诡异的冻结了一瞬,又被远处游人们的笑声重新化开。
祁斐看看气球,再看看秦悦,然后护食般地把绳子背到身后,“看着喜欢?前面路口有个小丑发的。你要是喜欢可以自己去要,这个不能给你。”
秦悦眯了眯眼。红色的气球在祁斐头顶飘啊飘,映得他皮肤表面微微泛红,然而对方一无所察。
一根细细的金色丝线像小蛇般缠绕附着在气球下端的棉绳上面。一端垂在祁斐身后,如同摇曳的水草。
它左右摇晃飘荡,小心翼翼地落在祁斐肩头。
“啪”。
秦悦重重的、用力的,像好兄弟般拍拍祁斐的肩膀,“喂,一个气球而已,同一个组的,不要那么小气!”
祁斐:“……不。”一时很难判断这究竟是找茬,还是在镜头装熟?
方鹿摇笑眯眯说道:“你们可真是童心未泯。”
秦悦趁机捉住着那根金色丝线,指尖催动灵力,让其化为乌有。万般无奈化为,“呵呵。”
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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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恶意(五)
四目相接, 两顾无言。
祁斐牵着气球棉绳的尾巴,按捺住眼底渗透出来的一丝敌意。
有病?有病就去治!
敌意很快变为挑衅与厌恶,但稍纵即逝, 并未让在场的其他人捕捉到。
秦悦:“……”
好人难做。早知道就让他被缠上好了。反正内里的“芯子”不是原装货, 受不受影响还两说!
空气里弥漫了尴尬。
要是甘奇也在这里,一定会大呼“受不了”,三下五除二化解此时紧绷的气氛。可惜,他现在自身难保, 正在直线距离一公里开外的地方被宋泊舟和王子卓穷追不舍。
于是,破冰的重担就落到方鹿摇肩膀上。
虽然很年轻,但作为混迹圈内多年的“老油条”, 她又怎么会看不出秦悦和祁斐自打一照面就开始的十分微妙, 难以用言语形容的不对盘呢?
真奇怪啊。她打量着两人, 心想。
如果说秦悦还尝过走红的滋味, 在经历了一段时间低谷过后, 又凭《声名鹊起》二次出道再回巅峰;那么祁斐就是糊得相当稳定, 一直都在各类低成本网剧的男四五号当中打转, 幸而凭借《青山谣》一飞冲天, 步入当红流量的行列。
按理说,这两人原本没有过任何交集, 且擅长专注的领域各有不同。完全想不明白,他们有不对盘的理由!
硬要说的话, 那大概只有“气场不合”一条能解释了。
方鹿摇想了想, 说道:“我和秦悦要去玩偶之家找徽章。祁斐, 你现在落单, 要不和我们一起去吧?我怕得要命, 多个人, 更能帮忙壮壮胆!”
“我……”祁斐刚张了张嘴,道路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影绕过修剪成卡通人物的灌木丛一路小跑过来。
方鹿摇先还伸长脖子观望,等看清楚来人是谁,顿时紧张地往后退了两步,“那不是余老师吗?!”
本来还有些底气不足,但转念一想他们现在是三对一,该害怕逃跑的不是自己。
她稳住身形,颇有些狐假虎威地挥手大声说道:“现在咱们是什么作战计划?单挑还是包抄?”
话音刚落,祁斐已经独自朝余秋玄走去。
摩拳擦掌的方鹿摇愣在原地,“所以是打算单打独斗吗?哇哦——这是什么世纪画面!镜头呢?镜头在哪儿?赶紧的!”
摄影师:“……”默默将镜头全给了祁斐和余秋玄。
很快,祁斐和余秋玄在道路中间碰面。然而两人非但没有动手,看样子似乎还聊上了。
方鹿摇顿时傻眼了,“什么情况?不开撕怎么聊上了?喂喂,现在不是顾及友谊的时候!”
祁斐慢悠悠把红色气球递给余秋玄。因为是背对他们站立,看不清表情。但他的动作出乎意料的温柔,还透出几分亲昵。后者伸手接过,似乎还抬眼笑了一下。
哦。这该死的氛围感!!
方鹿摇一路从脸红到脖子。
仗着镜头已经挪开。她捧着脸颊,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感叹,“我,我可耻的磕到了!”
秦悦:“??”
“那个,你不觉得他们在一起时看着超甜吗?蒸煮现场发糖,我可以!我真的可以!糖分超标!快快快!呼吸机!还有胰岛素!!”
秦悦:“……”女孩子的世界真是奇奇怪怪,多彩纷呈。
同方鹿摇打了鸡血的兴奋不同,祁斐和余秋玄凑在一起,只让他心头警铃大作。
作为排他竞争团队,余秋玄与祁斐之间的轻松氛围只说明一件事——
余秋玄就是被安插在好运来组的另一名内鬼!不会错的!也许机缘巧合之下,祁斐提前知晓了他的身份。
真糟糕。秦悦叹了口气。
虽然按照游戏规则,内鬼在卧底组被叫破身份会直接出局,甚至连复活的机会也没有。但如果他现在揭穿余秋玄,就意味着自己的身份也会一秒暴露。因为谁会知道内鬼的内幕?当然就是内鬼自己!
但如果不揭穿,暴露也只是时间问题。毕竟他的名字贴后面明晃晃地写着“好运来”三个字。
秦悦想着,眼看祁斐和余秋玄并肩往他和方鹿摇站的位置靠近,一边张望一边交头接耳说着话。
虽说早晚都是出局,但拖得一时是一时。身为有职业素养的内鬼,能给对方小组增加些障碍最好。
秦悦拉起陷入深度磕糖状态的方鹿摇,“走!”
“啊?”方鹿摇在拉得倒退,险些没站稳。
仗着对方对情况一无所知,秦悦一本正经地忽悠道:“你还没想明白吗?!祁斐是好运来安插在福多多内鬼啊!所以他们俩才会这样自然而然混在一起!不跑难道等着被撕吗?!”
方鹿摇顿时懵逼了。她脑子乱哄哄的,根本来不及细想,“哦,走走走!我们赶紧逃命!”
于是,两道人影擦着边缘的灌木丛飞快逃离现场。
根本没料到他们说跑就跑的摄影师:“……”
祁斐&余秋玄:“……”
一分钟过后,余秋玄啼笑皆非道:“你说方鹿摇和秦悦谁才是内鬼?”
祁斐眯了眯眼,盯着背影消失的方向,“我觉得不会是方鹿摇。”
大概是察觉到他的言下之意有点侮辱人,余秋玄没有立即接茬。他假意咳嗽了两声,顺着同伴的视线望过去,“就只能是秦悦了。”
*** *** ***
秦悦和方鹿摇拖着彼此一路狂奔,直到前面的道路渐渐变窄,呈现出一道入口时才不得不停下。
方鹿摇一面喘着粗气,一面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哇哇大叫,“累死我了!累死我了!他们没追上来吧?”
“暂时还没有。不过应该也快了。”
现在这种情况,跑与不跑都是问题。跑,也只是拖延一点时间而已。
秦悦热得鼻尖冒汗。因为极速奔跑,抹了发胶定型的头发被吹到两边,像是两片厚重的假发一样可笑。
他仔细打量眼前这处入口。这里被修建成一条直通西式小别墅的木质门廊。一眼望进去,两侧挂满了一般鬼屋或者万圣节才会使用的装饰品。一盏破旧的南瓜灯左右摇摆,很有些阴森诡秘的氛围。
一个脸上画满油彩的小丑正站在入口处微笑。他手里捏着把五颜六色的气球,戴着滑稽的彩色假发与高耸的红色礼帽。
当注意到来客时,他突然发出一声短促尖细的笑,松开手,那些气球腾空飞到空中,缓缓升起。
当气球飘得更高时,小丑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入口。只留下他兴奋的叫喊声,“里面请!里面请!欢迎光临,秦悦——”
方鹿摇撑着膝盖站起来,一抬头,“好家伙!玩偶之家啊。刚才那个小丑是工作人员扮演的嘛?他还知道你的名字欸。”
转过头,她才发觉青年已经没有站在她的身侧,而是绕到了身后。
“秦悦?”
下一秒,她背后的名字贴被人利落地撕下。
“抱歉。你只能到此为止了。”
青年用两根手指捏着那张名字贴,看样子没有一点歉意。
方鹿摇:“……”
反正没有镜头,她想骂脏话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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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恶意(六)
提前出局的方鹿摇被藏身附近的两名工作人员迅速带走, 甚至来不及发表离场感言。但直到被架去二十米外,她依然一脸幽怨、目光灼灼地盯着秦悦。如有实质的视线,险些把他的心口戳出两个大窟窿。
秦悦站在玩偶之家的门口, 一脸抱歉地望着她直至消失, 仿佛自己才是那个迫不得已退场的小可怜,背地里却大大松了口气。
前方危险。这不是出自他一贯敏锐的直觉,而是来自那名小丑明目张胆的挑衅。
没有了顾忌,他利落地踏进玩偶之家的大门。
“要进去吗?”女孩连忙轻飘飘地荡过去, 紧随其后,结果发现面前不知何时竖起了一道透明的墙。
“悦悦?!”
“留在外面。”
“可是……”
“没有可是。”青年头也不回,脚跟回落到地面时, 手里已经多了剑与箫。
“好。我听你的。”女孩用手虚虚环抱住自己, 蹲在门廊下。
明明是无风的夜晚, 门廊两侧的装饰品像被一双无形之手肆意拨动, 疯狂摇晃。连接装饰的铁丝与木横梁相互摩擦, 发出令人不安的沙沙声。
女孩昂起脑袋, 不安地朝里张望。
原先从外间清晰可见的屋内装潢与陈设, 此时像沉入了不知深浅的幽潭, 变成一道道扭曲形状的影子。
又过了一会儿,里面冷不防传来一串尖利的笑。仿佛这座玩偶之家里正蹲守着什么不知庐山真面目的怪物!
她不禁哆嗦了一下, 喃喃说道:“一定要平安啊。”
*** *** ***
阴森恐怖?生人勿近?
都没有。
乍看之下,玩偶之家的内部似乎不存在任何程度的风险。
因为一比一复刻电影里的场景, 屋内的装潢和陈设都是略显古旧的西洋风。
浅黄色暗纹的墙布, 精致错落的水晶吊灯, 田园风格的布艺沙发, 跳跃着仿真火苗的壁炉, 以及靠墙摆放的一排排堆满玩偶的描金壁橱。
一切看上去是那样的温馨自然, 然而秦悦不敢放松戒备。他走得慢且谨慎,掌心握着的迦叶与朱冥都在轻颤示警。
“铛——”
当他来到走廊尽头。贴墙而立的自鸣钟正巧指向“八”的罗马数字。两个穿着白色长袍的机械天使从自鸣钟上部的小木门蹿出来,双双在半空打了个旋,又退回自鸣钟里。
一错眼的功夫,右手偏厅那张原本空无一人的茶桌旁多了个人。
来人脸上涂抹着厚厚的油彩,模糊了原有的五官轮廓,连性别都难以分辨。他的眼睛底下画出一道带蓝色闪粉的泪痕,嘴角两端用红色颜料勾勒出一道夸张的笑意,几乎占据了整张脸的二分之一,滑稽中带着丝诡异。
待秦悦走近,小丑慢条斯理斟了杯热腾腾的红茶推到他面前。
“坐啊,大明星。”他捂着一只眼睛,然后放下手,指着对面的座位笑道。
这时,秦悦终于注意到他捂过的那只眼睛是瞎的,里面黑黢黢的,什么都没有。
小丑坦然接受他的视线。下一秒,他的指尖生出几条金色细线。线条灵活地扭动,然后就像他的第二双手,轻松圈起他面前的茶杯送到嘴边,“是车祸。医生说我能够保住左眼已经很幸运了。”
在说到“幸运”这个词的时候,他表情浮夸的又笑了两声。尖细的笑声仿佛暗夜里四处游荡,寻找猎物的枭鸟。
“这些金线不属于你。”秦悦拉开椅子坐下,与此同时把迦叶和朱冥放在腿上,但并未松手,“今天那个人和你不认识吧?”
“不认识。”小丑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以此类推,祁斐还有其他接受气球的人也是如此。
“为什么害人?”虽然秦悦有预感,整件事情不是单纯的害人那么简单。
小丑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光洁的牙齿,像条嗅到血腥味而来的鲨鱼。他手里的金线抖动了一下,蜿蜒越过桌椅,拉开壁橱的门,取下最上层的几只玩偶,摆在茶桌上。
像曾经在电视里见过的,站在幕布上方操纵角色的杂耍艺人般,他用线把那些玩偶们整齐地立起来,“看过玩偶之家吗?”
他答非所问,操纵着一个棕色头发的绅士人偶走到最前面。人偶灵活地行了个脱帽礼,然后拉着一个穿精致长裙的女人人偶并肩站在一起。
“布朗先生是位居住在瀑布镇的手艺人。成年以后,他继承了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玩偶店,娶了邻居的女儿,青梅竹马的安娜为妻。凭借敏锐的视力,灵巧的双手还有让人羡慕的审美。不到三十岁,他便成为远近闻名的玩偶专家。”
小丑动了动手指,男女人偶的脚边顿时多了两只小孩模样的人偶,“他与妻子生养了两个孩子。大一些是个男孩,叫乔治;小一些是个女孩,叫玛丽。如果这是个童话故事,那大概就是他们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然后在儿女子孙绕膝过后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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