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芷拍掉江景乔的手,明明刚才遭到刺杀,好容易说些正经的事,这一会功夫又不正经了。
“臣妾与殿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殿下若危险,臣妾以及父母兄长岂不是都危险了?殿下最不该疑我。”
江景乔一听抬手重新捏住赵清芷的下巴,这冠冕堂皇的话应付谁?
“这个回答本王不满意,重说。”
赵清芷挣扎几下挣脱不开,只得开口道:“殿下与臣妾姻缘已定,三生石上早有名姓,若臣妾是奸细要置殿下于死地,岂不是要守寡一生?臣妾又不傻。”
“好听了一些,但是.......”江景乔凑到赵清芷耳边低语道:“本王最想听你说:王爷若有危险不在了谁和臣妾生小郡主呀。”
此话一落,赵清芷红了脸颊,恼羞地抬起手捂住江景乔的嘴。
“殿下何故羞我?”
江景乔笑着挣脱开道:“怎么,这不是你昨晚的原话吗?你说得本王说不得?”
“床笫之话,**说来,平白让人害臊。”赵清芷说着坐直身子,挪了挪离江景乔远了一些。
江景乔笑着摇开扇子,这世家养出来的女儿脸皮就是薄,一句话也能恼了,不过这比起前世那隐忍温顺的小模样,可有趣多了。
“好,好,算是本王的错,来,本王给你斟盏茶,做王妃的人了,大度一点。”江景乔一手拿着茶递了过去。
赵清芷瞧着眼前的茶,双手接过,堂堂亲王给台阶下,她自然不能端着,不然谁别扭谁尴尬,更何况她又不是真恼。
“多谢殿下捧盏。”赵清芷笑着打开茶盏,抿了一口茶。
江景乔见赵清芷笑容如初,瞧见心里也开心,这笑脸相对的待遇前世得不到,今生竟然稀里糊涂就得到了,江景乔摇了摇头,看赵清芷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便道:“困了?这到客栈还早着呢,你睡会吧。”
赵清芷闻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期待地看着江景乔。
“做什么?”江景乔明知故问道。
赵清芷弄不清江景乔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困意上来也不多费唇舌,直言道:“臣妾想靠着殿下睡。”
“靠什么靠,这太阳都出来了,马车又闷热的紧,靠在一起出一身汗多难受。”江景乔佯装嫌弃道。
赵清芷闻言瞥了眼马车上的放的冰桶,马车里分明凉爽的紧,全是江景乔的借口,有些话她能忍着羞意说一次,被拒绝后她是绝不会再开口的。
赵清芷不再言语,闭上眼,靠在车壁上独自浅眠。
江景乔正等着赵清芷温柔软语地再开口,不料对方闭眼睡去,这下傻了眼了,典型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江景乔有点儿后悔,有心坐过去,可前头话都说成那样了,没个台阶下她未免显得上赶着了。
马车徐徐地在官道上行驶着,拐弯时,赵清芷的身子惯性倾斜,江景乔再没得时间纠结,条件反射地上前扶住赵清芷,想了想,一手搂着赵清芷的腰,一手从对方腿弯穿过,将人打横抱到自己腿上。
赵清芷能感觉到江景乔的动作,怎奈她睡得眼皮微沉,不想睁开眸子,两手向上环住江景乔的脖子,懒懒地道:“殿下不是不过来吗~”
江景乔闻言轻轻搂着赵清芷,低声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睡吧,到客栈本王唤你。”
“有劳殿下了。”赵清芷轻轻勾起嘴角,挪了挪身子以最舒服的姿势窝在江景乔怀里,安心地继续睡。
江景乔抬起手轻轻地给赵清芷顺了顺发丝,这失而复得带给人的感觉是与众不同的,这辈子都如此她也就知足了。
队伍行至离京城最近的梁州时,已经过了午时,太阳照到大地上火辣辣的,马鞍上的铁片被烤的发烫,一碰屁股便似灼热一般。
高青岩汗流浃背地驱马走到梁州城下,面对上前盘查的城兵,高青岩掏出了静王府的令牌。
城兵见状,连忙让行,走至城中,便见梁州郡的郡守带一众官员急匆匆赶来迎接。
“臣梁州郡郡守韦冰率部下恭迎静王殿下,请殿下移驾梁州行宫歇息。”
高青岩见状调转马头来到马车旁,江景乔用扇子挑起车窗帘,压低声音道:“让他们说话声小点。”
高青岩闻言瞥见王妃睡得香沉,便低语道:“那殿下要去行宫吗?”
江景乔沉吟片刻,韦冰并不在康王党臣名单里,可去行宫其他人就料不定了。
“咱们吃过饭赶路,天黑之前能赶到金康吗?”
高青岩闻言抬头看了看天,金康是梁州和蠡郡交接的郡县,此刻已然过了午时,吃过饭再上路,天黑之前怕也只能刚走到金康界碑的地界,离进城还有好几百里地。
“回殿下,怕是今夜要在梁州寝了。”
江景乔听得此言,看了眼怀里睡的香甜的赵清芷,便道:“告诉韦冰,让她把她府上收拾出几间屋子,不必腾出主屋,寻干净之地便可,咱们去她府上住一宵。”
“喏。”高青岩调转马头,下马扶起韦莲传达静王的意思。
韦冰闻言略显惊讶,可也不敢怠慢,连忙引路往自己的郡府方向去。
回了家门,韦冰一面吩咐下人打扫空房间,一面进主院去寻家人出府接驾,谁知刚进主院,便瞧见她那大着肚子的妻子正陪着女儿在蹴鞠,吓得顿时腿发软。
“快停下。”韦冰声音发颤,上前一把握住妻子的手腕道:“肚子这么大了,这不胡闹吗?”
“你又大惊小怪。”韦冰的妻子夏音儿挣脱开,弯腰将女儿抱起来,放到石凳上,“我的身子我有数。”
“母亲,娘蹴鞠可厉害呢。”小鞠儿看向韦冰兴奋地说道。
“又忘了。”夏音儿弹了女儿额头一下,“我是母亲,她是娘。”
“可是...外公外婆说你是娘。”小鞠儿低声说道。
“你是我十月怀胎生的,平日又是我照顾你陪你玩,最重要的是你跟我姓,所以我是母亲,她就是咱们家入赘进来的,你今后别再给我叫错了。”
“哦。”小鞠儿的小眼睛同情地看向韦冰。
韦冰微微一叹,世人都说不到走投无路时莫做他人入赘郎,老话都是有道理的。若不是她家遭火焚了,她爹娘也不可能把她卖给夏家,那个时候没有一口吃的,她下面还有一个妹妹险些饿坏了,卖了她她能有吃的活下去,爹娘妹妹得了银子也能过活。也是她运气好,夏家主母见她文章做的好就资助她读书,有了功名便让她入赘了,她受夏家恩德自然得答应。
“音儿。”夏家主母主妇相继而出,将夏音儿拉到一旁道:“韦冰官越做越大,你得收敛些莫老欺负她。”
夏音儿闻言瞬间炸了:“女儿何时欺负她了?本来嘛,女儿我辛苦生,我时时刻刻陪着,她为小鞠儿做过什么?这母亲当的可真轻松。”
“好了,韦冰也不容易,天不亮就要去衙门,夜深了才回来,她哪有时间,过日子不就是互相体谅吗?”夏家主母劝罢女儿,看向韦冰,“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衙门今日无事?”
“哦,母亲,是静王殿下来了,要在府上住一宵,请二楼随我出府迎接。”
“哎呀,这是大事,怎么不早说,快,快。”夏家主母连忙往外走。
马车里,江景乔的腿早麻了,抱着赵清芷的胳膊也僵硬了,即便如此依旧怕将人弄醒而不敢大动。
“臣携家人恭请王爷王妃入府。”韦冰作揖之后撩起官袍跪下。
江景乔闻言没有动弹,过了片刻,跟进去的梦青气喘吁吁跑了出来:“王爷,床褥铺好了。”
此言一出,江景乔动了动脚趾头,小心翼翼地将赵清芷打横抱起,弯腰出了马车。
“韦大人,扶家人起来吧。”江景乔路过韦冰时低声说道,说罢不作停留跟在梦青身后往厢房走去。
韦冰夫妻夏音儿抬起袖子擦了擦汗,这静王这么宠静王妃?这和她从同僚那听来的不一样啊。
第113章
江景乔抱着赵清芷进了厢房, 厢房内的床上已然铺好了从王府带出来的床褥,丝丝凉凉十分润滑。
江景乔小心翼翼地将赵清芷抱到床上,刚放稳准备站直, 却发现赵清芷的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脖子,她去拉却发现对方更用力了。
“醒了也不早说, 害本王费力抱你这一路。”江景乔笑着捏了捏赵清芷的鼻子。
赵清芷嘴角上扬,眼睛却未睁开,喃喃道:“刚醒呢。”
“醒了就起来吧,睡了一路了,白日睡太久不好。”江景乔轻声说着, 瞧着赵清芷懒懒的模样她心里更柔软了,凑到对方唇上轻轻吻着。
本想浅尝辄止,不料赵清芷会回应她, 这下, 浅尝压根不够了,本来两手支撑在床上,此时竟直接压到赵清芷身上。
赵清芷闭着眸子, 双手轻柔地放在江景乔后背上,正沉浸在轻柔美好的吻中, 忽然下唇被江景乔用力咬了一下,吃痛地睁开眸子,无声控诉地看着江景乔。
江景乔笑了:“该起来了。”说罢直起身子,在床边坐好。
赵清芷动了动, 只觉得更乏了,便勾了勾江景乔的手,懒懒道:“殿下容我再懒一炷香吧。”
江景乔闻言,好正地打量着赵清芷, 纳闷道:“本王还以为你从不犯懒呢,这怎么了?别是睡多了吧。”
赵清芷红着脸轻轻翻了身,背对江景乔道:“殿下别问了,我自己休息休息就好了。”
“那也不能不吃饭啊。”江景乔说着灵光一闪,单膝跪在床上,往里瞧着赵清芷,低声道:“是身/子不爽利吗?还疼着呢?”
“嗯。”赵清芷闭着眼轻声应道。
这轻轻嗯的一声,让江景乔心里涟漪大动,本以为赵清芷的性子是不会搭理这种问题的,可没想到对方竟然坦诚地承认了,着实有些可爱。
“药你放哪里了?再涂点,好的快。”
赵清芷闻言没有硬撑,轻声道:“在楠木的小匣子里。”
江景乔下了床,走到圆木桌上堆放的物件里扒拉出来小匣子,取了青釉色的小瓶子走到床边,拉了床帏,坐在床边轻轻将赵清芷的裙摆往上拉,拉到一半被赵清芷按住。
“王爷自去忙吧,夜间臣妾自己来,这白日的被人瞧见不妥。”赵清芷脸颊鲜红欲滴,语气不似平日不紧不慢,而是添了些急切。
“谁能瞧见?谁敢瞧见?好了,别羞了,什么地方本王没瞧见。”江景乔说着拿开赵清芷的手,卷上裙子,将白色柔滑的中裤脱直脚踝,随后取了帕子轻轻沾了药膏给赵清芷涂抹起来。
赵清芷闭着眼嘴角轻轻咬着手。
“殿下,王妃,韦大人送饭菜过来了。”
梦青不知屋内详情,带着韦冰进了屋子,刚往里走,便见床帏被拉死了,帷帐内还传来自家王妃妖娆的闷哼声,顿时脚下似是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整个脸蛋熟透了。
韦冰端着饭菜也懵着了,这青天白日.......这这这...有辱斯文呐。
“滚出去。”江景乔上好药,一边盖着药瓶一边道。
此言一出,韦冰浑身发冷,放下饭菜夺门而出。
梦青眨了眨眼,这些个当官的腿脚倒挺麻利,梦青撇了撇嘴放下方才出了门关上门。
“臣妾与殿下说了白日不便,殿下不听,这下好了,不知被人怎样编排呢。”赵清芷整理好衣裙,忍着略微的不适坐了起来。
“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编排。”江景乔寒着脸,这个韦冰真没有眼力劲,“你再懒会,本王出去见见她。”
江景乔拉开帷帐,刚要走便见赵清芷也下了床:“怎么了?”
“饿了。”赵清芷理了理发丝坐在桌子前道。
江景乔笑了笑,看向门口高声道:“大花梦青,你们两个滚进来伺候着,韦大人也进来吧。”
话音落,门开了,三人低头而进。
星伍走到饭桌前一边给赵清芷布菜一边道:“王妃放心用,都验过的,没有问题。”
赵清芷含笑点头,拿起筷子乖巧地吃了起来。
“臣大礼叩拜静王殿下、静王妃娘娘。”韦冰见江景乔冷眸射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江景乔挨着赵清芷坐下,理了理袖子道:“在朝堂上,听老丞相对你赞不绝口,如今瞧见,怎么没有半点读书人的气节,这么胆小,畏畏缩缩的,你真是传说中的断案手?”
“断案手不敢当,只是对查案有些心得罢了。”韦冰不敢抬头道。
“行了,起来吧,本王对你底细了如指掌,能力是有,就是太懦弱了,一副受气包的模样。”江景乔有些嫌弃。
韦冰闻言脸上浮现一丝羞惭,她幼年也不是这样的,她也曾意气风发过,小时候家境尚在学堂她的诗词文章都在同窗之上,可这一切都被一场大火给毁了,她被卖到夏家做了半年苦力,身上的傲骨早就被磨了大半,尤其婚后夏音儿太过霸道,连她的俸禄都攒在手里,她每次给父母妹妹送粮都要提前在衙门藏一些出来,刺她心窝的话几乎每天都能从夏音儿嘴里说出来,而她因为夏家自助之恩和活命之恩,心再疼也得忍着不吭声,长此以往她焉能不是一副受气包的样子。
江景乔见自己说完韦冰更蔫了,便道:“你看你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一郡之守,堂堂五品官,你精神点,本王有重要的事托付你。”
韦冰一听来了精神,恭敬道:“殿下请吩咐。”
“本王走后,你这梁州的几个城门都添些人手,你这儿是进京的必经之地,千万不能让违法的兵器从你梁州的城门出去。”
韦冰闻言脸色大变,违法的兵器,这是有人要谋反了???
“尤其盘查从淮阴和蠡郡方向来的,你可明白?”江景乔看向韦冰问道。
“臣,臣明白。”韦冰心慌不已,据她所知宁王在淮阴,这是宁王准备造反了呀,韦冰抬起袖子擦了擦汗,忽然想起一事,忙道:“殿下,除城门外,鞠玉山上有一山谷,可直接从滁州翻山到梁州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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