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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时陪你续一杯(近代现代)——鹿阿玄

时间:2022-03-09 10:23:32  作者:鹿阿玄
  他和沈婳要了一小袋葡萄糖,把秦西诀的水换成稍烫的水兑葡萄糖,用手测了测温度,想着等人喝时温度应该正好。
  沈婳在一旁清了清嗓,非常刻意做作,阮景知道她想调侃什么,偏不接话,然后转身拎着水杯,在沈婳起哄的笑声里淡定走了,挥了挥手以示告别。
 
  天真的太冷了,衣服是穿得很厚了,裸露在外的肌肤不断受着如刀锋般掠过的风。田径场上受潮凝霜,一脚踩上去,那刺骨冰冷能穿透鞋底直触脚心。
  阮景来到赛道边,周围都是咬牙切齿脱下外衣准备比赛的运动员,和裹得球一样,笑得幸灾乐祸的亲友。
  笑笑闹闹玩成一团。
 
  裁判正发着号码布,阮景在人群里听到裁判念到秦西诀的名字,于是拨开拥挤的人堆找了过去。
  他走了几步,正好和拿着号码布走出人群的秦西诀碰面。
  阮景欣喜得如同成功会师,笑出一团白雾,挥了挥手。
  “秦老师!早上好!”
  正脱着外衣的秦西诀见状一愣,又看了看阮景手里自己的水杯。
 
  阮景看了眼秦西诀单穿的短袖,感同身受般地猛一哆嗦,他“嘶”了一声,摸了摸秦西诀的手,果然已经冻得发僵,忙把还热乎的水杯往秦西诀手里一塞,接过号码布帮他别在胸前:“先捂着吧,渴的话喝一点,里面加了葡萄糖。”
  秦西诀应了一声,拧开缓慢喝下一口,热水入喉咙的温度让身体渐渐暖和起来,他站在吵闹拥挤里,隔着自己呼出的白雾静静看着低头弄号码布的人。
 
  阮景和别针作斗争:“怎么大早上有这种脱衣服的比赛,这不是让人冻生病吗?”
  秦西诀的目光落在阮景因僵硬不太利索的手上,默默计算误伤可能性:“已经热过身了,运动开就不冷了。”
  阮景杞人忧天:“你悠着点,比赛第二,身体第一。”
  秦西诀无声笑了笑,这笑太浅了,要是在平时,低头干活的阮景不会察觉,然而伴随笑意急促呼出的一小团热气却被阮景捕捉到了。
  阮景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你乐什么?”
 
  秦西诀垂眼看他,眼睫末梢缀着冬日罕见的阳光:“每个人参加比赛,都是奔着第一名去的。”
  他当然也一样。
  秦西诀看了一眼被阳光覆盖的赛道,面上淡然,眼里的势在必得却如坠在眼里的阳光一样耀眼。
 
  阮景笑起来,是了,这就是秦西诀。
  不想做的事情一眼不看,既然做了就怀揣全力而为的信心。
 
  哨声响起,阮景也终于把号码布固定完毕。裁判开始点人做准备了,阮景接过秦西诀的外套,给他打气:“加油,就在旁边等着你!”
  秦西诀点点头,转身走过去了。
 
  阮景在赛道外,目光随着秦西诀移动。
  他对秦大佬一直信心十足,毕竟一起打过球赛,知道这个人在运动方面也拔尖得跃然出众。
 
  小组人数核对完毕,秦西诀随小组走到预备赛道,他微微躬身,盯着前方的眼神一瞬间变得专注而平静。
  阮景忽然觉得心微微一悸。
 
  阮景还在怔愣里,反应迟了几秒,耳朵自动接收枪声和周身呐喊,他随着赛道人影转头,只见运动员已经一阵风般飞奔而去。
  他呆呆盯着那抹跑到最前面的身影。
 
  秦西诀不负众望,上午一大半时间,从小组赛第一杀到年级组第一。
 
  结束时,阮景开心得蹦起来了,校园广播即刻带着秦西诀的名字播报战况,他看到被播报的本人平稳着呼吸走过来。
  阮景小跑过去:“贼厉害了,秦老师!我已经想象到你拿着奖品拍照的模样了。”
  秦西诀仰头喝水,眼角眉梢已经染上笑意,完了看向阮景:“奖品是什么?”
  阮景把外衣递给他,笑着比划:“笔和硬壳笔记本吧?但是笔记本扉页有盖章的,红色的,巨大的——冬运会年纪小组第一名。”
  秦西诀点点头:“你拿去用,你的错题册快写完了。”
  阮景一愣:“那多不好意思啊,又不是我赢来的……”他转念一想,是秦西诀赢来的也一样,“既然如此就给我吧,有几本来着……”
  秦西诀忍俊不禁。
 
  两人休整完毕,上午都没有他们的事了,于是打算去围观下其他同学的战况。
 
  阮景途经各处,被春游般的朋友塞了些零食,于是秦西诀的口袋也被征用了。
  他咔咔啃着棒棒糖:“其实我下午的比赛也没什么拿第一名的信心……”
  秦西诀把自己口袋里的糖整理出来:“去玩玩,重在参与。”
  阮景奇了,心想原来秦老师只是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两人闲聊走着,阮景看到跳高比赛场地处,沈婳在一边站着,于是走了过去。
  谁知居然看到了孙奇和周帆同小组比赛的修罗场画面,旁边一圈不嫌事大的两班学生争相大喊加油,仿佛比嗓门也是个项目。
  沈婳看见他俩,又看到秦西诀手上替人拿满糖,于是笑眯眯打招呼:“你们来啦。”
  阮景:“……”他咔吧把糖嚼碎。
 
  孙奇和周帆完全卯上了,争夺荣誉加上旧仇,简直像火上浇油。
  沈婳看着看着,忽然大喊一声加油,孙奇脚下一滑。
  沈婳奇怪嘀咕:“孙奇怎么了,是不是状态不好?”
  阮景笑到弯腰,直起身子正色:“那肯定是我们班的加油声不够大,带上老孙的名字,努点力啊班长。”
  沈婳闻言,忙指挥着大伙儿,自己带头喊了起来。
 
  孙奇察觉不对劲,往这边看了一眼,果然看到自己兄弟在缺德补刀。
  于是佯怒挥了挥拳头,示意“你小子等着”,转身气势如虹地继续比赛,那劲头几乎能压下全场。
 
  跳高比赛结束,孙奇拿下年级组第一。
  他外衣也没来及穿,转身就追着阮景开始满操场打闹,阮景立马跑到秦西诀后面躲闪,被秦西诀毫不留情地拎了出来直面疾风。
 
  一个上午很快就在欢腾里结束了。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运动会的第一天,到了下午,温度总算回升了一些,毕竟没有遇到阴天,晨霜一消散,太阳的温度就能清晰落到肌肤上。
  一百米比赛赛场,阮景磨磨蹭蹭,恋恋不舍地脱下留有自己宝贵体温的外衣,一旁的秦西诀接了过去。
 
  运动会期间,每个学生只管进行自己的活动,有项目的去参加项目,没有项目的去给朋友加油,有事会在班群通知,不需要集合。
  大家都无组织的四处游荡,关系好的朋友自然两三绑在一起,去年阮景是和林白他们一起玩的。
  今年那两人报了一堆项目,在各场地野,阮景也没有特意找过他们,和秦西诀凑一起活动了。
  早上他去给秦西诀的比赛加油,中午来到自己的比赛场地,秦西诀已经等在那里了,还给他准备了葡萄糖热水。
 
  阮景吨吨了几口葡萄糖热水,开始拉筋热身,抓紧时间和秦西诀聊了几句:“说实话,我并没有抱着勇争前列的远大志向……”
  秦西诀点头,只是交代:“比赛第二,身体第一。”
  阮景听着怎么那么熟悉,不由好笑道:“也就丢二百米的人,不打紧。”
 
  哨声一响,阮景原地屈膝蹦了几下,过去集合了。
 
  阮景的确没有非要争第一的心态,运动会个人项目和那次披着全校荣誉的篮球赛不同,老肖的工资就交给班里的体育健将们,自己敞开心态玩个尽兴就好了,况且秦西诀就在一边等着他,也不必匆忙赶去找人了。
  热身调动的身体活力让他微微兴奋起来,劲头也顿时来了。
 
  阮景本身的短跑爆发力不弱,加上怀着这样的良好心态,在一堆紧张又冷得缩手缩脚的运动员里,居然超常发挥跑到了年级组第二。
  比赛结束,阮景在裁判那里做完登记,转身看了眼赛场边的秦西诀,乐颠颠地挥了挥手,跑了过去,他似乎看到秦西诀笑了一下。
 
  阮景喘息未平,撩起额发一擦汗:“我是不是也要拥有大印章本子了?”
  秦西诀把水递给他,看人一手叉腰一手喝水,胳膊上已经冷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就把外套给阮景披上了:“第二名没有本子,有两盒笔和三本便签纸。”
  阮景心想那也不错,笑了起来:“咱两的奖品加一起,这都赚够一年的份了。”
  秦西诀补充:“比赛还没结束。”
  阮景想起秦西诀和自己都还有项目,举起杯子挥了挥,为接下来的行动欢呼:“薅羊毛!”
 
  两人在田径场游荡了片刻,发现各比赛都快接近尾声了,一看时间也接近散场。
 
  公用班群发出今日比分排名,84班在全年级领先,83班分数在后面咬得很紧。
  群里一阵欢欣鼓舞,纷纷表示要再接再厉,争创一流。
  ————
  运动会的第二天。
 
  阮景在温暖的被窝里迷迷糊糊翻了个身,不情愿地把手机摸过来,打算就着温度再赖几分钟床。
  沈婳在班群通知了今日的项目比赛时间和场地,阮景翻了翻,顿时精神一振。
  秦西诀竟然报了男子五千米长跑。
 
  这个项目去年是孙奇报的,全程跑下来直接瘫在他们身上,半天才活过来,第一句话就是发誓再也不碰这个项目。
  他和秦西诀那晚通电话商量,没有给他报上这个项目,大概是后来老肖反复问这个项目有没有人报,秦西诀才自己填上了的。
 
  阮景瞌睡立马全醒了,他怀着对这等英雄的敬佩和莫名兴奋翻身而起,呼啦啦冲去洗漱,薅走餐桌上的水煮蛋和牛奶就溜了。
 
  男子五千米比赛开始得很早,是项目里最早的一波比赛。
 
  阮景气喘吁吁跑到田径场,五千米比赛临近开始,赛道已经完成清道,拉起了隔离围栏。
  他远远站在田径场的另一边,看到秦西诀已经在预备赛道——竟然刚好在第一组。枪声紧接着响起,远方的人影如离弦之箭冲出预备线。
  阮景心里“卧槽”了一声,居然没赶上给秦老师加加油。
 
  阮景没动,秦西诀很快就从他身边经过,阮景忙大喊了声“秦老师加油”,疾驰而过的秦西诀看了他一眼。
 
  五千米长跑的比赛,要绕赛道跑十二圈半。
  阮景对这组数据充满敬畏,毕竟是一场漫长而艰辛的征程。
  比赛场里的每个人针对自己的体能规划了不同跑法,两圈之后,小组的人散在场地各处。
 
  阮景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秦西诀,他没有过去和起点的同学堆汇合,干脆走了几步,就着这处人少的位置,哧溜着牛奶,安静专心地看着田径场。
 
  阮景能看出,秦西诀应该也是有自己的计划的,他奔跑的状态无论快慢,状态都十分稳,第一圈过后也不再看自己,仿佛沉入心无旁贷的境界里。
 
  时间推移。
  小组大部分人跑进了第六圈。
  中午的太阳有些大,洒在田径场上有些晃眼,此时运动员的体能已经消耗了大部分,人群也开始区分出真本事和试着报名玩玩的两种类型。
  阮景看到有人在跑过起点时身形不稳,停下了,旁边的人忙围了上去照顾,把人扶到了赛道外,看样子是放弃比赛了。
  每年都有这样重在参与的人来试试,身体不舒服也会适时放弃,这本就是个很艰难的项目,同学和老师都倡导以身体为主,能有勇气站上这个赛场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阮景被那边的动静影响,望着秦西诀远远过来的身影,生出隐隐担忧。
  秦西诀接近他身边时,他没忍住开口:“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停下歇口气……”
  秦西诀稍一点头表示知道了。
 
  到了第八圈。
  放弃的人又增加了一人,正被同学扶着喂水。
  阮景在原地站不住了,因着心里的不安,不由自主地来回踱了几步。
  直到看着秦西诀在这个漫长的赛途里一点点跑过,他才更深刻地意识到,这个项目的数字是那么庞大而漫长,对参赛者身体的各方面都有着很高的要求,以及途中会带来无法感同身受的身体负担。
 
  秦西诀每次经过他,都会变慢一点,冬日的寒冷里,秦西诀的头发被汗水浸湿,步伐也愈渐沉重,阮景心底慢慢生出一股莫名焦急。
  他捏着没喝完的牛奶盒子追随着这个身影,慢慢皱起眉头。
  ————
  耳边声音如同隔着毛玻璃一样模糊,视线中不变的跑道却清晰不变,喘息的频率和步伐配合得恰好。
  身体运动到一定程度,累带来的难受感觉几乎消失不见了。全身血液发烫着,促使大脑与四肢形成维持动作的永动机器,体力流失得缓慢而可感受——
  身体各项机能的反应控制在合理范围之内。
 
  对于一直保持着晨跑的习惯的人来说,这样的时刻,秦西诀实在熟悉又平常。
 
  为了不让分神泄走力气,他进入绝对的专注,世界安静得停止一切思考,脑子得到短暂罢工,平时被知识和劳累压下的东西,此刻缓缓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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