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关不住我。”
苏念一低头,入眼的就是个长着胡萝卜鼻子的雪人。这个雪人最高,它周围还有一群歪歪扭扭的雪人,样貌一个比一个奇怪,逗的苏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咔嚓”门把手传来轻轻的振动声,苏念飞速跑到床上,拉起被子蒙住头,被子下的脸一脸防备。
“醒了就折腾?”季凉川身上带着寒气,听到楼上的动静外套还没来及脱下就过来了。
季凉川生气了?被子下的苏念下意识抖了抖:不听不听我睡了。
见床上的人装睡装上瘾了,季凉川直接走了过去,他蹲在床边一把拉住苏念的脚,眯起眼睛说道:“念念,下床怎么不穿鞋?”
这双玉一样光滑的脚脚底板上沾了灰尘,看来没少下床折腾着逃跑。第一眼看见苏念,季凉川就喜欢苏念骨子里的反骨。握在手里的话,一定很舒服。
脚踝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好凉!苏念条件反射的踢了踢,然后发现自己上当了,气闷地掀开被子说道:“季小都督,我似乎同你说过,别这样叫我。”
季凉川却没听见一样地问道:“窗外的雪人好看吗?”
雪人?不会是季凉川堆的吧?怎么可能?!苏念可美忘了这狗男人非要搬个椅子看他堆雪人的变态爱好。
“咳,秦医生说你还要养一两日才能玩雪,等你去堆雪就化了。”季凉川捏了捏手里肉嘟嘟的脚踝说道。
怎么对上苏念他就有了这动手动脚的毛病?季凉川现在想抽烟,硬是对着个病号把这念头压了下去。
苏念:呵呵,当时说的堆雪人只是个台阶好吗?难道季凉川这是在?赔罪?!那大可不必,我小气,气性还大。
他的脚踝还在季凉川的手里,这一回苏念直接放弃了抽出来,脸热地说道:“楼下雪人?丑死了,也就那个有胡萝卜鼻子的好看点。”
苏念不擅长说谎,一说谎话就紧张地脸红,但这事没人知道。
季凉川扬扬下巴,“眼光不错,只有那个是我堆的。”末了又评判地加了一句,“刀刃他们堆地确实惨不忍睹。”
苏念:!!!季凉川这么自恋的?以前怎么没发现?
“收拾一下下楼吃饭,警局那边说新的嫌疑人要找你对峙。”季凉川把手收回背后,不动声色地捻了捻手指上的余温。
苏念:“哦,还有嫌疑人?”估计是整他的人看他没被关进警察局着急了吧。
但是,一个银行行长怎么会被暗杀?整他也不至于设杀人这么大个局吧?他顶多也就是碰巧被人设计了。
真是碰见季凉川就开始倒霉,跟上辈子一模一样。
第28章 换衣服
落地的镜子前,苏念目瞪口呆地指了指自己身上明显大了不止一号的衬衫,“我原先的衣服呢?这衣服又是谁的?旧的还是新的?”
自己就穿着这玩意儿睡了一晚上?!
镜子里的青年唇红齿白,活力飞扬。他转动的眼睛里总闪着狡黠的光,从头到脚都像像山野精灵一样引人注目。
季凉川压低了声音说道:“原先的衣服公馆里的妈妈给你换下洗了还未干,现在的衣服是我的旧衣服。”
这?季凉川的旧衣服!
苏念气的用食指指向季凉川:“你……”
“你也知道我季公馆穷,没钱给你买新衣服。”季凉川嘴角向上,带着笑意说道:“凑合凑合?”
让小兔子穿他的衣服,他似乎是有说不清楚的私心的。但季凉川刻意不去想他的这点私心是什么,又从何而来。
“凑合?凑合个鬼!我才不穿你的旧衣服!”苏念几乎瞬间炸毛,连眼尾都红了,看着十分让人想欺负。
季凉川:“也不是没有新衣服,你自己选?”
苏念哼唧道:“这还差不多。”
“这些都是之前管家定制的衣服,送到季公馆的。”
老管家太闲了,动不动就为将来的季夫人准备衣服。哪想到季凉川喜欢男的,季夫人会是个男的。
季小都督立刻让人把送上来几件“新衣服”放到了床边,看的苏念眼抽。
呵,狗男人。
这些新衣服竟然是各式各样的加了绒的旗袍,还带几件貂皮的披风。要是送女人,肯定倍有面子,但他是男人!
苏念:“身为一个男人,凑合凑合也没什么。”
季凉川:“看来念念更喜欢我的衣服。”
狗男人是故意给他穿过的衣服的!老不要脸,变态,小气鬼。
背对着季凉川的苏念边在心里骂人边开始换衣服。感觉到身后一股不容忽视的视线,苏念不自觉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穿好了又连忙唾弃自己的不争气:呸!不都是男人吗?害羞个鬼?
季凉川却以为是苏念想快点离开,冷冷地问道:“这么着急离开季公馆?”
他的心里却意犹未尽地想着刚才的惊鸿一瞥,对,没错,季凉川不敢多看,看了一眼就把头低了下去。
苏念眼皮子一跳,“我就是好久没出去了,闲的。”除了小气还阴晴不定。
见换好衣服的小兔子转过身,季凉川压下心中的不快,指了指自己的腹部,痞气地笑了一下,说道“身材不错,就是太虚了点。”
苏念握着拳万万分想走过去给季凉川的腹部一锤子。不就是腹肌?等他开学去了军校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下了楼,看见了两个“熟人”的苏念一愣。他没想到白景文跟书博文竟然就在季公馆的椅子上等人。
白署长的旁边还有两个看似军衔不低的军官,生面孔?
“其中一个是上面派过来监督此案的叶将军。”季凉川低头提醒道。
湿热的气息贴在耳边,苏念不在意地弯着眼睛道 :“白署长这是想我了?这么大阵仗。”
第29章 伶牙俐齿
白景文铁了心要办苏念,“咔嚓”一声,苏念的手上被上了锁,他皱着眉头活动了下手腕,强行挣开不可能。
“形势所迫,上面发话了,这件事必须彻查。”白景文吊儿郎当地把钥匙放在掌心抛来抛去。
走了两步的苏念发现季凉川没动,又走了两步发现季凉川根本就没有要跟着一起走的意思。
苏念不停对季三使眼色,“咳。”
这就不管我了?不是不让出季公馆?
季凉川轻轻的说了几个字。
苏念看明白了,季凉川的口型是,“选一个?”
季公馆还是警署,选一个?
肯定警署呀。
苏念头也不回地跟着白景文上车了,似乎连带着手上的手铐都看着顺眼多了,一路上特别的轻松自在。
反正季公馆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那人也没跟过来警署呢。
审讯椅上的少年垂着眼,扣着手铐的双手支在看上去不太干净的木桌上,昏黄的灯光下依稀可见他白的发光的手背上的青色血管。
任谁看见了都会觉得:这么乖的一个小孩儿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定是冤枉吧!
苏念在自闭,为什么看不见季凉川的自己会有点不爽?他明明应该开心的手舞足蹈才对。
叶枕风看着眼前似是还没长大的小孩严肃地问道:“这玉佩是你的?”
叶枕风不喜欢少年过于漫不经心的样子,总有些富家子弟喜欢为非作歹,觉得杀人纵火不过如此,特别是这些年龄小的就更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这玉佩是我娘留给我的,您应该调查过我,不用我说,您也知道这玉佩对我有多重要吧?”苏念淡定地抬眼说道。
他问的理直气壮,让人不好意思再追问玉佩云云。
“碰!”叶枕风拍了下桌子,眯着眼睛逼问道,“那你这是认罪了?买凶杀人?为什么?”
在昏暗的环境下,叶枕风的半个身体都越过桌面,整个人气势如虹地压在苏念的上方。审讯时用这个姿势会增加人心理上的压力。
苏念弯着嘴角直直地迎上叶枕风的眼睛,“好冤枉,事发当天,我确实带着这个玉佩。但这玉佩是被人用利器割断的,恰巧我那时被一个人撞了。”
且不论苏念会不会随意丢弃这个玉佩,玉佩的佩带确实是被割断的,如果说是证据,倒像有人故意留之。
“那个人是什么人你还记得吗?”叶枕风皱着眉问道。这案件重要的他不会放过一个巧合,哪怕是捏造的。
“看穿着是店里的伙计,我记得他后脑勺上有块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胎记。”苏念说的跟顺溜,眨眼间就说完了。
叶枕风叫了下门外的人,侧头耳语了几句那人便敬了个礼小跑着离开了。
“这把枪你认识吗?”叶枕风又拿出作案的凶器让苏念认,他盯着苏念的脸,不错过苏念一丝一毫的神态变化。
“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种枪,里面能装子弹吗?”苏念就看了一眼,装作好奇地要去拿起来玩一玩。这枪是M国的,他还用过这种枪,装一次弹只能打出五发子弹。只不过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叶枕风瞬间把枪收了回来,不给苏念机会碰,“苏念,你最好说实话,不然我有得是办法让你说实话。”
苏念:“我说的就是实话呀,死的人不就是个银行行长用得着这么大材小用?”
“死的人还是川野木子的未婚夫,她的父亲川野森君先生是R国的亲华大使。”叶枕风后半句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的。
这小屁孩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战事紧张,两国尚在谈合,而这件事很可能就成了R国人入驻安平城的理由!
哦,合着是亲华大使想要算账。
“叶将军,亏你跟我父亲一样是个“将军”,任谁都会觉得这个时候还跟R国人混在一起的人死有余辜吧?”
苏念瞬间收起来了脸上全部的笑意,他仰起的脸上神情格外认真,一下子从一个孩子变成大人。
这句话伤害性不但大侮辱性极强。
听懂了的叶枕风恶狠狠地说道:“伶牙俐齿。”
少年弯着眼睛露出得逞的笑,“多谢夸奖,您有这夸人的功夫还是快去找凶手去吧。”
“哼……”叶枕风冷笑着命令道:“没有我的命令这间牢房不准探监,不准送饭。”
“是!叶将军!”
随着一声“咔嚓”,苏念被推进了一间牢房里。他垮着脸坐在里面仅有的一张小几上。啧,没床不说,还不给饭吃?
不吃饭怎么有力气越狱?真真叫人为难。罢了罢了,敌不动我不动。既然都把他给整到牢狱里了,肯定还有后续。
一天后
饿,好饿,想不到小爷重生一次居然还要忍受这等酷刑,罢了罢了,梦里啥都有。
叶将军为了让他难堪,居然把他关进了最差的牢房,连个床都没有。
苏念手捂着眼四仰八叉地躺在干草上:三天是吧,天凉了,把这牢给睡穿好了。
也不知道苏小少爷在牢房里怎么样了,叶枕风也真敢,居然真的让人一天没去送饭。
白景文想刚才到苏家上下百口人送自己的排场就头疼。进了办公室一看到脸冷的跟冰块一样的叶枕风头更疼。
这可是他的私人办公室!就这么被这冰块占领了?
“冰……禀告叶将军,这是苏府送过来的物证,说是那天苏七穿的衣物上挂着的玉佩绳。我看着跟我们现场搜到的物证玉佩是一致的。”
幸好,差点就把心里想的称呼脱口而出了。白景文心虚地退离了叶枕风好几步。
叶枕风戴上特制的白手套接过白景文手中断了的玉佩绳儿。
“切口整齐,确实是被割断的,且割断的速度很快。看来凶手不是杀手便是亡命之徒,极有可能是杀了人逃跑时又见财起意。”
“叶将军,既然苏七是被冤枉的,我们现在就把人放了吧?”
可叶枕风跟没听到一样低着头罢弄现场发现的凶器——revolver,M国近两年才有的一种枪。
白景文看着叶将军的面瘫脸再次试探道:“大过年的留个小孩儿在牢里不太好吧,季小都督不是说了他担保吗?”
“再等等,我自有打算,先关着。”
叶枕风看也不看白景文,认真地把玩着手里的枪,甚至还将枪口对准了白景文。
察觉到杀气的白景文心里一紧,“成,那要是出了事,还请叶将军你能像这般一样担得起。”
叶枕风这才看了一眼白景文,“自然。”
白景文突然有种被狼盯上的感觉,转身就走,他还得去苏府回个消息。
唉,可怜的苏小少爷怎么就落入这叶大冰块手里了。
一天,他就等一天,一天之后要是叶冰块不放人,他就是抢也得把人安安全全地送回苏府。
哎?刀刃?他怎么来这里了?他不是季三的人吗?
第30章 三爷偷摸摸探监
哪来的肉香味儿?
苏念馋的翻了个身,他先是闭着眼睛面向墙面,又忍无可忍地捂着自己的口鼻念奶奶拜佛时念的清心决。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饭香味儿越来越近了……
“咔嚓”一声,牢门的锁应声落地。
“小七爷,吃饭了。”
悄悄将眼睛露出来的苏念默默地坐了过去,这么多好吃的,不会有毒吧?
简陋又空旷的牢房里突然多了一张桌子,上面还依次摆着:水晶包子、驴打滚、糖醋排骨、梅菜笋丝、清蒸鲈鱼、叫花鸡、桂花南瓜露……有肉有素还有汤跟甜点,全是苏念爱吃的。
“刀啊,怎么这么大阵仗,断头饭么?”
苏念馋的咽了一大口口水,小手跃跃欲试地抓紧了木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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