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找了弟弟十八年,哪怕有半点的希望也不想错过。苏念被苏府保护的很好,根本就没去过那种不干不净的地方吧?
“真有吗?现在年还没过完就有人开市了吗?”苏念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在无理取闹。
苏府里要是缺人了,就会找固定的人牙子买人。根本就不用到街上四处打听。那祁月笙说的地方,会是什么地方?
难道是!苏念露出雀跃的小表情,不会真是他想的那地方吧?
祁月笙:“那地方有点远,已经快到城门口了,我可以带小少爷去但是我有条件。”
苏念小声催促道:“快说!什么条件都行!”
祁月笙的眼里闪过精光,“第一,出去了就得一切听我的,不能乱跑,也不能告诉别人你是苏府的七少爷。第二,回来后要再喝两天的药。”
“没问题!”苏念想也没想地答应了。
苏念正要光明正大地走出门,一把被祁月笙按在墙角。苏念悄悄的从镂空的雕花里看了一眼,好家伙!院子中整整齐齐地站了十五六个人。
苏念做口型道:“银杏带过来的‘新人’怎么这么多?”
祁月笙:看我的。
祁月笙单手背后走了出去,他站在院中高声说道:“各位都散了吧,七少爷今日喝了药睡下了。还请各位明日这个时辰再来。”
众人都低头议论纷纷,不知是该去还是该留。
一个穿着红袄子的姑娘站了出来,爽朗地说道: “祁小哥,既然七少爷睡了,那我们就明日再来。我是红梨,以前跟七少爷捉过鸟儿。这是老太太让我带过来的糕点。”
祁月笙无奈地说道:“姑娘慢走。”
“看不出来小少爷的女人缘不错啊。”
“瞎说什么!那是我红梨姑姑!我奶奶的半个闺女!小时候她还给我换过尿布!”
好不容易出了南院,两个人七拐八拐地走到了熟悉的一面墙边。
苏念:又爬墙啊?
祁月笙:不爬墙光明正大地走出去?不是我掩护,小少爷连南院都又不出去。
苏念:爬!我老喜欢爬墙了。
这回没有落雪,俩人爬墙爬的轻轻松松,除了小少爷下来的时候腿有点抖。
“笑什么笑!多爬几次我自己就能行了!”
“嗯,呵哈哈……好,小少爷说的有道理。”
刚走出苏府的范围,苏念就有点累了。
眼前就是街道了,大过年的街上没人摆摊,连积雪都没有人清理。要是就这么走过去,肯定特别滑吧?
“祁月笙,前面都是雪路,我们要走着去吗?你不是说会很远吗?”
“我何时说过我们要走着去了?”祁月笙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长哨,“嘘呜——”
一匹黑色的大马应着哨声飞奔而来,乖乖地停在了祁月笙面前。
“好俊的马!”
这是苏念有生之年见过最高大最威风的马儿了。
祁月笙漂亮地翻身上马,熟悉地拍了拍马脖子,“它叫飓风,也是陪伴我多年的老伙计。”
祁月笙会骑马也会打枪吧?当年他也就在军校里学了点皮毛。根本就不会骑马,枪也打的乱七八糟。
苏念情绪不高地说道:“我爹从不让我碰这些,独教了我二姐姐学马学枪。”
坐在马上的祁月笙笑着伸出了手,“上来,我带你。”
“坐好了小少爷!驾!”
季公馆这几天人来人往地特别热闹,要么是木匠花匠工匠带着工具上门,要么就是季三爷的手下抬着一箱一箱的好东西往里面搬。
刀刃慌里慌张地跑进客厅里,“三爷,守在苏府的眼线说小七爷被个土匪一样的人带跑了。”
季凉川正在认真地擦着一颗水晶球,脸色瞬间就变黑了,水晶球也差点掉地上了。
第38章 黑市不夜街
“黑狼山之前有三个土匪窝,前两年政府派兵谈和过,一大半的人都降和了。剩下的全是躲在深山里的硬骨头了,苏念怎么会招惹上?”
季凉川表面上有条有理地分析,却已经在身上装好了枪。他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直接就穿着便衣披了个军大氅就出门了。
他边说边将刀刃手里的车钥匙拿了过来,“等等!既然是土匪,就叫个人去通知白景文。”
白警长?狠还是三爷狠,直接剿匪再给土匪送牢里。
刀刃还没上车腿就软了,“三爷,该不会是苏家有藏宝图的消息走漏了吧?这不会是绑架吧!”
三爷居然亲自开车!要命!
他总共也就见三爷开过一次车,还是炸了R军的一个联络塔,逃命时顺的绿皮卡。
车子刚开了两三分钟就有个穿的灰扑扑的人气喘吁吁地迎面跑了过来。
刀刃:“梁子!你小子咋跑回来了?不会是跟丢了吧?”
梁子有些犹豫地说道:“三爷,刀哥,我瞧着不对劲儿就跑回来了,那方向不是去山上的。像是,像是去……”
刀刃:“别磨蹭你快说啊!”
季凉川直接把上了膛的枪抵上梁子的头,“ 他们去的哪?你看清楚那人到底是家丁还是土匪没?”
梁子是个有胆识的人,仅仅是脸白了一下说道:“三爷,我说我说!黑市!他们去的黑市!”
“那人穿的确实是苏府家丁的样子,但是我记人从没出错过!那人的脸我绝对在山上的时候见过!”
梁子强调道:“还是在黑狼山最大的寨子——月儿寨!不过月儿寨现在换了大当家,这几年他们一直缩在黑狼山里,是谁我也不知道。”
刀刃:“安平城这样繁华的城还有黑市?!”
季凉川说话的时候不忘把油门踩到最大,“越是繁华的地方就越有见不得人角落。梁子,指路!”
“好嘞三爷!”梁子隐晦地暗示,“三爷,这黑市现在可只有道上的老人知道了,就连警察局新上任的白警长都不知道在哪,你看?”
梁子?季凉川有那么点印象。这人是主动投到季公馆的,看来是想当兵了。
这人清楚地知道安平城跟安平城附近的消息,还能聪明地游走在道上各股势力,比刀刃要有头脑些,是个人才。
季凉川轻笑着说道:“行,看来你小子道行不浅呐。以后就跟在三爷我身边做个亲兵。”
“还不赶紧谢谢三爷!这可是个好差事。”刀刃拍拍梁子的肩膀说道。他半点也不轻视梁子,因为三爷看人没来没出错过。
梁子高兴的脸都涨红了,“哎!谢谢三爷!我一定跟着三爷好好干!”
“三爷,安平城现在的黑市跟以前的黑市可不一样,叫不夜街。不夜街虽然是一条街,进去还得要特制的身份牌。卖家跟买家的身份牌还不一样!”梁子认认真真地解释道。
“卖家的身份牌是有数的,在奈何楼里能拍卖到。只能是不夜街里空了一个摊子,才会空出来一个卖家的牌子。
买家的身份牌分级别,有贵宾的,有临时的。临时的在不夜街唯一的一家算命店里领,贵宾的买下奈何楼最贵的拍品就能得到。”
季凉川:“看来安平城的黑市不简单,居然有人将这黑市管理的井然有序。”
梁子拍手道:“三爷您可说到点上了。我也奇怪,黑市向来都是混乱的。可安平城的黑市统共归三股势力管,白狼帮,月儿寨,奈何楼。
白狼帮是安平城最大的帮派这我就不用说了,奈何楼是个茶楼,余姚余老板开的。奇怪的是,没人见过余老板长什么样子。”
季凉川:“维也纳的大老板余姚吗?他究竟是什么人?”
“戴面具?肯定是因为长的太丑了!”刀刃好不容易插上一句话,却完全被俩人给忽视了。
梁子:“对!但维也纳的事都是二老板徐明月出面的。余老板只偶尔带着个铁面具在黑市里现现身。他一现身,黑市准有大货!”
“那个余老板不会是个倒斗的吧?”刀刃脸色铁青地扶住座椅,车都要开飞了,在前面坐的那俩都能面不改色的聊天呢?
梁子:“不是,余老板可是个讲究人,他身后是商会跟古玩界。”
刀刃:“我知道了!这余老板就是一爱玩还爱管闲事的有钱人”
季凉川:“噗嗤~抱歉没忍住。”
梁子很给面子地说道:“刀哥说的也挺有道理的。”
要事情真的是表面那么简单,这余老板的底儿早就被世人扒的一干二净了。
“驾!吁——”
过了兴奋劲儿的苏念只觉得骑马是个他不太喜欢的体力活,整个人都焉哒哒地坐在马上。
祁月笙怕他被风伤了,想让他坐到了后面。小少爷骑马就是为了威风一把,怎么愿意坐到后面?硬是被祁月笙裹的严严实实地坐在了前面。
祁月笙好笑地低头提醒,“小少爷,前面就是咱们要去的地方了。”
象征着身份的玉牌祁月笙暂且没找到,除非他能问问当夜捡到苏念的苏老夫人。不过,还有一个方法能确认苏念的身份。
小主子的腰间有一颗红痣。
只有苏念的腰间没有红痣,那苏念就是贺景!他贺笙的弟弟。
所幸他们现在都不姓贺。
早就翻身下马的祁月笙站在飓风旁边张开结实的手臂,“快点啊小少爷,跟你跳墙的时候一样,我接着你。”
苏念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我腿酸了,怎,怎么下去?”
祁月笙倒忘了这是小少爷第一次骑马,也不知道有没有磨伤了。他直接把人从马上抱了下来,咧着嘴说道:“好办,这不就下来了。”
“接下来小少爷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一定要跟紧我。”祁月笙拿出一顶黑色的帽子戴在了小少爷的头上。
苏念像条鱼一样钻进人群里,这瞧瞧那看看,全是他很少见的稀奇玩意儿。这些都是古董吗?
“祁月笙,快过来,这条街是什么街?我怎么从来没有来过?”
祁月笙带自己来的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这里的人都遮的实实的。
祁月笙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这条街叫不夜街。”
第39章 奈何楼对峙!
这里简直卖什么都有,有许多舶来品,手表领结,珍珠宝石,还有许多古代工艺品!甚至还有现场开翡翠的!
苏念从未见过这样的集市,他直接走到一个人最多的摊子,指着一个彩色的马儿形状的古董轻呼道:“这是唐三彩吗?好漂亮!”
“底座的官印颜色不对,这上面的裂纹也是后天加工的,这是高仿的工艺品。”祁月笙轻轻地在苏念耳边提醒道。
谁想卖家一个戴墨镜的老爷子耳力那样好,竟然将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老爷子:“嘿!这位爷,您到底是来捧场的还是挑事的。我这个摊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来人!”
老爷子话落,立即有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围了上来。
“这话小爷可不爱听,甭管您这唐三彩是真的还是假的,小爷我都不买!”苏念客气地把“唐三彩”放了回去。
站在苏念身侧的祁月笙悄悄的从怀中拿出一块黑色的木牌,老爷子见了赶紧说道:“不买就走!走走走!别妨碍老头子我做生意。”
“小少爷,我们走吧。”祁月笙揽着苏念的肩膀把人强行拖走。
“祁月笙,我怎么觉得这里的买卖好奇怪,大洋百货没有的东西这里都能有。”
祁月笙随意地说道:“小少爷,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们只有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可以了。”
“哦,那儿有个手表店!走,看看去。”苏念兴冲冲地拉着祁月笙进了门,他一眼就看中了一款,“可以把这个拿出来试试吗老板?”
“可以可以,这位小少爷眼光真好,这款可是新进的。”
“祁月笙,抬手呀。”苏念接过表后示意祁月笙,“这个我可比你懂,这款瑞士手表我托人买了好多次都没买到,怎么样?”
祁月笙看着手腕上带着的冰凉的舶来品,触动地说道:“很好看,这就是洋人经常用的手表?”
苏念眼里闪着光,“不错,这表往你的手上一戴,我都以为是哪家留洋回来的少爷了。店家,这款表多少?”
这款表金色的表盘上镶了一圈蓝色的碎钻,看着就价值不菲。
掌柜的伸出三根手指头说道:“两位爷,这可是今年限定款,这个数。”
祁月笙看了就开始去,一个手表而已,居然三十块钱?黑市里卖的东西一般都高于市场价好几倍。
“行,这是三百块的钱票,您只管去大庄银行取钱。”苏念爽快地掏了钱,本来他挺想要这块表的,但谁让这块表更适合祁月笙的手呢?
掌柜的今天开了第一张,满面春风地说道:“好嘞,爽快!爽快!这表就是您的了。”
祁月笙脸色当即就变了,“三百块不是个小数目。小少爷,要不咱们换一家看看?”
“行,哎这个你先别摘啊,送你了!”苏念重新给祁月笙戴好表,“就当是我谢谢你,带我出来。”
本来祁月笙就是出于私心才没告诉小少爷,不夜街是黑市。那个掌柜的既然看见了他的牌子,给的就是进价。三百块钱够安平城里的平常百姓生活两年了吧?
祁月笙还从未戴过这么贵重的东西,“好,既然这样,我也应该礼尚往来才是。”
苏念:哎?还有回礼?
待他们两人走远了,表店里一服务生奇怪地问道:“掌柜的,那人没牌子您怎么把东西卖出去了?”
掌柜的:“他是没牌子,但跟着他的那个人可有黑牌子。本来就是块名表,有镶了那么多钻石,要是旁人我还卖五百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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