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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头战败后多了个孩子(玄幻灵异)——归鸿落雪

时间:2022-03-11 09:39:11  作者:归鸿落雪
  宁不为的目光在他脸上停顿片刻,才看向他不懂事的儿子,走过去接过褚峻手里的碗,“灌进去就行。”
  褚峻不赞同道:“灌进去太苦,容易呛到。”
  宁不为挑眉道:“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苦。”
  “他还是个孩子。”褚峻不许他胡来。
  “娇气。”宁不为低头看向他儿子,缜脸道:“再不喝就魂飞魄散了。”
  “呃~”宁修瘪了瘪嘴,可怜兮兮地跟褚峻要抱抱。
  “你别吓唬他。”褚峻伸手将儿子抱了起来,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宁不为只觉得他儿子欠揍,对褚峻道:“你别什么都惯着他。”
  褚峻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转瞬即逝,等宁不为看向他依旧神色淡淡,“好。”
  宁不为端着那碗药沉思片刻,打了个响指,那碗黑乎乎的药顿时化作了清甜的米糊,凑到宁修鼻子前扇了扇,眯起眼睛哄道:“你闻闻,是米糊。”
  褚峻:“…………”
  这诱哄的表情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好人,像是要给儿子下毒。
  宁修闻见糊糊的香味,耸了耸小鼻子,抻着脖子去看那碗。
  宁不为给他喂了一勺,语气笃定道:“很香吧?”
  宁修窝在他白白娘亲怀里,尝着味道不太对的糊糊,小脸上闪过一丝茫然,却最终被他爹的表情迷惑,“啊~”
  香香哒~
  但,又有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宁不为连哄带骗给他喂了几勺,宁修便死活不肯再吃了,控诉地瞪着宁不为,“啊!”
  苦哒!
  宁不为肃然道:“不是苦的,爹喝给你看。”
  说完还真舀了一勺喝了,苦得差点吐出来,却还是面无表情道:“真甜。”
  宁修狐疑地望着他。
  “不信让你娘也喝一口。”宁不为煞费苦心地哄孩子,舀了一勺就递到了褚峻嘴边,宁修也跟着转头。
  褚峻看着宁不为,神色难辨,“娘?”
  “啊~”宁修听话的跟着喊。
  娘亲~
  宁不为一心虚,直接把勺子塞进了褚峻嘴里。
  苦涩的药味瞬间在口中蔓延开来,褚峻面不改色地盯着宁不为,喉结微动,将药慢慢咽了下去。
  宁不为眯了眯眼睛,强行将目光落到儿子身上,“看,你——另一个爹也喝了,甜的。”
  宁修抬头看向褚峻。
  褚峻垂眸道:“嗯,甜的。”
  俩爹合伙心安理得地骗儿子,好歹让宁修喝下了小半碗药。
  宁不为打架都没这么累过,将药碗往桌子一放,瘫在椅子上不动弹了。
  褚峻捏了个诀将撒了药的衣袖清洗了一遍,给苦得泪汪汪的儿子喂了一小勺果浆,宁修顿时眼睛一亮。
  宁不为瘫坐在椅子上闭眼仰着头休息,还不忘揶揄他,“合着我喂药你喂糖,好人你全做——唔。”
  话没说完,唇边突然顺进来一股温热的甜意,宁不为猛地睁开了眼睛。
  便见褚峻站在他身边,一手抱着儿子一手将小勺从他嘴边收了回去,垂眸问:“甜吗?”
  宁修天真无邪的眼睛盯着宁不为,学着他娘亲问,“啊?”
  甜吗?
  宁不为下意识地抿了抿唇,果浆的甜味顺着舌尖蔓延,让他脑子有点发懵,过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道:“甜。”
  褚峻不置可否,又给宁修喂了小半勺,抱着他去窗户边看外面的风景。
  宁不为狐疑地盯着褚峻的背影。
  难道他想起来了?
  继而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管褚峻是不是想起来,他们之间都不可能,他断不会在一个人身上栽两次,遑论这个人还是褚峻。
  “我先回去了。”宁不为觉得那果浆的甜味属实有些霸道,牢牢贴着唇齿不肯消散,恼人得很。
  褚峻抱着宁修送他到门口。
  宁不为突然转身问:“你可曾看见那青光的样貌?”
  “未曾。”褚峻见他皱眉,又道:“我曾与宁行远切磋过,那人走的不是宁家的路数。”
  宁不为一愣,“不是宁家的路数?”
  “嗯,虽然原叶峰上的四象六合阵像宁行远的手笔,但还是有细微的差别。”褚峻道:“更像只想将你引过去。”
  去原叶峰时宁不为修为全失,只能通过布阵的手法来推断,那些极其细微的差别却是难以辨别。
  “那依你看——”宁不为说了一半又停下,“算了,你别掺和这些事。”
  只要褚峻在,护下整个无时宗都不成问题,宁修留在褚峻这里比跟着他强上千百倍。
  褚峻像是一眼看透了他的想法,“你现在重伤刚愈,不宜大开大合动用灵力,对方来者不善,你该留下来好好闭关养伤,再做打算。”
  宁不为闻言抱住胳膊往门框上一倚,不怀好意地笑道:“景和太尊,你既去了出关大典,便该知道我如今是什么人,现在还要留我在无时宗?”
  褚峻微微蹙眉,想起大典上那些人口中所说的十恶不赦之人,再看向宁不为,语气平淡,“知道你是什么人?”
  宁不为伸出一只手,掌心冒出一团邪气四溢的黑雾,凑到他眼前一晃,“看见了吗?用那些魂飞魄散之人炼出来的。就算不提这个,我渡劫时的劫雷你也看见了。”
  没有哪个正道修士的劫雷会这么阴邪。
  褚峻面不改色地盯着他,“大道三千,各有各的道。”
  宁不为道:“不怕我将你的无时宗搅得腥风血雨?”
  “无时宗不是我的。”褚峻语气漠然,“修真界弱肉强食,不过是各凭本事。”
  宁不为愣住,继而笑道:“若是无时宗那些人听见他们太尊这般说,怕不是要伤心欲绝。”
  “宁乘风。”褚峻微微蹙眉,“你不想笑就别笑。”
  宁不为脸上的笑容一滞,话里带刺,“景和太尊未免管得有些宽。”
  “呀?”宁修从瞌睡里回过神来,察觉到爹爹和娘亲之间的气氛有些怪怪的,疑惑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怎么了呀?
  “呜~”宁修见他们都不理自己,泪汪汪地呜咽出声。
  你们理理我呀~
  宁不为沉默片刻,忽然勾了勾嘴角,“还有,我叫宁不为。”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褚峻看着他进了隔壁房间,低头看向快哭出来的儿子,帮他擦了擦口水。
  “啊?”宁修不解地望着他。
  “没事,他只是有些不开心。”褚峻低声道。
  “啊~”宁修冲他吐了个口水泡泡。
  褚峻笑了一下,又看向隔壁紧紧关着的门。
  “总喜欢闹脾气。”
  “啊?”宁修冲他娘亲吐舌头。
  褚峻认真地回答他:“跟你不喜欢喝药是一样的。”
  宁修听到“药”,小脸顿时皱成了小笼包。
  ——
  褚信被带出来缚灵阵的时候还有些恍惚,伸手挡住了有些刺眼的阳光,“沈师姐,掌门真的同意将我放了?”
  沈溪点点头,“这件事情已经调查地很清楚,自然不会将你关着。”
  褚信心中五味杂陈,“多谢师姐和师叔几人为我奔走。”
  “这是应该的。”沈溪将他的佩剑递给他,“只是现如今原叶峰内门就剩了你自己,如今你撑不起一峰之任,若是要改投其他峰,我也可以代为引荐。”
  褚信有些恍惚地看着那把剑,回溯之境中他神智全失砍向师兄弟时的画面从眼前闪过,他伸手接剑的动作一顿,握起拳道:“师姐,我还是……另选一把剑吧。”
  沈溪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失望和惋惜,“无妨,改日我带你去藏剑峰。”
  “多谢师姐。”褚信收回了手,又问:“宁不为可抓住了?”
  沈溪想起褚临渊的吩咐,对他道:“此事事关重大,宗内长老自有定夺,你且安心上课,至于杀害你师父和师兄弟的凶手,一定会被绳之以法的。”
  这意思便是不让他掺和这件事情。
  褚信只能点头。
  沈溪将他送到了新的住处,临走前叮嘱道:“若是听到些风言风语,不必放在心上,只要记得你问心无愧便好。”
  褚信点点头,目沈溪离开。
  他面色恹恹回到了新的弟子舍,却见自己的东西被人扔在了地上,目光一顿,皱眉道:“谁干的?”
  屋子里其他的几个弟子皆是沉默不语,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褚信咬了咬牙,将被褥捡了起来。
  “今晚你去哪里睡啊?”一个弟子小声问旁边的人。
  “我跟李师弟说好同他挤一挤。”那弟子道:“我可不想半夜被人砍成碎块。”
  “嘶……不行,我去同师兄好好说说,我也不要在这里睡。”
  “长老真是的,让他去哪里不好,偏偏安排到咱们舍……”
  “和他住一起嫌命长吗?亲师兄弟都下得去手。”
  褚信背对着他们,沉默地铺好了床铺,转身走了出去。
  “可算走了,真晦气。”
  褚信低着头往前走,便听路过的人窃窃私语。
  “是他吧?”
  “谁啊?”
  “原叶峰那个……杀了他亲师兄弟,听说还把他师父杀了。”
  “什么!?这种人怎么还放出来?”
  “人家有后台呗,他爹是掌门的弟子,谁敢动他啊……”
  “呵,这等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人,竟还有脸活在这世上,若我是他,早就自戕谢罪了!”
  “嗐,你小点声,小心半夜被他提着剑砍成浆糊……”
  “这是邪修了吧?”
  “怎么没人来除了这祸害,还放出来害人……”
  褚信越走越快,偏偏佩剑又没带在身上无法御剑,最后大步跑了起来。
  等人声渐消,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来了什么地方,只见面前是一处断崖,神情郁郁坐在了崖边,被风吹得衣袖晃动。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褚信想,若是这人直接将他推下去,倒也好了。
  却不想那人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褚信有些惊讶的转头,却发现这人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灵谷宗谢酒,在若谷峰做厨子。”那人眉眼温润,冲他笑了笑,“我常来此处看落日,今天正巧碰上了道友。”
  褚信心情正差,可别人对他介绍自己,按礼节他也该说自己是何人,他犹豫半晌,道:“我是褚信。”
  谢酒看起来好像并不认识他,伸手给他指了指天上的云,“看到那朵云了吗?”
  褚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点了点头,“看见了。”
  “你明天还能记得它长什么样吗?”谢酒问。
  褚信点了点头,“自然。”
  “一个月后呢?”谢酒又问。
  褚信有些不确定起来,“应该?”
  “那一年后呢?”谢酒问。
  褚信摇了摇头。
  “十年百年之后呢?”谢酒笑着看向他。
  褚信有些茫然,却若有所思。
  “这云也就存在这一时半刻。”谢酒微微一笑,“你却能活上百年千年,甚至都不记得自己看过这朵云。”
  褚信扯了扯嘴角,“你认识我吧?”
  “你喜欢和你师弟来吃我做的烤麻雀。”谢酒抬头看云,“每次都央我给你个大的。”
  褚信想起褚智,眼眶一红,低下头去。
  谢酒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既然掌门将你放出来,你便是无罪的,不必同自己过不去。”
  褚信鼻子一酸,看着自己的手,“可我……亲手杀了他们。”
  “你只是被坏人控制了。”谢酒温声道:“将把人的错误强加到自己身上,本身就是不明智的行为。”
  褚信垂着头不说话,却听见旁边一阵悉娑声,紧接着手中便多了一半的烤麻雀。
  “分你一半。”谢酒笑道:“不用谢。”
  褚信吸了吸鼻子,闻见了香味,拿起来咬了一口,闷声道:“大家都嫌我晦气,你不怕吗?”
  谢酒抬头看云,却伸手递给了他一块帕子,“你每次都会夸我做的东西好吃,我喜欢看你吃饭。”
  褚信接过他的帕子,“我洗了还给你。”
  谢酒转过头冲他笑道:“不必,送你了。”
  两个人坐在悬崖边上看着太阳慢慢沉下去,只剩漫天彩霞,山风也渐渐大了起来。
  “我要回去了。”谢酒转头问他:“你明天还会来吗?”
  褚信动了动嘴唇,却没说话。
  谢酒道:“明日我带些坚果来,你要喝桃花酿吗?”
  褚信慢慢点了点头。
  谢酒冲他露出了个温柔的微笑。
  ——
  几天后。
  一见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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