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冬 作者 桂花铁皮盒
文案
他没想到最好的朋友在暗恋他
陈越没有想到坐一次飞机就遭遇人生巨变。
那天飞机飞到一半,机身突然毫无征兆地出现剧烈颠簸,周围到处都是乘客的尖叫声。
生死交接之际,坐在他旁边的好朋友却做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动。
唇上的冰凉感让他的大脑炸开,一片空白。
2个小时后,飞机安然无恙到达目的地。
温暖开朗攻(宠物医生)x阴郁深情受(程序员)
陈越x莫冬
ps:
1.受有心理问题,有异于常人的偏激行为
2.对于文中喂养流浪猫和流浪狗的行为在现实生活中存在一定的争议性,请大家理性看待。
对于流浪猫狗,最好就是绝育+领养。
第1章 (已修)
离事故发生已经过去两天了。
陈越回想起当时的情况仍然心有余惊。
他匆匆回到A市后一直都不敢跟莫冬联系。每次电话铃一响起,他就像一只惊弓之鸟一样,惴惴不安战战兢兢地先看一下来电人的名字,确认过来电人的名字不是莫冬后才敢接电话。
在经历了四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和中途惊心动魄的遭遇之后,陈越疲惫不堪地倒在床上,明明从下机到现在已经足足45小时没有睡觉了,但是他的神经却一直紧紧绷着,毫无睡意。
他一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就是两天前发生的画面。
那天陈越结束了在为期2年的留学生涯,和好友莫冬乘坐同一架国际航班回国。
莫冬是他从小就认识的朋友,和他同住一个小区,高中大学甚至出国读研,两人都在同一所学校。
陈越爽朗大方,家境又好,身边总是聚集了一堆爱玩爱闹的朋友,走到哪里几乎都是前呼后拥。而在陈越的众多朋友中,莫冬就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异类。
他这个人几乎很少说话,狭长单薄的睡凤眼常年半阖着,整个人就像有种被白雾笼罩的忧郁气,仿佛对一切世事都漠不关心。即使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KTV聚会,别人都在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时,他也是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垂眸面对着这钢化玻璃桌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人跟他打招呼,他也只是心不在焉地点头示意,很快又把目光投回镜像玻璃茶几上,就这么一动不动能看一整晚。别人在一旁吵吵闹闹也分毫影响不到他。
但是每当陈越跟他说话时,即使在包厢里那么喧闹的环境下,他都能准确而及时地会抬起那双温柔内敛的单眼皮,安安静静地听着,专注又认真。
他很少对别人显露出过激的情绪或者举动,陈越和他认识这么久,几乎没有看见过他笑或者愤怒,即使在最狼狈的情况下,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深黑色的眼眸如死水一般。
所以陈越到现在仍然无法相信莫冬会在那样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
当时,他正拿着kindle在看《动物病理学》,周围的人大多都在昏昏欲睡,偶尔有小孩哭闹的声音,但很快就被家长的训斥声压下去了,机舱里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陈越看累了,放下kindle,捏了捏鼻梁,心口莫名觉得有点烦闷,转头看向坐在旁边的莫冬,他从上飞机到现在都一直安静地看着窗外,好像有什么有趣的风景似的。
他好奇地朝窗外望去,他们乘坐的是夜班,玻璃窗外面是黑糊糊的一片,什么也没有。倒是玻璃镜面上隐隐约约反映出自己和莫冬模糊不清的轮廓。
他兴致缺缺地收回视线,打了个哈欠,准备放下椅背睡觉时,意外就猝不及防地来了。
机身突然一阵剧烈的颠簸,机舱立即陷入黑暗,周围的乘客被惊醒,安静几秒后,一阵尖叫声响起,人们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接二连三,到处都是恐慌的喊叫和小孩子的哭声。
几个空姐使劲拍打着椅背,大声重复“大家不要慌!不要慌!正常的!冷静!”竭力想稳定住乘客的情绪,但无济于事,人在面对死亡时是很难冷静下来的,有人甚至吓得带着哭腔嚎叫了出来:“我要下去!伞!伞!我要要伞!”。
乘务长赶紧发送广播:“各位旅客,请大家不要慌。现在飞机遇到气流,前方会有些颠簸,请各位乘客坐好,系好自己的安全带,不要随意走动……”
说着机身又是一阵摇晃,“啪”的一声,有东西掉在地上,陈越这时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手抖得连kindle都抓不住了。他脑子里很乱,耳边全是呼救的嘈杂声,心脏突突的跳起来。
在起初大脑的一片空白后,随之而来的恐惧和不甘心像一张大网紧紧地勒住他的脖子。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现过无数的画面,朋友们的,亲人们的,还有那只即将运回国的小猫,还有很多很多没来得及做的事。
他突然想起莫冬就坐在他身边,忙伸过手去碰他,气息不稳地叫他:“莫冬莫冬,你怎么样?”他担心莫冬的情绪会失控,虽然他自己连呼吸都在发抖,但还是抓住莫冬的手,“没事的,我们会没事的……”不知道是说给莫冬听还是自己听。
飞机颠簸持续太久,甚至隐隐出现了失重的迹象,旁边乘客的躁动居然开始平息下来,每个人都在绝望地不停叨念着祈祷的话或者是自己亲人爱人。
陈越紧紧握着莫冬有些冰凉的手,在这片痛苦而眷念的絮语中,心情奇异地平静下来。
发动机的轰鸣声越来越大,没人理会空姐们的安抚,谁都知道这下飞机是真的发生事故了,当死亡真的一步步靠近时,在极度的绝望下,陈越反倒闭上了眼睛等待命运对自己的裁决。
人在命运面前,只是个卑微的蝼蚁。
为什么要选这趟航班呢?如果当时早一天走或者晚一天走……莫冬……莫冬的机票也是他帮着买的……他整个人陷入无尽的后悔中。
忽然陈越感觉自己的嘴唇,被贴上了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细细的呼气喷到了他的脸上,带着些潮湿阴冷的凉意。
他惊愕,忙睁开眼,同时伸手想把那人推开,却没想双手都被人牢牢钳住了。
那人不顾他的挣扎,越发地放肆,居然还伸出舌头来舔了一下他的嘴唇,那种麻麻的触感令陈越的四肢百骸都在失控地颤栗。
当他意识到那个强吻他的人是个莫冬后,脑子突然炸开了,一片空白,他甚至无法思考。
与外界感知的一切通道仿佛都被关闭,全身心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四片器官的摩擦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突然响起一片鼓掌声,还有兴奋地嘈杂人声,像被突然惊醒,他意识回笼,奋然挣开莫冬的手,才听见广播在说:“各位旅客,现在飞机已经安全了,请大家不要惊慌……”
他脱力地倒靠在椅背上,T恤衫已经几乎被冷汗湿透了,汗津津地粘在身上。大悲大喜过后,重获新生的感觉就像踩在云上,有种如释重负轻飘飘的眩晕感。
接下来的2个小时,他都不敢去看莫冬,下意识地保持距离,微微侧过身子,目光甚至不敢与他对视,生怕莫冬再次不管不顾作出刚才的举动。
刚才那个吻,代表什么,陈越后来回到A市后才敢稍微细想一下,顿时觉得荒诞得不可思议,他甚至都以为自己是因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才出现的幻觉。但是嘴唇上破裂的伤口又告诉他这是真的。
下飞机时,他连再见也不敢跟莫冬说,只顾着提起自己的行李狼狈地逃走。
陈越在回国前就叫A市的朋友提前为他找好了房子,就在一家宠物医院附近。
他下飞机后就到空运站领回小猫,在出租屋里浑浑噩噩待了两天后,宠物医院院长就打电话来问他什么时候上班。
陈越学的是动物医学专业,在本科毕业前一年就考取了执业兽医师资格证。他有个朋友是A市最大的一家宠物医院院长的儿子,就想拉他过来,并承诺给他相当不错的入职待遇。
但是陈越当时一心想出国进修,就没答应他。结果还没等他硕士毕业,那个朋友已经接替了他爸的院长职位,便再次迫不及待地给他发offer,像是生怕晚一步他就要被别人抢走了似的。
陈越接到他的电话时正在给小猫擦屁股。
小猫是他在英国留学的时候在马路上捡到的,当时它正趴在路旁,一辆辆汽车飞驰而过,那么小小的一白团棉花似的在瑟瑟发抖,也不知道要避开来往的车子。
陈越怕它会被碾到,就把它捡了回来,而后才发现这只小猫的两条后腿几乎都动不了。陈越看得出这只小猫应该是先天不足,生下来就瘫痪了,所以才会被猫妈妈丢弃在马路边。
小猫的后腿在萎缩,连排便都需要陈越用柔软的毛巾轻轻擦拭肛门来加强直肠的蠕动,它又是出生不足一个月,每隔两个小时都需要人喂奶。所以陈越把它装在笼子里,连上课都带着它。回国前就让专门运送宠物的航空公司把它带中国。
陈越耐心地用毛巾熟练地反复擦拭着小猫的屁股,手指配合着在小猫腹部轻揉地按摩,直到它终于排出成型的粑粑后,洗了洗手,夸奖似的摸了摸小猫的头后,这才把响了三回的电话接起来。
“哟,终于肯接啦?”
姜宴洲在电话里头哼哼,阴阳怪气地损了陈越几句,问他,“下周一能请得动您老人家出山不?”
陈越失笑:“姜院长都亲自来了,我怎敢不从?”
姜宴洲骂骂咧咧地数落他完后,端起院长的口气交代一些入职事务后,问:“瘦猴他们听说你回来了,都嚷着要给你接风洗尘呢,你看什么时候方便,哥们找个地方聚一下。”
陈越笑着说:“你定吧,这几天我都有空。”
“OK。”
在挂机前,陈越叫住了他,话到嘴边又吐不出来,犹豫了一阵才问:“你最近有和……莫冬联系吗?”
“莫冬?没有啊!他不是前些天才和你一起回国的吗?怎么,你现在联系不上他?”
“不是……”
陈越也不明白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态。
这些年他一直把莫冬当作自己的好兄弟,虽然两人性格似乎完全不搭,但在陈越看来,莫冬是跟他相处得最舒服的一位朋友了。跟莫冬一起时,他不需要处处顾忌自己的一言一行,不必时时刻刻挂着笑脸,反而是那个受到照顾关注的人。
他常和一群朋友出去玩,去的路上成群结队呼朋唤友,热热闹闹的,等聚会结束后一个个朋友陆陆续续地走后,他看着一室的凌乱冷清,心里总是有种曲终人散的难受。这时候还留在他身边的一定是莫冬。
很多个聚会结束的晚上,都是莫冬陪他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在一个又一个的地铁站等待回学校的列车。
如果说陈越最想和谁做一辈子的朋友,那一定是莫冬。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点。
但是莫冬的那个吻,却让他一下子乱了阵脚。
陈越虽然没有和女人谈过恋爱,但是毛片是跟着舍友倒是看过不少,他很确定自己是个直男。
他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周末有时候也会跟着一群本地小伙子到酒吧里玩,不是没有遇到过漂亮的金发碧眼的gay来搭讪,无论是身材健硕肌肉流畅的纯1,还是阴柔得雌雄难辨的小受,他和他的小兄弟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
这两天他回想了很多跟莫冬相处的点点滴滴,企图寻找出一点点不同寻常的蛛丝马迹,但是他翻来覆去地回忆了很久,除了在飞机上的那一出,这么多年莫冬都没有做过什么超出友谊的举动,两人连手都没有牵过,甚至有时候陈越去拉莫冬的手臂,他都像一下子被滚烫的开水泼到了似的,反映很剧烈地躲开。
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陈越也知道,现在最好的解决方法应该就是各自心照不宣地默默淡出彼此的交际圈。
但是一想到这,陈越又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心头闷闷地痛。
陈越弓着腰,坐在床上,盯着手里的手机,指尖停在联系人界面上方,踌躇许久,心里不停地排练着等下要对莫冬说的话,过了七八遍后他还是不满意,烦躁地把手机甩到一边。
小白猫正在被窝里玩,被旁边的动静吸引了目光,朝着那个方形物件爬过去,好奇地探着小肉爪在那个东西上戳戳点点,好巧不巧,接通了莫冬的电话。
第2章
陈越看见,忙把手机夺过来,紧张地想立刻挂掉,但电话里传来的女机械音却让他一愣。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他不敢置信地退出,仔细看了一下那串数字,和记忆里的没有半分差别,然后再次拨打过去,还是空号。
陈越又惊又疑,马上在微信上联系莫冬。
他发了好几条信息过去,莫冬都没有回复。
他又点进莫冬的朋友圈看有没有最新的动态,结果里面空空如也。
他叫了几个朋友打莫冬的电话,他们都说是空号。
陈越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想找几个莫冬的朋友问问莫冬的行踪。
在联系人列表里划拉了许久,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莫冬似乎没有朋友。
他从来没见过莫冬和哪个男生或者女生走得很近。
当然,是除了他。
陈越联系了上了莫冬的一个大学舍友。对方也不知道莫冬去了哪里,本来莫冬和舍友的关系就不是很熟,大学毕业后,基本就没有往来了。
“他比较熟的朋友?嗯……这个,我也没不太清楚,但是好像他有一个喜欢的女生。”
陈越咯噔了一下,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毕竟莫冬前头才吻了他,现在又听说他有个喜欢的女生,但他现在顾不上那么多,连忙问那个女生的联系方式。
“陈哥,这个我真不知道,莫冬在宿舍几乎没有跟我们说过话,怎么可能知道他喜欢的人的信息啊。”
陈越仍是不死,继续问:“那你是怎么知道他有……关注的女生的?”
“害,还不是有一次我打扫卫生时不小心把他养在阳台上的玫瑰差点给弄死了,陈哥你是没看到他发起火来的场面有多可怕,好像我把他的命根子给弄没了。你说他一个大男人养这些花花草草总不能是闲着无聊吧,台风来了下雨了什么的,他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阳台上花搬回室内,发现些虫子就紧张得跟什么似的,瞧他那个在乎的劲就知道那是打算送给暗恋对象的,啧啧。”
“等等下,你刚才说的玫瑰……是什么颜色的……”陈越几乎抓不住手机,在记忆的雪泥鸿爪里他隐隐约约想起之前的一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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