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你说这些礼物明明可以直接送来的,为何还要装到储物袋里?有这么多东西吗?”
“毕竟大箱小箱的送不甚雅观。”
“呀!这么多上品灵石,无庸师叔这次可真是大方,当年我爹千岁大寿他才送了三十块上品灵石,还念叨了许久。”
“三阶灵器,无凌师叔大出血啊。”
“这是筑基丹?啧啧。”
……
因着储物袋里的东西又多又杂,几人一边拆一边分门别类,整整一天过去,也不过将将整理了不到一半。
褚墨起初还想帮忙,但没多久,便因困倦靠着椅子睡了过去。
几人放轻了动作,清岳朝华琴使了个眼色,华琴会意,起身将褚墨送回卧房。
这一整理便是整整三天,饶是元婴修为的清岳也觉得有些疲惫,更勿论入门不久,刚踏入练气期还未辟谷的程选秋,最后一个储物袋清空后,他都直接滩地上了。
只有黄莺仍保持着兴奋的状态,她意犹未尽道:“没想到诸位师叔师伯们的礼物竟如此五花八门,还全是好东西,我明年一百岁,到时候让我爹给我大办一场,不知能不能也收到这么多礼物。”
清岳看了黄莺一眼,没有说话。
黄莺笑容瞬间垮了,“知道了大师兄,我就想想么,何必这样鄙视我。”
清岳道:“我何时鄙视你了?”
黄莺哼了一声,“是是是,你没有,是我想多了。储物袋给我,我去拿给墨墨。”
“华琴华栋已经拿去了,不消你费心。”清岳理了理衣裳,又看向程选秋,“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得了清岳发话,程选秋恍恍惚惚地从地上爬起来,行了个礼便朝屋外走,刚进雪地,一脚踏空,险些没栽一个跟头,好在及时扶住院中一棵梅树才站稳,却又被树枝扑簌簌拍了一头雪,登时清醒过来,揉了揉脸离开了。
黄莺被逗得哈哈大笑,“他也太好玩了吧!对了,他前日说是来干什么的?”
清岳道:“和小师弟叙旧。”
显然,看程选秋的样子,想必是把叙旧之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黄莺转头便把程选秋抛到了脑后,拉着清岳袖子,“师兄,我们去看看墨墨吧,之前我以为无尚师叔在,都不敢来。”
“时候不早,小师弟身子虚,应当是休息了,不便打搅,改日再来。”清岳拒绝了黄莺的提议,抬眼见华栋回来,便说:“走吧。”
华栋道:“大师叔,东西已经给小师叔送去了。”
黄莺忙问:“他说什么了?”
华栋低头答道:“小师叔已经睡了,华琴明日再和他说。”
清岳看向黄莺,黄莺瞪了他一眼,“是了是了,你什么都知道,料事如神行了吧!哼,我找我爹去。”
见黄莺突然跑走,华栋有些不解,“莺师叔这是?”
“小孩子脾性。”清岳道,“回吧。”
“是。”
“过些日子内门考核,你和华琴一起去,我举荐。”
“多谢大师叔!”
褚墨一觉醒时,天光大亮,只觉得嗓子又干又涩,脑袋昏昏沉沉,一时不辨晨昏,他敲了敲床柱,不一会华琴推门进来。
“小师叔,你醒了。”
褚墨指了指喉咙,华琴忙倒了杯温水,扶他起来喂他喝下,又摸了摸褚墨的头,“呀!这么烫,应当是着凉了。”
说着便扶褚墨重新躺好,匆匆说道:“我去叫无静师叔祖。”
华琴走后,褚墨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不多时,华琴便带着无静回来,“师叔祖,您看看,小师叔昨儿晚上还好好的,怎的现在又病了。”
无静俯身给褚墨号脉,又摸了摸他额头,“药浴很有效,康复得差不多了,只需再服药继续调养,待修行后,倒也可与常人无异。如今发热只是风寒入体,无甚大事,煎两服药吃了便好了。他这两日可是吹风了?”
华琴呐呐道:“昨下午在院子里站了一会。”
无静瞪了华琴一眼,“他是小孩子不懂,你修行百来年,又一直照看于他,难道也不知他大病初愈体虚受不得风吹日晒?还让他在院子里吹风,这临霄峰是个什么冰窟你不清楚?你筑基修为尚且多穿两件,他不过一个练气都没有的小家伙,哪能扛得住冻?”
华琴一脸羞愧,“弟子知错。”旋即他又反应过来,褚墨平日穿的衣裳,都是迟无尚准备的,哪一件都是寒暑不侵的,如何能冻着?除非是晚上睡觉时冷风灌入受了凉,他下意识看向窗户,果见两扇窗户间稀开了一条缝,或许是他昨日关窗时忘记关严实,被风吹开了。
一时间华琴更是愧疚。
见华琴又急又愧的样子,无静也不再责怪他,写了两副方子,只说道:“稍后我让清连送药来,你照着药方煎给他吃。若明日仍未好转,便再来找我。”
“是,多谢师叔祖。”
在汤药的作用下,褚墨不出半日便退了热醒了过来,他面色还有些红,只觉得头疼欲裂,这个疼法与先前药浴时深入四肢百骸的疼不一样,那时候每疼一次后,他都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原本的疼痛在减轻,但这次却只是头疼,而且一次烈过一次,仿佛有无数蜂拥而至的蚂蚁正在朝他脑子里钻。
一直守在床边的华琴忙问道:“可好些了?饿了吗?”
一边说着,一边将留痕玉放在褚墨手边,褚墨用手摸了摸,写道:’头疼。’
华琴蹭的站起来,“我去找无静师叔祖!”
话音未落,人已在门外了,由于关门太急,门板撞到门槛上发出哐当一声。
无静来得很快,他先给褚墨把了脉,奇道:“风寒散的差不多了,怎么会头疼呢?”
华琴六神无主,“我也不知道,方才小师叔一醒,只说是头疼,师叔祖,您快看看吧。”
见褚墨醒着,无静问:“怎么个疼法?”
褚墨额角都是疼出来的汗水,神志也有些恍惚,他伸手摸到留痕玉,手指在上头留下一道湿痕,那是他流出的汗,’有东西钻进去。’
褚墨的形容让无静怔了怔,登时便觉得不妙,他在褚墨身上点了几下,褚墨呼吸渐渐平复,显然是睡着了,他又看了眼褚墨手腕红绳上的珠子,才转头问华琴:“前日可有外人与清墨师侄接触了?”
见无静神色严肃,华琴也不敢怠慢,“前日小师叔不曾外出过,也没有外人进来,仅有大师兄,莺师姐,华栋和清秋师叔过来。”
“那清墨师侄可有接触过陌生的物件?”
华琴想了想,又摇头,“没有。”
“这些是怎么回事?”无静看到床边柜子上的储物袋,“哪里来的?”
华琴忙答道:“这些是前些日子同门们送的礼物,大师兄他们帮忙整理了,我昨晚拿进来放着,小师叔那时睡熟了,还没碰过呢。”
无静抬手给褚墨擦了擦汗,皱着眉沉吟,“这些东西我先收着,现在回去拿药,具体事宜等掌门来了再做商议。”
华琴吓得不轻,“师叔祖,小师叔没事吧?”
“暂且没事。”无静心中烦闷,语气也有些生硬,“照顾好他,我去去就回。”
不出半刻钟,无静带着一瓶丹药回来,吩咐华琴给褚墨喂下去,“每隔两日晨间一枚,可缓解头痛。”
“是。”华琴接过药,这才发现瓶身上刻着’九转灵露丸’几个字,心下咋舌,连忙把瓶子拿得更紧了一些。
这样的灵丹,若非褚墨,他恐怕终其一生都见不到一回。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担忧,他可是听说过的,曾经掌门想要一枚九转灵露丸,在无静跟前都快撒泼打滚了,闹的人尽皆知,也没成功,而他手里却是整整一大瓶,将近五十枚啊,这可是传说中生死人肉白骨的神丹,褚墨得吃这么多,这病是得多严重?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快乐!
第21章
“愣着做什么?赶紧喂。”无静催促道,一面拿出金针往褚墨身上扎。
华琴闻言立刻倒出一枚灵丹,沁人的清香味瞬间涌入鼻间,他咽了咽口水,小心将药丸放进褚墨口中。
灵丹入口即化,确认褚墨咽下去后,华琴才往后退了一步,生怕打扰到无静施针。
这时无峥匆匆赶来,肩膀上的落雪都忘了拍,进屋后便在肩膀上化成一团湿痕,“小师侄这是怎么了?”
无静对华琴说道:“你去烧一桶热水,待会有用。”
“是。”
华琴走后,无静说道:“我怀疑他中了噬灵蛊。”
“魔修的噬灵蛊?”无峥惊道:“那玩意儿不是早就死绝了吗?小师侄没事吧?”
“自然是有事,虽有赤灵珠护体,但他毕竟不曾修行,幸而发现得早,若是晚一时半刻,无尚师弟回来,我就只能还他一个傻子了。不过现下也不容乐观,噬灵蛊专挑经脉脑子啃,等无尚师弟回来,恐怕不只是给他重塑灵根就能罢了。”无静施下最后一根金针,看向无峥,将刚从柜子上拿来的储物袋,“当年蛊窟确实是被捅了,但别忘了,魔修还没死绝呢。你拿去查,看这些东西有没有问题。”
无峥下意识接住几个储物袋,疑惑道:“赤灵珠?”
“没错,就是当年你亲师弟斩了数万魔修从他们宝库里淘出来那枚宝贝珠子。”无静踢了无峥一脚,摇头可惜道:“若不是小师侄不曾修行还未认主,凭这仙器,哪等邪祟能近他身?”
无峥探了探头,想再看看,便被无静使了个眼刀子,“还不去查?说起来这次小师侄中蛊,全是你的责任,看无尚师弟回来不捅了你老窝。”
无峥脸涨得通红,惭愧道:“这不是我也没想到魔修竟如此猖狂,竟混入宗门来了,一时防护不当。我这就去彻查!师弟,你一定要把师侄治好啊。”
无峥走后,无静看着褚墨平静的睡颜,叹了口气,“可怜孩子。”
他心知,这次褚墨纯属是无妄之灾,替人受过。
迟无尚这些年树敌太多,于魔修中仇人更是数不胜数,他们不敢招惹迟无尚,便记恨到了褚墨身上。
门内出现魔蛊,无峥这次是动了大怒了,回去后立刻勒令宗门刑事长老秘密排查门内奸细。尤其着重查了当日在临霄峰的几人,包括黄莺也被查了个底朝天,但不管是黄莺,清岳,程选秋和华琴华栋都没有问题。
倒是在前来送礼的弟子中发现了几个被魔修控制的奸细,可他们送来的东西却并没有含有噬灵蛊的,将所有礼物拿出来排查了几遍,都不曾发现任何噬灵蛊栖息过的痕迹,无峥只得无奈放弃另寻他法重新排查。
此时距离那日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在无静的治疗下,褚墨头疼好了许多,但发烧的情况却是反反复复,原本圆润了一点的脸颊再次削了尖。
华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师叔祖,这蛊毒什么时候能彻底清除?”
无静眉头紧皱,“这蛊虫与我先前接触过的不同,目今虽控制着未完全深入,却暂时无法根除。”
闻言华琴眼眶都红了,“那可怎么是好?”
无静喉头动了动,没再说话,转头离开了褚墨的卧房。
因着头疼,褚墨这些日子睡觉时都是似睡非睡,外界的声音听得模模糊糊,听见声音歇了,他才睁开眼,便见到华琴正坐在床头抹眼泪,刚抹了一下又掉下泪来,两眼哭得红红的,显得格外可怜。
这让褚墨有些无措,他拿过枕头边的留痕玉,写了几个字,递到华琴面前。
‘我没事,不要哭。’
华琴正放下抹泪的衣袖,便看到眼前歪歪扭扭的几个字,抬眼正对上褚墨清凌凌的眸子,登时眼眶又热了,趴在床沿哭了起来。
褚墨呆了呆,有些不解他为什么哭,想了想,抬起手,摸了摸华琴的头。
似乎被褚墨摸愣了,华琴止住哭声抬头望向褚墨,才见褚墨正一脸疑惑的望着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登时又羞又臊,人正主都没哭,自己哭个什么劲?忙擦干了泪,强笑道:“小师叔醒啦,感觉可好些了?”
褚墨点头,指了指嘴巴,示意自己口渴。
华琴忙起身倒茶,扶起褚墨来喂他小口喝,末了给他擦擦嘴,不经意问道:“小师叔,你方才为何要摸我的头?”
似是奇怪华琴为何这么问,褚墨顿了顿,才在留痕玉上写道:
‘摸了头,就不难受了。’
华琴奇了,问道:“谁和你说的?”
这次褚墨却并未回答,只是把留痕玉收回枕头下面,翻了个身朝床里面躺了。
褚墨性子素来很好,从不任性,不管再苦再痛也都是笑吟吟的,懂事得让人心疼,甚至很多时候华琴都会忘记他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这还是华琴头一次见他表现出对一个问题如此抗拒。
华琴微微一怔,不再多问,只给褚墨捏好被角,嘱咐道:“若是哪里不舒服,便敲床沿叫我。”
见褚墨点了头,华琴放心出门去,因此他并未看见,身后的床上,一只小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华琴,墨墨如何了?”
华琴出卧房,便迎面遇上清岳,他下意识微微撇头,不让清岳看见自己通红的眼眶,答道:“小师叔精神好了一些,刚才无静师叔祖才来看过,这会子睡下了。”
“有好转便好。”清岳表情放松了一些,“无尚师叔可有传讯回来过?”
“并无。”华琴一怔,“大师叔为何这么问?可是出什么事了?”
清岳道:“无事,大师叔可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见清岳一直在问迟无尚的事,华琴有些忐忑,回道:“刚出行时说三个月,约莫再有一个多月便回了。可是师叔祖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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