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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徒弟重生了(穿越重生)——姜鱼

时间:2022-03-14 10:04:30  作者:姜鱼
  他这么问,殷无尘便知道他动摇了,虽然阮秋的话并不是他希望得到的结果。看阮秋苍白的面色有了几分和缓,他暗叹一声,揉了揉阮秋的脑袋,“只要你想,当然可以。”
  阮秋如蒙大赦,小口喘息起来,唇角不自觉扬起,下意识蹭着殷无尘的手掌,一双秋水眸因为方才的紧张蓄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此刻看着殷无尘的模样,很是脆弱可怜。
  殷无尘终究是心软了。
  有了他的保证,阮秋心中也不再顾虑,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要求很霸道,对殷无尘便越发羞愧,便有了想要帮师尊找到真正道侣的想法,他想,沈灼寒是配得上师尊的。
  殷无尘尚且不知道他的徒儿要给他推荐其他人做道侣,见阮秋心不在焉,以为他是累了,让他先去休息,便下山去解决秦重的事。
  等他走后,总想为他做点什么的的阮秋将主殿又收拾了一遍,还抽空给宋新亭传信报平安。他不能逼着师尊答应他的要求,还占了师尊的床榻,边上的矮榻就挺适合他。
  宋新亭就在宗门内,回信很快,知道阮秋回来他也放心了,而阮秋收到他的信,知道他和师尊离开后名剑山庄没再发生意外,心里那口气便松了一半,等殷无尘回来后告诉他已经将秦重关于他秘密的记忆都封印,还下了禁言咒,他更是一身轻松。
  殷无尘看着他回到先前还未出门时的状态,也松了口气,要是早知道去名剑山庄会让阮秋碰上那些破事,他当时便不会带他下山了。
  只是当夜,当他又变得乖巧懂事的小徒儿抱着被子睡在矮榻上时,殷无尘还是沉默了许久。
  回到宗门的第二天,一早醒来,阮秋便感觉到了妖咒发作的预兆,他的身体变得昨日虚弱,力气也变小了,动作急了还会头晕,倒是不影响他做什么,只是没法修炼。
  他先前没经过殷无尘同意时,在无极楼里种了不少灵草花卉,今日想起来,便同师尊说了。
  殷无尘看过他的脉象,确定还算正常,才让荧烛剑跟着他出去修剪花草,自己在屋中修炼。
  晌午后,卢鸣风偷偷上山了。
  阮秋发现他时,他急忙做了个手势,让阮秋别出声。
  阮秋只好咽下要出口的那声二师兄,见卢鸣风冲他招手,便带着荧烛剑出去,一问才知道,大师兄带着那块玄铁潜逃不肯回来了。
  卢鸣风欲哭无泪,“师尊让我把大师兄带回来,我哪里叫得动他?可是师尊说大师兄不回来,我也不能回来,小师弟你帮帮我,去跟师尊说是大师兄自己不肯回来的!”他哭诉完一通才发觉守护阮秋的荧烛剑。
  “噫!”卢鸣风一看到荧烛剑就吓得跳出一丈外,惊道:“小师弟,这破剑怎么会在你手里?”
  卢鸣风这是被荧烛剑打怕了,阮秋忍着笑,拍了拍荧烛剑的剑柄,这柄在殷剑圣手中在近二十年里挤上名剑榜前十的上品灵剑便乖乖地飞到了远处去,卢鸣风大喊怪哉!
  “它怎么会听你的话!”
  阮秋也不知道,一直以来,荧烛剑对他都挺温顺的。
  这也许,是师尊特许的吧?
  想到师尊对他的好,阮秋脸颊泛红,轻咳一声,同卢鸣风解释,“师尊让荧烛这几天保护我。”
  “难怪。”
  卢鸣风恍然大悟,“听闻你先前在名剑山庄时,有个纪家少主欺负你,而且他们还跟魔门那边的血影宫勾结,是不是在那之后,血影宫还派了人来向小师弟你寻仇啊?”
  阮秋很不喜欢血影宫,一来他上一世死在血影宫少主手里,二来这次纪天泽差点泄漏他秘密的事背后也有血影宫,不过师尊让荧烛剑跟着他,还真没有卢鸣风想得复杂。
  只是真正的原因也不好说,阮秋决定让血影宫背这个锅,他默认此事,然后直接转移话题。
  “我会告诉师尊大师兄不肯回来,二师兄还有事吗?”
  卢鸣风自己不敢去见殷无尘,可闲着也是闲着,他还不想走,他便兴致勃勃地盯上了阮秋。
  “小师弟,你这半个月来,从练气二层连升到练气九层,师尊传你的剑法想必也更强了吧?”
  阮秋一下子就听出来他在琢磨什么了,即刻拒绝,“二师兄,我这几日病了,不能用灵力。”
  从前妖咒发作时,阮秋也试图用灵力压下去,结果不仅没用,反而激起了妖咒的反噬,更快的吞噬他的理智,逼着他与师尊双修。
  在那之后,妖咒发作前后几天他都不敢再动用灵力。
  卢鸣风面露失望,打不起来,他便蹲在花丛下跟阮秋唠嗑,“那算了,小师弟可知道,这次名剑山庄的事,那位血影宫少主亲自出手,其实是奔着寻咱们师尊报仇来的!”
  阮秋眼神迷茫,倒是不曾听说过上一世杀死他的那位血影宫少主,曾经跟他师尊有过仇怨。
  卢鸣风便道:“自从血河宗和血丹堂被端了之后,魔门势力最大的四派只剩两派,血影宫、血符门。这血影宫是由前血魔宗的六大长老之一的鬼婆婆创建的,不过她早就死了,她还有个徒弟,在魔门无人敢惹,人称鬼母,据说是当今的魔门修为第一人,血影宫少主便是鬼母的儿子。”
  “我是以前听掌教说过,这个鬼母跟咱们师尊有仇,就算如今的血影宫宫主不是她,她在血影宫也是说一不二的。师尊年轻时在外游历,她那儿子也因为这个没少来找师尊晦气,也许便是那时结下的梁子吧。”
  卢鸣风道:“血影宫毕竟源自血魔宗,咱们宗门参与过围剿血魔宗,魔门四派与我们玄极宗这么多年来也是互相敌对的,没少干仗,非要追根溯源,也赖不到师尊身上。”
  阮秋若有所思,鬼母这个名字,他总感觉有点耳熟。
  卢鸣风又道:“自从师尊成为剑圣,魔门已经很久没人敢直接招惹师尊了,这次名剑山庄的事,血影宫少主亲自出手却被咱们师尊碾压,还有不久前师尊刚刚掀了他血影宫的暗河,这新仇旧账加在一起,我想,血影宫少主恐怕不会轻易放过师尊。”
  阮秋忽而一怔,“暗河?”
  卢鸣风总算得到回应,搓了搓手,热情地为阮秋解惑。
  “暗河嘛,也是云水河的一处分支,经过西北,流入血影宫地带,沾染上阴寒戾气,也算血影宫的一处标志。但在大半个月前,咱们师尊路过暗河,一剑把它给掀翻了,又打得血影宫少主重伤,咱们平日便有仇,血影宫还三不五时来骚扰正道门派,师尊这么一打,可谓是大快人心啊!”
  他与有荣焉,可是阮秋在听说殷无尘掀了暗河后神色便有些古怪,“师尊真的只是路过?”
  明明上一世没有这件事,否则上一世阮秋便不会死在那里了,可是师尊为何会做出上一世没有做过的事?又为何偏偏要动暗河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 魔门少主,炼血魔功。
  卢鸣风就是想找个人炫耀一下他家师尊有多厉害, 何况阮秋还是他亲师弟,结果说完阮秋居然毫无反应。不得不说,卢鸣风很失望,可想到小师弟一向内敛沉稳, 他就释怀了, 害怕被师尊发现早早就溜走了。
  他这一走, 荧烛剑便飞回阮秋身侧,它确实开了灵识,但是离化形还远, 殷无尘说过,它也只有两三岁小孩的心智,往日在殷无尘手里打起架来威风凛凛,到了阮秋面前,却变得格外温顺, 还会偷蹭他手心。
  不过这一次, 阮秋没有回应这一柄当初他从山壁上坠落时救下他的救命灵剑, 他有满腹的疑惑想要找到殷无尘解答。一旦有了师尊也许也是同他一样重活一世这个念头,先前种种师尊前世从未做过但这一世却做出来的怪事,便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是前世没有来救他的师尊, 这一世要与他做道侣吗?
  阮秋自己想来,都觉得荒唐可笑,明明那个时候没有来救他, 这一世却主动要与他做道侣?
  师尊这样, 还说喜欢他?
  阮秋也说不清楚他此刻的想法, 被他压抑在心底深处的那股怨气终究还是压不住了, 他想去找殷无尘问清楚, 便也真的去了, 只是回到门前时,他的脚步还是停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这段时间以来师尊对他的好,又想到前世在魔门苦等的那七日,他忽然很难过,因为妖咒即将发作的无力感再次涌上,他匆忙扶住门框才站稳。
  打坐的殷无尘察觉到动静,缓缓睁开一双清冷的桃花眸,便见阮秋面色惨白地靠在门前,本就瘦弱的身形摇摇欲坠,他眸光微顿,撤去灵力,瞬息到了门前轻轻扶住阮秋。
  “怎么了,开始发作了?”
  他眼里的关切不似作假,可越是这样,阮秋看他的眼神便越陌生,他轻喘几口气让自己的气息平缓下来,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被殷无尘打横抱起,长腿一迈几步到了床前。
  “若是受不住,便同我说。”
  阮秋看着他握住自己的手腕查看脉象,一双秋水眸便定定地凝望着他,眼里带着几分探究。
  殷无尘探过脉象,察觉阮秋体内的灵力确实有些不稳定,但远没有以往发作时那样古怪,便知道他现在还不到发作的时候,只是这个月有些不同,他始终不放心。阮秋被炎阳之气催发提前发作过,虽然那一次没有真正发作,却也让阮秋疼了一夜。
  莫寒水提醒过他,这个月,阮秋身上的妖咒发作时或许跟之前会不一样,或提早,或延后。
  也许还会在发作前后有些不好的反应,到那时若出问题,他让殷无尘早些将阮秋送回明月谷。
  阮秋目前这个状态不算平稳,但也没什么事,殷无尘也说不准是不是被炎阳之气影响到的反应,他温声问阮秋,“小秋,除了偶尔使不上力气,你身上可还有哪里不适?”
  阮秋一直静静看着他,等他问第二遍时才回过神,神色复杂地看着殷无尘,“我有些累。”
  这位对外冷漠无情的殷剑圣,便温柔无比地扶着他躺下,“你先睡一会儿,师尊守着你。”
  因为他上一世死了,还是被师尊连累,死在师尊的仇人手里,这次师尊才对他这么好吗?
  阮秋没法控制自己多想,他神色木然,不知道从哪里问起,在殷无尘轻柔地抚过他的额头时,他抓住了殷无尘的手,而后死死握住,张了张口,仍旧不知道该怎么问他。
  “怎么了?”
  殷无尘由着他抱着自己的手。阮秋的力气不小,抓得他的手有些不舒服,他也只是感慨了一下,即便是妖咒即将发作削弱了他家小徒弟的力气,小徒弟的力气也这么大。
  阮秋哑声道:“师尊,您……”
  您也是重生的吗?
  话到嘴边,阮秋却如何也问不出来,他心底还存了几分侥幸,万一不是呢?万一那些异常,只是上一世他不知道但一样发生过的事?
  万一,师尊的异样是因为他的重生才产生的改变呢?
  比起这一世会逼着他考虑做道侣之事的师尊,阮秋本能地对前世没来救他的师尊更加抗拒。
  殷无尘耐心地等了一阵,见阮秋神色几变,似乎有些着急,却不说话,他不知道阮秋在想什么,只好握住他的手,安抚道:“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在师尊这里没有忌讳。”
  阮秋望着他许久,终于开口,“师尊,我会死吗?”
  镇定如殷无尘,在听到这个问题也不由怔住,他后知后觉,阮秋不是在着急,他是在恐惧什么,那是源自他灵魂深处的恐惧。殷无尘心下沉吟,莫非他又想起了那件事?
  那个噩梦,一直在困扰着阮秋,尤其是在最近几日。
  殷无尘没让阮秋多等,他面不改色地握紧了阮秋的手,妄图用自己干涩的语言安慰阮秋。
  “不会的,小秋。”
  在认识殷无尘的所有人眼中,这位剑圣从未有过如此温柔的一面,唯独是在他传闻中柔弱无比的小徒弟面前,他才会这样,他向阮秋承诺,“有师尊在,谁也伤不了你。”
  阮秋心底那扇名为恐惧的大门忽地关上,那种坠入黑暗深渊的冰冷感觉瞬间消失,他好像没那么害怕了,看着师尊握住他的手,不自觉将他的手抱紧,向他索取安全感。
  殷无尘轻轻抚过他的额角,阮秋似乎很喜欢这个动作,此刻也不由自主地蹭了蹭他的手心,殷无尘眼底的柔情几乎化作春水溢出来,清冷眸中染上星点笑意,“没事了,师尊在,睡吧。你身上的妖咒快发作了,这几日不可多想,对你的身体不好。”
  他的话音很轻,仿佛幼年时母亲哄他入睡的摇篮曲。
  恍惚间,阮秋感觉自己回到了沧江北边那个小镇,回到那个陈旧的道观,回到了母亲怀中,他呆呆应了一声,当真听话地闭上眼睛。
  他在极度不安的时候,总会梦到小时候母亲还在世时的旧事,这一次,他果然又梦回那个母亲走前的秋日,因病重愈发憔悴的母亲在燥热的秋日里仍披着厚厚的外袍,火烧云霞,金叶纷飞,八岁的阮秋拿着小木剑,跟在少年模样的哥哥身后练剑。
  母亲远远站在屋檐下望着他们,眼底似有无限眷恋。
  终于,小阮秋发现了她,一把扔下木剑跑了过来。
  那时,母亲温柔地蹲下来,帮他擦去额角上的汗水。她长得极美,小阮秋一直认为母亲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即便是在病弱的状态下,也难掩她眉目流转间的英气与艳丽。
  阮秋记得,母亲那时已经病卧在床,他也不敢像往常那样依偎进母亲怀里,他还同母亲说,他会努力练剑,长大以后要保护娘亲。
  母亲苦涩地笑了笑,将他拥进温暖的怀抱,轻抚着他的后背,却在一遍遍地重复着一句话。
  她说,对不起,小秋。
  当年的阮秋一直不能理解母亲为何总是要同他说对不起,直到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他终于明白,因为他身体的秘密,母亲对他一直是有愧的,母亲不敢告诉他,可想到无法再护着阮秋,她便是死也不能安心。
  阮秋很想跟他梦里的小阮秋一样,抱住当年的母亲,同她说一句,我没有怪你,我很想你。
  可惜即使是在他的梦里,他也没能再与母亲说上半句话,大抵是他清楚地记得母亲并没有熬过那个秋日,在他九岁生辰到来前,母亲便在那个小道观里永远闭上了眼睛。
  后来他跟着观主、哥哥,亲自将母亲下葬,那段时间他无法习惯母亲已死,每夜被噩梦惊醒,赤脚跑去找母亲,只是打开那个熟悉的房间时,母亲再也不会拥住他,安抚他别怕。
  那是阮秋平生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与至亲之人的死别。
  可他还是会一直记得母亲的喜好,每回跟观主上山采药回来,母亲的房间里都会多一支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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