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恶意啊……贺久倪一只大手揉揉温远的脑袋,“他是叫徐江海?是吧?”
“嗯?他还小,对谁都那样。”却没有否认,温远不自觉又开始抠手指,贺久倪怎么知道徐江海的名字,他想干什么?
温远深吸一口气,他始终忍不住猜忌贺久倪的动机和目的。
贺久倪看着车窗上映出来的温远的影子,视线牢牢盯在他的手上。
“这是宋黎告诉我的。”
温远不自在的摸摸鼻子,不情不愿的答应,对宋黎的评价中又加上一条“小肚鸡肠”。
而宋黎连续打了几个喷嚏之后,赶紧把宋于衡放到小床上,“乖宝贝,爸爸可能感冒了,不能抱你喽,乖乖乖,不哭,不哭……杨姨,杨姨!宋于衡哭了,快来!”
宋家围绕着宋于衡小朋友鸡飞狗跳,连带着宋黎连自己要去做检查看看是不是感冒这件事都忘了。
之后谁都没有提过这件事,似乎就跟贺久倪解释的一样,他仅仅是听了宋黎的一个电话,再加上就在周围谈生意,所以下课才顺道过来接的温远。
没有其他的意思。
温远始终觉得不太对劲,但是他又实在摸不着头脑,如果不是这样,贺久倪又在想什么呢?他想不明白,干脆把这点疑惑悄悄放进心底,以后在学校中更注意和徐江海的距离,免得碰到宋黎又得出事。
等他们回到家,贺久倪刻意让他走在前面开门。
“这是?”
整整一沙发都是毛绒,各种各样的怪兽玩偶。
贺久倪低垂着眼睛,纤长浓密的眼睫毛在眼底投下扇子的弧度,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别人送的,我觉得你可能喜欢,就拿回来了”
“这样啊,谢谢你。”
“那你喜欢吗?”
温远刚抱起一个毛绒,正好是那天晚上他们在路上送给小女孩的那一款,这下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面上不显,温远在心里吐槽,不知道什么时候贺久倪竟然开始打直球了?如果早就这样,席锦园也不用到最后也不知道贺久倪竟然喜欢自己吧。
“嗯,谢谢你。”
“还有一些别的,明天我把它们一起带回来。”
“放到你的房间也好,客厅也好,哪里都行。
贺久倪拿起一个长了翅膀的小鸡公仔塞进温远怀里,“随你喜欢。”
温远磕磕绊绊找了个借口躲进房间,刚才的气氛实在诡异,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为了防止温远早起不吃饭就溜走,啾啾每天早上都会在客厅里守门,仔细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一看见温远出来就把贺久倪叫醒。多次试探均以失败告终,温远选择放弃,认命的每天早上被贺久倪敲门。
温远也旁敲侧击地问过贺久倪工作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每天都会住在藤居辖区,之前明明说的是偶尔,隔三差五之类的。但终究不是自己的房子,温远又动了回学校住宿的想法。
“这段时间生意都在这边,之后就会去其他的地方,小温不想让我在这了?”
温远脸涨得通红,“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在会叨扰到你,如果你要在这边儿话,我应该回学校住的。”
“不打扰。”贺久倪站在温远面前挡住他的去路,认真看着他,“一点都不打扰,如果小温不想看见我在这,我走就是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温远手简直不知道往哪放,眼睛左右乱瞟,这可太折寿了。
“那就好。”
贺久倪伸手越过温远在他伸手拿了一个杯子,有那么一刻他们彼此能感受到对方灼热的呼吸声,“你的果汁在桌子上,去喝吧,一会儿该迟到了。”
“啊,奥,好的好的。”
温远愁眉苦脸地坐在教室里,怎么想怎么觉得贺久倪不对劲,贺久倪当然是温和的,宽厚的,可死了一遍又活过来之后,他跟贺久倪之间那条隐隐约约的“三八线”没有了。
贺久倪总是有意无意的“撩”?温远万分羞愧,耳朵尖通红,他为自己产生这种想法而感到不可思议。
“阿远,你搁这干啥呢,作战学院那边有活动,一起去看?”
“什么活动啊?”在看向徐江海时,温远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
“那你把车给我开一圈我就告诉你。”
自打被徐江海发现温远上了那辆在他认知里极其拉风的车之后,他就一直缠住温远,试图能够亲自开着逛一圈。
“那又不是我的车,等以后工作赚了钱……”
“你可拉倒吧,就我们这专业,一辈子,不,十辈子都赚不来那辆车的零头,你造吗?”徐江海垂头丧气的趴在桌子上“但凡我爸妈有一个学金融多赚钱,我好歹也有点指望。”
温远忍俊不禁,“你才十八岁,说不定未来可以挣到这么些钱呢。”
“我?阿远你可别逗了,比起赚钱,我选择抱紧你的大腿。”
“也行啊。”
“您可真想得开,不开玩笑了,阿远,作战学院那边打起来了,赶紧跟我去看看,百年难遇啊。”
“打起来?”
“反正事情复杂得很,正好过去凑个热闹。”
“……这就是你说的活动?”
“哎呀,赶紧的走走走,一会儿他们都要停下来了。”
两三个作战学院的学生刚刚还在学院中心的功能场打得不可开交,等徐江海和温远赶过去的时候已经被制止了。
温远看着插在两方气势汹汹,互相看不顺眼的队伍中间的,正是詹俞,指挥系的第一名。
距离有些远,温远听不清詹俞具体在说些什么,只是棱角分明的脸异常严肃。这跟作战学院的规定有关,严禁学生打架斗殴,被发现轻则记过重则退学,他们都是整个华国最优秀的后备军事力量,决不允许内部消耗。
不过温远在右边的小队伍中发现了一个眼熟的人,林溯鹤。
“看他们这么冷酷,真不友好。”徐江海缩到温远身边,贴着他的耳朵,“不过作战学院他们内部的问题越来越尖锐了。”
"什么问题?”温远好奇地看着徐江海,并不指望他嘴里能说出什么有效的信息。
“我悄悄告诉你,你可别出去说啊,我们都知道,作战学院一都是靠实力说话的,在这里性别优势微乎其微,别人是不会在乎你是不是一个软糯的omega的,他们靠拳头和脑子来获得地位。”
温远点点头,深以为然,并把徐江海举起的拳头按下去。
“其实之前就这样了,只不过最近几年作战学院里的矛盾越来越突出,omega和alpha之间,影星和古地球之间都存在着鄙视链,你知道吧,既得利益者不愿意退让,而相对弱势的群体则以鲜血的代价来争取机会。”徐江海难得正经,“但是我们谁不是omega生的?哪个大家族没有古地球来的人?自以为是的蠢蛋们。”
温远很感兴趣,他赞许地看着徐江海,“那谁是鄙视链的最底端呢?”
“自然是来自古地球的omega了……阿远我不是说你。”徐江海手赶紧捂住嘴,对着温远眨眼卖萌。
“没事,你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可事实并不一定是正确的。”
徐江海看着他,觉得温远凝重的脸有些陌生。
温远突然一笑,看着徐江海,“或许有一天,我们就会改这样的局面。”
第14章 没有“失忆”的第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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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远和徐江海混在人群中。
“哎,阿远,你快看站中间那挺帅的小伙子?”
“哪个?”温远一直把目光放在林溯鹤身上,这个人很有意思,背后袖子里藏的是什么呢?
“就他啊,你眼别往那边看,中间的,又帅又酷。”
温远正好和詹俞对视,后又错开,“不认识,他们都是作战学院的人。”
“真帅。”
“你有想法?”虽然alpha和omega是主流,但是和beta也不是不行。
徐江海大惊小怪地看着温远“想法?什么想法?我太羡慕这样肌肉结实的人了,我怎么都练不出来。”说着还曲起手臂给温远看自己并不发达的肱二头肌,“真羡慕alpha,我咋就这么难练呢。”
温远为自己刚刚的想法感到羞愧,“这是人种差异,你已经很好了。”
“那是,我可能是很努力的锻炼的,比起阿远你确实好了不好。”
“……”
温远他们和发生冲突的人群一直保持着一定距离,再加上徐江海在他的耳边来来回回地说,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着两边又是因为什么打起来的。
温远看着林溯鹤被对面一个高壮的男人掐住了脖子往上提,他想也没想就冲上去轻巧地配合林溯鹤把男子制服,顺带着,温远在暗处把他将要拿出来的刀子按回去。打架斗殴是一回事,故意伤人是另一回事。林溯鹤是有一个很有天赋的侦查员,更何况他也来自古地球。
“收起来!”温远侧身闪过林溯鹤身边,压低声音对他说。
“行了!”詹俞用了信息素压制,在场等级比较低的alpha个个灰头土脸,不由自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保持沉默,更别说omega了,就连徐江海也在詹俞散发信息素的那一刻躲得远远的。
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已经失去腺体的温远,他根本嗅不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更别说被牵制这回事儿。
“有什么事儿去办公室说,别在这丢作战学院的脸。”詹俞像一把尖锐的刀插在作乱的人群中间,这群学生愣是没有一个敢动的。
还有些老生拿着书匆匆而过,老远闻到信息素就绕路走了。
温远从余光中看到林溯鹤在看自己,他干脆大大方方回头对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你好,我是温远,古地球人,历史档案系。”
林溯鹤审视他一番,“林溯鹤,古地球omega,侦查系。”
温远点点头。
詹俞让两边所有人去办公室解决,这引来了不满,两边叽叽喳喳闹个不停,好在没有动手,甚至还有一部分人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凭什么要根据你的想法行事,你算老几”这件事上。温远很理解,同为新生,如果这次根据詹俞的话行动,那就会快速的建立他在学生中的威望,这显然会触犯到一部分学生的利益。
林溯鹤也对这样的争执不感兴趣,慢慢退到队伍的最后,跟着温远准备开溜。
林溯鹤转身走,后面那个一直莫名针对他的alpha从旁边抽了一根棍子就甩上来,他刚要用已经手受伤的胳膊去挡,温远已经堵在他的面前承受下来。
“砰!”温远无法用信息素或者贺久倪的力量,他凭借着本能借力把棍子甩到干硬的地面上,手臂瞬间青紫。
众人目瞪口呆看着这短短几十秒之间的变化,詹俞一脚对着那个alpha踢上去。
“你,你怎么样?”林溯鹤小心托着温远的胳膊,不知所措,他直觉这个和他同样来自古地球的omega很亲切,但是却不理解为什么这人会接二连三的帮助自己,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恨不得刚刚这棍子干脆就砸在自己身上,还轻松点。
“嘶,我没事。”幸好是左胳膊,“你不用紧张,是别人我也会帮的。”
林溯鹤垂下眼睛,温远这才发现他眼尾的泪痣,“嗯,谢谢你,现在去医院看看吧。”
温远看着他一直打颤的双手,心下明白这个omega伤得不清。
徐江海在那个alpha甩棍子时立马反应过来往温远这边跑,可还是迟了一步,现在正踹着那个alpha,当然是在詹俞的帮助下。
“江海,走了。”
徐江海还是很不满意,“这什么alpha啊,背后搞偷袭,长藤学院什么时候连这种学生都要了!真晦气,阿远,你胳膊怎么样啊,还能不能动。”
“还好。”温远苦笑,冷汗沁了一层,刚才一瞬间脑子嗡嗡作响,他的左胳膊无力地垂着,右手按压上臂缓解疼痛,“不是大事儿。”
温远在校医院半靠在病床上,左臂放在床桌上,医护人员把他穿的高领卫衣剪开左袖,整个小臂以及部分上臂全部呈现出青紫瘀血的状态,和其他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徐江海在旁边半捂着眼睛,嘴里长串地骂着那个alpha。
不一会儿林溯鹤就开门进来了,“请问,他怎么样,严不严重?”
没等医生回答,温远睁开半眯的眼上下看了一圈,“你包扎检查好了?”
“啊,嗯,我没事,我已经交了钱,你安心治疗,想吃什么我去买。”林溯鹤站在门口低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了的小学生,单手抓住洗得泛白的衣服,已经有了脏印子。
“你过来我看看。”
温远年长他几岁,一眼就知道这孩子在想什么。
“怎么?”
“手,伸出来。”
林溯鹤踌躇良久,在温远不容置喙的眼神下慢慢把手伸到他面前。
手上的伤口已经清洗了,翻开的伤痕可以看到皮肤下面的肉,淤青一点不少,“这是怎么回事?你自己去洗的?”
林溯鹤纤细的喉结上下滚动,想把手缩回来,但又不敢用力。
“医生,麻烦您先给他包扎吧,他的伤口很多,而且自己洗了,可能会感染。”
温远看着他不自在躲闪的眼睛,“如果你不包扎,那我就走了。”
“江海你出去等我们。”
医生早已皱眉上去翻看起林溯鹤的伤,一边责怪这个不知道爱惜自己的omega。
林溯鹤眼里微微闪动着光,但始终一声不吭。
温远如今的身体大不如前,他只是在强忍着疼痛,放松下来之后那疼像是会钻骨挠心似的,冷汗湿了一层又一层,发丝湿淋淋的贴在脑门上,但除了医生时不时嘱咐的话,温远和林溯鹤都保持着缄默,各自缓解自己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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