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助理,”方初笠没扭头,看着一个一个进来的网红,“这个人是有什么优点吸引了你?神似池岚?”
温岭:“……”
这跟面试没什么差别,就是多了些花里胡哨的表演,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拍什么大片呢。
他收住手,把这个男孩的资料往后塞:“我就看看,又不作数,各部门经理才能选出适合的人。”
方初笠的眉尾挑了一下,往后靠了一点,撑着温岭的椅子扶手,这是个很随意且懒散的动作,却因为眼神里的审视带着无情,正在被问话的男生卡了一下壳。
“我看看这一个谁要录,明儿个就让他收拾东西滚蛋。”
池岚在一边错愕,咬着牙压低声音:“我靠你故意的!”
方初笠偏头,鼻腔里发出轻嗤:“故意的你能把我怎么样?你都培养的什么人?绣花枕头皮囊精?”
坐在他俩中间的温岭:“……”
不知道是不是经理们会错了意,一顿脑门冒烟后,初筛男女比例悬殊越来越大,但更多可能是在自保,自己的老板喜欢男人啊,还招男网红,万一以后出个什么事,担不起责任。
温岭眼看着那个眼缘男生被划掉,不过他也不可惜。
方初笠见他不说话,以为温岭是不高兴了,筛掉一个和池岚神似的就不乐意了,他少爷脾气也上来得紧,在一边沉着脸。
几个经理内心:怎么了?不能这么选?
温岭又翻了几个,在自己即将动笔标注时总能感觉到方初笠的目光,索性也不动了,放了笔,寻了个要放水的理由先透口气。
没想到前脚刚走,后脚池岚就像条尾巴一样跟了出来。
温岭在洗手池边洗手,池岚就在边上等着,翼岚开了暖气,池岚没穿外套,挽起白衬衣的袖子露出一大截精壮手臂,很健康的小麦色。
他抱着手臂,看温岭擦手了又问了一遍:“你和方初笠真在一起了?”
迎着满眼不信任的目光,温岭比较坦然,“嗯”了一声:“不可以?”
“就是有点吃惊,”池岚也毫不避讳,龇牙,“我在国外也没听说过你和他在一起了啊,就那天开会也不像啊……”
说着池岚顿了一下,“嗷”了声:“不会是就最近在一起的吧!”
温岭:“……”
情场里混的,他着实佩服池岚的眼力,但还是绷着脸拍了拍池岚的肩膀:“别想太多,我和他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好像也不太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池岚突然撒起了娇,身子灵活地走到温岭面前,迅速关上卫生间的门,说,“我可是为了你回国的,你这样我可太伤心了。”
“早知道前几天就该跟你表白的。”
温岭:“???”
池岚的眼角还有伤,但丝毫不妨碍其对温岭抛个电眼:“温岭我喜欢你。”
“从高中第一天,新生报道,我就喜欢你了,那时候你戴着眼镜坐在窗边,不知道在看什么,就觉得你好安静,戴着眼镜又禁欲又帅气。”
“还有体育课,我可喜欢看你跑步了,发丝耸动、呼吸微微混乱地轻喘、湿掉的额前碎发和你因为汗水而揪着校服领煽风的样子,透着夏天阳光照到叶片上的干净。”
“我太喜欢你了温岭,那时候老想着你就硬,后来约他们,脑子里都会时不时想起你的脸。”
温岭是真没想到自己还能给池岚这印象,那时候身子骨都没长出型,还能看出禁不禁欲?
他不信。
不知道是不是如今的印象,从池岚嘴里听到“干净”两字,温岭怎么都不舒服,不禁冷笑了一下,往后半步拉开距离。
池岚着急起来:“你别这么笑啊,我知道方初笠一定说了我不少事儿,但你不能有偏见啊!你也知道这个圈子就这样,现在我身边的人,还真的没有你那么好的,我也没认真过,你愿意和我在一起的话,我保证以后一个都不会再来往的!”
温岭无语:“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池少爷的垂爱啊?”
“嘿嘿,”池岚憨笑一声,“不用谢的。”
“……”
温岭彻底无语,继续待在这里也没有意义,要去开门,却被池岚拽住了手臂。
“温岭,方初笠那个暴力狂都可以,真的就不考虑一下我吗?”
“不是考虑不考虑的问题,”温岭扭开他的手,“我们不是一路的人,你的那个圈子我不玩,也不会喜欢你,就这么简单。”
“大家不都这么玩吗?”池岚变得焦急,缠着温岭不让走,拉扯着靠近,“你就能确定方初笠不玩?他可是方家小少爷,身边什么莺莺燕燕没有啊?你真的确定他和你是一路人?”
被挤到门上,温岭心底莫名觉得烦躁,拧着他的手臂不让他再近一步:“池岚,适可而止,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友好合作我欢迎,要有别的心思,我的手不比方初笠的轻。”
“哦?”像池岚这样的少爷,恐吓是完全不顶事的,非但不怕,还又邪又痞地笑了一下,凑着温岭的颈侧嗅了嗅,“温助理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快下个重手吧,往这招呼。”
说着拽着温岭的手往下去,温岭脖子和脸一起红,气的,忍无可忍地推了他一掌:“够了。”
“你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啊?不过没所谓,我好像都可以,但我觉得你是下面的,老是这么温柔,放心我也会很温柔的,不会疼……”
再往上扑,温岭直接拽着他的手臂用力一扭,往门上一砸,池岚诧异一瞬,惨叫起来,连连求饶。
“池少爷,”温岭俯视着池岚,眼底的柔色了无痕迹,“我说了别对我有别的心思。”
这趟厕所上得太久了,温岭一点都不想再多纠缠。
池岚龇着牙揉手腕,控诉温岭下手太狠了,温岭毫不留情地把那些话隔绝在厕所门内。
他揉了揉被勒得有些发疼的脖子,又把衣服理好,进办公室就看见方初笠黑沉沉的脸色,再坐下,少爷的脸色更不好了。
方初笠看也不看他,起身走到几个经理身边说话,说完再回来,睥睨着温岭:“走了。”
温岭一脸懵,这一半都还没面到呢,问:“走哪?”
“我不想在这里了,回去了。”
方初笠现在的心情很糟糕,是由灵魂深处到每一寸皮囊的那种糟糕,温岭不再多说,又去和经理们交涉了一下,方少爷拧起来得再找茬,要走就走吧。
他去车库开了车,问身边的人:“回方家吗?”
“不,”方初笠摇头,“去公寓,你给温阿姨打个电话,说一声,你今晚不回家了,和我一起。”
第16章 喜欢
方初笠一年到头也不见去公寓几次,喝醉酒宁可去酒店都不会去他自己买的那个房子。
只有在和方董吵架后,可能会在公寓里抱着大逃杀一样的游戏和惊悚片窝着,也会看看文件,但只要揪着错处了,把人说哭都是轻的。
看脸色,此时的方初笠可太不开心了。
到了地方,温岭还有点不习惯,这里的私密性很好,一梯一户,但也寂静得异常空,许久没来的陌生感让他心里也没底。
进了门,方初笠就单手撑着门口的吧台不动了,温岭感觉自己被审视着,但还是强装镇定地换鞋。
“我是真没想到,平时清心寡欲的温助理,一到别人的公司就这么忍不住。”
温岭的眉心跳了跳,还维持着微微弯腰的姿势,一脸疑惑,被方初笠捏住下巴抬头,看见一双漆黑阴翳的眸子。
眸子渐渐靠近,方初笠的鼻尖近得快要贴上温岭的脖颈,他几乎能感觉到这个人身体的温度,血液仿佛在此处凝结一秒,开始发癔症一般乱窜。
只需要一个鼻息,血管里的红开始沸腾,沿着血管奔跑,都要去最难言的位置。
方初笠拧着眉头,松开温岭:“味道真难闻,去洗澡。”
温岭被说得莫名其妙,见方初笠压根没想再说话的意思,也没先去浴室,在他后边往客房方向走。
“你干嘛?”方初笠这声还吓了他一跳。
“我拿衣服啊,洗了裸着出来啊?”
方初笠瞪了瞪眼睛,在内心想象了一下温岭光着从浴室出来的模样,喉咙一紧:“你不能这样进去,我去给你拿衣服。”
温岭:“哦。”
传递衣服的动作是粗鲁的,方少爷甚至没有挨近他,温岭拿着衣服到浴室,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明白方初笠为何会有这一系列的举动。
他左边脖子红了一片,先前有牙印的地方原本还残留了点痕迹,被池岚那一通拉扯,辅得红痕惹人胡乱遐想。
再埋头闻了闻领口,是池岚身上的松香味。
怪不得方初笠要说他忍不住,以为自己在厕所和池岚苟且了。
洗完澡,温岭一出浴室就被暖气蒸了个猝不及防,方初笠也刚好洗完,不过正过夏天似的光着膀子。
大病初愈的人自己造自己呢,温岭没忍住:“方初笠,你把衣服穿上。”
少爷一愣,差点下意识答了一句“知道了”,却在看见温岭的时候瞬间回神,梗着脖子声音高了一个度:“有你什么事啊?”
温岭把“当然有我的事”噎进嘴里,捏着拳头轻咳了一下,不说开,的确没他温岭什么事。
有一说一,方初笠的身材虽然没有池岚的壮硕,但整体观感很完美漂亮。
方家小少爷是出了名的不爱动弹,叫他健身堪比要他的命,不过却一直没什么赘肉,也是瘦而不柴的体型。
基因在那里摆着的,他妈妈的身材就是圈子里首屈一指的,标准旗袍身,温岭是看着方家年会长大的,晚宴礼服穿在他妈妈身上,更是勾人心魄;方董更是,长期在商场应酬着的,年纪也不小了,居然也没有啤酒肚什么的。
所以方初笠从小就吃不太胖,稍微打打篮球肉就紧实,经过那次,他甚至觉得掐着少爷腰的触感特来劲。
他越想越有反应,皱眉:“你才好点,别再着凉了。”
方初笠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看空调度数,是挺高的,温岭叹了口气,把温度往下调,又拿着睡衣要给这人穿上。
方初笠拒绝,抢过遥控器把温度调高,拽着衣服:“你现在的身份只是我的情人,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眼里的倔强向外,字字都要扎温岭的心。
温岭承认自己有点生气了,几日来好言好语的,方初笠脑子总是缺根弦,走在误区死胡同里,有引导都打死不出来。
他一条腿半跪在沙发上,拿着睡衣,声音也有点沉了:“乖,听话。”
温岭很少生气,对谁都能乐呵呵打个招呼,甚至不温不凉地聊会天,如果不是从小到大相处的,只要不踩雷区,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温岭会生气。
“就这么想发烧?想让我心疼死?”
方初笠眼眸里的光闪了好几下,眼底全是难以置信。
“我觉得,就算我身上有一百张嘴,每天循环播报我和池岚没什么,你都是不会信的,”他和方初笠平视着,却在说话间缓缓贴近,声音越来越低,仿佛要耳语了,“要怎么办呢?”
他紧紧地看着那双颤动的眸子,眼底坦荡得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却异常炙热。
方大少爷在这黏腻的视线纠缠里品出了味道,却意识到自己无法逃走,身子都僵了,嘴唇在抖。
“池岚和我表白了。”
方初笠呼吸一滞。
温岭继续说:“我没答应。”
方初笠的脸上有点红,胸膛以上的皮肤也渗出浅浅的血色,有愈加深重的迹象。
“脖子上这些是我和他扭打造成的,”温岭的手碰上了方初笠的脖颈,感受到浅浅的皮肤下埋藏的、剧烈跳动的脉动,顺着脸颊捧住了他的脸,“他对我意图不轨。”
方初笠的呼吸瞬间乱了,眼神在乱躲,像是对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有了预感,却还是嘴硬着:“他那个混蛋怎么敢……”
“你俩还在意什么意图不轨……”
“嘘,”额头相抵,温岭轻吻了一下他的鼻尖,另一只手摸着他漆黑柔顺的头发,“身体是有记忆的,我既然百口莫辩,那就用床/技证明那天晚上是我吧?”
少爷被他按得头皮发麻,整个人更是在话语里彻底乱了。
温岭看似是在询问,但方初笠一张嘴,他就难以控制就吻了下去,一呼一吸间的坚硬简直不堪一击,他推着方初笠挤进沙发里。
这是他们第二次接吻,温岭突然想了起来,为何几日前的那晚会出现理智缺失的情况。
因为当时这个小少爷酒气浓重,相拥在门口,一双醉眼仰起头来,黑瞳泛着朦胧水汽,他叫:“温岭……”
就像现在一样,明明难忍,明明浑身都在疯狂变化,却倔强极了,叫着温岭的名字等他说话。
“温岭……”
温岭俯身,沿着肩胛一路口勿到他的侧耳,在他耳边低沉地回应:“是我。”
……
浴巾落在地上,温岭从茶几上抽了好几张纸擦手,坐下来看着发呆的方初笠。
脸红到耳根,还在呼吸不匀地喘气。
外面的天气依旧不太好,温岭嗓子有点干,站起来去烧水喝,关上冰箱门的那一刻看见方初笠才坐起来,还一脸恍惚的模样。
冰箱里除了水还是水,没办法,只能打电话让人送吃的来,方初笠却突然走到他身后了,衣服也穿好了。
“饿了吗?”
方初笠在他身后“嗯”了一声,仿佛没睡醒,也仿佛在一个陌生的房子里,看这个灶上的火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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