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代圳珩伺候着温老爷换了鞋脱了外衣。
温朔晕晕乎乎的不想动弹,趁代圳珩去浴室的功夫,浑身上下就穿这个小裤头儿直接倒在沙发上。
代圳珩出来见他这副赖皮样儿也是没辙,叫了两声温朔就是不起,只能凑合着就这么给他擦了擦:“这回行了,欠你的都还你了。”
温朔闭着眼睛嘿嘿傻乐,乐完了翻个面儿,让代圳珩给他擦后背。
代圳珩能怎么办?唯有任劳任怨。
把这人凑合着收拾了一遍,叫他回房间睡,温朔不想动,还非说自己现在睡不着,要在客厅待着。
代圳珩怕他这么晾着再冻着,只得去给他拿毯子。
也就一两分钟的功夫,代圳珩拿着毯子回来的时候温朔已经躺在那打上小呼噜了。
温朔在沙发上睡了一宿,代圳珩就在旁边陪了一宿,期间他几次爬起来去厕所代圳珩都跟着,生怕他迷迷糊糊地磕哪儿或是解决完就在厕所睡了,第二天起来纷纷一脸疲惫。
索性温朔今天晚班儿,吃完饭还能再补个觉。
俩人起得完,早饭和午饭就凑一顿吃了,吃完温朔又回到沙发上委咕。
代圳珩收拾好东西也回到客厅,坐在旁边一脸无奈地看着他:“在这儿睡觉舒服?”
不舒服,但在这儿能和代圳珩一块儿待着,回卧室就他自己:“哥,我想和你说会儿话。”边说边往代圳珩身上歪,侧身枕着代圳珩的大腿躺了下来。
代圳珩早已习以为常,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温朔和自己都更舒服一些,这才问到:“怎么了?昨天遇上事儿了?”
温朔点头,本来还没想好说点儿什么,但代圳珩这么一问,他就决定把昨天的事儿跟代圳珩叭叭一下。
“我师傅说,始作俑者应该就是那个小姑娘,我一开始不太信,但后来和山哥喝酒的时候,山哥也和我说了那姑娘的事儿。”
温朔道:“那姑娘也是本地人,和段小安她们家算是远亲,段小安她妈给她介绍过一对象。这男的吧,有点儿奇葩,你说要是不愿意被介绍就直说不得了么,就一直不怎么搭理人姑娘。那姑娘琢磨着你不搭理我,我也不搭理你呗,然后也没在意,就那么搁着去了。”
“段小安她妈明知道事情是这样一情况,但出去可不是这么说的,编排人姑娘想攀高枝儿,看不上这男孩儿家里没钱没势,不搭理人家。姑娘一开始不知道这事儿,后来这段小安她妈也不知道抽什么疯,给人姑娘打电话,劝姑娘和这男的凑合了,还挑拨姑娘一家子的关系,说她叔她婶儿的都不管她,还教她攀高枝儿什么的。”
“的亏姑娘是明白人,一听她这话就果断把电话挂了,回头再出去一打听,知道这老婆子在外面怎么说她的,能不生气?”
代圳珩觉得温朔也有点儿生气,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
温朔的情绪瞬间被抚平不少,还不由自主地往代圳珩手里蹭:“你说这人嘴怎么能这么欠?就段小安她妈,干得那些事儿,要搁我身上我得打死她。”
“那抱孩子的大姐,比段小安她闺女大点儿,身体不太好结婚好多年一直没怀上,你猜怎么着?段小安她妈就说人家以前不检点,打胎打的太多了所以怀不上。等人家好不容易怀上了,她又在小区里传,说那孩子不是大姐她老公的。”
“大姐她老公虽然没信,但她公公婆婆起疑了啊,在家里折腾非想让儿子和大姐离婚,给大姐气得差点儿流产。后来大姐一气之下去抽羊水做了DNA,自证清白。”
“还有好多,说都说不完,我真觉得这人就活该被天打雷劈。你说她这么干图什么?她自己也有儿女有孙辈儿,嘴上就不能积点儿德?”
代圳珩也觉得这人是够可气的:“后来呢?怎么解决的?”
第29章 【029】
一提这个温朔就觉得憋屈, 气道:“还能怎么解决?和稀泥呗!”
“造谣诽谤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可以拘留甚至判刑,但前提是得有人起头儿告她们。段小安她们家在这片儿多少有点儿关系, 一家子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谁敢带这个头儿?那以后还有安生日子过?”
温朔:“而且要告肯定是告段小安她妈, 这老婆子马上就八十了, 这一下要是真给气死了——或者说都不用气死,就正赶上她寿数到头儿,咔吧一下自个儿上西天去了, 这告她们家的人都得被揪着不放一辈子你信吗?”
为了自家以后的安宁, 被这姓段的一家子折腾过的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忍气吞声,直到这次的事情出现。
“你相信么哥,其实他们之中好多人互相之间都不认识, 但这记忆卡却人手一张, 谁有空就往段小安他们家楼下溜达,把喇叭开到最大声在那放。”温朔道,“昨儿下午那场面, 后来都聚了上百口子人了,但除了段家自家人之外,一个向着他们说话的都没有。”
“物业的人也明显不待见他们一家子, 但又不想招惹他们,过去之后就站在旁边看着,哪边儿也不帮。”
“段小安还在那叫唤, 让我们查到底是谁编的歌谣什么的,还让我们把所有放过这歌谣的人都抓起来拘留, 但怎么可能。”
“这歌谣的内容确实是有点儿那什么,但说到底也没指名道姓的, 人心要是不亏,哪个会往自己身上联系?说到底还是她们姓段的一家子自己干得缺德事儿太多了!”
“所以呢?”代圳珩给温朔顺毛,温朔还挺享受,就差跟个猫似的咕噜咕噜了,“你们最后就光靠说,就把两边儿都压下去了?”
“我们哪有那口才啊!”温朔道,“靠吓唬呗。告诉他们这么干要被治安拘留,留下案底以后影响儿女前途政审什么的,他们也就不敢太闹腾了。但就这么光说教几句,段小安她们家肯定不干,所以我师傅就说这个歌谣内容有问题,不叫他们再放了,让他们把评书机都交到派出所去。”
温朔:“他们当然不乐意了,一评书机好点儿的也几百块钱呢,但我师傅其实也不是真想让他们交评书机,扯皮一阵子之后放宽了说那就把存歌谣的记忆卡都交了,他们就同意了。两权相害取其轻么。”
段小安一家对这个结果当然不满意,还要继续纠缠,鲁景民也是绝,当即回道:“人家这歌谣确实也没点名说是您干得啊?您要是想追究也成,那就说这事儿您都干过呗?不过造谣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要不您几位先跟我们走一趟?”
这段小安当然不能认,人人都知道事儿是她们干的是一回事儿,她们亲口承认这事儿是他们干的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现在还有这么多人证在,以后有谁真想告她们都推脱不掉。
温朔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说完了长出一口气,叽叽歪歪地叫他:“哥——”
“嗯。”代圳珩应了一声,使劲儿揉了揉他的头发,“辛苦了。”
“我昨天……”温朔想了想,又说,“其实特想给你发微信说说话,还想来找你,但我掏出手机来又觉得不想和你说了。”
代圳珩的手略一僵:“为什么?”
温朔现在也拿捏不准自己当时的心情了:“我也不知道,就,就感觉好像不太想让你看见我那副样子。”
“为什么?”代圳珩心底有几分软就有几分不满,“为什么不想让我看见?不想让我看见,你想让别人看?让你新认的那个山哥?”
“哈哈哈,”温朔大笑,“哥你是不是吃醋了?!我怎么好像听出酸味儿来了!”
代圳珩:“……”听见温朔这么叫张泽山的时候,他心里确实有点儿酸,但这不是重点!
温朔:“张泽山和哥你差不多大,老叫人家名字不是不合适吗!我就也叫哥呗。但他和你不一样,哥,你俩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代圳珩故意逗他。
“嗯——”温朔琢磨了一下,说道,“这么说吧,他要是结婚我就去随个份子,你要是结婚我给你当伴郎,你要是不结婚我就陪你打一辈子光棍儿!怎么样,够意思不!”
代圳珩:“那你要是比我先遇上喜欢的人怎么办?”
“怎么可能!谁会喜欢我啊……”温朔的话头儿一止,转而又道,“哥你条件那么好,性格也好,还这么会照顾人,一定有很多人喜欢你,巴巴地惦记着给我当嫂子!你自己没注意而已!”
代圳珩垂眸看着他,没搭话。
温朔觉得气氛不太对也不敢说了,偷偷斜眼觑他,结果被逮了个正着。
代圳珩捏他的脸:“你想陪着我打一辈子光棍儿,却在心里有话的时候都不对我说,那咱们怎么可能相处一辈子?”
温朔眨巴眨巴眼睛。
“温朔,我一直认为自己在你这里还算是特别的,”代圳珩放开他的脸,点一点他的胸口,继续道,“特别到你可以在我面前卸下所有的伪装,想哭就哭,想闹就闹,想发牢骚就发牢骚,甚至你气急了没地方发火儿冲我来,我都能接受。”
“可是你刚刚的话,让我对自己的地位产生了怀疑。我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如果有的话,为什么你在外面受了委屈,心里觉得憋屈的时候,却要跑去和别人喝酒,而不是回到我这里来?”
“没什么事儿的时候,我每天在家里其实都是为了等你。”代圳珩语速缓慢而柔和,似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风,暖融融地吹进了温朔的心里,“温朔,哥的等待有意义吗?”
“有!”温朔胸口发烫,激动地一把抓住他的手,“有啊哥!有啊!怎么没有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不是,我以后,我保证再也不这样了!”
“你不知道我昨天其实特别想来,但是我也有点儿害怕你天天听我唠叨觉得我没本事,觉得我烦人。可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啊!以后我绝对绝对不会了!”
代圳珩动了动被温朔抓着的手,温朔以为他不高兴要把手抽回去,攥得更紧了。
代圳珩:“……你攥得我有点儿疼。”
温朔“哦哦”两声,赶忙把手松开一些,但还是不太想放开他,假装不经意地虚握着,只要代圳珩不出声儿,他就不打算松开了。
代圳珩却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直接把手抽出去,这人的手在他手心里转了个方向,让后将指头穿过他的指缝,握紧。
那一下温朔感觉自己从头发稍儿到脚指头尖儿仿佛过了一遍电一样,脸也热了,脑子也懵了,连吞了好几下口水。
索性代圳珩的目光并没有落在他身上。
温朔兀自紧张了一会儿,也试探着将自己的手指弯曲收紧,见代圳珩没反抗,这才一把握住他的手。
两人的手心贴着手心,手指缠着手指,像被黏在了一处。
好一会儿之后,代圳珩才小声地说了一句:“……朔,说话算话,我不结婚,你就得陪我一辈子。”
此刻温朔的注意力全在两人的手上,脑子里嗡嗡的,哪里还听得进去代圳珩在说什么,随口“嗯”了一声权当回应。
两点来钟的时候温朔被代圳珩轰回卧室补觉。
但温朔哪儿睡得着?躺在床上跟饼铛里的烙饼似的,翻来覆去,感觉自己肯定已经糊了。
他总觉得手上还残留着代圳珩握着他时的那种感觉,让他心跳、心慌得厉害,但又食髓知味的让他有点儿欲罢不能。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温朔睁着眼睛闭上眼睛,只觉得自己脑子里眼前全是代圳珩。
对他笑的代圳珩,有点儿生他气但又拿他没辙的代圳珩,因为他管张泽山叫山哥吃醋的代圳珩,听到他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不好的那一面时,产生自我怀疑的代圳珩……
心脏通通通地急跳着,温朔觉得自己今天还是对代圳珩说了谎——他才不想当什么伴郎,他才不想参加他的婚礼,甚至想到代圳珩那个叫什么欣的女秘书,他都会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虽然代圳珩说过和对方之间没什么,但那又不代表对方不想跟他发展点儿什么,这个职位又那么方便,万一哪天,嗯……
温朔越想越气,起急冒火的,还没地儿发泄,只能翻个身四仰八叉地躺那出长气。
出着出着忽然又想起来刚刚聊起找对象的事儿时,代圳珩没搭茬儿,温朔:“……”
他圳哥是不是有个喜欢了好多年,但据他自己说不可能在一起的人来的?
他还曾经以为代圳珩说的是蒋淇淇,蒋淇淇当然配不上他圳哥,他圳哥也不会真瞎了眼喜欢她,那……这个人到底是谁?
温朔瞬间烦上加烦百爪挠心,感觉自己已经不是饼铛里的烙饼了,简直就是铁板上的活鱿鱼,只想甩着几条触足仰天长嚎,破口大骂啊啊啊啊!
第30章 【030】
温朔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反正显然没睡够,被代圳珩叫起来吃晚饭的时候脑子都不太清醒,还伴随着头疼。
代圳珩见状以为他喝酒喝的, 给他找了解酒药。
温朔也不反抗, 乖乖就着水把药吃了。
晚上值班儿没什么事儿干, 温朔趴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划拉手机, 看看朋友圈儿刷会儿视频,再一看表连半个小时都没过。
百无聊赖地把手机往桌上一放,温朔想眯一会儿, 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想代圳珩。
能被他圳哥放在心里的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首先各方面得和他圳哥旗鼓相当吧?长得好看,学历不低,待人温善……
温朔蹭地坐起身来, 甩了甩脑袋:“……”
注意力集中, 注意力集中,你在想代圳珩喜欢的对象,不是在幻想长发女版代圳珩——不过长发版代圳珩好像有点儿好看……
温朔又趴回到桌子上去, 歪着脑袋侧脸贴在桌面上,眼神有点儿失焦。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被代圳珩喜欢着,却不予回应?呃, 他圳哥当时好像不是这么说的,那是怎么说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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