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今天值班的是夫诸和覃元酒。
店里的甜品是帝休提前做好的,至于饮料,果茶等是现做的。
覃元酒一边调配着果汁,一边低头瞅着抱着他的腿不动的芒晨,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觉得让芒晨来店里打工是对他的挑战。
“乖,崽崽,和混沌待在一起。”
芒晨坐在地面上,抱住覃元酒的腿摇头,双眼垂涎欲滴的死死盯着他手里的果汁。
见状,覃元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叹了一口气,把果汁递给了客人,蹲下身,摘下来手套,捏了捏芒晨的脸,咬牙切齿道:“怕了你了。”
在一旁的夫诸适时递上来单子,覃元酒抬手招来混沌和应珑,指着上面的字,说:“选一个,园长给你们做。”
他的话音刚落,芒晨就选了自己惦记许久的果汁,指着说:“园长,我要这个。”
覃元酒看着上面的数字,眉心跳了跳,好芒晨,真会选,挑了一个最贵的。
“行。”
见他并没有不开心,混沌和应珑又挑了和芒晨同等价位的。
心在滴血的覃元酒咬牙点头。
可真行。
有了果汁,幼崽们开心的抱着果汁站在门口招揽客人,没一会儿,覃元酒和夫诸就忙不过来,还是帝休过来才不那么忙。
随着店渐渐走上了正轨,忙不过来的覃元酒又招了四个妖怪,两个在店里忙,其他的两个跟着帝休学甜品,为此,幼儿园又专门开辟出来一块地方供他们做甜品。
一天,覃元酒正在数钱,夫诸慌张的跑进来,大喊:“园长,不好了,幼崽打架了。”
覃元酒手一滞,他抬起眼浅笑,将钱放在保险箱里,嘴边带笑,“走,去看看。”
没多久,幼崽的痛呼声响起。
正在上课的混沌他们捂着自己的屁股,想起来开学第一天他们被打的经历,脸色复杂。
园长,从来都不温柔的。
第32章
(一)冷战
一日,覃元酒刚从幼儿园里回来,老桃树扎根在小花园里看着他脸上带着浅笑推门而入,却在看到坐在沙发上捧着书的沈书梵时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
他冷哼一声,佯装没看见坐在沙发上等他的沈书梵。
在玄关处换了鞋,趿拉着拖鞋哒哒哒的跑开上了二楼,楼上传来啪的一声关门声,沙发上的沈书梵才无奈的将手上的书放在交叠在一起的腿上,另一只手撑着额头,指尖轻轻的揉了揉眉心,还没消气?
坐直身体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本想重新拿起腿上的书再看,却发现无论如何他都集中不了精神,原来吸引他的文字现在只觉得密密麻麻的让他头疼。
失了兴趣,沈书梵只好将书夹在胳膊底下,手上端着茶杯上了楼。
心里还想着怎么样才能让覃元酒消气。
事情的起因是前天下午,他下班后从妖管局去幼儿园接覃元酒下班,来到幼儿园,却发现覃元酒和夫诸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甚至于从他这个方向看过去像是他把夫诸抱在怀里一样,看上去很是亲密。
本来他只是心里有些吃味,也没多想,可是又听到幼儿园的幼崽说最近夫诸老师和园长几乎时时刻刻黏在一起,他们两个有说有笑的,关系可好了,要不是园长结婚了,他们都以为夫诸老师和园长是夫夫了。
幼崽不懂事,看到什么说什么。
这一下可惹恼了沈书梵,他自遇到覃元酒时,对他的占有欲与日俱增,更别提他们两个现在是夫夫,有名有实,每天晚上还会发现覃元酒不一样的模样,现在乍一下听到这些话,又看到覃元酒和夫诸亲密的样子,他能忍得了?
于是,心里怒气冲冲的沈书梵不管三七二十一走过去拉着覃元酒就走。
看到他旁边傻愣住的夫诸,只觉得心烦和生气,沉声道:“你被辞退了。”
他的话一出,不仅夫诸愣住了,覃元酒也不明所以,疑惑的和他道:“哥,夫诸怎么了?他干的很好啊。”
沈书梵一听,火更大了,直接一把抱起覃元酒往出走。
“夫诸,没事,你接着上班。”
话落,就被沈书梵一巴掌拍到了屁股上。
覃元酒瞬间脸色涨的通红,羞恼的瞪着沈书梵,被幼崽和夫诸看着,他园长的威严都没有了。
一回到家,他挣扎着跳下来,重重的打了沈书梵一下,在他严肃的表情下跑上楼,他将门从里面反锁,窗户也关住了,还对沈书梵放话,要是他敢溜进来,自己再也不理塌了,这才杜绝了沈书梵用灵力溜进来的事,当晚,他气的连晚饭都没有吃。
晚上饿的紧了,偷摸的下楼做贼似的吃了几口又匆匆的上去。
打那天开始,他就和沈书梵冷战了,至今没说过一句话。
*
沈书梵站在主卧门口,手里端着自己亲手做的饭菜,都是覃元酒喜欢吃的。
他这几天也仔细的想了想,意识到是自己错了,忽略掉自己心底的不舒服,这几天的冷战不仅他们两个不好受,就连妖管局和幼儿园的妖怪也遭殃了。
一连几天他们两个没有交流,就连回主卧也是要等着覃元酒睡着了他才能悄咪咪的溜进去,将小树苗抱在怀里。
几经犹豫,沈书梵还是腾出一只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
主卧里正保养着自己皮肤的覃元酒听到敲门声,吓得他坐起来,差点打翻了手边的水乳。
这套水乳可是他特意催生出来的异植,托山海界的妖怪给他弄得,要是洒了,那不得心疼死他。
“干嘛?”想到这里,覃元酒没好气的问道。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门外的沈书梵回道:“给你送晚饭。”
说完他内心忐忑的站在外面,直到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才松了一口气。
门“吱呀”一声被覃元酒从里面打开,他扫了一眼沈书梵,视线又放在了他手里端着的晚饭上,嘴馋的抿了抿嘴唇,转身向里走。
“进来吧。”
他故意装作自己不在意的样子,看着沈书梵把饭放在他的不远处,余光瞥见他往过走的身影,手下不乱的收拾着自己的护肤品。
身边的小沙发陷下来,熟悉的气息包裹着自己,紧接着他就被沈书梵圈在怀里,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亲昵的蹭了蹭,说:“先吃饭,做了你爱吃的。”
“嗯。”覃元酒高冷的应了一声,动了动挣脱开他的怀抱,洗完手坐下来,刚拿起筷子就看到沈书梵给他夹了菜。
有他伺候,覃元酒也懒得自己动手,一顿饭吃完,他打了一个饱嗝,许久没吃沈书梵做的饭,今天给吃撑了,他慵懒的向后靠,感受到的不是绵软的靠垫而是硬邦邦的胸膛,覃元酒压抑着自己上扬的嘴唇。
“知道错了吗?”
沈书梵圈住他,点头,“知道。”
“当着幼崽的面和夫诸的面打我屁股,以后我园长的威严怎么立的起来?”提到这里,覃元酒生气的掐了一下沈书梵的大腿。
沈书梵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抓住他的手握在掌心,“我的错,明天你当着幼崽和老师的面打我一顿怎么样?”
覃元酒撇了撇嘴,“你明知道我舍不得。”
就会拿这种事哄他。
闻言,沈书梵一乐,接着道:“帝休前几天找我说他和夫诸闹矛盾,所以才拜托你劝解夫诸,是我的过错。”
“你吃醋了?”覃元酒转过身坐在将他的腿上,调侃的问。
只见沈书梵一脸正经的点头,可微红的耳垂却泄露了他的情绪。
甚少见沈书梵害羞的覃元酒笑眯眯的捏了捏的他的耳垂,又凑上去咬了一口。
“再有下次,有你好看。”
“不会有了。”
再来一次,他会疯的。
“谅你也不敢。”覃元酒抬起下巴,得意的说。
“是不敢。”沈书梵附和的说,将他牢牢的抱在怀里,提着的心放了下来,终于过去了。
(二)果实
自从建木结果以后,覃元酒走到哪里都要把自己的果子带在身边,每天跟做贼似的东瞅瞅西看看,生怕有妖怪来和他抢果实。
那几天,沈书梵正忙着妖管局的事,早出晚归,他们两个相处的机会也不多。
自从接触到小说以后,覃元酒仿佛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尤其看到主角受的原形是植物,主角攻的原形的是动物,总会让他带入自己和沈书梵,这一天,他看到一本小说,一棵梨花树精在开花时意外接触到了人类的精血。
刚开始,覃元酒不觉得有什么,看到一半,梨花树竟然怀孕了!还生出了一个小崽子,崽子和当初的人类一模一样,族里的长老告诉梨花树,植物的生育器官是自己的花,精怪的花要是接触到另一个人或者妖怪的精血,结出来的果实就是他们共同的血脉,也就是他们的孩子。
这让覃元酒不禁想到自己开花时沈书梵把他的精血涂在了他的花朵上,结合小说,他觉得自己也怀崽了,他和沈书梵的幼崽正是他结的果子。
至此,覃元酒把他的果实看的更紧了。
每天都紧张兮兮的,生怕他的幼崽被其他幼崽拐跑了。
为了让果实生长,他还特意从自己的出生地挖了一盆土回来,把他的果实种进去,日日坐在花盆前,对着花盆念叨,或者是拿出一本书念,美其名曰为胎教。
等沈书梵闲下来时,发觉覃元酒变了,一天天神秘兮兮的,直到覃元酒拉着他到花盆前,指着花盆说:“哥,这是我们的幼崽,来,你给他讲讲故事,我歇一歇。”
话落,他闭着眼睛坐在摇椅上就睡着了,小呼噜打的超级响。
沈书梵无语的和花盆面面相觑,但是感受到花盆里传来的气息,他感知到是建木的果实,又在上面发现了自己的血脉和覃元酒的血脉。
博学的白泽头一次怀疑起了自己,难不成这真是他们两的孩子?
于是,每天对着花盆读书的妖怪又多了一个,每次出门遇到两个在一起的男妖怪,他总有一种莫名的骄傲在里面。
时间日复一日的过去,对着花盆读书讲话似乎成了一件必须要做的事。
时间一晃而过。
五百年过后,沈书梵带着覃元酒出去玩,还没有出华国地界,就被老桃树一个电话给叫了回去。
“白泽大人,覃先生,花盆里蹦出来两个小崽子,一个像是您,一个像是覃先生。”
可闹腾了,家都快被拆了。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激动和开心,崽崽终于舍得出来了,还是两个,还玩什么?回家带孩子啊。
(三)警号
在没有遇到于珊之前,覃元酒并不知道人类世界还有警号重启这件事。
五十年前,他好奇人类世界,偷偷的从山海界跑出去,遇到了在路上抓小偷的于长安,彼时,他虽然头发半白,可是行动间看不出一丝的快迈入老年人行列的笨拙,几下就撂倒了小偷。
那时,覃元酒为了方便玩,变成了人类幼崽的样子,年龄不超过三岁,他看到于长安抓小偷利落的样子,震惊的张大了嘴巴,却没有发现自己身后的危险。
在人贩子要抓走他的前一秒,是于长安救回了他,把他带到警局,给他吃,吃他买东西,陪他玩,由于他并不属于人类世界,于长安自然找不到他的父母,只能将他带在自己身边,一有时间就陪他玩,带他去游乐场,他觉得穿上便服的于长安更帅气。
一天,于长安出警,遇到了车祸,再也没回来,得到消息,他被小警察带到了医院,见到了于长安的最后一面,也收到了他在人类世界的第一本书《山海经》,它被于长安保护的很好,没有沾上一丝血液,带着温度的书被他抱在怀里,他看着于长安闭上了眼睛。
下葬当天,他遇到了于长安的妻子,她抱着两人的儿子无声的哭,他似乎也被感染了,站在一旁大声的哭,抱着沈书梵的肩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离开人类世界那天是一个细雨蒙蒙的日子,他最后一次祭拜了于长安,透过雾蒙蒙的雨丝,视线里的墓碑变得模糊不清。
后来,他从于珊的口中得知,她的父亲也走上了爷爷的路,只不过比他爷爷的位置更加的危险,在部队结识她的母亲,很快有了她,在她三岁时,出任务再也没有回来。
留在家里的只有一个又失去儿子儿媳的奶奶,她还有在襁褓中的弟弟。
再后来,她长大了,他爷爷的警号再一次被她启用。
“我啊,觉得很光荣,我是一名人民警察,我为我的爷爷,我的父母骄傲。”她迎着光笑着说。
覃元酒也缓缓的笑了。
他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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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下本见!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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