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耶没走往常进城的近路,而是换了条更隐蔽的小道。高塔不可能完全放弃在旧城探查,明面上撤走,实际上留了不少暗哨,他可不想当撞在枪口的傻子。阿佩普也出来了,它把自己装在图耶的兜帽里,信子一伸一缩,感知着空气中的气息,为主人排除危险。
机车速度很快,四十分钟后图耶就到了西区。西区和旧城相邻,自然也不是什么繁华地带。这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汇聚,但到底是正经住人的地方,如果说旧城是臭水沟,西区好歹算得上贫民窟。
暗庄外表看起来是家废品回收站,图耶把车开进里面,有几个人正在分拣废品,对他视若无睹。他下了车直接往后头走,肥仔听到动静正要出来,便和他撞上了。
“呦,来啦!”肥仔三十多岁的年纪,脸上的肉把眼睛挤成一条缝,总是笑眯眯的,像个弥勒佛。
图耶摘下头盔打了个招呼,肥仔没多废话,带着他往另一头走:“你的东西在这边,征服者哇,蛇佬,你够有钱的。”
肥仔是个普通人,看不见图耶的精神体,但认识的都叫他蛇佬,他也就这么叫。真名是什么?下九流从来不问真名。
图耶笑笑:“都是卖命钱。”
重型机车像一只蛰伏的凶兽般匍匐在仓库,图耶验完货,支付好服务费后就可以将它开走了,至于旧车,不是正好在废品回收站吗?那辆跟了他三年的老伙计被无情抛弃,而它当年同样价格不菲。
征服者系列是狂飙公司的旗舰,他的这辆通体纯黑,侧面用黄绿色喷漆勾勒出狂飙公司的logo,属于定制款。阿佩普缩在帽子里探头探脑,很高兴的样子,图耶自然也是高兴的,他喜欢机车,不然也不会掏出一半积蓄去买这辆车。但他现在有了更想要的东西,喜悦感就没那么强烈了。
更想要的东西……图耶眼神晦暗,觉得有些伤脑筋,那可不是用钱能解决的。
图耶重新戴好头盔,启动引擎,去的却是和旧城相反的方向——中央区,高塔所在地。
高塔名为高塔,其实早就不是座塔了,只是遵循传统,依然这么称呼而已。高塔的起源已不可考,就像人们不知道人类从何时起可以分化为哨兵和向导。从有文字记载开始,它就存在于人类文明之中,其功能经过多次变革,直到缄默时代末期,才形成了如今的雏形。
高塔作为一个独立机构,拥有高度自主权,不受外界干涉,与地方政府平级,只向中央议事厅负责。每个城市都有一座“高塔”,负责哨兵和向导方面的工作,为他们提供服务,对他们进行管理。
中央区是市中心,繁华程度比之西区和旧城简直天差地别。林立的摩天大楼外墙闪烁着霓虹光,将整片区域照得亮如白昼,离得老远都能体会到扑面而来的纸醉金迷。
图耶在快进城区时转了个向,找了个地下停车场把车停好。中央区实行交通管制,机动车进入之前需要检查,他可查不得,只能选择步行入内。
车把手上挂着的鸭舌帽被换成头盔,图耶调整好帽檐,又把口罩戴好,确保无论哪个地方的摄像头都拍不到他的正脸,然后便大摇大摆地从主干道走进了戒备森严的中央区。
鸭舌帽和连帽衫的组合在街上随处可见,他像一个最普通不过的都市年轻人,晃晃悠悠地漫步到高塔外。
高塔在市中心黄金地段圈了一大块地,里头建筑低矮,混在周围动辄百米的高楼大厦之间十分突兀。在园区正门前有一片广场作为缓冲区,站岗士兵端着枪,墙头布满监控器,护卫严密,无懈可击。
图耶找了家咖啡厅坐下,隔着条主干道望着对面那片自成一体的城中之城,思索用什么手段才能从高塔得到那个向导。
他单手支颐,眼神涣散,口罩被拉到唇下,点的芒果汁喝了一半,吸管被咬在齿间,看着像在发呆,其实脑子里全是火药和炸弹。不现实……图耶吐出变得扁扁的吸管头,警卫厅离这里才五百米,他不可能把违禁品带进中央区。
一个一个天马行空的想法被划上叉,图耶百无聊赖地朝吸管里吹气,垂眸看芒果汁咕噜冒泡。咖啡厅门口挂着的风铃在客来客往中叮铃作响,吵得人心烦,他恼怒地抬眼看去,突然发现收银台处站着一个眼熟的背影,正提起外卖袋准备离开。
图耶毫不犹豫地站起来追了出去,空气中弥漫着微微的甜,太浅淡以至于他无法分辨到底是什么类型的甜,有些像水果,又更厚重,他只闻过一次,但绝对不会认错。
他跟在他身后,用发带松松系住的银色长发在人群中分外显眼,他一错不错地盯着那个背影,心脏和血液都在叫嚣着“冲上去”,然而大脑是冷静的,不远处荷枪实弹的岗哨让他没有轻举妄动。
拉维尔突然感觉如芒在背,莫名的危机感笼上心头,他警觉地回过头,路上行人脚步匆匆,街边灯光闪烁,一切正常。怎么回事?拉维尔奇怪地抚了下后颈,那里汗毛竖立,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图耶在他回头的一瞬间躲进了转角处的视线盲区,他看见他的猎物走进高塔大门,像宝石被锁进保险箱。那枚珍宝如此璀璨,哪怕仅仅是惊鸿掠影的一瞥,也足以令盗宝者魂牵梦绕,念念不忘。
作者有话说:
拉维尔是水果硬糖味的!其实信息素没有味道啦,是图耶自己脑补过头产生幻觉(笑)。
第6章 办法
〔有主角和其他角色的性行为描写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起了车)〕
【第二根丝。】
街道上人来人往,香水、汗味、其他哨兵或向导的信息素混杂在一起,属于银发青年的甜香渐渐消散在夜风中,彻底被混浊空气覆盖。
图耶呼出口气,觉得高塔就是儿童读本中的城堡,将公主保护得严丝合缝,挡住一切觊觎的目光。不过,所有童话故事的开头都是恶龙抓走了公主,图耶深深地看了眼那座几乎无法从外界攻克的堡垒,转身离去。
恶龙总会有办法的。
※
夜色浓重,从中央区一路往西,灯火越来越阑珊,然而在重重暮色的遮掩下,西区自有一种糜烂的繁华。午夜时分,有些人辛苦一天好梦正酣,而另一些人,才刚刚从巢穴中爬出来,开始他们的生活。
酒吧后的小巷阴暗隐秘,不知见证过多少肮脏交易。一辆征服者停在巷子里,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图耶靠坐其上,微扬起头,手里夹了支点燃的烟,烟头亮着红光。他呼吸略重,裆部拉链敞开,腿间跪着个人,正把脸埋在他胯下动作,发出细小水声。
性器在红润的唇瓣间进出,覆上层水渍,男孩口活还行,就是有点磨叽,图耶不耐烦地在烟嘴上嘬了一下,伸手抓住男孩脑后的发丝,将他狠狠按下。性器顶端侵入喉咙,男孩猝不及防地被呛出了眼泪,但他没有挣扎,而是很快反应过来,尽量放松口腔,调整呼吸,顺着那股不容反抗的力道起伏,让自己少受点罪。
一支烟很快烧尽,图耶丢掉烟蒂,松开男孩的头发把他从地上提起来,自己也直起身:“裤子脱了,靠墙趴好。”憋了一晚上的火气急需出口,他懒得继续磨蹭了。
男孩喉头被顶得发痛,他扶着墙急促地喘息,闻言翻了个白眼,嘟囔道:“每次都这么凶。”说着,还是老老实实解开皮带将裤子褪至腿弯,然后背对图耶,用手撑住墙面,塌腰提臀,摆出易于承受的姿势。客户就是上帝,上帝说什么做什么,他很有职业道德的。
图耶戴好套,食指顺着臀缝没入挺翘双峰,男孩穴口湿润松软,轻易就能吞下一段指节,他低低呻吟一声,图耶嗤笑:“骚货。”
“你管我!”男孩恼怒。
图耶没说什么,做过扩张更好,省得麻烦。他掐着男孩的腰将自己插进密处,还没等对方适应就自顾自用力宣泄起来。粗暴的动作让男孩不住吟哦,图耶皱眉,这小子活好耐操,就是太吵,他捂住男孩的嘴,呻吟消失,巷道里只剩呜咽和肉体交合的声音。
就着身体相连的姿势将人转过来,男孩被挑染成银色的额发撞进图耶的视线,恍惚间竟让人产生错觉。男孩乌黑的眼睛浸了泪,水盈盈的,朦胧而淫靡,他面色潮红,写满情欲,身体里面也是湿的,软的,内壁紧紧地箍着他,一捅就淋淋地流出粘腻肠液。
图耶恶质地想,不知道那个向导挨操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说不定更浪,他是向导,结合热会让贞洁烈女都变成淫娃荡妇,希望他不爱叫床,他最烦那种声音。不着边际的幻想让图耶越发兴奋,真想看看,他在他身下哭泣的样子。
男孩感受到体内的性器又膨胀了一圈,他惊恐地摇头,却被扼住脖子,图耶捞起一条细白的腿将他的身体打得更开,下身冲撞得又狠又凶。男孩呼吸不畅,窒息感让他的肠壁越绞越紧,在他翻着白眼濒临晕厥时,图耶终于释放了出来。
脖颈被放开,性器也拔了出去,男孩失去支撑跌落在地,捂着脖子正贪婪地汲取空气,却看见图耶蹲下身,手里拿着把冷光闪闪的小刀,玻璃质的绿眼睛狼一样瘆人。他吓坏了,手脚僵硬,动也不敢动,任凭那把刀割下头顶那绺银发。
“以后别染这色儿。”发丝从指尖落下,图耶也不管自己还遛着鸟。小兄弟上沾满人家的体液,刚拔出来就掏刀,实在很不像话。
他摘下安全套,手指灵活地打了个结,用男孩的衣服擦干净下体,又从钱包里取出一叠钞票放到还没缓过神的男孩身边,然后骑上摩托车走了。
操!男孩浑身颤抖,又怕又气,我染个头发得罪谁了!差点被干死!
※
身体得到了满足,内心却依然欲壑难填。图耶一路风驰电掣,油门踩到最底,发动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破坏了旧城死一样的寂静。他将车停到离住处不远的一处废弃地下车库,敏锐地察觉到几道陌生气息快速靠近。
他锁好车,活动了一下身体关节,反应挺快,没有枉费他弄出那么大动静。
来的是被惊动的高塔暗哨,有四个人,是派遣到这条街区的全部人手,他们不清楚图耶是何身份,过来确认情况。
地下停车场里没有灯,月光只能照亮出口处,黑暗中一道高大的身影隐约可见,四人谨慎地散开包围过去。为首的哨兵迟疑地走近,有点眼熟,前天刚在战场上交过手,他也看清了图耶,显然同样对他有印象,立刻想要发出示警。
图耶快他一步,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出现在他身侧,一个肘击直接让他失去意识,阿佩普则早就悄无声息地爬上车库顶棚,在有人经过时跃到他身上,缠住他的脖颈不断收紧,直到对方缺氧昏迷。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间,另外两人并他们的精神体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地下车库里就只剩三个人站着了。偷袭只能用一次,剩下的两个哨兵显然没有那么好对付,图耶下手有所顾及,费了不少功夫才让他们失去反抗能力。
三个哨兵一个向导,图耶把四人和他们的精神体捆成一团,又从唯一一个还清醒的家伙耳边取下闪着红光的警报装置。
“是不是在奇怪为什么没有支援过来?这个地下车库信号很差的,求援就别想了。”他用脚尖碾碎那个小玩意儿,好心地解释道。哨兵动弹不得,嘴也被堵住,只能用眼神怒瞪他。
图耶全当没看见,继续说:“但我不会杀你们,我不是坏人。”说着他自己都不太相信地笑出了声,“咳,反正我不会杀你们就对了。”
“你现在得晕一下,放心,不会很疼。”图耶语气有商有量,下手却很快,手刀干脆利落地劈在那个哨兵颈后,他立刻晕倒。
阿佩普这才可怜巴巴地蹭到图耶跟前,给他看背部被狞猫的抓出的伤口,那处鳞片外翻,露出红色血肉。它撒娇似的在图耶脚边转来转去,信子一吐一吐,图耶能从精神链接中感受到它委屈极了。
精神体不是真的动物,受伤也无需治疗,阿佩普的伤其实都作用在图耶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他现在脑子就隐隐作痛。但精神体确实具有性格和情绪,阿佩普可娇气得很。
图耶伸手让它盘上来,安抚地亲了亲它的头顶,又把它放在颈窝,轻声保证:“这伙人不能死,下次让你用毒。”它贴着温热的皮肤,欢欢喜喜地用尾巴勾住他的指尖,总算高兴了。
作者有话说:
图耶:我抽烟嫖娼打架,但我是个好人。
精神体是本人的映射,阿佩普娇气≈图耶娇气(大雾)。
第7章 布局
【图耶开始了他的计划。】
四个人的重量不轻,图耶费力地把他们拖出地下车库,阿佩普趴在他肩上,竖瞳盯着他们,以防有人突然醒来。
走了几个街区才找到个显眼的地方把人丢下——旧城太过荒凉,这种地方可不好找。他估计了一下高塔发现人不见并找到的时间,觉得自己可以回家睡一觉再说。
又是飙车又是打架,还抽空和人干了一炮,图耶这一天过得可谓精彩纷呈,后果就是长到一半的伤口彻底裂开。
他像个没事人似的,回到家直接将被血液浸透的绷带扯下来,然后用纱布沾了酒精擦掉满肚子血。伤口痛到麻木,他眼都不眨,重新上完药又用干净绷带包扎好。染血的布条随地乱丢,他也懒得收拾,直接躺到床上。
夜幕边缘已经泛起鱼肚白,通讯手环显示凌晨三点半,天要亮了。图耶翻了个身闭上眼,希望高塔效率高点,这样他才好进行下一步。
※
早晨八点,图耶睁开眼,晨光透过窗帘漏进屋里,看来今天又是个好天气。通讯手环提示他有信件,是乐园通知他被重新分配到外勤97队,让他尽快和新队员取得联系。
乐园出于安全考虑,不会将其他成员的联系方式直接告知图耶,惯例是新组成的队伍在得到消息当天通过基地会面。
他们果然都死了,图耶对原先的队员没什么感情,此时也只有果然如此的想法。至于见新队员?他想着自己的计划,觉得没这个必要,但还是要去一趟基地的,不然会显得太反常了。
窗帘被拉开,外头阳光明媚,老街依然和往常一样死寂,他从窗口往外看,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孤零零几只鸟雀,时不时扯着嗓子叫唤。
看来高塔还没找过来,图耶耸了耸肩,他总不能一直在家等着,真够慢的。
图耶扫干净地上的垃圾,又把昨天取回来的一万元现金放进双肩包,然后背上包出门了。他没骑车,走了半个小时,找到一个丢了井盖的下水道口跳下去,惊起一群老鼠。
基地有多少个入口图耶没数过,但光他常走的就有不下十个,几乎做到条条下水道通基地。
他从安检门出来,发现基地的氛围有些异样,透露着微妙的紧绷,几个穿着陌生制服的人站在通往下层的电梯门前,大厅里聚在一起聊天的人少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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