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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馋人的家伙(近代现代)——麦旋风不加冰

时间:2022-03-19 10:11:27  作者:麦旋风不加冰
  拉维尔几乎不会过问图耶的行踪,反正也就是情报处食堂公寓三点一线,了不起再加个超市,图耶其实是个挺宅的人,至少在高塔的这些日子里是这样。今天多问这么一句,也是因为图耶有了异常——他拿出了远行用的背包。
  拉维尔误会他打算走了?这是在试探什么呢,明明早就已经达成共识了,总不会是舍不得他吧?图耶掀起眼皮,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拉维尔波澜不惊的清隽面容,琢磨不出什么来。
  这人心思真难猜,图耶双手揣兜靠在椅背上,抬头懒洋洋地对拉维尔说:“酒是我买来喝的,煎牛排吧,我有点事,可能会回来得比较晚。”
  图耶没告诉拉维尔他要出去办什么事,当然,拉维尔也不会问,这太逾矩了。等图耶慢慢悠悠地吃完早餐,拉维尔早已收拾妥当去研究所了,烟黛没跟它主人一起,高塔里又没什么需要用到精神体的地方,它一向是自己玩的。
  图耶换了身衣服出来,不是他惯常穿的厚重羽绒服,而是件尼龙面料的黑色外套,保暖功能聊胜于无,胜在轻薄,简单,尤其耐脏。配着黑色工装裤和黑色马丁靴,如同一抹沉重的暮色,悄无声息地蔓延出瘆人的森冷来。
  他把双肩包往背上一背,招了招手,缠在烟黛脖颈上粘糊的阿佩普就扭着身子下来了——它和烟黛的关系倒是比两个主人亲昵得多,可能是因为精神体不需要脸。阿佩普感受到了图耶心中久违的兴奋,像是眠了一冬的蛇饿着肚子醒来,迫不及待要去捕些猎物,填填他那空荡荡的胃袋,于是它也十分活跃,仿佛要去赴一场饕餮盛宴。
  烟黛不明所以地跟上两步,红宝石色的艳丽双目盯着弃它而去的黄绿色小蛇。阿佩普停了一停,回头对灰鹤吐了吐信子,传达出信号大概可以归纳为“乖乖在家等我”……嗯,倒有一点新婚丈夫叮嘱小妻子的意味,可惜烟黛没有那根贤良淑德的筋,它哒哒哒走过来要去叼回所有物,却被图耶抢了先。
  图耶捞起阿佩普,细长树蝰顺势在他腕上缠了一圈又一圈,他低头和明显有些焦躁的烟黛对视。那一点猩红映在他眸中,洇开尸山血海般的戾色,他扯着嘴角露出个未达眼底的笑,两颗尖锐虎牙压在淡色唇上,是冷而硬的釉质,是凶兽的獠牙。
  烟黛的耳羽缓缓炸了起来,它直觉危险,想要通知拉维尔,然而阿佩普又从图耶袖口钻出来嘶嘶两声。烟黛歪了歪头,迟疑地退回之前待的地方,然后脑袋一转,一副懒得管你的样子。图耶收了表情,插着兜溜达着走了,垂眉耷眼看着像没睡醒,满身恶意敛入睫毛遮住的深绿色沼泽,浓缩成化不开的毒。
  图耶很顺利地离开了高塔,他是有编制的正式员工,谁也不会拦着。他先打车去西区,又绕了条不被人注意的路回旧城,挎着包走进一座灰扑扑的空房子,出来的时候身上没了累赘,行走间偶然能从他身上窥见抹利器折射出的光,仔细去看却寻不见端倪。图耶就如一个颓丧的普通城市青年人,晃晃悠悠地骑上藏在墙后的旧摩托回了西区。
  西区的早晨嘈杂又混乱,图耶叼着根烟在人群中闲逛。那烟没点,他肺受过伤,留了后遗症,不严重,就是抽不得烟,一吸就咳嗽,所以他只能咬着滤嘴过过干瘾。
  他越走,身边的人越少,最后停在了一条鲜有人迹的废旧小巷。他踩了几天的点,为的是蹲一个叫“肥仔”的男人,肥仔经营着本市最大的地下交易市场,经他手的东西再脏也能洗得清清白白。图耶和他打过不少交道,如果说谁会知道黑市中盗版向导素的来源,那个人肯定是他。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图耶不打算等高塔磨磨唧唧地查,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得到答案。当然,肥仔是很有职业道德的,想撬开他的嘴少不了些非常手段。图耶缩着身子藏进建筑物投下的阴影中,一柄纤薄的小刀顺着手掌滑出来,贴着灵巧的手指转来转去,刀锋上闪烁的寒芒和他的眼神一样冰冷。
 
 
第73章 狩猎
  要对肥仔下手不是件容易事,作为一个不具备特殊能力的非分化者,肥仔非常清楚自己的弱小和身边可能存在的威胁。他极少离开老巢,图耶也是偶然间才知道他有一个养在南区的情人——南区不如中央区繁华,但胜在清静,很适合金屋藏娇。
  肥仔昨晚去了情人家,图耶赶了个大早蹲在他的必经之路上守株待兔,肥仔保镖不少,他特意选了个偏僻地方做战场。虽说西区黑吃黑的事时有发生,但真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打起来免不了要惊动警察,他还没那么狂。
  图耶等了有大半个上午,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阳光渐渐炽热起来,小巷子里依然是灰扑扑的。图耶耐心地隐匿着,直到细微的发动机熄火声从巷口传来,他耳朵动了动,阿佩普无声地钻出袖口,悄然攀上粗糙的水泥墙面,蜿蜒着消失了踪迹。
  图耶把呼吸放得更轻,几乎将自己融进了黑暗,整个人没有一丝存在感,他向来是个优秀的伏击者,连风向都在计算之中。肥仔和他的保镖下了车,从这条窄巷穿过再走五百米左右就能到他的大本营,而驱车走大路需要多绕近半个小时,肥仔一向愿意节省这个时间。
  一个,两个,三个……图耶默数着人数,肥仔步伐和吐息都比旁边的人重,很容易就能确定位置。除他之外还有六个哨兵,空气中飘来淡淡腥气,不知道是谁的精神体,闻起来像是水生物种。
  图耶藏得严实,别人看不见他,他也看不见来者,只能凭借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确定距离。十五米,十米,五米,一行人将将要走到图耶跟前,忽然有人警惕地停下,那人不确定地看向前方视线死角,试探地发出询问:“谁在那里?”
  肥仔混了多年黑社会,到如今的地位后遇到的暗杀其实并不多。他是生意人,是坐在掌控全局的操盘手,动了他造成的影响太大,很少有敌人会不分青红皂白地下手,所以保镖的第一反应是询问而不是攻击,肥仔则迅速退进了重重保护之中。
  图耶暗叹,能发现他,这群人也不全是草包嘛。小刀一转收入掌下,他先确定了一下阿佩普在哪,然后活动活动肩背,踏出了藏身处。
  许久不见,肥仔依然是那副心宽体胖的德行,眯眯眼永远带笑,看着更像是饭店大厨。图耶闻到的水腥气来自一条巨大的尼罗鳄,它趴在地面上,密集的锯齿令人望而生畏。图耶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他孤身一人站在一群严阵以待的保镖面前,表情轻松自在,脸上甚至还挂了笑,和气地和肥仔打招呼:“肥老板。”
  “哟,蛇佬!”图耶没表现出敌意,肥仔也慈眉善目地向他致意,人却没动,依然躲在人群里,小眼睛中精光闪闪:“好久不见啊,最近去哪发财了?”
  图耶哪看不出他的戒备,他笑得更真诚了些:“发财算不上,倒是有笔生意想和肥老板谈谈。”
  “谈生意怎么不去庄子找我?”肥仔眼睛眯得更小,几乎变成了一条细细的线。
  “这生意只能咱们单独谈。”
  话音落下,图耶消失在原地,一抹危险的黄绿色鬼魅般出现,队伍最末的哨兵察觉到刺痛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软倒在地。阿佩普的毒素比真正的蛇毒更烈起效更快,一点点就足以麻痹神经,剂量大些便可见血封喉。
  图耶的目标是肥仔,阿佩普提供了一个缺口,他顺势钻入包围圈,和尼罗鳄的主人错身而过时长腿一扫,那人拦截的动作一顿,整个人横飞出去,顺便砸倒了旁边同伴。
  肥仔见势不对拔腿就跑,剩下的保镖们尽职尽责地纠缠住图耶,他也不恼,游刃有余地和他们交手,还有心思重点针对尼罗鳄的主人。他非常不喜欢那种湿滑的水腥气,尤其鳄鱼长得还怪丑。
  精神体和哨兵们把图耶团团围住,他显得如此势单力薄,仔细去看才能发现这人一点亏都没吃。他在享受战斗的快乐,甚至带了点猫抓老鼠的戏弄,骨骼断裂声此起彼伏,一蓬一蓬血花炸开,大部分是别人的,偶尔也有他的。痛觉和甜腥的血迷醉了他的感官,他沉溺其中,愈战愈强。
  肥仔趁机开溜,臃肿的身体爆发出惊人潜力,眼看巷子出口近在咫尺,他哼哧哼哧加快了速度。不查有东西顺着他的小腿往上爬行,低头才发现一条细长的树蝰正张大了嘴,毒牙弹出,嵌进滑腻的脂肪中,他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很快失去意识,往前一扑,活像座肉山。
  “哈……”不知过了多久,小巷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图耶气喘吁吁地靠在墙边,一身漆黑并不显脏乱,只有胳膊和大腿侧破了几个口子。一滴一滴血珠顺着垂下的指尖滴在地上,他捋了把头发,满足地喟叹:“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阿佩普缠着他的肩膀,扬起头舔去他下颚边一点血迹,青苔丛生的砖面上有血河道道,其他精神体早就支撑不住消散了去,只剩一具具生死不明的躯壳倒了一地。图耶闭了闭眼压下满心暴虐,他伤得不重,正好卡在要疯不疯的临界点上,勉强还能控制住自己。
  他没忘记正事,马丁靴踩过血渍,一步步走到昏迷不醒的肥仔面前,弯下腰单手勾住他的衣服后领,拖死猪一样将其拖走。也许是肥仔实在太胖,图耶忽然晃了晃,眼前蔓延出一片浓重血色,是精神图景泛了红。钻心蚀骨的刺痛从太阳穴传来,他站立不稳,一手扶住墙才缓过神,脸色煞白得像是刚被从手术室推出来,马上可以送进太平间。
  那痛转瞬即逝,图耶等了片刻,没再觉得有哪里不舒服,这才满不在乎地继续拎着肥仔往停摩托车的地方走。费了大力气才抓住肥仔,不管这毫无征兆的剧痛是从何而来,他总得把事做完,他准备了不少好东西,不怕撬不开一张嘴。
  男人庞大的身躯被捆在摩托车后座,图耶带好头盔打起火,一路风驰电掣往旧城去。戴在手上的通讯手环振动几下,有人在呼叫他,图耶看都没看一眼,顺手调了静音。
  极致的速度下,图耶身体里的血液越来越烫,扑面而来的寒风都降不下身体的温度。他的状态不对,可图耶却浑然不觉,他不知道自己绿莹莹的眼底已经布满了蛛网般的赤红血丝,像皲裂的地,像破碎的镜。
 
 
第74章 我在
  轮胎碾过雪地留下深深辙痕,一个漂亮的甩尾后机车稳稳地停在了一间铺面门口,这是图耶用来存放收藏品的仓库。旧城多得是空房子,随意换个门加把锁就能据为己有,图耶拉出门边的指纹锁,擦擦指尖干涸的血迹,按了上去。
  卷帘门自动上升,图耶解开肥仔身上的束缚,他在颠簸中歪得不成样子,要不是捆得结实估计已经掉出去了。肥仔圆盘大的脸充血变成紫红色,图耶嫌弃地撇撇嘴,抓着皮带把人当沙袋一样拎进了铺面。
  一盆雪水泼醒了肥仔,他缓缓睁开眼,只觉得全身酸软无力。他整个人被五花大绑,安置在一把粗制滥造的铁椅上,绳子绑着的地方火辣辣地疼,是勒得太紧又磨破了皮。图耶半蹲在他面前,手掌搭在膝盖上,手里拿着个空空的盆。黑发男人半抬下巴仰视着他,明明矮人半截,却更像居高临下。
  “醒啦?”图耶明知故问,他也不需要回答,径直丢下盆站了起来,转身坐在肥仔对面的一方铁桌上,直截了当地说:“醒了那咱们就谈谈吧。”
  白炽灯下,仓库三面墙壁上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器,冷兵器和枪支弹药分门别类地安放。轻易就能夺人性命的杀器肆无忌惮地展现着压迫感,图耶语气平缓,但这种情景下没人会觉得他有多友善。
  肥仔呵呵干笑两声,他不愧为身经百战的黑市巨头,危局中依然保持了镇静:“既然是谈生意,总得先摆出价码,哪有一上来就下黑手的,蛇佬,你这待客之道不怎么样啊。”
  图耶耐着性子听他说完,话却没进耳朵,肥仔话音落下,他等了一会儿,确定已经结束了才掏出个透明证物袋举到椅子上的人面前。袋子里装了两管向导素,外壳和高塔制式不一样,是被缴获的一手证物:“认识这玩意儿吗?我想知道它是从哪儿流出来的。”
  图耶自说自话,肥仔也慢慢收了笑,他察觉出对面人轻飘飘的语气底下压抑着危险,以为这是明火执仗的威胁。纵横地下世界多年,很久没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了,他也黑了脸,冷冰冰地说:“蛇佬,你知道规矩的——不问来处,不提去向。坏了规矩就是自毁招牌,这生意我没法和你谈。”
  “能谈。”
  图耶歪歪头,反手从桌面上摸了一把飞镖,手腕一甩,一枚尖利的刀片扎进肥仔的肩头,入肉七分,只露出尾巴上缀着的穗子。
  痛叫被硬生生咽下去,但还是有惊喘溢出,肥仔咬紧牙关,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字一句的质问:“你这么做,是真要和我翻脸吗?”
  是质问也是震慑,哪怕处境堪忧,肥仔也始终不觉得图耶会敢于和他彻底撕破脸皮。他手底下有本市半数以上的黑道势力,他们无冤无仇的,图耶没道理非要和他作对,就不怕日后被报复吗?就算杀了他,他的手下也不会放过图耶。
  “都落到我手上了,还说这些?”图耶是真不怕,他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油腻的脂肪味和更加浓郁的铁锈气顺着伤口溢散在空气中,图耶抽了抽鼻子,一股难以忍受的暴躁感从心底升腾起来。他不想再和肥仔磨叽,手指一错,几枚飞镖呈扇形排开。他把证物袋放下,干脆地下达最后通牒:“我要用你的命买我想知道的消息,这个价码你满意吗?”
  图耶说话速度很慢,听着有些漫不经心,配上语句的内容简直是欺人太甚,肥仔终于气得怒骂出声。但图耶其实不是故意挑衅,他脑子涨得很,思维迟滞,眼神忍不住粘在肥仔肩头那一片鲜艳的血上。
  ……还不够,再多一点,再多一点。阴郁的渴望密密匝匝地缠绕着心脏,好像有刺痛从脑内传来,但那痛隔了什么似的,虚幻得像是梦。
  他看不见自己眼底越来越浓郁的红,干干净净的祖母绿被污染被侵占,虹膜上的纹路填充进一缕缕猩红,渐渐变得混浊不堪。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甩出一枚飞镖,肥仔的咒骂戛然而止。图耶觉得他的神智好像从身体里剥离了出来,他听见嘴巴发出声音:“我劝你还是老实回答。”
  “要不然,一分钟,一个洞。”
  这是很简单的刑讯逼供,好在效果差强人意。无论肥仔怎样威逼利诱、挣扎求救,图耶都像个计算精准的机器,数着秒给人开刀。小巧的飞镖早就用完了,他换了把军刺,专门挑不致命的地方扎。血溅到身上,脸上,他也不擦,苍白的脸上表情越来越漠然,眼神越来越恍惚,不详的红彻底淹没绿意时,肥仔交代了。
  “……我……我说……”肥仔出气比进气多,职业操守终究比不上小命重要,而且图耶现在看起来实在太恐怖了,像是头野兽,正一口一口地嚼吃着他的血肉。肥仔再也忍受不住生理和精神的双重折磨,气息奄奄地说出关键词:“……是……是叶纳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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