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杭笑个不停,“邵连邵续,他哥知道这名吗?”
邵明戚没说话,这一人一狗相处的很和谐,吕晴把手里的几份文件递给邵明戚,说了几句话。
陈杭看向准备离开的吕晴,“喝杯茶?”
“不了。”吕晴对邵明戚很敬畏,在他面前,对陈杭也少了那种针锋相对的感觉。事实上,吕晴跟陈杭也认识了十好几年,但是因为性格的原因,他们总是不太对付。
陈杭也不是真想留吕晴喝茶,他搂着狗子毛茸茸的脑袋,看向邵明戚,“吕晴都知道门的密码,我却不知道。”
邵明戚认真的看了陈杭一眼,“如果你现在真的是在吃醋,我一定会很高兴的。”
陈杭也觉得装的没意思,他牵着狗在沙发边上坐下,一边搜索着养狗小技巧,一边念叨买什么。
“我给你哥买的东西不少,当然也不能亏待你是不是。”
邵续“汪”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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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酒后
夏天天气瞬息万变,白天闷的难受,临近傍晚的时候雷声轰隆隆,豆大的雨点噗哒噗嗒的落了下来。
邵明戚有应酬,晚饭没有回来吃。陈杭把别墅翻了个底朝天,才在邵明戚卧室里翻出来一瓶低浓度的酒。
陈杭端着酒杯站在窗户边,邵续窝在他脚边。窗户开着,扑面而来的是雨水携带着泥土的潮气,像是要把他也吹化了。
门口忽然传来动静,陈杭看去,只见邵明戚走进来,身上淋了一些雨,不至于像是个落汤鸡,但也有些狼狈了。
他身后跟着一个小姑娘,是陈杭上回在吕晴身边看到的那个,好像叫方乐然。
方乐然怯怯的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邵明戚的外套。
“怎么了这是?”陈杭走上前。
方乐然没想到陈杭会出现在这里,愣了愣才道:“老板今天有应酬,可能……喝多了。”
小姑娘的语气不太确定,陈杭能理解,因为邵明戚看起来确实不像是喝多的人,他面色如常,甚至还给自己倒了杯水。
邵明戚看了方乐然一眼,道:“你可以走了。”
陈杭不赞同道:“外面下这么大雨,又这么晚了,她一个小姑娘这么走了不危险吗?”
“理论上来说,不管是男是女出意外的概率都是相同的。”邵明戚道:“我付给她的薪水,是员工的薪水,而非女员工的薪水。”
方乐然也道:“没事的,我车开的还不错,不是把老板安全送回来了吗?”
陈杭没办法,只好嘱咐了几句,让小姑娘开着车走了。
邵明戚面色淡淡,灯光在他眼下打下一片阴影,晦暗不清。
“邵先生的绅士风度呢?”陈杭挖苦道:“这么为难一个小姑娘。”
“绅士风度不过是给女性歧视找了个光鲜的外衣罢了。”邵明戚回答的很迅速。
陈杭哼了一声,拿过他手里的杯子,用热水化了一杯蜂蜜水。他从厨房出来,邵明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窗户边,手里拿着陈杭喝剩的半杯酒。
陈杭挑了挑眉,“喝醉了?”
“没有。”邵明戚道:“只是觉得酒桌上的酒实在让人作呕。”
“关酒什么事?”陈杭倚在一边,笑问:“今天晚上的应酬怎么样?”
“好极了!”邵明戚的语气又快又毒,“一个浑身透着枯朽和贪婪的老人,他的脸像是被藏了很多年的藏宝图,满是虫蛀。我简直怀疑他那副身躯能不能容下他心里的贪欲。”
陈杭只是看着邵明戚,邵明戚年轻的时候说话大多带着高高在上的嘲讽,后来他觉得,那些人根本不值得他浪费言语。到现在,只有喝醉的时候,邵明戚才会重现当年的桀骜。
“······还有那个年轻人,他是有多愚蠢才会把这单生意归功于他新情儿带来的好运气,他真应该看看他年迈的父亲在我这里那少得可怜的面子。”邵明戚回身坐在沙发上,“那个姓朱的,他真是没有愧对他祖辈给他留下的姓氏,看看那张油光满面的脸,与其心疼他我更心疼看见他的我自己。他那个儿子倒是仗着自己的好皮囊招摇过市,虽然很多人怀疑基因突变的可能性,但我却觉得他们父子的愚蠢简直如出一辙。”
邵明戚懒洋洋道:“即使是邵续,都要比他们来的聪明。”
陈杭几乎笑得站不住,邵明戚撑着头,“人间的事情不过如此,一群傻子把别人当傻子,然后成为一群傻子眼里的乐子。这真是很具有荒诞戏剧的意味。”
陈杭把蜂蜜水递给他,“那你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邵明戚接了蜂蜜水,眼皮垂下来,道:“我只是一个不得不把生命浪费在他们身上的可怜人。”
他表现的脆弱又可怜,陈杭几乎都要心疼他了。
邵明戚勾起嘴角,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周身气质倏地一下就变了。他真是一个擅长搅弄情绪的高手。
陈杭看着邵明戚慵懒傲慢的样子,目光之中透出一些怀念。二十二岁的陈杭爱极了邵明戚这幅样子,即使邵明戚不承认有上帝,陈杭也是他最虔诚的信徒。
三十二岁的陈杭依旧为邵明戚屏住呼吸,心跳加速。陈杭心里笑自己,他推推邵明戚,“角色扮演到此为止。快去洗澡,你身上都是雨,把沙发都弄湿了。”
邵明戚闻言看了陈杭一眼,缓缓的把满满一杯蜂蜜水倾倒在沙发上。
陈杭看着邵明戚,邵明戚看着陈杭。
陈杭扑上去掐邵明戚的脖子,“不是你收拾你不心疼啊啊啊!”
邵明戚虽然喝醉了,动作却不见慢,扳过陈杭的手臂,一把把他掀翻,摁在沙发上。陈杭抬腿要踢,邵明戚干脆压住了他,让他用不上劲。
不等陈杭说什么,邵明戚一口叼住了陈杭的脖颈。陈杭紧张的直咽口水,喉结来回移动,邵明戚伸出舌头轻轻的舔。
一瞬间,酥麻从背后窜上来,顷刻就席卷了陈杭全身。裤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蹭掉了,凉飕飕的。陈杭想转头看看邵明戚,却叫他拽住了头发,不由自主的往后仰。
邵明戚手劲大,陈杭让他拽的头皮生疼,一动不敢动。邵明戚的吻已经顺着脖颈往下。陈杭心说何必呢,又不是不给,弄得跟强似的。
回来啦!
第21章 说不说,懂不懂
下了一夜雨,阳光都像是被水洗过似的,透着清润。陈杭醒过来,浑身就跟生锈的机器一样,一动就疼。他咳嗽了两声,觉得嗓子火辣辣的,不是喊的,是昨晚上邵明戚掐的。
旁边有人适时递上一杯水,陈杭喝了两口,艰难的吞咽。喝完之后,又脱力似的,倒在了床上。
邵明戚摸了摸陈杭的额头。陈杭看向他,“发烧了?”
“有点。”邵明戚道。
陈杭笑自己,“真是越来越不济了。”
邵明戚倒不觉得,昨晚他喝醉了,一直弄到凌晨,手下也有些不知轻重。
陈杭额角有一块青,兴许是撞在了哪里。他摸了摸额头,又揉了揉头,有气无力道:“你可别拽我头发了,我年纪不小了,得好好保养,不然容易秃的。”
邵明戚不理,道:“怎么不拦着我?”
“我也得拦得住啊。”陈杭脸上还留着风情,他挑了挑眉,笑道:“这不是你情我愿的事吗?”
邵明戚一边给陈杭揉腰,一边道:“昨晚上真应该掐死你。”
陈杭嘶嘶的吸气,这又酸又疼的倒比昨晚上还磨人。他疲倦的闭上了眼,嘟囔说,“我再睡一会儿。”
邵明戚知道,陈杭是有些自毁倾向的,事里疼痛成瘾是一方面,失眠严重的时候还用高浓度酒混安眠药。他也不是真的想死,只是对于自己不太在乎了。
“我叫肖文过来。”
陈杭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是睡过去了。
肖文来得很快,给陈杭开了他常吃的几种消炎药。邵明戚把陈杭摇醒,喂他吃药。陈杭睁开眼就看见西装革履的肖文站在床尾,他动了动,觉得暴露在空气中的痕迹有些发痒。
陈杭就着邵明戚的手喝了药,嗓子也不是那么难受了。他咳了两声,道:“我受不了同时看见你们两个,现在这个场景,至少有一个人得出去吧。”
邵明戚似乎是笑了笑,他放下水杯,也没有看肖文,起身走出了房间。
肖文看着陈杭黏在邵明戚身上的目光,笑道:“我真的觉得邵先生很了不起,至少在这样的场景里,他永远有底气。”
陈杭不理他,肖文走近前,抬起他的下巴。陈杭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肖文道:“还行,不是很重,热毛巾敷一敷,喷点药,过几天就好了。”
肖文看他一眼,问道:“还有别的伤吗?”
陈杭伸出手,手腕处被勒出一圈痕迹,破了皮,流了点血。
肖文从医药箱拿了点东西给他清理包扎,他的动作说不上温柔,陈杭也不在意这点疼痛。肖文垂着眸子,看样子很认真。
陈杭忽然问道:“你为什么恨我?”
肖文一顿,抬眼看向陈杭,陈杭也看着他,重复道:“你为什么恨我,我跟你有什么过节?”
“没有。”肖文道:“你风情太盛,我不喜欢。”
这种评论陈杭不是第一次听说,他自己长得不差,五官精致。兴许是因为过早的接触了那档子事,他就像是被催熟的桃子,青涩懵懂和风情万种兼而有之。
陈杭挑着眉笑了,“我风情我的,碍你什么事了?”
肖文也学着他的语气,“我就是不喜欢。”
陈杭戏谑的看着肖文,“你这是爱而不得,由爱生恨?这理由可真是新鲜。”
肖文包扎好,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谁说我爱而不得,你我那些缠绵的日子,不算数吗?”
陈杭的笑意渐冷,肖文却高兴了,他道:“其实我一直想说,你应该跟我学学,看看我怎么睡了邵先生心尖上的人还能全身而退。”
陈杭的目光彻底冷了下来,“滚出去。”
“别急啊。”肖文笑道:“你不是说由爱生恨这个理由新鲜吗?你怎么会觉得这个理由新鲜呢?邵先生和你之间不就是这样的吗?”
“你什么意思?”
“不明白?”肖文道:“你这样的人,即使是邵明戚,也觉得没办法能拥有你。一件宝物摆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你爱之若狂,可是他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离你而去。惴惴不安患得患失,你尝过这种感觉吗?”
陈杭目光冷凝,肖文看着陈杭,道:“没人能长久的忍受这种痛苦,兴许在你离开他的时候,他心里还会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解脱感。看,你还是离我而去了。”
陈杭没有说话,窗外阳光灿烂,肖文借着这片阳光细细描摹陈杭的轮廓。他不知道邵明戚选定他,是不是觉得他们两个人同病相怜。
可是就他自己来说,在与陈杭的每一次肌肤相亲之中,心里的痴妄就无可遏制的生长。那点不能见天日的妄想在肖文心里疯狂生长,顷刻间就在荒原上生长出花朵。
幻想越残忍,现实就越痛苦。为了解脱,肖文把话说出口,他问陈杭,他跟邵明戚像不像。肖文清清楚楚的看见了陈杭眼中的痛苦,悬在心上的石头砸下来是一种什么感受?肖文不知道,他只觉得快意。
陈杭应当为他痛苦一回。
肖文离开很久,陈杭还在发呆。邵明戚敲了门进来,端了清淡的白粥和小菜。
“吃饭了。”
陈杭把目光落回邵明戚身上,长久的凝视他。
肖文所说的患得患失的心情陈杭不是没有体会过,年少的时候,邵明戚真的是陈杭萧瑟岁月里极为惊艳的那个人。陈杭的目光永远落在邵明戚身上,伴着艳羡,爱慕。他有时候不敢相信,这个王子样的人,会跟他挤在一张窄小的床上,耳鬓厮磨,呼吸交缠。
陈杭的患得患失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他的能力渐渐显露出来,即使是邵明戚也不能再遮盖陈杭的光芒。况且陈杭一向是自知的,有时候膨胀的厉害,觉得世界上没有比他更适合邵明戚的人。
陈杭看着邵明戚,欲言又止,他知道房间里肯定有监控,肖文的一番话也一定一字不漏的听进了邵明戚耳朵里。
他想知道,肖文说的,是不是邵明戚的心思。
邵明戚看着他,目光中似有怀念,“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你这样的眼神了,这么全神贯注的看着我。”
陈杭目光微颤,他知道,邵明戚这是承认了。陈杭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道:“我一直都是这样看着你的。”
邵明戚显然不这么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你眼里的人慢慢多了起来,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了。每次争吵的时候你都及尽你所能的去为外人辩护···”
“我是为我自己辩护!”陈杭反驳。
邵明戚挑了挑眉,说完了后半句话,“···还要反过来怪我喜怒不定。”
陈杭气的胸口起伏不定,他道:“你千方百计的试图精神控制我,限制我的自由,让我觉得愧疚,让我陷入自我怀疑,你还觉得是我的错了?”
“我为什么会这样?”邵明戚道:“你不该反省反省自己吗?如果你给了我足够的安全感,我会做这些吗?”
“是你没有跟我说过!”陈杭道:“我们是最亲密的人,你大可直接跟我说!”
“我们是最亲密的人,”邵明戚冷眼看着陈杭,“你都不能察觉到我的情绪。”
陈杭一噎,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争辩下去,只是冷笑,“就因为这样的理由,这七年,就因为这样的理由。”
“就因为?”邵明戚皱眉,“你觉得我的痛苦不值一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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