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同龄人的好处了,要是邵明戚或者陈杭在这里,八成会说小孩子叹什么气。
邵连道:“那天,陈杭在这念叨了半夜。我从来都没想过,他跟我爸之间有这么多事可说,说了大半夜,一半都没说完。”
尹书去看邵连的脸色,邵连脸上带着惆怅,“我感觉,不管我怎么做,我跟陈杭的羁绊,都不会深过他跟我爸。”
尹书撑着头,问道:“你喜欢老板?”
“对呀!”
尹书对陈杭和邵连的关系有所了解,听说他们之间的主要联系是那位活在传说中的邵老板。
尹书看着邵连,“你好可怜哦。”
邵连回过头,一脸不可思议,“我可怜?”
尹书诚实的点点头,“我以前听人说,一生中遇见的人,出场次序是很重要的。有些人遇见一个人的时候,相信爱情憧憬未来,有些人遇见一个人的时候,却心如死灰。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啊。”
邵连若有所思,尹书又道,“就像你跟我,要是你在尹年刚诊断出白血病的时候自愿去做配型,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对你感激涕零。你要是再改改你这个破脾气,我替你去死都行。”
“真的?”
尹书翻了个白眼,“但是现在呢,我没有当初那么脆弱,所以虽然会感激你,但是不会为你去死。”顿了顿,尹书又加了一句,“想都别想!”
邵连道:“那这么说,我爸就赢在早了点呗。”
尹书扑哧一声笑出来,道:“你随便去找个人,问问她是想嫁给你爸还是想嫁给你。我虽然没见过你爸,但是光听传闻就知道,一定是个很有魅力的人物。你嘞,人家为什么会看上你,图你为未成年,图你脾气差,图你数学不及格?”
邵连不乐意,“骂人不揭短啊。”
尹书笑道:“关于这个出现的早晚啊,你可以当个追求失败的借口。他无非就是比你早了点呗,要是先遇见老板的人是你,你未必会做的比他差等等这样的说辞。但是这只是个借口,不能认真。”
邵连目光古怪的看了一眼尹书,“我这还没怎么呢,你连失败的理由都给我找好了?”
尹书拿起邵连喝完的酒杯,走到去清洗,声音远远的传到邵连耳中。
“准备做在事前,保不齐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邵连撇了撇嘴,“你还挺未雨绸缪的呢。”
年轻组就是比中年组的欢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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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我爱人
暴雨过后天气急速升温,大太阳天天挂在天上,树叶都晒得蔫头耷脑的。室内有空调还好,室外空气都像是热化了,黏黏糊糊的。陈杭每天遛狗,挑晚上去,虽然没有太阳,温度也没有怎么低,回回出一身汗。
如此几天,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准备找个地避避暑。
“避暑?”邵连把葡萄冻进冰箱里,再拿出来就是咔嘣脆的冰葡萄。“去哪里?海南?”
“东四环。”陈杭道。
“???”邵连不解的看向陈杭,陈杭揪了一个冰葡萄,“东四环,那不是有一个景区,景区边有一个避暑山庄,你前年不是去过一回吗?”
邵连一脸扫兴,“原来是那地方。不是我说,地方不大,别墅还修在半山腰,没劲透了。”
“你不去?”陈杭问道。
“不去。”
“那好吧。”陈杭撸了一把毛绒绒,“我带邵续去。”
邵连的脸色瞬间就不好了,陈杭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了?吃狗毛了?”
邵连翻了个白眼,道:“别叫这个名字,我膈应。”
陈杭笑了起来。
邵连看看他,道:“商量个事呗?”
“说。”
“借我点钱。”
陈杭诧异的看了眼邵连,“你不是有钱吗?预备跑路那一笔。”
“我爸给扣了。”邵连道:“我昨天去提钱的时候才发现。”
陈杭示意邵连把葡萄拿过来,问道:“要多少。”
“五十万。”
陈杭把吃到一半的葡萄吐掉,“干什么用?”
邵连犹豫了片刻,道:“尹书他弟弟的手术费。”
“找到配型骨髓了?”
“还没。”邵连道:“好像是在尝试一种新的治疗手法,费用比较高。”
看陈杭犹豫,邵连急道:“这可是救命的事啊。”
陈杭道:“不是钱的问题,只是你想过没有,这钱你怎么给他?你要是说直接把钱给他,估计你这个朋友就要没有了。”
“为什么?”邵连想了想道:“就当他借我的,慢慢还呗。”
“那你就是他的债主了,你俩的关系还平等吗?”
邵连皱眉,“我就是想帮帮他。”
陈杭点点头,“你本意不错,但是尹书他跟你不一样。他父母早逝,一个人带弟弟,他吃过那么多苦也没有怨天尤人,说明他的心理很强大。而且你看他的行事就知道,他心思很细密,自尊心也很强。你直接把五十万给他,跟施舍有什么不同?”
“那你说怎么办?”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陈杭道:“我记得明杭集团一直都有吸收人才计划。签订协议之后公司负责学习的费用,毕业之后来公司上班。你可以以这种方式,把钱给他。”
邵连有些犹豫,陈杭继续道:“他是你朋友,在明杭集团可以有那么点特权。你找个律师把合同改改,这样也算是等价交换,他心里没有这么重的负担。”
“行。”邵连道:“我明天就去找他商量。”
陈杭点点头,道:“他要是真有才的人,不会被埋没,等你回头接手了你爸的公司,他还能是你的助力。”
“你想的太远了吧。”正经事一说完,邵连就放松下来,语气随意的不得了。
陈杭敲了敲邵连的头,“早晚的事。”
一大早,陈杭就收拾了东西,带着邵续开车去避暑山庄。盘山公路上人不多,游客大多从山的那边进入景区。陈杭打开车窗,车窗呼啸,后座的邵续被风吹的炸了毛。
陈杭牵着邵续走向前台。前台的姑娘笑容甜美,“先生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陈杭点头,从钱包里拿身份证,忽然狗子挣脱了陈杭手中的绳子,欢快的向旁边跑去。
陈杭看过去,只见那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穿着很休闲,他看见邵续跑过来,揉了两下它的头。陈杭舔了舔后槽牙。
没过一会儿,吕晴牵着邵续回来了。她看着陈杭,“巧啊!”
陈杭从前台手里接过房卡,皮笑肉不笑,“巧。”
吕晴把邵续还给陈杭,道:“老板在这里已经住了两天了,可不是我们追着你来的。”
“我不也没说什么。”
吕晴笑着点头,道:“正好老板让我帮他带点东西,你要什么东西吗?下回我给你送来。”
“免了。”陈杭道:“不敢劳烦吕大小姐。”
吕晴嗤了一声,“不识好人心。”
陈杭牵着邵续从邵明戚身边走过去,半点目光都没分给他。
邵明戚跟着陈杭一块上楼,两人的房间正好相对。
陈杭推门进去,行礼已经放在了门口,他让邵续自己去房间里玩,打开行李箱收拾东西。
快到中午的时候,陈杭才算是弄好,他给自己倒了杯水,转身却找不到邵续了。
陈杭住的是一间大开间,宽阔的一眼就看遍了。他皱起眉,走到门边准备出去找,却看见对面的门开着,邵续就蹲在门边,狗粮吃的正香。
“啧。”陈杭咬牙,“我平时是亏了你还是怎么的!”
邵续当然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有尾巴摇的欢快。
邵明戚端着宠物自动饮水器走过来,看见倚着门的陈杭,动作缓了缓。他给邵续换了水,问道:“下去吃饭吗?”
“得了吧。”陈杭道:“看着你的脸吃饭,我胃疼。”
说完,陈杭转身关上了门。
陈杭对于生气的邵明戚无可奈何,同理,邵明戚面对生气的陈杭,一样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狗子没再回到陈杭身边,邵明戚心大的带它下去遛狗,结果在人家浇着水的绿植院子里滚了一身泥巴。
邵明戚领着满身泥浆的邵续敲开陈杭的门,陈杭看见狗的那一刻,差点撅过去。
“你怎么不拦着它!”
邵明戚一身的衣服半点泥点不沾,他施施然道:“没拦住。”
陈杭只好牵着邵续去洗澡,邵明戚不请自来的走进陈杭屋里。
也不知道怎么了,狗子碰见水就兴奋的不得了,陈杭给他洗到一半的时候全身都湿透了。
邵明戚道:“不然送去宠物店吧。”
陈杭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咬着牙点了头。
吕晴把狗带走了,陈杭额外支付吕晴的一身衣服和洗车钱。
别墅里有台球室,陈杭闲来无聊,自己玩了两把。邵明戚占着另一个台子,动作比教科书还要标准。
没过一会儿,呼啦啦来了很多人,为首的是个有些秃顶的中年人,挺着一个啤酒肚,离着老远就叫邵老板,语气那叫一个粘腻。陈杭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他旁边的那些人过来清场,本来没多少人的地方,一会儿就走了个干净。
“邵老板有日子不见了啊。”中年男人的声音油腻有谄媚,“您真是越来越容光焕发了啊”
邵明戚道:“朱总倒是跟上次见面的时候没什么不同。”
朱总脸一僵,陈杭已经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朱总皱着眉往陈杭那边看,对自己的跟班道:“怎么还有人在这!快让他出去。”
陈杭撑着球杆,笑道:“这是公共场所,我怎么就不能在这了。”
邵明戚不说话,朱总道:“邵先生喜欢清静,你别的时候再来吧。”
“哦。”陈杭戏谑的目光落在邵明戚身上,“是邵先生要赶我走啊。”
邵明戚依旧不说话。
朱总看看邵明戚又看看陈杭,有些恼了,“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这位邵先生是谁吗?明杭集团的邵老板!我告诉你,别不识抬举。”
“邵老板啊。”陈杭一句话变三个调,“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
陈杭从始至终只看着邵明戚,“邵老板,你说,我是谁呀?”
邵明戚嘴角勾起一抹笑,他话是对着朱总说的,眼睛却看着陈杭。
“这是我爱人,陈杭。”
朱总的嚣张气焰一下子被冻住了,磕磕巴巴道:“原,原来是邵太太。”
“太你大爷!”陈杭骂了一句,把手里的球杆扔向邵明戚,转身走了。
邵明戚接住了陈杭的球杆,低低的笑了两声。
第25章 邵明戚番外
邵明戚十岁那年第一次接触小三和私生子这样的词汇。周围的人窃窃私语,对他们母子指指点点,词汇翻来覆去就是那几个。
那个女人面容沉静,举止有度,面对他们母子,既没有辱骂也没有谴责,仿佛他们母子是脚下的尘埃,连鄙夷都是浪费心力。
相比之下,抱着自己哭哭啼啼佯装柔弱的自己的母亲,显得很不上台面。直到后来,邵明戚也没想明白,他妈到底有什么能力能让他爸抛弃那个女人。
他爸的遗产被他爸的一些长辈做主分配,全部给了那个女人和他儿子。他妈在葬礼上哭的声嘶力竭,他名义上的哥哥看起来很不耐烦,拿出了一笔钱。
邵明戚就这么离开了他住了十年的房子。
他们找了个小房子住了下来,从头到尾,他妈都在抱怨,还嘱咐他,快点长大,长大了去把遗产夺回来。
他妈手里存不住钱,当阔太太的时候打个麻将随随便便就能输掉人家一个月的工资,不是阔太太了,还保留着阔太太的行事作风。没过多久,那笔钱就输完了,还欠了很多外债。
要债的人追上门,他妈躲在门后,人家把门砸开,他妈把邵明戚推了出去。
这么一推,十年的母慈子孝就都变成了笑话。
多年以后,邵明戚对那段日子的记忆已经不鲜明了,只记得,那时候的饭菜好难吃。
为了生活,他妈重操旧业,每天都有不同的男人回家。邵明戚坐在楼梯台阶上,有些男人离开的时候会不小心踢到他。
他妈很快染了病,染病之后,他妈经常会生气,精神不稳定,时常发怒。邵明戚围观了两次,觉得没劲,后来就躲出去了。
十六岁的时候,他妈没了。邵明戚卖掉了那个他们住了六年的小房子,把他妈的后事处理好。晚上他走回家,忽然想起来,他已经把房子卖了。他在路边的一家理发店前坐下,点着了一支烟。
那理发店其实是挂羊头卖狗肉,里边跑出来一个女孩,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拉着邵明戚就往里走,邵明戚没有阻止。一夜之后,他觉得也就那么回事,没有片子或者书里写的那么刺激。
更别提,那女孩还偷走了邵明戚剩下的所有钱。
邵明戚逃票上的火车,跟着火车一块到了安城。他外公在安城。
邵明戚找到他外公费了些功夫,老人住在一间很简陋的屋子里,屋外搭了个棚子,堆满了纸板瓶子书。
老人看见他来还很惊讶,问了一些关于他妈的事。他妈在大城市享了这么多年福,全然忘了安城还有一个父亲。
老人收留了邵明戚,邵明戚就跟着老人一块吃一块住,一间简陋的屋子,让邵明戚有了点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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