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我明明给你了!”
“打他!打许乐仪!”
屋子里闹哄哄的,竟然让林曲鸣愣在了原地,他怀疑自己幻听,带着双含昱推门进去。
客厅的沙发上,萧玉轩和关泽正压着许乐仪咯吱,许乐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连求饶。
史贝和翟俊焕只敢在一旁观看,生怕一会儿惨遭许乐仪报复。
这种场景曾经每天都会发生,但现在看来,却显得弥足珍贵。
“鸣儿回来了?快去洗手。”何姨端着刚出锅的红烧肉,林曲鸣再看餐桌上,已经摆得满满当当。
“小宝贝!”
“哈哈哈,你终于回来了!”
哥哥们热情的扑上来,把林曲鸣团团围住,摸手捏脸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弟弟的疼爱。
“别别别,好哥哥们!”林曲鸣求饶,用手指着还在门口的双含昱。
“你们好。”双含昱单手抱在胸前,微微躬身,跟小朋友们问好。
大家尴尬的放开林曲鸣,萧玉轩还帮林曲鸣整了整头发。
“双老师。”
“您好,老师。”
大家一一和双含昱问好,也不吵不闹了,请双含昱坐下。
昨天刚听说林曲鸣和刘子濯闹掰了,今天就看到林曲鸣带别人回家吃饭,最能言善辩的翟俊焕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鸣儿,你跟我去拿汤。”萧玉轩偷偷在餐桌下捏捏林曲鸣的手。
林曲鸣只能乖乖的跟着萧玉轩去了厨房。
“什么情况啊?”萧玉轩已经接受了林曲鸣和刘子濯的事实,可是现在再去接受另一个人,萧玉轩自觉做不到。
林曲鸣撇嘴,“哥哥,你说我怎么办啊?”
萧玉轩听他说完,明白林曲鸣是心太软,但这样拖泥带水的回头更难办。
“交给我?”萧玉轩问林曲鸣。
林曲鸣靠着萧玉轩的肩膀,想了想,点点头。
萧玉轩搂着林曲鸣回到饭桌上,捏捏林曲鸣的脸,又夹菜给弟弟,笑得温暖又暧昧。
关泽暗自挑眉,他已经猜到了萧玉轩的馊主意。
“双老师,感谢您对我们鸣儿的照顾。”萧玉轩举杯,向双含昱敬酒。
双含昱起身,扶着衣襟和萧玉轩碰杯。
翟俊焕要凑热闹,却被史贝拉住。
“听说鸣儿是你带大的呢。”双含昱是真的很羡慕萧玉轩,能看着林曲鸣长大,得到他全部的信任。
萧玉轩笑着点头,深情的看着身边的林曲鸣,用手比划,“是啊,从这么点儿,养到这么大。”
林曲鸣吃饱了,靠在萧玉轩肩头,萧玉轩便把他环在怀里。
“他答应过我,一辈子都会陪伴我的。”萧玉轩一脸宠溺的刮刮林曲鸣的鼻子。
这气氛极其暧昧,如果单说是兄弟,实在太不可信。双含昱浅笑,他甚至有点恍惚,不知道林曲鸣对萧玉轩到底是什么感情。
萧玉轩和林曲鸣一会儿咬耳朵说话,一会儿又窃笑,好像他们的眼里就只有彼此。
“宝贝,手机给我。”萧玉轩对林曲鸣说道,只见林曲鸣递上自己的手机,萧玉轩输入密码,打开以后翻着看。是那么的自然而然,而且理所应当。
双含昱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但是明显在思考什么。大家都吃完饭,闲聊了一会儿。双含昱看看表,“鸣儿,你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我就不打扰了。”
林曲鸣眨巴眼睛,“不好意思。”
双含昱起身,跟大家道别,林曲鸣送他去到门外。
“玩的开心,双老师。”林曲鸣似乎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双含昱欲言又止,他想问问这个小朋友,到底对萧玉轩是什么感情,可是又觉得太冒昧。
夜幕笼罩,双含昱坐在车里,捏着眉心,他觉得自己正在越陷越深。他从来没有这样翻来覆去地去猜测一个人的心,他也从来没有为感情的事,感到这样的烦闷。
奥菲尔依旧抽着烟开车,今天的酒会有政界的人,双含昱原本说会带着林曲鸣去社交,但看他一个人出来,又满面愁容,奥菲尔竟然有点开心。
“我说过,不要再车里吸烟。”双含昱冷冷的说道。
奥菲尔满不在乎的灭掉,看着后视镜里的双含昱,挑衅般自语,“以为你今天就要功德圆满了呢。”
双含昱闭上眼睛,假装休息,对奥菲尔的声音充耳不闻。
第78章 我要死了
进入了一年中最炎热的时候,林曲鸣却忙得脚不沾地,他甚至都没有时间去治疗自己的情伤。
公司临时通知他今年的演唱会要提前,只能新歌一宣传完,就进入了紧张的排练时间。
个人演唱会的准备是很辛苦的,而林曲鸣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他几乎泡在舞蹈室里,每天只能睡几个小时。
“看看谁来了!”冯婷推门进去,身后是萧玉轩。
“哥哥!”林曲鸣跑过来,扑进萧玉轩的怀里。
萧玉轩揉着林曲鸣的脑袋,“准备的怎么样了?”
林曲鸣点头,大体都差不多了,只是在反复练习,扣一些细节。
原来今年的演唱会公司安排萧玉轩做助演嘉宾,萧玉轩带了demo过来,是一段双人热舞。
“感觉有点难。”林曲鸣嘀咕,他现在舞蹈也不错,但是还没有到十分擅长的地步。这个双人舞明显是以萧玉轩的能力编排的,林曲鸣要稍微吃力些。
“没事,我教你。”萧玉轩自己练了两遍,等林曲鸣那边忙完了,便开始手把手的教林曲鸣。
舞蹈是暧昧的,两个人有很多互相挑逗的动作,萧玉轩是专业的舞者,让他用怎样的情绪去演绎都可以,但林曲鸣就有一点点放不开。
“就你俩往那一站,下面都能喊破喉咙,曲鸣还在不自信什么?”老师笑着调侃。
俩个孩子太赏心悦目了,只要同框的画面都是令人震撼的。
“没事儿,上台就好了。”萧玉轩故意挑着林曲鸣的下巴说道。
林曲鸣憨笑,害羞的把脸埋在萧玉轩的颈窝。
而另一边的刘子濯明明计划是出差一周,可是正当要回国时接到了方哲的电话。
“说是病重,你必须去看看。”方哲言简意赅,现在他已经不是刘子濯的家庭教师,或者临时监护人了,但他仍然住在刘子濯家里,只是两人都相安无事。
刘子濯静静听着,什么话也没说。既然身份解除,责任和义务也都没了,刘子濯没有必要再听方哲的话。
“就当是为了你的母亲,去看看他,好么?”方哲继续说道。
刘子濯沉吟半晌,“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贺成刚拿着行李过来,看刘子濯一脸严肃,以为刘子濯是担心回国后要面对林曲鸣,所以情绪有波动。
“鸣儿应该最近在忙演唱会的事,一时半会儿没时间想别的。”贺成安慰道。
刘子濯垂目,摸着手上的戒指,不由得叹气,“成哥,不然你先回,我有点私事要处理。”
贺成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刘子濯全家都在米国,是该让他去探亲的,“好好好,公司那边我来安排,你也该好好休息几天,不要着急回国。”
刘子濯点头,和贺成一起下了楼,果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已经停在了酒店门口。
“少爷。”下来两个黑衣人,和一个老先生,请刘子濯上了车。
老先生是刘良汉的贴身管家,姓白,跟了刘良汉一辈子了,刘子濯对他的印象还是十年前的样子,没想到他现在头发已经花白了,老了很多。
白管家略显浑浊的眼睛一时湿润,太久没有见到刘子濯了,却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白伯。”刘子濯微微点头。
白管家以手掩面,有点激动,连声音都是哽咽的,“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刘子濯想安慰这个老人,却又将手停在半空,最后直接上了车,什么话都没再说。
“老爷一会儿见到您,一定会比我更激动的,您和老爷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白管家坐在副驾,兴高采烈。
刘子濯看着汽车行驶在宽敞的马路上,暮色四合,视线渐渐变得不再清晰。他的母亲就是米国离世的,他和母亲最后的记忆都是在这里,难免会有点触景生情。
一直到天完全黑了,车才稳稳的停了下来,刘子濯惊醒,抬眼看了看,这个宫殿一般的家,真的是很别扭。
“少爷。”
“少爷。”
整齐的黑衣人们一一向刘子濯鞠躬问好,白管家领着刘子濯往里走。
“老爷在餐厅等您。”白管家虽然年纪大了,倒也算硬朗,步伐很快,带着刘子濯穿廊度院,终于推开一扇金碧辉煌的大门。
这是刘家的其中一个餐厅,不算大的夸张,但布置的有点欧式田园风,接着一处露天花园。
刘子濯对这里很熟悉,因为他妈妈之前最喜欢这个饭厅,觉得比较温馨,不会像其他间那么落入俗套。
越过屏风,一个男人正挺拔的坐在餐桌前,点着烛光,摆着鲜花,连桌布都是碎花的,这让那个男人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男人黑棕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微微续着胡须,就五官而言,他比刘子濯的更立体,所以整个人又更锋利些。
“干嘛骗我来?”刘子濯双手插兜,阔步走过去,应侍轻轻拉开椅子,刘子濯便大咧咧的坐下。
平时刘子濯也是气度卓绝,可是此刻他像故意要气刘良汉似的,坐得像个纨绔子弟。
刘良汉打量刘子濯,十年未见,自己的孩子从一个儿童,长成了一个成熟高大的男人,这种感觉很奇怪。
是最亲近、最相似的人,却也好像两个完全陌生的人。
刘子濯迎上刘良汉的目光,浅色的眸子疏离,却又高贵,自带着一种王者的荣耀感。
“我没有骗你。”刘良汉冷淡的说道,“先吃饭。”
佣人服侍,一道道美味珍馐传了上来。父子俩一个坐在餐桌头,一个坐在餐桌尾,除了餐具偶尔碰撞的声音,这顿饭可以称得上鸦雀无声。
刘子濯吃完了,佣人便要伺候他漱口净手,刘子濯摆手,他已经不习惯这样的生活,只是用餐巾沾了沾唇角,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刘良汉也放下了餐具,高贵优雅的让人伺候完,才缓缓开了口,“我们很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你看起来没什么胃口。”
刘子濯冷笑,“如果只是叫我回来吃顿饭,那我的任务完成了。”
说着他就要起身,白管家赶忙拦住他,“少爷,您就多呆两天吧,算我求求您。”
刘子濯看看白管家,又看看刘良汉。算算,刘良汉现在也快五十岁了,虽然养尊处优,没有什么劳损的痕迹,可是看起来他的气色好像不是很好。
“你出去,让我单独和他说话。”刘良汉冲白管家挥挥手。
刘子濯冷笑,又坐了下来。
“这些年做艺人很辛苦吧。”刘良汉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完全不像久别重逢的父子。
刘子濯不吭声。
“回来吧。”刘良汉看着刘子濯的眼睛。
刘子濯挑眉,“回哪?”
“这么大的家业,需要你。”
刘子濯笑出了声,“你,以及你的一切,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刘良汉就那样静静的盯着刘子濯,他微微蹙着眉,“你真的和你的母亲很像,骄傲的让人无法直视。”
刘子濯已经不想呆下去了,摇摇头,他觉得刘良汉并没有资格提起他的母亲,起身便要离开。
“我要死了。”刘良汉的声音里终于有了情绪。
刘子濯身形一顿。刘良汉的死活应该是与他无关的,可是当面听到这个消息,他的内心又不可能没有任何感触。
“我要去见你的母亲了,我会当面向她忏悔我的罪过。可是如果她也问起你,我该怎么说呢?”刘良汉浅浅笑了,好像整个人都如释重负一般。
刘子濯捏着拳头,鼻子一酸。
“我没有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她会怪我的。”刘良汉说的动情,也忍不住遮住眼睛。
刘子濯背对着刘良汉,默默的将泪水吞进肚子里,原本他该是世上最幸福的孩子,他有温柔美丽的妈妈,富有尊贵的父亲,他的出生就在很多人的终点。
可是就是这样梦幻一般的生活,都是被刘良汉亲手毁掉的。刘子濯想到这儿,咬紧牙关。
“你不配再见到他了,即便你死一万次,她也不会原谅你!”刘子濯颤抖的喊道,逃野似的摔门而出。
刘子濯关于父母最早的记忆大概是在三四岁,那时候外公外婆还在世。爸爸妈妈很恩爱,他们相敬如宾,甚至刘子濯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红脸。
只是忽然有一段时间,刘良汉很少回家,妈妈终日以泪洗面,没有用多久,那个美丽温柔的妈妈就一病不起,永远的离开了。
刘子濯清晰地记得妈妈在病床上的那段时间,她变得越来越消瘦,像一朵枯萎凋谢的玫瑰。
“子濯要坚强,好好的长大,妈妈会永远在天上看着你。”
“方哲会保护你,照顾你,好么?”
“记住,这世上是有一个人为你而生,所以你不要害怕孤独。”
刘子濯背靠墙,心如刀绞。紧紧的捂着嘴巴,才能让自己不要哭出声音。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去回忆这些了,但是如今再把伤疤揭开,原来仍旧是鲜血淋漓。
晚上刘子濯就睡在了他母亲的房间,什么都没有改动,还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甚至用着曾经熟悉的香薰。
刘子濯抱起母亲的遗像,坐在阳台发呆。
“老爷也经常和您一样,在这里一坐一整天。”白管家端着餐盘,他知道刘子濯刚才根本没有心情吃饭。
刘子濯抬起脸,之前刘子启的妈妈进刘家时,白管家说过他只认一个女主人,所以刘子濯对他心怀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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