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武装人员请立即避难。警卫合同员立即装备后,按规定配置。”
中也握紧拳头,低声说道。“……来了。”
白濑成功获救。接下来就是如何不引人注目地逃离这里了。
本机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打开了出口。我正要扶上门,背后传来白濑先生的声音。
“喂,你。”推测是对这边的呼喊。本机回过头来。“好,怎么了?”
白濑的表情很困惑。“你…左腿跑到哪里去了?”
本机看了看自己的脚下,左腿膝盖以下完全消失了。本机的头部响起了最大的警钟。我用手撑着墙壁,好不容易才忍住失去平衡倒下的危险。
“当机械搜查官真是辛苦啊。”
声音从走廊深处传来。本机迅速转向那边。“就算腿被撞飞了,也没有疗养工资和伤病补贴。我很同情你。”
一边走一边用轻快的声音说着的人物。左腿膝盖以下的部分,像接力棒一样在空中摆弄。
“魏尔伦......”这是最糟糕的时机。来得太快了。没有做好迎击的准备。】
“魏尔伦,竟然来得这么快!而且,是什么时候把亚当的腿斩断拿在手里的!”
国木田惊愕地看着屏幕里的魏尔伦,令人...恐惧,在亚当本人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轻而易举地斩断。
这番悄无声息地动作,难怪能潜入英国皇室,引得欧洲那边忌惮不已,这份力量,甚至可以说没有他杀不了的人。
“横滨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
安吾凝重地将魏尔伦的危险等级提升到最高。
弗朗西斯想了想,自己组合内也没有能够打败魏尔伦的人。
洛夫克拉夫特不行,强大的重力会直接碾碎他。
坡的异能力虽然好用,能困住魏尔伦一段时间,但不会让他死。
路西的房间会被魏尔伦直接撕碎,霍桑恐怕对上魏尔伦,就会被重力弹击杀。
而他这个首领,即使是倾尽财富去强化自己的身体,也不会胜过魏尔伦,因为重力是无限的。
“还真是...难缠又棘手的人物啊!”
弗朗西斯看着亚当与魏尔伦,最后到底是魏尔伦带走中也,还是中也他们打败魏尔伦呢。不管怎么看,前者的概率都要更高一些。
“看来目标真的是白濑了,亚当根本不是魏尔伦的对手。”
敦有些担心,尽管他不喜欢白濑,但同样不想中也先生再次眼睁睁地看着与他心有关的人,死在他面前。
“没这么简单,人虎。”
芥川面上带着几分沉重,“魏尔伦如果想要杀死白濑,几乎是一瞬间就能办到的事,没有必要大张旗鼓地戏耍机器人,白濑应该暂时不会有事,而且,”
而且,魏尔伦真正想杀的人是谁,尚且不明,也许是白濑,也许是警官先生。他一定会挑选最能牵绊住中也先生的人。
“...面对那样的同情,难怪中也先生会不高兴。”
立原想起村濑警官的那一番自白,“因为曾经杀死的孩子和中也先生差不多大,就把救赎中也先生当做是赎罪吗?”
“不,立原,”
公关官摇了摇头,“如果仅仅只是把村濑警官的行为当做是弥补,当做是赎罪,当做是减轻自己的愧疚,那就太小看村濑警官这个人了。
一个人的品质,是由无数个过去所组成的,不能否认曾经那段经历对于村濑警官的影响,甚至可以说是重新构建了他对正义的理解。
他想要救赎中也,是出于曾经那份无能为力的经历,他也许在看到中也的第一眼,就坚定的认为,我要把这个孩子从黑暗里救出来。
中也生气,是认为这份情感是寄托是虚假的同情,是村濑警官将他看作替代品。
但,并不是如此,人的情感很难作假。
他对中也的所有情感都是来源于中也这个人,会关心他有没有好好吃饭,会不惜一切地都要拯救中也。
他为的不是心中的正义,更不是心里的愧疚,仅仅只是为了中也,为了中也不像那孩子一样无辜地送命。
正是由于这段经历而导致站在中也面前的村濑警官就是这样一个人,这也是他不反驳中也的原因,没有必要去否认自己的曾经。
他的过去是真实的,想要救中也是真实的,不想要中也死去,同样是真实的。
与其说中也身上有那孩子的影子,不如说村濑警官是将中也当做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去忧心去考虑。”
“是这样啊!”
立原若有所思,想要拯救一个人的心,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这样无条件的情感,的确不能用正确或错误简单评论。
【第一种调用战斗协议。电导神经的传达速度上升,战况解析解析图的执行优先度被提高到最大。
不战斗只会被燃烧。为了弥补因为失去了一只脚而导致的问题恶化,在高速执行平衡再运算的时候,魏尔伦毫无预兆地把脚朝这边扔了过去。
当它以亚音速到来时,本机倾斜上身,设法避开。我的脚从爬行处扎进了背后的墙壁。
“中也不在吗?哎呀呀,重要的时候会迟到的家伙。”
魏尔伦的语气很轻松,甚至是悠闲。“照这个样子,第一次约会的时候也会迟到吧。真是的,作为哥哥我很担心啊。对吧?”
可是,我却没有回答的余地。如果本机在这里失败,白濑先生马上就会被杀。
为了最大限度地提高存活率,我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计算出对应策略,没有时间考虑发言,所以我只能单脚观望,尽量远离白濑先生。
跑向出口,但他很快就追了上来。有人抓住了我的肩膀,就那样摔在墙上。确认了背后的墙壁,是本机的内部骨架。
魏尔伦的攻击并没有就此结束。以本机的身体为中心,检测空间的扭曲。产生的重力使本机机体陷入墙壁。
这就像把手指慢慢地沉到海绵蛋糕里一样。不同的是,下沉的是本机,下沉的地方是坚硬的混凝土墙。
“别担心,我不想破坏,在那里乖乖待着吧。”全身几乎都被墙壁覆盖了。混凝土破碎的声音响彻全身。
身体各处都会向主运算核心发出超负荷警报。可是,我却无能为力。
即使试图逃脱,产生的瓦片也会因为重力的作用再次返回,埋没了本机应该离开的空间。
最终,本机就像被泥石流掩埋的房屋一样,几乎全部埋在了墙壁里。只有脸和胳膊的一部分从地面露出来。
全身弯曲在拨浪板上,试图制造出逃脱所需的力量。但是并不顺利。因为全身都被瓦片覆盖,所以无法确保破碎所需的运动量。
“那么,白濑君。”
活埋了本机的魏尔伦似乎对本机失去了兴趣,回头对白濑先生说。
“.....什?”白濑的声音发自内心地害怕。
“我是想见你才来的。不过我来这里太简单了,所以有点时间。在完成工作之前,我们先聊几句吧。”
“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白濑的声音颤抖得比这还要厉害。两条腿光是站着就够了。
他说,“我…我不是白濑,是别人!”
“刚才我叫你名字的时候,你不是回答了吗?”魏尔伦纳闷地歪着头。魏尔伦长腿优雅地走着,向白濑先生靠近。
“请不要靠近他!”本机发出了警告的叫声。
魏尔伦开心地转过头去。“如果你这么想,那就停止吧。如果你有办法之类的话。”魏尔伦说的是正确的。
如果有办法,就用那个办法阻止。本机对那个方法进行了预测运算。逃脱。爆破。远程通信检索了所有的步骤,自己允许的所有应对方式。
结果为零,没有有效对策,不可能打开局面。我也考虑过把中也先生叫来,但这是最愚蠢的应对方式。他们原本就认为正面交战是无法取胜的,所以才想出了这种埋伏战术。
最糟糕的是,失去了本机和中也先生的战斗力,无法进行下一个埋伏战术。魏尔伦的目标还有两个人,希望还在。
“坐吧。”魏尔伦对白濑先生说。白濑很害怕,对对方的话没有反应。只是颤抖着抬头看着对方。
“坐下!”魏尔伦尖锐地说着,用手摸了摸白濑先生的肩膀。白濑先生扑通一声向前倾,膝盖仿佛折断了一般往下掉。
与此同时,魏尔伦的脚底产生的重力粉碎了地板。瓦片起伏隆起,像瘤子一样跳出来。
那瓦片上白濑先生的屁股一下子掉了下来,白濑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白濑,我对你进行了调查。出于暗杀者的礼节,”
他用恳切的态度和他说,“白濑,你是这个城市里最熟悉中也的人。我想问你,中也以前是个怎样的孩子?”
说着,魏尔伦轻轻拉开了一扇牢房的门。他的动作很简单,就像在撕下一根老旧的绳子。
然后把它对折,像椅子一样放在地板上,坐在顶点。优雅地跷起了腿。然后对白濑先生微笑。
魏尔伦的能力果然超出了常规。他连钟塔的随从骑士都玩弄于股掌之间,我不认为这个城市里还有异能者能够应付他的能力。
本机在体内形成文章,向中也先生的手机发送了信息。说明了现状,强调了唯一的应对策略,不要来这里。
撤退,找出下一个目标,寻求黑手党的协助,制造陷阱。
即使白濑先生和本机在这里被破坏是确定无疑的。白濑先生在颤抖。他也和本机达成了同样的见解吧。
他勉强张开颤抖的嘴,发出了声音。“...我,”呼吸很浅,声音脆弱得几乎要破碎。就这样呕吐也不奇怪,如果不继续说的话,就会被认为没用而被杀死。
为了延长一秒的寿命,现在只能回答问题。实在看不下去了。
“第一次见到那家伙的地方……我想是我们躲在一起喝酒的桥下。”
白濑先生一边说着,一边求助似的看向本机。他似乎想问,通过拖延时间,我方能否打开局面。没用的。
不会有人来帮忙。只有本机知道,拖延时间是徒劳的。
“那家伙……中也,穿着好像在哪里偷来的军装。是个衣衫褴褛的家伙。脸和头同样有点脏,没有穿鞋。”
白濑先生用颤抖的声音继续说。“我们……羊的初期成员以为那家伙是附近的流浪汉。当时,那家伙先跟我们打招呼,问我们‘那块四方形的板子是什么?’然后他就说了。”
白濑先生低下头,大概是在拼命回忆当时的情景吧。
“我……莫名其妙,觉得他是个恶心的家伙。结果中也又说了。你回答我手里拿着什么四方形的板子。”
白濑稍稍抬起头,望向远方。“我手里拿着一块面包。”
走廊里的空气变得鸦雀无声。在如此巨大的破坏之后,却陷入了奇妙的沉默。魏尔伦也默默地听着。
“我回答是面包,中也问道。‘能吃吗?’‘能吃啊。’我一口一口地吃了下去,那家伙的动作出乎我的意料。倒下了。
我好像失去了专注力,走近一看才知道,那家伙瘦得骨瘦如柴,快死了。同伴们虽然觉得恶心,但我还是给了他面包,让他喝水。然后说服同伴,把他带回了有羊夜宿地的下水道。”
本机调出外部存储数据库。早期的羊是孤儿为了保护自己不受大人伤害而成立的互助组织。
经济基础也比鼎盛时期小得多,据记载,那是一种逃避的场所,是儿童们为了保护自己免受暴力、引诱和童工的威胁而组成的。
“当时的羊很小,但最终还是把中也招入了大家庭。因为不能放任饥饿的孩子。”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那里已经发生了变化。但还是很害怕。依然在颤抖。
但是,他的眼睛里燃烧着刚才没有的冰冷火焰。冰冻的愤怒之火。是即将被吃掉的食草动物咆哮时展现的火焰。
“你是中也的哥哥?”白濑用近乎嘶吼的声音说。
“那你为什么要杀我?在那个时代,帮助饥饿儿童的人除了我们以外没有其他人!但是,你的礼是这个吗?”
魏尔伦保持着平静的眼神,没有回答。】
沉默。
安静,所有人也都是...缄默地听着。
人们常说地狱是不可见的、不可凝视的深渊,但,人心之恶永远是比深渊还要令人胆寒的,恶鬼。
任何文字、任何记录、任何影片里,都知道人体实验是一种残忍的、无尽痛苦的地狱。
但当一个孩子,他只是,简单站在你的面前,没有抱怨、没有声嘶力竭,甚至连饥饿痛苦也感受不到一般。
仅仅只是好奇地询问着,这块四四方方的板子是什么?
心,会震撼,会,感受到一阵刺痛。
就是......这样没有常识的如若初生婴儿般地一句话,直观地鲜血淋漓地告诉所有人。
什么是人体实验!
是非人道的、扭曲的,它是以人心灌溉的恶。
是沉默的、安静的、是令人痛心的世界的罪。
“......”
“...这是老夫的失职。”
夏目漱石的神色是复杂的、悲痛的,他从未想到在横滨里,隐藏着如此疯狂的异能实验。
“不,夏目先生,这并不是您的原因,这是,整个上头的...”
种田没有继续说下去,人力难以撼动那些...夏目先生终究只是凡人之躯。
他能在横滨最混乱之时提出三刻构想,并游走于三刻之间,已经做得足够了。
“这是...贪婪与丑恶。”
森放下手术刀,讥讽般地轻笑一声,那是为无能的、懦弱的当权者准备的,异能者的献礼。
一个为他们所用的、安全至极的——兵器。
“啊。”
福泽谕吉用一种深刻地严肃地眼神凝视着屏幕里的白濑,或者说是通过白濑凝视着曾经的中也。
那是...一个骨瘦如柴的、饥饿的、穿衣吃饭全然不知的......幼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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