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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罪状(近代现代)——空菊

时间:2022-03-22 19:43:48  作者:空菊
  场子里的大部分人都是靳舟眼熟的兄弟,但除此之外,这个虚假的赌场还是吸引了一些真实的赌客。
  靳舟见过不少因赌博妻离子散的赌徒,这些人的生活过得穷困潦倒,却还是照赌不误。
  曾经靳舟也觉得奇怪,难道他们真的不知道赌博是个深渊?后来发现并不是,他们只是不愿承认自己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
  靳舟了解这些人,所以他才能想出这样一个连警方都不敢用的法子,来引王大荣上钩。
  “靳哥。”路过靳舟身边的人给他打了声招呼,接着八卦地打量了两眼他身后的杨时屿。
  靳舟突然反应过来,就这一会儿的工夫,他带着老婆来的事应该已经传遍了整个酒吧。他本来没这打算,只是想逗逗杨时屿而已,但既然事情已经传开,他当然不能让兄弟们觉得他眼光不行。
  靳舟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正想着该怎么让别人注意到杨时屿的气质不一般,这时却听身后的杨时屿问道:“你确定这是假赌场?”
  “是啊。”靳舟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杨时屿,“抓到王大荣,这场子马上就散。”
  “那王大荣输的钱呢?”杨时屿问。
  “请兄弟们吃宵夜咯。”其他人的钱会还回去,不会涉及任何金钱往来。但为了一个王大荣大费周章,靳舟当然得犒劳一下帮忙的兄弟们了。
  “靳舟。”杨时屿皱起了眉头,一副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样子,“你这不合法。”
  靳舟在区人民法院打过不少官司,但也不知是巧还是不巧,他还从来没有遇上过杨时屿。
  杨时屿是刑庭法官,只审理刑事案件,而刑事案件大多都事实清楚,几乎没有律师发挥的余地。
  每次靳舟闲来去看杨时屿开庭,他都会想象如果他是辩护律师,他会如何选择辩护策略,但看杨时屿审了那么多起案子,他还很少见到杨时屿采纳律师的辩护意见。
  这并非是法官带有主观偏向,只是在审查起诉阶段,检察机关就已经客观地给案件定了性,若是律师想要翻盘,那只能找检察机关的漏洞,而这是非常困难的事。
  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
  眼下的“案件”事实极为复杂,那可不是杨时屿说一句不合法,那就不合法的。
  靳舟好整以暇地问杨时屿:“你想判我什么罪,法官大人?”
  杨时屿扫了一眼四周的情况,仍然紧蹙着眉头,但却没有说话。
  “聚众赌博吗?”靳舟随便给自己套了个罪名,“但我可没有以营利为目的。”
  如果构建一个虚假的赌博场景也是违法,那任何影视剧里都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节。尽管这个假赌场中混入了不明所以的真赌客,但这些人就算被抓顶多也只是行政拘留,不会构成犯罪。
  靳舟之所以这样游刃有余,就是因为这件事有不少辩护的余地,不是杨时屿想怎么判就怎么判。
  “但你不归还王大荣的钱财,可以构成诈骗。”杨时屿道。
  “有受害人报案吗?”靳舟问。
  “立案可以绕过受害人。”杨时屿道。
  “没有受害人,怎么调查清楚案件事实?”靳舟的语速越来越快,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袭击了他的大脑。
  那是一种令人上瘾的感觉,在任何一次法庭辩论中靳舟都没有这样过。他暗暗期待杨时屿继续说下去,说得他无力还嘴,给他判各种重罪,将他无限期地囚禁起来……
  然而杨时屿却沉默了下来,因为的确就如靳舟所说,王大荣赌输了多少钱都还不知道,一切都是空谈。
  “逮到人后把钱还给他。”杨时屿不再跟靳舟讨论,“你是名律师,不要老想着钻法律的空子。”
  法庭play才刚刚上演,法官就撂挑子不干,兴奋的感觉如潮水般退去,不过靳舟只没劲了一瞬,便又心情不错地勾起嘴角,看着杨时屿道:“你知道我是律师。”
  这还是靳舟第一次听到杨时屿亲口承认他的律师身份。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
  两个久未联系的微信好友,只能通过朋友圈了解对方的近况,“我发了朋友圈,就默认你知道”——这是一种单方面的认知,只有当对方也亲口说出知道时,认知才会变成共识。
  杨时屿总是对靳舟漠不关心,靳舟只能默认杨时屿知道他当了律师。
  哪怕他的默认带着99.99%的笃定,但这跟听到杨时屿亲口说出来的感觉还是不一样。
  现在单向的默认变成了双向的默契,靳舟总算可以确定,在他不知道的某个瞬间,或者多个瞬间,他曾在杨时屿的思绪中出现过。
  “我不眼瞎。”杨时屿的目光停留在靳舟的眼尾,那里不知为何雀跃地上扬着。
  “是,你看到我了。”靳舟笑着说,“之前不还说我是小流氓?”
  “如果你当律师只是为了钻法律的空子,”杨时屿道,“那跟流氓也没什么区别。”
  律师也好,流氓也好,反正靳舟自己又无所谓。他大喇喇地用胳膊圈住杨时屿的肩,半边身子没骨头似的挂在杨时屿身上:“别那么严肃,杨大法官,走,我带你玩两把。”
  两人的旁边就有一张骰宝的赌桌,靳舟勾着杨时屿的肩,把他带了过去,桌子边的小弟立马想要让座,不过靳舟把人按了回去,只是从桌面上拿起了一枚筹码,问杨时屿道:“押哪边?”
  轻轻的筹码在靳舟的指背间来回翻转,像是手指杂技一样,动作娴熟。
  杨时屿垂下眼眸,看着那熟练的手指,皱起眉头问:“你经常玩这些?”
  “玩啊。”靳舟随口说道,“黄赌毒样样在行。”
  垂下的视线瞬间转到靳舟的脸上,带着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些许不可思议。靳舟被杨时屿的表情逗乐了,噗嗤笑出声来:“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怎么当法官的啊?”
  话音刚落,靳舟便感觉后颈传来了一阵疼痛。他一直挂在杨时屿身上,没想到正好方便了杨时屿跟拎野猫似的掐住了他的后颈。
  “哎,轻点儿轻点儿,兄弟们看着呢!”靳舟皱着眉头站直身子,压低声音说道,“你倒是给我留点儿面子!”
  虎子已经误会了,可不能再让其他兄弟产生误解。
  然而杨时屿没有松开靳舟,反而手上用劲,把他的脑袋掰向另一边,沉声道:“是王大荣。”
  靳舟顺着杨时屿的视线看去,只见包厢里走进来一个身形消瘦、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正东张西望地观察着赌桌的情况。
  靳舟不禁有些恍惚,他上一次见到王大荣,还是在父母车祸案件的庭审现场。
  王大荣被法警羁押到法庭,一说话就开始抹眼泪,表达自己对靳舟一家的歉意。
  一开始靳舟也无法理解,为什么王大荣开车撞死了两个人,却只用坐六年的牢。
  负责审理的法官为了照顾他的情绪,还特意给他解释,因为交通肇事罪大多都是过失,主观故意较小,跟故意杀人罪有很大的区别。
  靳舟确实没有感受到王大荣对他们一家的恶意,也始终认为当年的事故是一场意外。
  然而现在看着在赌场里沉迷于玩乐的王大荣,他只感觉一股寒气席卷了他的全身,并且他清楚地知道,这股寒气就是他对王大荣的恶意。
  “……靳舟……靳舟!”
  杨时屿的声音猛地拉回了靳舟的思绪,他扔掉手中的筹码,对周围等候信号的兄弟们扬了扬下巴:“抓人。”
 
 
第12章 听话靳舟
  场面一度极其混乱,此起彼伏的喊叫声充斥了整个包厢,不知情的赌客全都蹲到了地上。
  靳舟的兄弟们各个比他还要激动,不过是去抓个王大荣,愣是拿出了九十年代香港片里打群架的气势。
  王大荣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别说逃跑,他甚至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十余个大汉团团围住,吓得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自始至终都处于懵逼的状态。
  短短一分钟的时间,抓人的事情就已经结束。
  收拾残局的任务交给了虎子,人多眼杂的不方便问话,靳舟便把王大荣带到了酒吧后门的小巷。
  小巷远离了大马路,灯光昏暗,少有人过往。和车水马龙的正门完全相反,小巷的位置偏僻得踢个石子出去,也许都能听到回音。
  “不是,你们是谁啊?”
  王大荣的声音打破了小巷的寂静,此时的时间已经过了夜里十一点,天空飘着细微的毛毛雨,夜风穿过空荡荡的小巷,夹杂着来自秋初的寒意。
  “知道为什么找你吗?”靳舟自然不会客客气气地做自我介绍,他将王大荣的双手绑在一根管道上,白色捆扎带深深陷入皮肉之中,疼得王大荣直嚷嚷。
  “我也没欠谁钱啊,你们到底是谁?”王大荣动了动手腕,想要挣脱,靳舟见状二话不说便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靳舟用了十足的力气,扇得王大荣的脑袋撞到生锈的管道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杨时屿立马抓住靳舟的胳膊,把他拉到自己身边,低声说道:“别冲动。”
  以往带兄弟们出去要债,靳舟才是制止人动手的那一个。但面对着王大荣,他实在是很难冷静下来。如果不是有杨时屿在场,恐怕他早已把人揍得半死不活。
  “我心里有数。”靳舟抽回自己的胳膊,杨时屿的气息似乎有着令人镇定的作用,让他好歹是压住了心底里的暴躁。
  “你们是歪哥派来的吗?”王大荣被扇得有些发懵,还未等靳舟盘问,便主动给出了一个名字。
  “歪哥是谁?”靳舟皱眉问。
  “不是歪哥,那你们是谁?”王大荣看了看靳舟,又看了看杨时屿,像是实在想不出缘由,只好试探地问道,“你们不会找错人了吧?”
  “你化成灰我都认识。”靳舟揪住王大荣的衣领,把他抵在墙上,给了他点提示,“你前两天为什么跑路?”
  王大荣似乎总算明白过来自己为何会被找上,他咽了咽口水,看着两人说道:“你们不会是警察吧?我可告诉你们,滥用私刑是违法的!”
  靳舟简直气笑了,一个律师,一个法官在这里,一个罪犯给他们两个讲法律?
  “用不着你说。”靳舟又扇了王大荣的脑袋一巴掌,“你在监狱里说是受人指使,指使你的人是谁?”
  “我没有说过。”王大荣的回答脱口而出,像是已经演练了无数遍,“那臭小子瞎编呢,我要是真受人指使,我可能告诉他?”
  靳舟自然不会相信,要是这只是一句玩笑话,那王大荣为什么会逃跑?他家又为什么会有警察以外的人找上门?
  “你以为否认就没事了是吗?”靳舟面色阴沉地举起拳头,已经准备好了要让王大荣吃点苦头,但身后的杨时屿及时拉住他胳膊,制止了他打人的动作,与此同时,王大荣突然瞪大双眼看着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是……你是那家人的儿子。”
  靳舟和王大荣曾在法庭上见过面,那时候靳舟十八岁,长相早已定型,王大荣能认出他来也不奇怪。
  “我真的没有受人指使。”王大荣马上换了一副诚恳的语气,“我在监狱里怕受人欺负,就编了个慌话,说我是故意干的这事,这样人家就不敢随便招惹我。”
  要是放在九年前,靳舟或许还会相信王大荣说的话,但现在他只是冷笑了一声,问道:“你想别人不敢招惹你,说自己是故意杀人就行了,怎么还编个受人指使,是嫌故意杀人不够狠吗?”
  靳舟立马就听出了王大荣的话里逻辑有问题。
  想要装作自己不好惹,说自己杀过人就行,何必多此一举地说自己是受人指使杀人?
  王大荣面露怯色,显然是谎话只编了一半,没有想好该怎么圆回来。他动了动嘴唇,一口咬定:“真没有人指使我,凡事得讲证据不是?”
  “行。”靳舟松开王大荣的衣领,退到杨时屿的身边,他朝王大荣扬了扬下巴,对杨时屿说道,“你来问。”
  再让靳舟问下去,他可能真的会忍不住下狠手。而杨时屿在审问疑犯上面比他有经验,肯定能问出更多的信息来。
  然而让靳舟意外的情况出现了,只见杨时屿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没什么反应地说道:“你问就好。”
  靳舟的心里出现了异样的感觉,他皱起眉头问杨时屿:“你就没有想问的吗?”
  杨时屿道:“你问的就是我想问的。”
  靳舟的眼色暗了下来,他沉默了一瞬,重新走到王大荣面前,换了个方式问话:“你知道有人在追杀你吧?”
  这一点其实只是靳舟的推测,但既然王大荣不肯承认受人指使一事,那他只能诈他一诈。
  王大荣的表情果然有了微妙的变化,嘴唇变得略显僵硬,眼球也不安定地颤动了两下。
  靳舟乘胜追击,循循善诱:“你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就帮你解决追杀你的人。”
  王大荣闻言立马把头偏向另一边,一脸怀疑地看着靳舟道:“你当我傻?那怎么可能。”
  话一说出口,王大荣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劲,赶紧闭起了一张嘴不再说话。
  如果他并非受人指使,不应该顺着靳舟的话说下去,而是应该否认被人追杀一事才对。他顺着靳舟的话说“你当我傻”,实际上已经暴露了他就是傻。
  靳舟做了个深呼吸,压抑住心里的怒火,实在不愿相信他的父母竟然会死在这种蠢货手里。
  他呼出一口郁结之气,继续问道:“怎么,你觉得我解决不了追杀你的人是吗?”
  王大荣自知已经说漏嘴,索性反过来劝靳舟:“你也知道有人在找我麻烦,我要是告诉你,那不是自找死路吗?”
  “你现在也是在自找死路。”靳舟说完这句,忍无可忍地举起了拳头。
  毛毛雨不知何时转变成了小雨,湿冷的小巷里响起了王大荣的哀嚎以及靳舟发起狠来揍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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