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道。”吴泽笑了下，“他自己也不知道。”
岳柠懂了：“哦——师父你好坏呀，惊喜啊！放心，我绝对不会提前暴露的，一定让他毫无防备地落入你的圈套！”
吴泽听不下去了，赶她：“别胡说了，赶紧接着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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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豪华的薄荷鸡丝牛油果虾仁煎蛋杂蔬三明治，李育谦等阿姨们打扫完卫生，收拾了下自己，开车到了俱乐部。
小崽子们还没全起来，起来的几个都魂不守舍，一看昨晚就没好好休息，走廊还有正从房间往外拽人的，被拽的在嚷嚷“如果我犯了错请让法律制裁我，为什么要在九点就叫醒我”。
“老板一定是在惩罚我们第三局没打好……”
“我这个眼前，一直有星星在转。”
“我就跟你们说不如通宵了没人信！”
“赶紧上车，上车再睡。”就这个状态怕不是晚上五点都拍不上照片，李育谦习以为常地把小崽子们都赶到了车上，刚想去开自己的车，见经理把门关了，他奇怪地问，“干吗？”
经理说：“待会还得回基地拍，你车不要开了啊。”
这么复杂的流程？还能早点结束回去和吴泽吃晚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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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今天有点浮夸。”耿南寻跟岳柠吐槽。
吴泽早晨来的时候还挺随意，可能出门时间早没刻意打理自己，一看快到约好的时间，立刻弄了下发型，还把“战袍”拿出来喷了两下，可以说非常重视了。
“这次的客户是那位派来的考察员吗，气氛好严肃。”耿南寻对工作室上下严阵以待的状态感到很迷惑，“我要饿死了想吃点东西都没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不要演了。”岳柠作为唯一知道一切的人很淡定，“年纪轻轻的不玩游戏吗？小郭他们好像支持这个战队，有点兴奋吧。”
“我是现充好吧姐姐。”耿南寻不以为然，“又没有规定要关注这些才能给他们拍照，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总行了吧？”
那你想多了。岳柠高深莫测地一笑，心说：今天可用不上你。
客户到了，先闻其声。
“哎呦澜澜醒醒快醒醒，澜澜把魂儿丢在床上了。”
“就说不要仗着年轻就熬夜，你看我两点就睡了。”
“卧槽四点钟跑我那砸门要蚊香的不是你？你等着拍完就把你制裁！”
“你不要折我领子了啊！压下去就没有那个气质了，烦人！”
“邋里邋遢——”
“队长你管管他，他根本不懂时尚！”
李育谦左边李灿正拖着小选手摇晃，右边小朝挨到了他身旁躲避亲哥的整理衣领之手，前面俩小崽子走得很嚣张，身后还有人跟着，毫无队形毫无纪律可言。
“你们几……”李育谦正想管一下，随意扫过屋内的视线猛然被另一道视线熟练地锁住了，一点点纠缠着，微微颤动，相互交织。
早上是不是还感慨吴泽总是那么好来着？
吴泽，也总是这么坏！
李育谦原本只把拍“毕业照”当成陪小崽子们放松下的团建活动，退休前再参加一次，丝毫没有感到紧张，甚至在盘算着几点结束能保证和吴泽一起吃晚饭——到达拍摄地点后和摄影师吴泽先生握了下手，耳朵都不自在地红了。
原来他工作时是这样的。
早上就见过了的衣着像做过画面优化，简约流畅格外合体，每一丝衣褶都环绕着强健的体格，却也没有显得过分壮实，举手投足十分利落，又非常优雅，从头发丝到鞋底仿佛都笼罩着代表魅力的小星星特效，被恰到好处的香气拥着，完全不是平时那个吴泽！
李灿小声跟身边人说话：“我感觉队……”
不用分析就看透谁是师父那位约会对象的岳柠耳朵一动，清清嗓子，上前一步得体地迎接起了其他人。
可不能吐槽知道吗，这个双方会面的场景不容许任何人打断！粉红泡泡必须冒满整个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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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师谁联系的？”耿南寻皱眉问岳柠，居然出现了化妆师不够分师父亲自给其中一个人化妆的情况，这简直是重大工作失误了。
岳柠表情微妙地看着一开工就很有事业心的师弟，怎么回事，师父和人约会的消息不还是他告诉她的吗？今天这么明显的气场看不出来？
师弟不会是能接受师父谈恋爱却接受不了恋爱对象的那种小粉丝吧？他们师姐弟的觉悟差得太远了！
“师父又没说什么，也可能是他安排好的，毕竟这位选手要站C位，师父喜欢自己安排就自己安排喽。”岳柠强烈暗示，“注意细节啊弟弟。”
耿南寻想了想，点点头：“也是，你说得有道理。”
“嗯……师姐说话呢，总是有很多道理的。”岳柠又继续暗示了一下，看他无动于衷，只好放弃了。
算了算了，师父总会把人介绍给他们认识的，聪明的她就先独自磕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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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队是专业的，拍摄对象又年轻活泼好沟通，即便偶尔想法有点多，吴泽什么人没见过，很快也就调整好了，既定内容完成得很顺利。
“哇帅的帅的，这才是咱们的真实颜值啊。”
“一瞬间啊，就一瞬间，你现在的‘表情管理’就很不行了，颜值直线下降。”
“整的词儿还挺专业。”
小崽子们好奇地围着吴泽回看照片，发现拍出来效果比官方自然多了，满意地品评一番，散开去找东西吃了。
都是午饭前吃零食也不影响干饭的年纪，饿了就得吃，一会都不能忍，快乐围着零食的样子一如既往地像猴群。
李育谦从早上就觉得自己的登场状态宛如爬满猴的一棵树，见状移开视线，默默地坐在旁边等吃午饭。
吴泽跟大伙交代了一圈，上午的工作告一段落，午餐按时送到，可以开饭了。
特地交代了不要辣不要太油腻，第一层是豉油鸡、牛肉烩年糕、酿豆腐、番茄扇贝和清淡的时蔬双拼，第二层是主食，丝瓜汤和一小份点心。
在岳柠的全力安排下，吴泽自然地获得了找个角落和李育谦坐对面吃饭的机会，打开午餐看了一遍，某个人估计是要一边吃不完一边不够吃了。
李育谦现在有些近情情怯，简而言之就是被意中人的专业形象冲击到失语，难得有了埋头干饭的气势。
吴泽看了他一会，抓到空隙笑着问：“生气了？”
“呃，没有。”李育谦刚把饭咽进去，很方便说话，“生什么气，不是生气……就是没有想到。”
别看李育谦很久才察觉到被人排挤，可是像吴泽这样平时和他开玩笑都会注意有没有让他感到不快的，话语中的善意他能够很快感受到。
今天都说不上是捉弄，一点点坏心眼而已，就想看看他的反应罢了，偏偏他的反应就是那么不受控制，估计又让吴泽满意了吧。
能让自己正在追求的人满意，李育谦却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哪有人是靠犯傻刷喜欢的人的好感度啊！
“那别扭什么。”吴泽多拿了双筷子，正好把自己午饭里的鸡肉夹给李育谦，“今天自己太英俊了不适应？”
李育谦一时不知道该推拒菜还是推辞夸奖——应该是夸奖吧：“没有，不是，你自己吃啊。”
吴泽正色问他：“怎么没有，你是在质疑我发掘气质的专业能力吗？”
什么都被你说了。话赶话前堵后追的，李育谦索性不出声，拿起还没用过的勺子，把牛肉烩年糕舀给了吴泽。
吴泽适可而止地没再逗他，而是说：“谢谢你啊，我很喜欢这道菜。”
李育谦无奈地看着吴泽，虽然他很确定对方是喜欢牛肉的，冰箱里也会备一点年糕，但是，现在这样说，显然就是为了让他不好意思吧！
算了，反正他每次都会不好意思的——做点什么事都能够受到对方肯定的每一次。
第22章
除了选手单人照的部分，其他部分李育谦都得出镜，他怀疑小崽子们玩得太嗨了，排队和他拍双人合照是怎么回事，真当和毕业生拍纪念照呢。
算了算了，就当到猴山和每一只猴合影吧，感觉还挺荣幸。
拍完一半移动到基地继续拍训练照。
开始前现场得布置一番，李育谦坐在自己位置上眯了会，不久便被队友喊醒了，接着拍。
拍起来只需要他们正常训练，大家都如鱼得水，渐渐沉浸了进去，直到吴泽说“好，可以了”才如梦方醒。
“我感觉今天状态还挺好，估计拍出来也很神勇。”
“可不好嘛，吃喝玩乐一整天了。”
岳柠正在指挥同事们收拾设备，很久没把流程安排得这么宽松了，结束的也不晚，真是忙碌中难得休闲的一天。
回去修片，快乐工作！哦不，等等，师父应该会亲自修吧。
李育谦从平时的训练位站起来，转身就见经理一脸感慨地看着他，什么情况，不会还要鼓掌欢送他吧，他得先发制人：“这里也该安排人了。”
“安排好了，桌子和电脑老板都会搬走，椅子让我问问你，你如果坐习惯了想带走马上派车送上门。”
这都是什么迷惑行为？李育谦顿了顿，决定不深究了，拒绝：“不用了。那我先回去了啊。”
说到老板，今天盛时怎么没有出现？
李育谦和小崽子们打了个招呼扭头就走，走到门口看没人追上来才停下给盛时发消息：“你怎么没来凑热闹？”
盛时没有回复，手机静悄悄的，身前有人喊他。
这既不突然也不大声的，怎么把他喊得心跳怦怦怦的。
李育谦抬头看向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吴泽：“你没和他们一起？”
“懒得来回跑了，找你蹭个车。”吴泽冲李育谦笑笑，问他，“你回去吗？”
李育谦哪有不同意的：“我这就回，你今天是不是挺辛苦的，在门口等我会吧，我去拿车。”
“这么两步路不至于，走吧。”吴泽偏头示意，“你车在哪？”
“走，在那边……”李育谦快步跟上。
李育谦心情轻松，忘记观察环境，也就没发现猴山的猴崽子们其实都跟出来了，猫在拐角目送他，看到这一幕捂嘴的捂嘴瞪眼的瞪眼，别提表演得多夸张了。
“天呐。”李灿看那两人走远，率先表达了心情，“居然！”
“我都没看出来。”小朝摇头。
“所以是还没追上？真是男朋友队长不会不跟咱们说啊。”
“那队长不能不好意思吗？”
“不能吧，我还没见过队长在哪能不自在，那心理素质。”
“那你就没想过可能是在哪都不自在吗？”
“停、停停……辩啥呢！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今天咱们好像在人家的地盘被热情招待了啊，一个个的都没有发现！”
“对啊，兄弟们，这不行啊没给队长助攻就算了，不能拖后腿——”
“戏真多，行了吧你们，队长这不是和人家开开心心一起回家去了。别在这偷懒了，一会还直播呢！”
“我怎么觉得……队长对象有点面熟？”
“你一个我哥换了发型能看成我的人，看全世界的人都是一张脸吧。”
“靠！你俩是双胞胎行吗！”
……
开车开得心甘情愿兴高采烈的李育谦一路把吴泽载回小区，停好车，要不要去拉车门的念头刚起，吴泽自己下车了，他又失去了一次表现的机会。
两人并肩走着，吴泽问李育谦：“晚上吃什么？”
李育谦反问：“你说呢？”
“你昨天也没告诉我想吃什么啊，没想好？”吴泽笑问，“这么难吗？”
“想好了。”李育谦扭头看了看吴泽，“都可以。”
“这是……”
李育谦其实话没有说完，按照习惯他是会听对方讲完才说自己想说的话，今天却例外地继续说了下去：“和你一起，吃什么都可以。”
吴泽发现自己不止总会因李育谦可爱的一面开怀，还总会为对方难得强硬的某些瞬间怔住，怎么形容，应该是，两种感觉的怦然心动？
不太一样，前一种想小心地捧起来亲亲，后一种想立刻马上现在把他按在车门上亲。
太难了，要冷静对待不给名分还使劲撩人的“追求者”太难了。
吴泽多希望当初的自己没有心软，能够当场拒绝李育谦，告诉他没有可能让他追求，请他就地成为自己的男朋友。
“那给你煮碗米粉。”吴泽移开了视线，避免自己继续脑内演绎另一种可能，“看你还挺喜欢粉面这些的？”
“嗯，喜欢。”李育谦并不失望吴泽没给什么回应，对方是什么态度他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言语上的肯定也有很多很多了，他的心虽然容易为对方而狂跳，但是再没有哪一次是因为忐忑惊慌，“我来煮吧？”
“也行，辛苦你了。”吴泽活动了下肩膀，胳膊展开，手掌贴上李育谦的背，仿佛只为了让他先进电梯一般自然，“我先干会活。对了，米粉少来点，今天热量超标了要。”
李育谦皱了皱眉：“你晚上工作还要消耗啊。”
吴泽故意叹了口气：“唉，客户可真苛刻，一定要我熬夜。”
客户李育谦先生没有甲方的自觉，和他商量：“那跟你说不要熬夜你能不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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